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过了几分钟,刘映又小跑了回来,一把掀开帐篷上的帘布,一边大步往里走一边开口道:“我打听清楚了,抓捕行动确实是出了变故,犯罪嫌疑人竟然在车的后备箱绑了一个人质,大家到现在都没弄清楚那个人质到底是什么时候被他们绑走的,重点是人质还是个孩子,只有三岁,外逃的犯罪嫌疑人加上伍杨一共是五个,两个保护伍杨,一个全程控制着人质,再加上随身携带着望远镜的林锦南,让进行抓捕的行动人员和特警很是投鼠忌器,两方僵持了得有十五分钟了,现在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难怪在山脚下的行动指挥部里没有看到张队,高局还脸色那么难看,原来是抓捕行动真出现了波折。
不过关夏倒也没有多意外,反而有一种果然没那么容易的脚踏实地感,关夏甚至都没露出吃惊*的表情,就反应很快的看着刘映问,“现在人质的情况怎么样?没受伤吧?”
刘映摇摇头说:“还不太清楚,被控制着带上山时人质全程呈昏迷状态,不知道是不是被喂了药,不过看脸色和露在外的皮肤,不像是有外伤的样子,想来生命状况还比较良好。”
“那就好,”帐篷里的几个人都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庞乐忍不住骂道:“这几个人渣真是疯了,竟然绑架一个才三岁的孩子当人质,才三岁啊,简直是太丧心病狂了。”
“应该就是因为好控制才选择一个孩子当人质,”蒋英耀突然开口说:“三岁的年纪,只要不太胖体重都只有十几公斤,这个重量对于一个成年男人来说哪怕长途跋涉都算很轻松,最重要的是会更容易让警方束手束脚。”
这倒也符合伍杨他们那个组织一贯的行事作风。
关夏沉默了下来,本能的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她们讨论两句的功夫,又过去了十来分钟,但山上始终没动静,也不知道局势有没有产生什么变化。
关夏很想沉稳,但看着庞乐急的在帐篷里走来走去,她也急的根本坐不住,干脆站起身,打算走出帐篷用系统共享视野的方式眺望一下情况。
就在关夏刚掀起帘子,人才往外迈了半步,一直没什么动静的龙影湾景区主峰的位置突然传来十分响亮的枪声。
起初只有一枪,但很快的,就又接二连三的响起了枪声。
也不知道山上究竟是什么情况,枪声响起的快消失的也快,关夏匆忙间甚至都没来的及数,只觉得不过两三秒的时间,山上的方向又回归到寂静。
确定枪声消失了,关夏才恢复呼吸掀开帘子大步往外走。
剩下的人很快追上来,关夏听到许年在她身后开口说:“我数了一下,一共响了六枪。”
“六枪?”庞乐又紧张又有些乐观的问,“那有没有可能,犯罪嫌疑人除了一人一枪,伍杨还多挨了一枪。”
许年摇摇头道:“这个就不知道了,希望如此吧。”
关夏心中也既紧张又期待,用最快的速度打开了系统共享视野,顿时眼前一片金光闪闪的。
关夏适应了一下才觉得没那么刺眼,然后一眼就看到了夹杂在无数金色光团中的两个缠绕着血色的红色光团,说是红色,其实已经红到近乎于黑了,要说区别,顶多是一个黑的没那么明显,一个黑的十分夺人眼球。
不用猜关夏就知道最黑的那个一定是伍杨,而另一个应该就是林锦南了,真是没想到,林锦南比伍杨小了得有十来岁,将近一零年才跟在他身边,可就这么十几年的时间,她灵魂光团上缠绕的血色就快与伍杨不相上下了,就连伍兴贤的都没她那么黑,难怪伍杨拿她当心腹,外逃的时候都要带着她,看来她确实跟伍杨是同一类人。
关夏迅速分析了一下,紧接着就发现了重要的点,她记得刘映刚才说过的,加上伍杨外逃的犯罪嫌疑人一共是五个,而她看到的血色灵魂光团只有两个,那么剩下的三个呢?是死了吗?刚才响起的六声枪声全部是打在了他们身上,一人两枪吗?
