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的生命力简直不可思议。
尽管宋明栖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还是从它身上看到了一点破案在即的好兆头。
晚上七点刚过,他出发去念念旅馆,他不喜欢迟到。
为了避免太过惹眼,他将车停在了离旅馆有段距离的停车场,打算步行过去。路旁紫红色的三角梅开败了一茬,显得不太精神,澄黄的月亮今夜格外圆满,在宋明栖的脚下投下淡淡的、细长的影。
身边不时有穿着运动服拍打篮球的师大学生路过,嘲哳喧哗,宋明栖谨慎地观察着,以判断会不会神秘读者就隐藏其间。
这场游戏令他紧张又亢奋。
陌生的笔友、神秘的代码、东野圭吾的推理小说,在月圆夜约会的破落旅馆。
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约会,宋明栖知道他们气味相投。他是一个很重感觉的人,上一段恋情无疾而终后,已经整整五年没有过这种因为共同爱好而灵魂契合的感觉。
他的步伐不自觉加快,巷子很深,附近的博知湖令空气潮湿腥涩,很快一块桃色的灯牌出现在眼前。
念念。
按照以往的习惯,他大概率不会为这样的旅馆驻足。但今天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门口挂的风铃一响,坐在前台织毛衣的大姐例行公事般地抬起了头:“住几晚?”
莫名的,宋明栖感觉自己像来偷情,更缺乏应对这种场面的经验,脸也跟着热了起来。
“噢。”他装作从容的样子,按亮手机屏幕看了一眼,“601,应该……已经订过了。”
大姐没说话,冷淡的眼神在他脸上定了两秒,随手甩过来一张房卡:“喏,前面走到底是电梯。”
走廊里泛着淡淡的霉味,但还算干净,主要是装潢有些年头且缺乏审美,墙纸翘着角,图案艳丽俗气、花枝招展。
电梯往上走的时间里,他瞥了一眼腕表,才七点四十五,他早到了整整一刻钟,那个读者大概率不会比他更早。
6楼是念念旅馆的顶楼,他没想到顶楼竟然只有南北间隔甚远的两间房,中间连接着一大片黑漆漆的露台,隔着窗户可以依稀看到远处飘展的床单,在黑夜里有些瘆人。
他在601的房门前踌躇了一会,里面毫无声息。
如果他想离开现在还来得及,见笔友这种事对他来说多少有点脱轨,但他承认他箭在弦上,万家团圆之夜,需要一点慰藉。何况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毕竟他已经看过陌生读者的视频,比对方了解更多,更有主动权。
最后他又整理了一遍自己,深吸一口气,然后将房卡贴近感应锁。
嘀——
他跟着往下按开把手,推开一道缝隙,里面黑黢黢的,显然没有人先到。
宋明栖紧张的情绪稍稍放松了些,将门完全打开走了进去,这种老式旅馆并不像五星级酒店可以插卡亮灯,他慢慢摸索着门边的电灯开关。
就在这时袭来微风,地板重重一响,门咔哒一声落了锁。有人一把带上了门并且握住了他的手腕。
掌心滚热,力量强硬,把宋明栖吓了一跳,原本那些觉得可以控场的想法全散了,只剩下寂静中震耳欲聋的心跳。
“是你吗?那个……读者……”他盯着一团高大的看不清的轮廓,感觉自己的声带都在发抖。那双在监控里看过的高帮运动鞋,反着微光,正抵着他的皮鞋鞋尖。
很长一段时间对方都没有说话,不安感令宋明栖后背抽紧,他的脑子里一直在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是不是应该再对个暗号——
东野圭吾销量最高的一本书是什么?
请列举美国著名十大悬案?
是不是太不常用了,他会不会说不出来,常用的暗号还有什么?
天王……
打住。
宋明栖紧急刹车,拉回了逐渐发散而离谱的幻想。
就在这时,这个黑影突然“嗯”了一声。声音听起来非常低沉,以至于有点失真,他说,“别开灯。”
发觉这个读者可能比自己还要更紧张,宋明栖反倒稍微好了一些,他不由得笑了下:“为什么,不开灯你想做什么?”
