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西辞上一世还真的去过芥舟园不对外开放的那部分,还和盛绍延一起在里面住了一晚,躺在雕花木床上,确实令人错觉穿越了百年时光。
“可惜啊,盛家门第实在太高了,我在我加的那个伪白富美群里问了问,有没有能通向盛家那个大佬的人脉,摸到边角的那种都行,结果收获了一阵沉默,她们说我是吃了豹子胆,竟然敢盯上那位盛先生。找找富二代富三代就差不多了,让我赶紧歇了心思,盛家可不是我能想的。”
陆既明叫苦,“明明我只是想拍个电影而已!现在群里时不时地就劝我,让我放弃幻想,脚踏实地,着眼于眼前的富二代比较好。”
沈西辞沉默了一会儿,出声:“我可以联系上那位盛先生。”
“眼前的富二代,程明野虽然是咱们的财神爷,但家里也没园子啊——”陆既明尾音短促地一收,把沈西辞说的话在脑子里转了一圈,迟钝地惊呼,声音都变调了,“什么什么?你能联系上?”
他似乎是从椅子上坐直了,一阵窸窣声,小心翼翼地又问了一遍:“你真能联系上那位盛先生?”
脚步声响起,沈西辞拿着手机转过头,看见盛绍延从书房走了出来,见他在打电话,就安静地坐到沙发上,打开笔记本看着什么。
他朝电话里道:“对,真的。”
沈西辞想,确实能联系上,因为人就在他家沙发上。
挂断电话,沈西辞正想着怎么向盛绍延提这件事,去人家祖宅里拍戏这种事,虽然基本只用的上对外界开放的那部分园子,但说着好像总有点冒犯。
没想到盛绍延先开了口:“去芥舟园里拍戏的事,我会让人尽快安排,到时候会联系剧组核对时间和场地需求。”
“你听见了?”对上盛绍延的视线,沈西辞放在桌上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画了几圈,“如果不方便的话——”
“不会,只要你需要,就不会不方便。”盛绍延语气认真,“这些都只是小事,我很愿意帮你,甚至更多的事,我都愿意帮你。”
他不怕沈西辞有更多的企图。
反而怕沈西辞没有图谋。
然而,他说完这句话后,房间里一时变得寂静。
窗外有引擎声呼啸而过。
沈西辞躲开了他的目光。
把碗筷收进厨房,洗干净放好,沈西辞盯着水龙头发了会儿呆,又把晾干的衣服拿到卧室衣柜里挂好,尽量给自己找事情做。
整理时,沈西辞忽然发现,短短几天,他的衣柜里多了几套西服衬衣,抽屉里也多了几条领带,还有几副材质不同的袖扣和领带夹。
客厅和书房里,也有没看完的文件和两本书。
在他不曾注意到的时候,家里渐渐多了很多盛绍延的东西。
就像他现在每次早上出门前都会和盛绍延打招呼,回家后会说起白天发生的事,睡觉之前会互道晚安。
生活的细枝末节像两棵树的枝叶,交缠在了一起。
将袖扣和领带夹仔细地一一摆放整齐,沈西辞在衣柜前站了一会儿,又打开卧室的落地窗,准备去阳台上透透气。
心不在焉地往外走,还没有适应卧室和阳台的高度落差,不小心一脚踩空,沈西辞手撑在窗框站稳,停了停,干脆顺势坐到了地上,缓缓地吸了一口气,仰头看天。
城市里看不见星星,只有夜航飞机的光点从上空缓缓划过,隐约能看见云层的轮廓。
他与夜色遥相凝望。
夜色寂然寥落。
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的霓虹熄了,沈西辞裹着被十月的夜风吹出的一身凉意,起身回了房间。
经过书房门口,盛绍延正在里面接电话,因为是在家里,他只穿了一件黑色衬衣,领带已经摘了,领口敞开,添足了优雅和松弛。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他嗓音很冷:“我的命令是把那几个矿工救上来,如果他听不明白我说的什么,也分不清到底是人命更重要还是递上来的报告好看更重要,那他可以在五分钟内,收拾东西滚出他的办公室。”
接着,他又打了个电话给林月疏,“……这件事很容易成为把柄,被盛峻鸿用作引发舆论的工具,在明天开市之前,必须控制好舆论形势,再查查他和盛峻鸿有没有关系。”
等盛绍延挂了电话,沈西辞走过去:“是矿场出事故了?”