关夏的这个疑惑直到张队押着人下来才解开。
虽然一直听说着伍杨这个人,但直到此时此刻,关夏才第一次真正看见他,跟孤儿院培训中心墙上挂着的画像上差不多,长着一张有些富态的圆脸,五官端正,皱纹并不多,或许是因为伪装的太久了,即使此时此刻脸上的表情也并不阴狠,反而带着一丝慈祥,如果不知道他的事迹,单看他这个人,任谁都想不到他竟然创下这么大的犯罪组织,身上背了数不清的人命。
也不知道是关夏仇恨的目光太过锐利,还是伍杨一直想见他,关夏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不过几秒,伍杨就很巧合的抬眼看过来。
与关夏仇恨的目光不同,伍杨的眼神很平和,甚至在看到关夏的第一时间,还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温和的笑。
但关夏却犹如落在冰窖中浑身发凉,因为系统界面十分出人意料的被触发了,这次没有视频只有文字,也不能算是文字,而是一行行数据。
一行行出现的快到几乎刷屏的数据:低存在感光环强度减少100%
关夏随意扫了一眼,就这么一秒钟,她的光环强度就减少了不知道多少个100%。
关夏算是领教了伍杨有多会伪装,表面上风平浪静,但其实内心已经给她设想了不知道多少种死法。
直到看到系统界面关夏才终于有种真实感,时隔两个月,一直让她担惊受怕的罪魁祸首终于落网。
第224章 更像是一个口号,一个遮羞布……
趁热打铁,在专案组将伍杨和林锦南成功抓获后,并没有第一时间转移回建阳市,而是干脆借了临昌市的地方,以最快的速度进行了审讯。
或许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开不开口都不再重要,所以伍杨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吐口的特别痛快,不过他有一个要求,就是要见关夏。
很巧合的,关夏也一直都很想见他,所以在高局开口询问后,甚至都没有犹豫,关夏就立即答应了下来。
堆积了许多个日日夜夜的无数谜题终于要解开,不止关夏情绪既兴奋又复杂,就连向来情绪不怎么外露的季安也过来用力拍了拍关夏的肩膀,千言万语最终汇集成几个字,“我们在外面等你。”
庞乐也跟着说:“对,我们都在外面看着你,你好好审,加油审,争取一次就将口供拿全了。”
关夏知道以伍杨犯下的累累罪行,一次性说完根本不可能,但她也没反驳,只是表情认真的点了点头,“好。”
许年站在旁边安抚了两句,“不要有太大压力,专案组里这么多审讯专家,他们每一个都身经百战,十分有经验,替下面分局查漏补缺是经常的事,最重要的是人抓住了,又证据确凿,即便犯罪嫌疑人再负隅顽抗,拿下他口供也是迟早的事。”
许年的话说的很委婉,但关夏还是立即就听明白了,这是在暗示她让她不要紧张,她即便审讯的结果不理想,也多的是专家能集思广益,她就放开手脚大胆审讯就是。
说实话,在一大堆专家领导面前首批对伍杨进行审讯,关夏确实有些紧张,不过因为有太多想问的问题,关夏不停的在心中反复琢磨,倒也没太多的时间去想其他,如今有了许年的这几句话,关夏就更不紧张了,甚至还放松的对其他人笑了笑,自信的道:“等我好消息。”
一直以来关夏都对伍杨好奇,从前还不确定,但经过了中午和伍杨眼神交汇的那一幕,关夏相信伍杨对她也是好奇的。
果然,关夏跟着张队走进审讯室,刚踏进门,就感受到了伍杨专注又探究的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那道目光是如此的执拗,一直跟着关夏在椅子上坐下来都不曾离开,甚至不等张队和关夏先开口,伍杨就带着丝微笑意的声音响起,“你就是关夏?真是没想到,咱们孤儿院还出了你这么优秀的一个人才。”
张队或许是被上级领导叮嘱过,见状只是微微皱起了眉头,却没有出声呵斥,任关夏自由发挥。
关夏一时也把握不准伍杨的意思,就没有打断他打开的话匣子,任他继续说下去。
