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沂还在轻轻唱着。
这首唱完就换下一首,每首歌的风格都温柔而缓和,很适合难以入睡的人听。
不知唱了多久,久到喉咙干涩的黎沂听见那边传来的匀称呼吸声,才渐渐熄了声,他盯着脚下地板,低轻喊了一声:“禾柠?”
回应他的也只有匀称的呼吸声。
黎沂却唇角一点点上扬,他放下了手机没再继续唱,但也没挂断,就这么放在枕头旁边通着,缓缓闭上了眼。
窗外黑空静谧,墙壁上钟表滴答滴答匀速转动,转至第二天清晨,天光破晓,沉睡的城市重新动起来,这通电话还没有被挂断。
宋禾柠醒得早,她看见挂了一晚上的电话时,两眼睁得能塞进两个光滑的玻璃球。
“黎沂?”
她盯着电话通讯录里那个蓝底写着黎字的头像,不确定地喊他。
对面没有回应。
宋禾柠却莫名舒心,她想自己这个时候主动挂断,就会避免不必要的尴尬,于是伸出一根手指头探向手机屏幕。
“早。”
偏是这个时候,黎沂却含着微重的鼻音和她打招呼,他仿佛是贴着手机在说,声音格外磁性动听。
宋禾柠的动作因此被迫终止,她愣了下:“……早。”
“昨晚有睡个好觉吗?”他声音磁沉问道。
宋禾柠几乎停止了呼吸:“嗯。”
“那我就放心了。”说完这句话,他似乎卸下了心中一件很重要的事,头重重朝枕头砸去。
宋禾柠听见沉闷的一声响,她隐约意识到昨晚黎沂主动打来电话是为什么,不由再次喊了他的名字,这次轻了很多。
“黎沂……”
对面很快有回应,声音依旧闷闷的:“嗯……”
不知为什么,听见这一声回应,宋禾柠的心柔软成一团棉花,她舔了下干涩的嘴唇,承认自己有所动容,没再喊第二声,而是静悄悄挂了电话。
让他睡个好觉吧。
下午,陈皎皎约她出来逛街。
周末街上人多,两人逛累了就找了一个装潢不错的饭馆坐下,犒劳自己辛苦了半天的胃。
宋禾柠的位置倚窗而坐,回头是碧波粼粼,湖面万顷,她品尝了这家新出的菜品,低头间随意说了小区进贼的事,也牵连带出黎沂的种种行为。
陈皎皎听完,重心自然也转移到了黎沂身上,不由探究问道:“禾柠,你现在对黎沂是个什么想法?”
“……不知道。”沉默良久,宋禾柠只能给出这三个字。
和梁诚秋分手后,她一度想让自己的感情流程放缓、再放缓,但有心之人主动走入,多少又掀起了几片涟漪。
“那你对他还有情吗?”陈皎皎问出了关键问题。
宋禾柠又是一阵沉默。
可沉默往往就是回答,陈皎皎心中已经了然,但她想禾柠迟迟没有答应肯定也有原因,可这就不是她这个局外人能掺杂进去的了。
“听从内心就好啦。”最后陈皎皎说道,心里由衷的希望她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宋禾柠一笑了之。
只是心里想起一件事,那是在高考那年的盛夏,她透过酒吧包厢门缝偷听到黎沂说的那句话:她很乖,但乖得让人喜欢不起来。
这是根刺,扎在宋禾柠心头良久,即使时间过去很久很久,久到她不再为他心动,久到他为她做了很多事,也还是会因为这句话重启当时的难过。
她只觉得当时的黎沂像一个审判者,轻而易举给她下了定义,又随意推翻了她所有的感情。
所以一直到现在,她都不肯接受黎沂的求饶和示好。因为伤口还在,即使打了补丁。
吃完饭后,两人在路口分别。
宋禾柠想消会儿食,因此没有第一时间回家,她脚步缓慢地走在街边路上,双手环着胸思考某些事,目光盯着虚空处,渐渐失了焦。
路边野草枯黄,此时一双皮鞋出现在她视线中,宋禾柠抬头,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黎沂,面色颇为诧异。
“要回家吗?”他问,单手叉腰,低头看她,“我送你。”
刚还想着的“曹操”出现在自己面前,宋禾柠心里可没有那么大的定力装作从容,她平淡着拒绝:“不用了,我走走就好。”
黎沂退后一步,退到了她身侧:“我也走走。”
这人真是……
宋禾柠隐约嗅到他身上的酒味,只好想新的借口赶人:“我要去酒吧的。”
黎沂微顿,他刚跟客户喝完,胸口正难受着,可再喝一杯也无妨:“这么巧?”