盛家在一百多年前移民后,以矿业和海运起家,沈西辞见过分布图,代表盛氏名下的矿场和港口的光点,密密麻麻地闪烁在地图上,遍布各大洲,像星图一样熠熠生辉。
盛绍延系上领口的两颗纽扣,又拿起搭在旁边的西服外套:“嗯,南美的一个矿场里机器出了故障。当地战乱,人命不值钱,那里的负责人想保机器,不想救被困在矿里的几个工人。”
他话里带着讽刺:“那个人自以为洞悉人心,认为我救人的命令只是为了名声好听,说说而已,就擅自揣摩我的意图,更改了命令,还来邀功。”
沈西辞想起盛绍延带着薄怒的语气,自然地顺毛:“被你骂了之后,他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当然,如果他还想保住这份工作的话。”盛绍延不排斥手下的人揣摩上位者的真实意图,但讨厌自作主张的人。
顺手把搭在旁边的领带递过去,沈西辞又问:“司机在楼下了吗?”
他虽然一直觉得盛绍延是个黑心资本家,在谈判桌上和人厮杀时毫不留情面,冷酷到了极致,但盛绍延永远不会轻视底层人的性命,在这种大是大非上,有着坚定的普世价值观,底线如同刻痕般刻在骨子里。
没想到接下领带的盛绍延却没有动作,而是视线向下,皱起眉头:“你的脚踝怎么了?”
沈西辞刚刚收回的手指尖一抖。
他控制着表情,飞快回忆了一遍最近几个小时发生的事,想到他在卧室阳台踩空的那一下,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盛绍延已经走了过来,在他面前蹲下身:“肿了,是扭伤了?”
沈西辞也低下头,果然,他的脚踝已经肿了起来。
他语气自然地说道:“刚刚在卧室阳台那里扭了一下,不怎么痛,只是看着有点肿而已,你看,我从卧室走到这里都没什么问题。你先走吧,我一会儿冰敷一下就行了。”
盛绍延抬起头:“你一个人真的可以?”
沈西辞毫不犹豫地回答:“怎么不可以?”他语气轻松,“我又不是几岁的小孩儿了,只是脚扭了一下而已,又不严重。”
盛绍延像是在研判他这句话的真实度和可靠程度。
“好了,真的,你先走吧,我可是学医的,不至于这点小问题都处理不了,冰敷完我就去睡觉了。”
脚步声渐渐离远。
盛绍延走了。
沈西辞在椅子坐下,俯身摸了摸肿胀的脚踝,凭着以往的经验和以前学的知识点,评估了脚踝的活动度和稳定性,确定扭得不严重,不至于骨折,应该只是轻度,不用去医院。
药箱里喷雾绷带之类的东西也都有,不用再买,沈西辞正想起身去冰箱里拿点冰块,做个冰敷包,耳边忽然捕捉到了脚步声。
睫毛一颤,在这一刹那里,沈西辞竟然不敢抬头,担心自己只是出现了幻听。
直到脚步声越来越近。
他安慰自己,就算真的是幻听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他都已经习惯了。
然而,当他鼓起勇气,真的抬起头,就看见了去而复返,手里拿着冰块的盛绍延站在他面前。
“阿绍?”沈西辞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反应,“你……你怎么没走?”
盛绍延单膝跪在地上,长腿屈着,黑色西裤的布料跟着绷紧,他低下头,将用纱布做成的简易冰袋贴上沈西辞的脚踝。
沈西辞被冻得一激灵,忍不住“嘶”了一声。
“很痛?”
“不痛,就是太冰了,需要适应适应。”沈西辞看着跪在他面前的人,忍了忍,还是问出了口,“舆论的事,你不去公司不要紧吗?”
人总是贪心的。
他早已经习惯了一个人,也习惯了自己从来不会被优先选择,永远都是被放弃的那个选项。
就像当初他拉着行李箱,带了很多礼物,走了很远的路,回到家,却发现家里的房子被推倒了,他叫了二十年“妈妈”的人也离开了。
所以,只要拒绝,只要不把自己放在被选择的那个位置上,他就能保全自己。
可是,不可否认,他的心里一直藏着一个微弱的期待。
会不会有一天,也会有人选择他,一直一直选择他?