伍杨看样子确实有许多话想对关夏说,不等关夏回答,又自顾自的道:“你受伤了,看这受伤的位置,应该是发现了那条阿南挖掘出来的通道,难怪能这么快抓住我,原来如此。”
关夏麻木的看着伍杨目光平和不带一丝恨意,但实际上系统界面不停的跳光环强度在减少的数据。
这么严肃到窒息的氛围,关夏竟然有些庆幸的想,幸好随着伍杨被抓捕,半个小时前光环又进行了一波骤然暴富般的充能,哪怕她今天在审讯室里对伍杨进行审讯一天,也不影响这个案子结束后她过退休的生活。
思维发散了一瞬,关夏就立即回神,继续表情严肃的看着伍杨。
伍杨还在自说自话,用一种长辈欣赏优秀晚辈般的温和眼神,开口说着,“阿南准备了这么多烟雾弹,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吧,说起来你们都出自同一个孤儿院,又都这么优秀,原本有机会认识甚至很有可能当朋友的,真是可惜。”
伍杨喃喃了好几句可惜,又遗憾的叹了几口气,才道:“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多问题想问我,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所以你想问就问吧,怎么说我和你也出自同一个孤儿院,也算是我这个前辈对你这个后辈的最后一点照顾。”
关夏听着前面的话还没什么反应,但听到最后这一句就有些控制不住的发自内心的觉得恶心,照顾?怎么个照顾?是差点也把她发展成组织成员,还是差点把她杀人灭口,关夏现在是真理解了什么叫做道貌岸然、人面兽心,事情都发展到这一步,伍杨都坐进审讯室,都证据确凿了,他还这么一副我为你着想的样子。
就连张队看的也有点不适,眉头皱的更紧了。
关夏深呼吸了一下才压下心中涌出的恶心,尽量平心静气的问,“既然没什么不能说的,那就从头开始说起吧,说说你高中时期犯下的案子,你为什么要杀孙阳辉?”
似乎是对孙阳辉这个名字很陌生,伍杨的脸上一时之间只有茫然,随后他努力进行回想,花费了好几分钟才恍然大悟的说:“孙阳辉?哦,我想起来了,是我高中同学孙秀秀的父亲,为什么要杀他?想杀就杀了呗,这还要什么理由,如果你硬要一个理由的话,我想想,我当时是因为什么要杀他来着。”
伍杨又冥思苦想了一会儿,才又一次恍然大悟的道:“哦我想起来了,其实我一开始没想杀他的,毕竟我也没见过他,他是生是死都跟我没关系,也影响不了我,不过可惜就可惜在他是孙秀秀的父亲,又对孙秀秀不好,而我当时的同桌是孙秀秀的好朋友,天天在我耳朵边念念叨叨,说昨天她被她爸打了,都高三了,她爸还出幺蛾子不让她上学,隔两天又说今天她爸竟然追到了学校里,当着老师的面打了她,说她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会勾引人了,还勾引他朋友,我每天听的头昏脑涨,想让她闭嘴,但又觉得孙秀秀确实可怜,所以我忍来忍去,忍到最后忍无可忍,只能杀了孙秀秀的父亲一劳永逸。”
伍杨说到这里还露出一个释然的笑,“果然,孙秀秀的父亲一死我耳边就清静了,再也没有了那些像是蚊子叫一般的嗡嗡嗡的抱怨声,没人打扰我,我的成绩果然更稳定了,高考完那天我就知道我想上的心仪的学校稳了。”
伍杨说的云淡风轻,但关夏却听的意外又震惊。
她之前设想了无数动机,或许是伍杨听说过孙秀秀的境遇,心生同情这才杀了孙阳辉,又或者是孙秀秀同样十分优秀,他欣赏她可惜她不能高考,这才杀了孙阳辉,但她怎么也没想到,伍杨之所以杀人只是因为有人在他耳边不停的抱怨吵到了他学习,他为了有一个安静的环境学习这才杀人。
关夏看着伍杨,突然没来由的在脑海里浮现了一个词,天生反社会人格,她没学过心理学,不知道这个词的广泛含义都包括哪些,但听过了伍杨的杀人动机,她却觉得,伍杨应该就是一个天生反社会人格。
努力平复了心情,关夏继续问,“你高三时杀害孙阳辉是因为想要一个安静的学习环境,那你大学时期杀害的裘子晋呢?又因为什么?”
