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雪闭嘴不言。
贺臻忽然有一个自己都不敢确认的猜测,心逐渐沉了下去,“脸抬起来,听见没有?”
罗雪紧咬唇角,在他的逼迫下,仰起自己这几天一直低垂下来的脸庞。
她是披散着头发,平时总是低头,就连贺臻都没有认真看过她的长相。
等她的整张面容出现在自己眼前,贺臻瞳仁一缩,整个身体难以抑制地僵住。
他在这个中年女人的脸上,看到了自己几分的相貌。
是错觉么?
还是他已经昏了头,竟然会觉得他的母亲会回来找他。
罗雪眼眶通红,声线嘶哑:“阿臻。”
贺臻听到自己脑子在嗡嗡地响。
他猛然撒开手,“滚出去!”
他用力甩开的动作,使得罗雪手腕被砸到病床的护栏上,手背红了一大片。
她顾不上疼痛,此时泪水也已经蓄满眼眶:“阿臻,你别生气,妈妈有很多话想说。”
贺臻下颌线紧绷,“出去,听见没有?我没有妈妈!”
“你别这样,我……”
贺臻背过身下床,自己大步跑出病房,罗雪很快追出去,但已经寻不到他的身影。
-
陈以若带徐宜昭在后花园溜达了一圈,才回到病房。
见她气色好了许多,陈以若边给她倒温水,边问:“刚才在想什么?看你赏花的时候,灵魂都快被抽走了似的。”
徐宜昭接过水杯,慢吞吞喝了几口,摇头一笑:“我要说想的人,你可能都意外。”
“谁?”
陈以若盯着她面容,试探一问:“贺叔叔?”
徐宜昭神色微怔:“你怎么知道?”
陈以若坐在病床旁,微笑说:“很好猜啊,你都醒来好几天了,贺叔叔都没来看过你,就连我都会觉得奇怪,你又怎么会不乱想?”
这也正是徐宜昭觉得诡异的地方。
她已经知道了。
她出事后被埋在废墟底下,是贺今羡把她救出来的,为了救她,他也受了伤。后来转院更是他亲自安排,她回京市的医院昏迷了好几天没醒,也一直都是他陪伴在自己身边,时刻照顾她。
那怎么会,等她醒来后,他却不来看她了?
这根本不符合贺今羡的行事手段。
他是那样霸道,心机深沉的人,他算到她会逃跑,便事先给她安好定位器戴在她身上,他会在她身边安插眼线,即使在另一个地方也掌控着她一天二十四小时的动态。
可这次她住院醒来后,他却消失了。
难道是她昏迷的期间,他发生了什么事?
可徐宜昭不管怎么想,她都认为,无论出什么事,就算天塌了下来,贺今羡也不会不管自己才对啊。
他那么会逼迫自己。
怎么会呢。
陈以若轻声问:“你出事之前,你们之间是有闹过什么不愉快的么?”
徐宜昭回想了下,她记得出事的前一晚,贺今羡在火堆旁给她表白,并告诉她,他暗恋了她几年的卑劣心思。
他恳求她能给他一个拥抱,但她还是拒绝了。
接着,第二天早上就看不见他。
所以,在她昏迷的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会有这样的转变?
她努力回想贺今羡的怪异之处,想到自己钻进了死胡同里,头也忽然有点疼,脸色在这一瞬白得厉害。
陈以若急忙道:“你别想了,我找护士小姐过来看看你。”
…………
黑色奥迪在马路中平稳行驶。
张言铭坐在副驾驶接听电话,半分钟后挂断,他扭头看了眼神色冷淡,正在翻阅新项目计划书的贺今羡。
“贺先生。”
贺今羡淡声:“有事?”
张言铭说道:“护工刚打来电话,贺太太忽然头有点疼。”
贺今羡眼皮都没抬,“这种事不应该找医生?跟我说有什么用。”
张言铭心里不禁惊呼,他忍不住在想,贺今羡是不是被鬼上了身?不然怎么会转变这么大?他明明平时掌控欲强到,连贺太太的一举一动自己都要时刻掌握。
而现在贺太太还在医院住着,自己把贺太太身体不舒服的事第一时间告诉他,他竟然不担心,还说找他没用?
张言铭阖上微张的唇,又道:“已经请医生看了。”
“嗯。”他淡淡颔首。
张言铭重重叹了叹气,还是问了出来:“贺太太已经醒来好几天了,您怎么不去看她呢?”
贺今羡:“我工作很忙。”
“……”哪里忙了。
整天在医院这边溜达,回公司还要特地绕远路来太太住的医院转一圈再走,一天不知道来医院多少趟,但就是不肯上去看看她。
是他不肯,还是在抑制住自己思念的心情?