陌生读者不说话了。
宋明栖顺着人的小臂往上摸了一把,手感坚硬,也很粗壮,这个感觉很奇怪,既有点熟悉,又不得要领。
很快陌生读者抓住了他另一只好动的手,并且将他的两只手腕并在一起都反剪到了腰后,以至于宋明栖呈现出一种整个人向前递送的姿势,两个人的胸膛紧密地贴在一起。
对方身上有一种香皂的味道,闻起来很干净,能看出这个人挺细心的,也重视这次见面,宋明栖觉得很满意,同时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借着黑暗,露骨地在自己身上游离。
“你呼吸好快。”他仰起头低声说,虽然看不清,但他感觉自己的嘴唇几乎贴着对方的嘴唇在说话,“别紧张,做得不好,老师又不会批评你……”
神秘读者的喉结狠狠滑动了一下。
就在这时,也不知道是谁失误还是谁主动,他们的嘴唇突然碰到了一起,并且如星火燎原一般演变成了惩罚式的、粗暴的亲吻。宋明栖完全被挤压在墙壁上,甚至需要踮起脚才能承受住自上而下的侵袭。
他的嘴唇很快就被吮得发麻,口腔里弥散起淡淡的血腥味,对方强硬地闯进来,将他的上颚顶得生疼,大脑深处的烟花猛地绽开,宋明栖被年轻人这种热烈的、没什么技巧的吻技感染地天灵盖都开了。
还吃什么饭。
宋明栖推翻了自己之前所有按部就班的想法,同时发现看不见确实也带来一些好处,他对环境失去了挑剔,只是急切地抵靠着人往依稀可辨的床边走。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是主动对方好像越是粗暴,很快他就被握着喉结重重压进了床垫里,皮鞋掉落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等……等一下……”
他气喘吁吁,嘴上说着拒绝的话,但手却拉着对方的衣领,往更近的地方拉。
很快衣服下摆被撩上去。这个人的指腹粗糙,宋明栖感觉有点怪异,但来不及细想,对方的重量就全部压了上来,挤入他的两膝之间,床垫深深地凹陷下去。宋明栖在短短几秒内就感受到了轻微的缺氧。
下手没轻没重,但程度尚能忍受,他可以原谅年轻人的急色,他拉着对方的手往下移,想用自己的其他部位换取一些氧气。
这只手宽大又僵硬,似乎不想听凭摆布,可触及之后又完全丧失了克制,很快它就无师自通地动作起来,并且范围越来越广,力量越来越大,粗糙的指腹如同带电一般,一路往下,肋骨都连带着感受到了压迫感。
黑暗中,年轻人压抑的粗喘声近在咫尺,滚烫的呼吸潮湿地洒在他的脖颈上,宋明栖每一寸皮肤都在颤抖,他对陌生读者坚硬的腹肌爱不释手,闭着眼发出微弱的、难耐的哼声。
他很久没有这样过了。可以说是失控到一种自己也没有想到的地步。
不过随着一滴汗液砸到了他的眼皮上,他难耐地仰起头,缓缓睁开眼睛。
浑身沸腾的血液瞬间冷却下去。
一束朦胧的月光正好将床头柜照亮,上面摊放着一个塑料袋,醒目的黄色颜料画着的正是霁月斋的月亮logo——
他不可能认错。
这是他送给周羚的那袋猪仔饼。
第30章 现在冷静了
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完全宕机了。
空白了两秒后才想起来用手掌推开对方的下巴,应该是下巴,总之是面孔的某个地方,坚硬硌手。他听到自己发出了颤抖的声音。
“周羚?”