酒鬼,宋禾柠不想搭理他。
“怎么想去酒吧了?”黎沂却问。
宋禾柠抱着胸随口道:“借酒消愁。”
其实她没想去酒吧,但这个理由说出来了,就不好打自己的脸,只好硬着头皮走进了最近的一家酒吧。
这家酒吧刚好在搞活动,邀请所有人一起来玩游戏,宋禾柠听着有些兴趣,她往吧台上座,来了杯莫吉托。
调酒师边擦酒具边说:“这个游戏叫你知我也知,二位要一起参与才能玩。”
说罢,他从桌下拿出两个亚克力板和马克笔递给宋禾柠和黎沂,两手撑在台面上笑着说:“二位,我问,你们答哦。”
宋禾柠和黎沂互看了一眼,他眼神意味深长,她则不自在地转过了头。
“事先说明,答错的一方惩罚一杯香槟,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喝,但对方要替你喝双倍。”
宋禾柠撑着脑袋问:“香槟钱谁出?”
调酒师笑眯眯的:“当然你们出。”
宋禾柠努了一下鼻子表达愤慨。
黎沂没出声,他愿意来这本就是为了陪宋禾柠,一天中两人相遇时间甚少,刨去工作,便只有几个小时拿来寻欢,所以怎么样都行。
一掷千金也行,大醉淋头也行。
调酒师已经开始问了:“请问这位先生,你身边这位女士最喜欢的花是什么?两人请在板子上写下答案。”
黎沂执笔的动作微顿,而宋禾柠则隐约意识到,这个游戏似乎针对的是情侣。
但人已上桌,总不能提前下场,她硬着头皮写下了答案。那边,黎沂也亮出了答案。
宋禾柠:向日葵。
黎沂:玫瑰。
“错误!”调酒师打了个响指。
但没人在意他。
黎沂盯着她板上的答案,想起昨天送过去的向日葵和那句不喜欢,他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一口闷完了杯中的香槟。
宋禾柠窝着腰,没有回应他的视线。
调酒师继续问下一个问题:“你身边这位女士最喜欢吃的是什么?”
很快,黎沂便写下了答案,这回两人答案正确,免于喝酒。
接下来调酒师又陆陆续续问了很多关于宋禾柠的问题,甚至有些问题她自己都回答不上来,但黎沂的回答即使不对,却总能答到她心坎上去。
一时之间,宋禾柠恍惚觉得黎沂很了解自己。
很快,问的对象兑换,变成了黎沂,问的还是之前问过的一尘不变的问题,可宋禾柠发现自己几乎都回答不上来。
这就导致她被迫喝下了不少酒,喝到最后,她人开始迷糊,黎沂沉默着拿走了她的酒杯,说:“我来喝。”
他喝是双倍,却也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这时终于到最后一个问题,调酒师探过来腰,问宋禾柠:“你身边这位先生,他最喜欢的是什么?”
宋禾柠面部酡红,她想啊想,使劲的想,还是没想出来黎沂最喜欢的东西是什么,便伸出一只手扒拉他,强硬问:“你直接告诉我,你最喜欢的是什么?”
酒吧里播放的小资音乐缓缓淌进两人耳边,喝醉的黎沂微微掀眸,勾唇沉静看着她,嗓音低沉含笑:“你啊。”
宋禾柠醉眼一颤。
心跳在此刻猛地加快,仿佛被什么东西柔软地冲击了一下。
她飞快转过头,也没看是什么酒,捧起前面的大罐杯就开始仰头猛喝,想压下内心这股莫名的悸动。
“哎,这是我给别的客人准备的……”调酒师的手虚虚停在半空中,还想要继续说下去,却被黎沂制止。
宋禾柠全无知晓,喝完后的她后知后觉这杯酒的后劲大,开始眼冒金星,勉强用一只手支撑着脑袋。
索性黎沂的司机来得快。
付完帐,同样醉得不行的黎沂一把捞起醉醺醺的宋禾柠,抱着往车里走去。
酒吧外天黑了,街灯次第亮开,照亮冬日行人的路。
宋禾柠在车里醉蒙了,她窝在黎沂怀里自说自话,没有一句能互相关联,也没有一句黎沂能听完整句话。
头脑发热的黎沂只能一下又一下抚摸她的头,像当孩子似的哄着。
路程并不长,十几分钟后,车抵达两人小区。
司机往后看了一眼,问是否需要帮忙,黎沂说不用,艰难弯腰抱紧了怀里的宋禾柠,一路给抱进了楼里。
临到电梯,宋禾柠突然挣扎着要下来,动作扑腾,黎沂无奈只好放她下来,胳膊却虚虚扶在一边,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歪倒。
电梯门在此刻开了。
醉眼朦胧的宋禾柠脚步一轻一重的走了进去,黎沂紧随其后,他目光紧紧盯着宋禾柠的背影,看她两手挥舞,脚步一扭就要摔倒。
他感觉面前重影叠叠,却异常眼疾手快拦腰扶住她,低低笑了一声,醉眼轻佻地将她往自己怀里带。
宋禾柠向后仰的头因此强制截停,微微勾着头回来了,她眨巴眼一瞬不挪望着搂她的男人,露出几分天真来。
那模样实在可爱,黎沂深深看了眼,勾起她的下巴,带着酒意吻了上去。
这个吻浅尝则止,像是重头戏的开端,被放开时宋禾柠还懵着,她轻轻眨了下眼:“你刚才在干什么?”
黎沂幽深看着她,大脑被酒意控制:“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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