张言铭很肯定是后者。
但他不明白,为什么贺先生会有这些转变。
过了半分钟之久。
无比安静的车内,响起一道慢悠悠的声音:“看了医生后的结果,及时跟我汇报。”
张言铭莫名觉得心酸。
贺先生现在就连关心太太,都不能像结婚期间那样光明正大了。
他好像又回到没有跟太太结婚的时候。
总是只能在暗处关心那个女孩。
两人抵达公司顶层,回到办公室,贺今羡边挽着衬衫袖口,边说:“把陈律师请来公司。”
张言铭问:“这时候请陈律师,是咱们公司出什么问题了?”
贺今羡落坐真皮座椅后,儒雅的面容微微低垂。
他视线落在左手的食指上,声音又轻又缓。
“请他,帮我拟一份离婚协议书。”
第54章 第54章
“医生,我能够出院了吗?”
贺臻抬起自己还打着石膏的右手,“这玩意什么时候能拆?”
医生给他细细检查了番,才说:“你这手还没愈合好,这么着急拆掉石膏做什么?至于出院倒是可以了,平时多注意点就行。”
贺臻沉吟片刻:“算了,我还是在医院住一段时间。”
如果出院他就要回贺家,要面对他最不想看到的那些贺家人,那还不如每天在这闻消毒水味来得自在。
医生又叮嘱几句,问起:“平时照顾你很体贴的那位护工呢?让她过来,我跟她交代几句。”
贺臻:“你跟我说一样的,那护工没做了。”
医生诧异:“没护工照顾你吗?那你在医院一个人怎么吃饭洗澡上厕所?”
贺臻冷笑:“我是个成年人,就断只右手,又不是不能活了,至于要别人照顾?”
医生见他满脸怒容,也不知道他突然生什么气,“行了,有什么事找护士就行。”
推开病房门,医生转弯就看到站在病房旁的罗雪,“你不是他的护工?怎么不进去?”
罗雪关切问:“医生,请问他的右手好些了吗?”
医生说好多了,“目前正在最紧张的恢复期,平时一举一动都要照顾着点儿,这位病人有点调皮,经常把医生的话当耳旁风。”
罗雪点头应是:“我会照顾好他。”
贺臻在病房里,隐约听到外面传来罗雪跟医生的对话,当即便愤怒下床,用力拉开房门。
门外此刻只站了罗雪。
这次,她在自己面前,没再一味地低头,反而是大胆地露出自己的真容。
望向这张让他觉得无比熟悉的面孔,贺臻心里愈发不是滋味。
他从出生起就没有见过父母,爷爷跟他说,他的父母是贺家的司机,早就出车祸没了。
但那时候,他只觉得自己父母很可怜,现在,他觉得,可怜的人其实是他自己。
原来事实真相是,他父母并非双双出车祸没了,而是都选择不要他。
尤其面前这个女人,在生下他之后便出了国,长达二十三年都当他不存在。
现在又厚颜无耻出现在他面前,装什么慈母?
贺臻看她这张脸就觉得恶心,“你还出现在我面前做什么?是发现自己日子过得不好了,想起自己还有个儿子可以依靠?”
罗雪柔声解释:“我只想照顾你而已,阿臻,你可以不认我做妈妈,还是像我们初次见面那样,把我当做护工就好。”
【言情小说】推荐阅读:难哄告白酸梅春风眷我退烧他的小仙女深情眼偷偷藏不住倾然自喜别那么野野兽,野兽这婚离不了痛仰折月亮别哭等风热吻你难渡狂恋你弯腰我才不想高攀你含温你好,乔小 姐升温帐中香替亲哥参加男团选秀后爆红了小夜曲欲与你他那么撩过秋天入戏婚姻合伙人今日不宜诈骗神明雾色难抵炽夜[先婚后爱]黄油面包[破镜重圆]插翅难飞你不乖十三幺没有人像你发错告白短信之后奶油味暗恋只为你弯腰一秒的天堂困鸟玻璃灯不入爱河美艳妻子离婚后回南天偶阵雨[先婚后爱]他笑时风华正茂她病得不轻男主他姐夫瘾又犯了过温她的小梨涡百分百依恋姐姐,可不可以野巷逃之幺幺十四夜摘花极光陷落她和年级第一我都要长得美还拼命[娱乐圈]豪门隐婚夫妇真香了玻璃城引狼入室春水摇摇晃三号风球[先婚后爱]囚鹤是他先爱惨港城大美人[1988]靡日不思情有所钟见春天引春雾[京圈]他最野了港岛有雨今夜尚有余温甜妻你听得见再无今夏九零沪上发家日常[弹幕]小蛮腰以后少来我家玩金鱼焰火接吻吗?我超甜未期嘉遇春光肆意半生不熟八零悍妻娇夫焚香望春嫁到城里,吃上供应粮为你撑腰掌中娇我见玫瑰谁说我暗恋你给卫莱的一封情书长情你若南风十五个黄昏独占偏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