话音落后,所有的动作都静止了下来,整个房间变成一个空旷的风洞,每一下呼吸都像震耳欲聋的啸叫。
他紧紧盯着对方所在的方向。
希望对方能说点什么,比如莫名其妙地问什么周羚,谁是周羚,为什么要喊别人的名字。但是对方迟迟没有答话,沉默得令人心惊,他只能更用力地突破黑暗,试图将身上这个高大的轮廓看得更清楚一些。
片刻后,宋明栖猛地撑起身,伸长手臂去够床头灯的开关。
轻而易举、没有遭遇任何阻拦。
啪嗒一声。
灯亮了。
这个轮廓瞬间被具体的五官填满,宋明栖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撑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眼睛里还充满了未散的欲望,嘴唇泛着深红和潮湿,刚刚令他流连忘返的肌肉,垒块分明地从扯乱的t恤下露出来,头发也在亲吻中被揉得很乱。那枚金属拨片悬在衣领外面,愚蠢又荒诞地晃动着,让宋明栖产生这不过是一个梦境的错觉。
他想象过很多次和周羚在这样的场景下对峙,他有过完备的计划,计划里应该有电击器、安眠药,甚至有定时发送的报警短信,可当这个场景现在真的发生的时候,宋明栖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做任何准备。因为他根本不是来见周羚的。
宋明栖的脑子里一团乱麻。
为什么周羚会知道他和陌生读者的邀约,还是周羚本身就是陌生读者,可是这个读者的言谈之间语气丰富,会画表情包,性格阳光开朗,和死水一般的周羚完全是不同的人。
可不论怎么翻来覆去地推理,不管验证几遍,都指向同一个结论——
他被骗了。
他感觉周羚好像诡异地笑了一下,宋明栖汗毛倒竖,猛得朝人的裆部踹去,可送出去的脚腕被干净利落地夺过,直接一把将他拖到了床下,背部咚得一声重重砸到了地板上。
宋明栖拼命挣扎,但周羚像是完全没有受到影响,毫不费力的拖动他走了几步,在他的脑袋撞到桌脚前,又钳着他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周羚!!”
在这种绝对的力量面前,宋明栖陷入了极为糟糕又恐慌的情绪里,他仿佛回到了6岁,在黑暗的货车里歇斯底里,死死扒住手边的任何东西,抵抗将他拖出去的力量。
周羚也懒得浪费时间,蹲身抓住宋明栖的腰将人往肩上一杠。
海拔可怖地升高了,宋明栖面孔朝下,胃部被周羚坚硬的肩膀硌得生疼,双脚完全脱离了地面,任何大幅度的晃动都随时可能摔下来,以致他不得不停止了激烈的反抗。
在他成年以来大概还没有过这么狼狈的时刻,就像一个麻袋一样被人掂来抛去。
操。
他好像说脏话了。
但这一点也不重要了,倒悬的视角里,他被带进一扇小门,掼到淋浴间的墙壁上,混乱中瓷砖磕到了他的镜架和额头,发出零零碎碎的钝响。他喉咙很堵,呼吸不上来,空气里有一股硫酸燃烧后的酸臭味,让他只想立刻离开。
可周羚坚硬的腹肌从后面牢牢抵住了他的后腰,压住他的屁股,他毫无还手之力,小腹完全和墙壁贴在了一起,脸颊抵在冰冷的瓷砖上,镜框歪斜,难捱地抵住鼻梁。
这时候周羚抬起了手臂,好像是打开开关什么的,宋明栖下意识闭紧了眼皮。
巨大的水流奔涌而出,瞬间将他浇了个透心凉。
“唔……疯子……”
他的眼前大水弥漫,什么都看不清,胃部激烈皱缩,开始抑制不住地干呕。
过程中又不断呛进一些水,里面有一股漂白粉的奇怪味道,立刻引起了更剧烈的呕吐,空气中那种酸臭味更明显了,他再次挥舞起四肢骂道,“……滚!”
还有什么脏话来着。
他的大脑竟然空空如也,简直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可还没等他将掌握的寥寥无几的骂人话说完,“水刑”又结束了,他重新被粗暴地拖了出去,失去平衡重重跌进一个椅子里。
他一直呛咳不断,舌根痉挛,肺里连带着咽喉都弥漫起一股铁锈味,他感觉自己快死了,就算呛水呛不死他,也离被杀不远了。
就在这时,周羚强硬地夺过他两只手腕,隔着低处的一根水管相并,宋明栖还来不及反应,就听咔哒一声,一副冰冷的手铐将他的两只手腕和水管拷在了一起。现在的他就如同一辆被锁在栏杆上的自行车,除非能够带着这根愚蠢的水管逃跑,不然绝无离开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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