相比起孙阳辉,裘子晋对伍杨来说同样很陌生,他又陷入新一轮的冥思苦想中。
关夏趁机也回忆了一下这个案子,虽然只是在推测伍杨第一案时粗略翻了一遍卷宗的案子,但因为过去的时间并不久远,直到现在关夏也记得大致案情。
这个案子是发生在伍杨大二的时候,死者是他大学里的一名女教授的丈夫,于一个深夜被人杀害在位于城中村的出租屋里,死因是醉酒后被人用匕首刺入了心脏,可能是因为杀人技巧不够熟练,死者未能一击毙命,但因为重伤加醉酒,最后也未能求救成功,被人发现的时候尸体都僵了。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能表明这起案件与伍杨有关,甚至死者的妻子那名女教授也不是伍杨所在的计算机系,但因为作案手法的关系,关夏她们还是筛选了出来,如今知道了孙阳辉一案伍杨的杀人动机,关夏再回忆,就十分确定这起凶杀案确实出自伍杨的手笔。
事实证明关夏她们的推测并没有错,又过了几分钟,伍杨总算想了起来,依旧语气平淡的道:“哦,我也想起来了,那个年轻时候出轨年老了想要复合以杀洪教授全家为威胁的人渣啊,其实与孙阳辉差不多,我一开始也没想杀他的,但谁叫他这么嚣张,嚣张的在我们学校出了名,我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听到他的名字,就连我躲在学校的小树林里看书都能听到一对小情侣在骂他,我实在找不到清净的能看书的地方,就只能将他杀了。”
有了孙阳辉的那次经历,关夏这次没那么震惊了,但还是忍不住有些不可思议,同时她又有了一种新的猜测。
她之前以为伍杨之所以建立了这么一个犯罪组织,组织中还用着审判天使这种带有明显倾向的形象做为徽章又或者标记,是带有一定惩恶扬善、声张正义的含义的,可如今看来,更像是一个口号,一个遮羞布,一个被他利用达到自己目的的工具罢了。
关夏紧接着又问了伍杨杀害李松的杀人动机。
这次伍杨总算没有再做出一脸茫然的表情,甚至他也没有惊讶,像是早有预料般淡然的看了关夏一眼,轻笑了一下说:“你果然很优秀,连李松都查到了,不过这次你猜错了,李松不是我杀的。”
关夏的表情由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变化,依旧严肃的看着他说:“我知道真正动手的不是你,但他的死,却与你脱不了关系,最终决定要杀他的命令是你下的吧?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是想法产生了分歧从而发生了内讧?以至于没过几年你们就分道扬镳?还有吕香梅你还记得吧?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李丰的妻子,她的死也是你让李丰干的吧?你知道李丰一直对妻子的死很愧疚,甚至因此恨着你吗?”
