脚又痛又麻,鞋底还破了个洞,她有些害怕,抱着胳膊道:“我就只是累,想坐马车而已,你干嘛冷着脸,你不要这样看我,你你你……你本来就很讨厌,我只是说说而已你都要斤斤计较。”
“讨厌你,讨厌你。”
少女娇泣连连,肌肤泛红,双腿颤抖的画面一下子涌进脑海,挥之不去,刻意忘掉的梦境,越无视,越深刻。
程明簌指节扣紧了,“不准说。”
薛瑛红着眼睛道:“你凶什么凶啊,我连抱怨都不能抱怨,你这么看不惯我,那回去就签和离书,早些散伙好了。”
远处的采薇看到两个人走着走着又争吵起来,忍不住上前,她见不得小姐受委屈。
只是刚走了几步,站在薛瑛几步远外的程明簌突然动了,他走到薛瑛面前,顿了顿,而后蹲下,半跪着,抬起她的脚。
薛瑛下意识要往后缩,可是脚踝被他握住,他一用力,她身子往前倾了倾,最后还是老老实实伸着腿被他捧在怀中。
程明簌小心翼翼脱下她的鞋子。
借着岸边的光低头打量。
鞋底就快磨出洞了,指头很红,脚底长出水泡。
薛瑛光着脚不习惯,动了动。
程明簌看了一会儿,放下来,而后转身
背对着她,缓缓蹲下。
薛瑛不解地看着他的背影,喉咙里细小的呜咽声也停住了。
“上来。”程明簌说:“我背你回去。”
她还在生气,不愿意动。
“没有马车。”他道:“你不想走,我就背你,或者抱你,你选一个,都不要,那就自己走回去。”
薛瑛不想走路,而且她的鞋子已经坏了。
她更不想被程明簌抱,她还是很要脸面的,在外头被人抱着走,有点丢脸。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既然要伺候她,那她自然不会拒绝。
薛瑛垮着嘴角,半起身,慢吞吞地爬上他的背。
程明簌拖着她的膝弯站了起来,她有些害怕,牢牢抱住他的脖子,身体紧紧贴着。
一团馥软袭过来,柔得像是可以漾出水波,程明簌被清冽的香气包裹着,后背上少女轻盈的身躯,此刻却如同沉甸甸的累赘一般,当她的气息拂过耳畔时,程明簌突然有些后悔要背她了。
采薇原本要冲上前保护小姐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前面的两人。
灯火阑珊,交叠紧依的身影被拉得很长,程明簌稳稳向前走着,薛瑛趴在他背上,少年已经完全是成年男子的骨骼了,肩背宽阔,走路稳稳当当,丝毫不觉得颠簸。
薛瑛顺手抓住程明簌的头发,就像牵着狗链似的,她觉得不舒服就扯一下,说道:“不要走太快,好晃。”
呵。
程明簌嘴角抽动,脚下却还是听话慢了不少,悠悠走在汴河旁。
薛瑛最会顺着杆子往上爬了,“你先背我回卧房,将我放在榻上,然后给我打盆洗脚水,我想泡脚。”
他只顾着往前走,不理会她的话。
薛瑛为难地皱着鼻子,而后说道:“对不起,夫君,我刚刚不应该骂你。”
她就是一会儿一张脸,能屈能伸,此刻趴在人家背上,不得不示弱,薛瑛怕惹恼程明簌,他扭头一把将她丢河里。
虽然刚刚不太情愿,但现在薛瑛又不舍得从他背上下来了,毕竟不用自己脚走路,又很好使唤,让走快一些就走快一些,让慢一些就慢一些,她觉得不舒服,矫揉造作地嘟囔时,程明簌会更弯腰,哪怕这样子他会很累。
“嗯。”
程明簌默默走着,薛瑛贴着他的脖子,说话时如同耳语,鬓发纠缠,“可是你也不该对我那么凶,你也有错啊,所以也不能怪我生气。”
“我什么时候凶你了?”
“你难道没有凶我吗?”薛瑛软着声音说:“你刚刚脸色那么难看,就好像要将我丢进水里一样。”
程明簌沉默,半晌,“对不起。”
他轻声道:“不该凶你。”
停顿须臾,又说:“我也没有看不惯你。”
“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最近都怎么了?”薛瑛忍不住问道:“你变得好奇怪,喜怒不定,动不动就生气。”
程明簌低着头,“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该怎么同她说,她夜夜入梦,程明簌一直觉得自己并不是个急色的人,可是梦里的画面又真实得可怕。
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以前,程明簌对于薛瑛的行为看得很平淡,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要不影响到他,任她怎么作天作地,他都不在乎。
如今,程明簌发现自己,并不像一开始那样一心想要和离了。
灯火渐息,远处传来酒楼里悠远的吆喝声。
程明簌走了许久,忽然低声道:“薛瑛。”
“嗯?”