放在身侧的手按在椅子的边缘,他不由地又喊了一声盛绍延的名字:“阿绍——”
声音很低,甚至充满了迷惑和不解,以及想问,又对即将得到的答案的惧怕。
视线里,沈西辞的肤色偏冷白,红肿的位置显得格外刺眼,盛绍延控制着手下的力道,将冰袋贴上去,确定红肿的位置都覆盖住了,他才抬起头,触到沈西辞垂下的目光,过了两秒,开口道:“你是真的不知道吗。”
沈西辞被问得一怔:“知道什么?”
“你在我这里,从来都享有最高优先权。”
第59章
第二天上午, 沈西辞裹着被子,迷迷糊糊地睡了两个回笼觉,才终于把这几天耗尽的体力和精力补得七七八八。
他翻了个身, 脸朝着和书房共用的那面墙, 屏气凝神地听了一会儿, 失望地发现,这房子隔音太好了, 盛绍延在书房里的动静是一点都听不见。
扭到的那边脚踝有点青紫色的瘀斑, 但肿胀程度不严重, 这两天应该就能完全恢复,不会耽误回剧组拍戏。
摸了摸脚踝, 沈西辞又不由地想起昨天晚上, 盛绍延半跪在他面前, 用冰袋给他冰敷时的模样。
还有那句话。
什么什么优先权, 太会蛊惑人心了。
把脑子里的画面强行赶出去, 往后一倒,沈西辞重新躺回床上,举着手机打开哔站。
东遇大佬依然保持着稳定的产出,每个月都有新视频放出来。他点开最新的剪辑视频,依然是无比丝滑的转场和卡点, 以及无比适配的bgm和画面,让他感慨大佬这剪辑的功力是越来越深厚了。
看第二遍时,沈西辞特意把关掉的弹幕打开,没想到,密密麻麻的文字瞬间就把画面挡完了, 和马赛克有一拼,要找他的脸只能去夹缝里找。
沈西辞仔细看了看弹幕, 发现除了“第十刷!大佬多剪,爱看!”“啊啊啊沈西辞我来了我又来看你了!”和“东遇大佬神之一手!太会剪了!又是一桌满汉全席!”之类的弹幕以外,刷屏最多的,竟然是“西辞吴水三千里,东遇边山十二峰”。
这句话对仗很工整,但……他和东遇大佬?
沈西辞震惊了,这都能嗑上?
东遇大佬的头像漆黑一片,很有个性,沈西辞点开头像,以他个人工作室的名义,发了条邀请合作的信息过去。
正等着回复,陆既明打来电话,声音如梦如幻的:“此时此刻,我仿佛飘在九万米高空上,星星月亮都在给我伴舞,我真不是昨晚睡太晚了做梦了?”
沈西辞奇怪:“你做什么梦了?”
“有人来联系我了,问我想什么时候去芥舟园拍戏,可以提前协调时间,还把园子的详细图文资料发我了,说会配合我们的拍摄需要,有什么想法也都可以和他沟通,态度好的不得了!”陆既明越说越怀疑,“这是梦吧?做梦都梦不见这么好的事!”
他假装哽咽了两声,“这么配合剧组以外,竟然还不要钱!你听见没,听清楚没,不要钱啊!不要钱!从今往后,我就是盛先生的忠实拥趸!等电影上映,我要在最后字幕的鸣谢部分,写上一行大大的字,以表心意!”
沈西辞也没想到盛绍延说的“尽快”竟然这么快,他被陆既明的语气逗笑了,又好奇:“你要写什么?”
陆既明沉吟:“要不,写,‘盛先生,世界上最帅的霸总!’”
他马上又有了一个主意,“或者写,‘由衷感谢盛先生的鼎力相助,全剧组一人为您献上一句赞美诗!祝您福寿安康,财源广进!’”
想到那位盛先生是二十七岁,不是七十二岁,沈西辞憋着笑,委婉道:“他还很年轻,应该用不上‘福寿安康’这种词语,留着过五十年再用吧,就正常在字幕鸣谢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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