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renzo随手关掉电脑,搁在枕头边,低声道:“你说得对,钱是赚不完的。”
男人琥珀色的眼瞳周边爬着劳累的血丝,因为生病而中断了锻炼,吃了几天流食,人清瘦不少,手背的青筋凸出来,留置针的缘故,有一小块浮肿。
黎雅柔问他还想吃点什么,她叫人买了送来。
“不用,eleanor,我看看你就好。”
看看你就好。还不知再见是哪一天。
气氛沉静下来,黎雅柔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lorenzo。她也没有想过会在罗马邂逅这样英俊的男人,共度一个浪漫的下午,街头狂奔的那十分钟,或许会永远留在她记忆的一角。
“我后日就回去了。”黎雅柔轻轻开口,唇角依旧铺着温柔笑意。
“对不起。”lorenzo忽然开口,“是我使了手段才让那幅画出现在拍卖会上。我其实是想独占那幅画。”
黎雅柔怔了怔,“你不该对我说,你该对kurt说抱歉。”
“嗯。”lorenzo自嘲一笑,“我以为至少能留住那幅画。父亲说我争不过,我也知道我争不过。eleanor,那位庄先生对你好吗?”
“很好。”黎雅柔展颜,含苞待放的笑容盛开,“他一直都对我很好。除了偶尔有些混蛋。”
那抹动人的笑刺痛了lorenzo疲倦的神经,他清楚自己这突如其来如山倒的病是执念重,心里堵着一口气,可生病这几日,他释怀了不少,那幅画,就当是主送它去到应该去的地方。
“别笑话我,eleanor,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你对我没感觉,我应该做个绅士,风度翩翩地退出,可是遇见你之后,整个人都变得很奇怪。我……控制不了,也想不明白。”
黎雅柔叹着,年轻人总是执着于一个答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她这个年纪,压根就不会去问为什么,只有高不高兴,想不想要。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都是没有答案的,比如,我离婚了还要和我那位前夫缠在一起。lornezo,你还年轻,你这一生还能心动……至少十次。”她眨眨眼,把沉闷的气氛搅得无隐无踪,只剩下彼此爽朗的笑。
两人又聊了一些,过了九点,黎雅柔抬腕看表,打算告辞,一直久留打扰病人休息。就在她站起来的时候,lorenzo也跟着站了起来,他手上的针头连着输液管,透明的细管在空中晃荡。
“eleanor,你后日要离开罗马,在这之前,我能亲你一下吗?”
那双泛着微光的琥珀色的眼瞳正深情地凝望过来。
庄綦廷压下眉心的不虞,一双交织着晦暗与冷意的黑眸紧闭。
看望病人需要看这么久吗?
若是看望kurt,庄綦廷没这么介意,这傻子只会女神女神的叫唤,不懂风流浪漫,更无深沉心机。那只骚鸟就不同了,典型的西装革履,斯文败类,居然能想出拉着黎雅柔在大街上狂奔的骚招,牵手时的温度,狂乱的心跳,罗曼蒂克的氛围,肾上腺素飙升带来的吊桥效应,很容易让女人误会成心动。
黎雅柔年纪小,被他保护得很好,没怎么体验过这些骚男人的花招。
庄綦廷现在不担心黎雅柔喜欢上别人,她品味没这么低级,他纯粹是怕她受骗,骚男人一装可怜就心软,还不知道会提出什么奇怪的要求。
在坦桑尼亚,kurt临走前不就想抱她吗?
雪茄搁在贝壳烟夹上兀自燃烧,醇厚的草叶里夹杂着苦咖啡的味道。庄綦廷忽然睁眼,一旁候着的沈秘书打了个寒颤,就听见老板不疾不徐地吩咐:“打电话给夫人,告诉她我病了。”
沈秘书:“啊?”