提到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伍杨的表情总算有了点人气,他嘲讽的冷笑了一声,看似很随意的开口道:“兄弟?我姓伍,他们可是姓李,要真说兄弟,也只有伍兴贤是我的兄弟,不过可惜,即使是兄弟,又从小一起长大,也终归是会变的,时间呐,真是可怕,将所有人都变的面目全非,我知道,伍兴贤死的时候你就在现场,你见到他的尸体了吗?他死的痛不痛苦?他一定很不可置信吧,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竟然有朝一日会间接的死在我手上。”
关夏没说话,她看着伍杨似是陷在了回忆里,表情都变的丰富了起来,一会儿讥笑,一会儿自嘲,一会儿又满是怀念。
虽然伍杨没有明说,但他也算是变相的承认了,伍兴贤、李松还有吕香梅的死,都与他有关。
第225章 关夏只觉得这两个人真是不要脸……
其实论起年龄,伍杨还不到五十岁,尚不算老年,但或许是陷在了回忆中,看着逻辑清晰条理分明的人也变的絮叨了起来,表情也变的没那么装模作样,露出了自己真实的一面。
伍杨惋惜的说着,“其实我们六个一起长大的兄弟里,兴贤是最像我也是跟我最有默契的,大概这就是血缘关系吧,我的很多想法李松他们不理解,但兴贤总是明白我为什么会烦躁,其实我有时候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烦躁,毕竟仔细想想,我聪明、长的也不错,情商不算高,但也绝不低,除了小时候吃了些苦,但等初中后,我就是身边所有人都重视的存在,尤其是学校的老师和校长,他们期盼和享受着我带来的荣誉,别说让人欺负了,就是哪天不小心被人撞一下,他们都紧张的不得了,生怕这一点事让我觉得不顺心,从而学习成绩落了下去,李松他们无法理解,有时候我自己也不理解,我的生活对比很多人其实不错了,就连父母双亡被送进了孤儿院,也有五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陪我不是吗?其中一个还是我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呢,可我为什么就是觉得烦,觉得这个世界烦。”
关夏分辨不出伍杨是真心的,还是又在伪装,脸上竟然带了一丝不解,眼神也没落到实处,虚无的注视着某一个方向,喃喃着,“真烦啊,我的耳边总是喋喋不休的抱怨声,还有哭声、骂声,他们在骂这个世道,在骂老天不长眼,他们总是有那么多的不如意,总是有那么多的痛苦,我明明跟他们非亲非故的,但听着听着,我就觉得自己也痛苦了起来,也觉得这个世道不公,凭什么那些人那么蠢、那么恶,还有父母亲人爱他们,而我这么优秀、这么聪明,我的父母亲人却死于一场火灾,再也没有人关心我饿不饿,冷不冷,也不会有人再关心我晚上是不是蹬被子,我明明习惯了一个人生活的,可是听着那些抱怨声,我却突然觉得寂寞了起来,我时常都会在想,要是没有那把火就好了,没有那把火,我受到的关心就是纯粹的,我不需要去权衡利弊,去分辨真假。”
伍杨说着说着,竟是沉默了下来,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呵的一声嘲讽的笑了两声,紧接着虚无的眼神凝实了起来。
伍杨将视线重新落回在了关夏的脸上,诚恳的问道:“其实在知道你的那天起,我就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的耳边也听到过那些抱怨声吗?抱怨自己那么努力,但终其一生所追求的终点也不过是别人的起点,你就没有受到过影响吗?”
伍杨说着说着又沉默了下来,看着关夏突然神经质的笑了一下,才又道:“不对,你和我同出一个孤儿院,你肯定也听过,没听过别人的,至少也听过孟兰的,说实话我都有些好奇,你跟她是怎么成为朋友的,明明你们是两种人,你听着她频繁抱怨,你就不觉得厌烦吗?”
关夏依旧严肃的看着他没有说话,面对这个问题,她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
正在斟酌中,伍杨又开口了,好似一点也不在意她回不回答,笑了笑说:“这么看来,我还有点比不上你,我就觉得很厌烦,其实我也不想受影响的,但没办法,我做不到,所以为了保持我耳边的清净,我只能做一些事情。”
关夏听的心中一动,本能的问了一句,“所以你创建了那个组织?”