“你喜欢齐韫什么?”
薛瑛不假思索地回答:“他好看呀,还很厉害。”
程明簌说:“其实你身边有比他更好看,更厉害的人。”
薛瑛打起精神,“谁啊?”
京城还有此等人物,还在她身边,她怎么不知道?
第40章 第四十章“我们本来就是夫妻。”……
程明簌含糊地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薛瑛一听更惊奇了,抬起头,四处张望,“哪呢?”
这么晚了,汴河旁都没什么人了,她睁大眼睛四处搜寻,偶尔看见几个路人,薛瑛也不认识。
“谁啊,我看不见。”
程明簌语塞,他没有那个脸再补充一下,只抿着唇不说话。
好半会儿,薛瑛才反应过来,犹豫地道:“你说的不会是你自己吧?”
她那语气听着,好像很嫌弃,可又再无其他人选,只能很不情愿地猜测他。
程明簌不想理她,语气不善,“我不知道,你自己想。”
薛瑛老实趴着,盘算着他的话。
比齐韫好看?
好吧,她再不乐意,也忽视不了,程明簌的确长得很好看,鲜少有男人比得上。
他的五官恰到好处,剑眉星目,轮廓锋利,但不会粗犷严厉,也没有精致到有些阴柔造作的地步。
清清爽爽,干净得像是泉水,身躯颀长,肩宽腰窄,眉目如画。
上苍对他多有偏爱,让他结合了武宁侯夫妇所有的优点。
好看得让人嫉妒。
薛瑛便在他身上找缺点,说:“可是你又不是状元,你离阿韫差得远。”
“名次高代表不了什么,走得远才是厉害。”
程明簌说:“齐韫性格纯良,没什么心计,他这样的人,纵然现在风光无两,将来也迟早得罪人摔跟头,且他背后无人扶持,他家中病弱的母亲,年弱的弟弟妹妹,都是他的软肋,你觉得他能成为你的依靠么?你受得了和他一起吃苦?”
薛瑛呆住了,“怎、怎么不能,你不要这么说,这么贬低他。”
“我没有贬低,我是在认真和你分析利弊。”程明簌声音沉沉,“你不要因为一时的情爱失了智,齐韫护不住你。”
薛瑛咕哝道:“难道你就比齐韫好吗?”
“是。”
“我无父无母,没有软肋。”程明簌说:“我不会背叛你。”
薛瑛愣住了,心里升起一股很奇异的感觉,程明簌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同她说这些话。
什么叫他不会背叛她。
她想了一路,还没有琢磨明白,薛瑛是自恋了些,但是还没有自恋到觉得程明簌会喜欢她的地步,他不欺负她就不错了。
两个人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侯夫人不放心,坐在前厅里盼着,过了一会儿,门前传来动静,她抬起头一看,少年背着少女,穿过回廊,薛瑛光着脚,程明簌托着她膝弯的手里还拎着一双丝鞋,两个人穿过小径时,薛瑛嘤咛一声,捂着额头,“刚刚有树枝打到我的头了,都怪你。”
程明簌垂着目光,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回去我给你涂药。”
薛瑛还不依不饶,锤了他肩膀一下,“你故意的,你就是想害我破相了没法出去找男人。”
两个人打打闹闹,走到院中才发现前厅亮着灯,薛瑛揪程明簌耳朵的手顿住,趴下来尴尬道:“娘……”
侯夫人笑了笑,“回来了。”
“嗯。”程明簌点点头,“母亲,我们先回去了,阿瑛鞋子磨坏了。”
“好。”
侯夫人含笑着看着两个人,薛瑛低声催促,“快走快走,丢死人了。”
程明簌转身离开前厅,闻言,忍不住道:“丢什么人?”
“叫我娘看到我们两这个样子啊。”
“我们本来就是夫妻。”程明簌说:“我背你有什么丢人的。”
“那我也不要。”薛瑛撇撇嘴,“而且,谁让你叫我阿瑛的,你不要脸,我们有这么熟吗?”
“拜过堂,睡过一张榻的关系还不熟么?”程明簌反问:“他们可以叫,我不行?你在厚此薄彼吗?”
薛瑛一吵架就吵不过程明簌,他说话条条是道,让人没法反驳。
“我没有厚此薄彼……”
“那不就是了。”程明簌用脚尖勾上房门,走到屋中,将薛瑛放在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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