伍杨笑着摇了摇头,“不能算是我创建的,我唯一做的,就是将我的这种困惑变成了大家的困惑,纵然李松他们做不到兴贤那样那么理解我,但只理解一点就够了,不过可惜啊,这个世界到底自己是自己,其他人是其他人,看似那么默契那么合拍的几个人,其实撕掉最表面那层相象的皮,大家到底还是不同的。”
关夏听出了他的感慨和他旺盛的谈话欲望,非常配合的追问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背叛了你们共同的理念?”
伍杨又感慨的叹息了一声,才说:“算不上是共同的理念,其实我事后想想,从一开始他们就是在敷衍我,只是我自己没看出来,不过也对,我拿他们当工具,让我耳边清净,他们又为什么不能拿其他人当工具,去达成自己的目的,其实我也没那么怪他们,我只是无法忍受,他们的所做所为让这个世界更吵了,之前只是抱怨声,后来变成了哭声,这声音比抱怨声让我更烦躁,我最开始没想杀李松的,但他太固执了,他还要制造那些哭声,我没办法,我劝不了他,他又不肯自己走,我只能想办法让他消失。”
“那吕香梅呢?”关夏乘胜追击,“据我所知,吕香梅和李丰是自由恋爱,育有一女,她们感情深厚,家庭幸福,既没有抱怨声,也没怎么制造出哭声,一点都没打扰到你,你为什么要让她也消失。”
“因为我不想坐牢,也不想让李丰坐牢,”伍杨非常理所当然的微笑道:“其实在一开始,她和李丰组建家庭,我还是非常欢迎以及祝福的,这个姑娘我很喜欢,她热情乐观,活泼开朗,每次见到她萦绕在我耳边的都是一连串快乐的笑声,我很享受这种声音,所以为了鼓励她,我比对兴贤还要重视李丰,但是可惜,她目睹了李丰杀人分尸的现场,她太天真了,以为李丰爱她,就一定会听她的话,她让李丰去自首,还要供出我,我那时候事业正是关键期,肉眼可见的前途无量,我怎么能去坐牢?为了不坐牢,也不让李丰坐牢,她只能消失了。”
伍杨微笑又惋惜的说:“我原本以为只要李松和她消失一切就会回到正轨,结果我耳边让我烦躁的哭声并没有少,李丰那个蠢货,以为他在我面前强颜欢笑我就听不到那些声音吗?我从他的眼神他的表情中感受到他在痛苦他在哭,我想忍一忍的,但我太高估自己了,我连两年都没忍到,就忍无可忍,让他走了。”
“李松死了,李丰走了,那剩下的三个人呢?伍兴贤和李淮、李纬,为什么让他们也走了?”关夏追问。
伍杨似乎是有些坐累了,换了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靠坐在审讯椅上道:“一方面是因为李松的死他们也变了,另一方面,是我身边有了更合适的人手,他们存在的意义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伍杨说的很含糊,但关夏立即就明白了过来,“你发现了林锦南?”
伍杨又一次微笑的点点头,还用带着赞许的目光看着关夏,“你果然很聪明,是的,我发现了林锦南,虽然她比我小很多,但奇妙的,比兴贤更能理解我,她的很多所思所想简直与我如出一辙,她还比兴贤要聪明要谨慎,简直像是另一个我,有她的存在,兴贤他们就没那么重要了,她能很好的将我的想法落地,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自从有了她,我每天都过的很顺心,我可用的人手也越来越多,这个世界规则上的漏洞正在渐渐由我们补全。”
伍杨说的高兴,关夏却只觉得荒谬,“规则上的漏洞?”
她现在才发现之前的自己确定的太早了,虽然伍杨与她们的猜测、想象的有些不同,但溯源到最根本,还是有些相似的。
他确实将自己当成了救世主,将自己拔高到脱离了普通群众,变成了高人一等的存在,关夏怀疑他此时跟自己说话也是带着俯视的态度的,他在别人眼中是人,但在他自己眼中,他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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