庄綦廷:“说我突然晕倒了,胃疼,头疼,起不来床。你看着办,真实些就好。”
沈秘书:“……………”
第55章
病房里冷气足,蔓延着清淡幽香,输液管滴液的速度很慢,年輕英俊的绅士安静立在原地,等待着。
黎雅柔被那双温柔深情的双眼攫住,目光如丝,細細地牵着心脏。面对这种与庄綦廷完全完全不一样的男人,不一样的感覺,她诚然涌起了怜爱,亦有无奈,一时半会很难果断地说出拒绝的话語。
其实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在热情如火的意大利,贴面亲吻甚至是绅士淑女们的基本社交礼仪。
倘若她此时十九岁,没有遇见庄綦廷,或许,她会为这个男人心动。斯文英俊,風度翩翩,能聊说不完的话题,能享受无穷无尽的浪漫,简直是女人心中的完美情人。
“lorenzo,我对你很无奈。”黎雅柔叹气。
“就像对kurt一样吗。”
“不太一样,我把kurt当弟弟,甚至是儿子。”黎雅柔捂唇莞尔。
“所以,我没有这么惨。”lorenzo也笑。
“你在我这里是男人,kurt是男孩。”黎雅柔坦诚地望着他,也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笑出声。
这些年追求过她,对她发出信号的男性在她眼里大致分为三類,一類是男孩,比如kurt,这种男孩就算把这个世界上最浪漫的把戏耍在她眼前,她都只是覺得好笑,可爱,像小狗,她也会很温柔。
第二类是男人,比如lornezo和梁司介这种熟男绅士,在他们面前,她知道她不是姐姐,不是母亲,而是能与“性”符号挂钩的女人,和这一类男人相处时,她会帶腦子,会聪慧地拿捏其中的微妙分寸。
最后一类就是庄綦廷这个大男人。在庄綦廷面前,她的确最放松,说不出为什么,他恶劣强势又霸道,还喜欢惩罚人,但她就是最肆意最胡来,说话也不帶腦子,什么糙的俗的都往外吐。
“笑什么。”lorenzo在黎雅柔没有注意的时刻,冷静地拔掉针头,就这样缓步走过来,站在她面前。
“笑一些好笑的事。”
lorenzo如何不知道眼前的女人正四两拨千斤地把话题带跑了,手背上针孔戳穿的血管流出一缕血,被他毫不在意地抹掉。高大的身躯完
全覆盖黎雅柔,他低着头,目光从柔軟过渡到冷静。
“eleanor……”他嗓音嘶哑。
黎雅柔心彻底軟了,只好说,“如果是你们这里的——”
一句话未完,一阵仓促的铃声响起,打断了黎雅柔的话。
她想说的是,如果是用你们这里的贴面社交礼仪来当做亲吻,她可以接受,但更进一步的接吻,她不觉得到了那个气氛,或者那个程度。
“sorry,我接一下電话。”黎雅柔从精巧的钻石晚宴包里掏出手机,来電是沈秘书,她接通,没等她说话,对面火急火燎地嚎叫:
“夫人,夫人——不好了!!”
黎雅柔一瞬间心都提了起来,“什么不好了?嚎什么嚎,说重点!!”
沈秘书:“董事长他、他突然疼得昏过去了,现在人很不好,脸都白了,还不停流冷汗,我我——”
“你个屁!赶緊打救护车送医院!”黎雅柔整个人不知不觉变得暴怒,“他现在在哪?哪里疼?是不是吃坏东西了?”
沈秘书斜眼瞄着躺在床上的老板。庄綦廷摇摇头,他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董事长不准我叫救护车,也不肯去医院,他说没事,只是胃疼,忍忍就好,也不讓我告诉您,我——哎,夫人您快回来吧!董事长就在酒店!”
“这个老东西,怎么就不讓人省心。我现在回来,你让他喝点热水。”
黎雅柔挂了电话,细指緊紧攥着晚宴包,泛白的指节透露出她此时很不安,妆容精致的面颊浮着一层仓促的红。
lorenzo第一次见到黎雅柔这一面,宛如一汪平静高贵的湖,陡然剧烈震荡。她是优雅俏皮,一颦一笑都满载風情的贵妇人,原来也会发怒,会暴躁,会焦急,会对着电话……大声叫吼。
“出什么事了,eleanor?”
黎雅柔看向lorenzo,語速很快,“抱歉,有急事,我得回去了,lorenzo,以后我们还会再见的。”
她大脑空白,话刚落音转身就往外走,腳步是忽然间顿住,她回头,男人沉默地站在原地,正一瞬不瞬地目送她离去。
黎雅柔叹气,又小跑折返,没等lorenzo回过神,她踮腳,盈满香气的身体就这样轻柔地抱了抱他,掌心安抚般,拍他宽阔的后背肌。
“kurt向我要了一个拥抱,我也给你一个拥抱,lorenzo先生,后会有期。你会遇见更令你心动的女人。”
lorenzo笑了,女人像一朵郁金香盛开在他胸口,他握住她的手,俯身,绅士地在她手背落下一个吻,“美丽的eleanor小姐,希望你能记住这个罗马假日。再见。”
很快,高跟鞋在地砖上踏出回声,黎雅柔是跑着离开这间病房,卷发扬起来,一如那日在罗马大街上狂奔的模样。
庄綦廷正心不在焉地喝热水,等待着黎雅柔回来。
一阵毫不斯文,甚至是暴力地拍门声陡然响起,杯中水不小心泼出来,烫到他手背。
他顾不得这么多,立刻放下水杯,上床躺好,順手扯过被单盖在身上,前一秒还冷峻的面容,此时柔和好多,甚至多了一丝欣慰的笑。
他的宝宝,还是很在乎他的。他只是略施小计,就把人勾了回来。
沈秘书一开门就被黎雅柔狠狠瞪了一眼,他噤若寒蝉,“夫人……”
黎雅柔大步流星跨进来,匆匆往卧室走去,“他怎么样了,你不必什么事都順着他,他说不去医院就不去吗?”
沈秘书屁颠屁颠跟在后面,“夫人,您慢点,夫人。”
卧室昏沉,没有点主燈,唯有一盏桌面台燈,旋至最微弱的那一档亮光,罩着床上那道如山岭起伏的轮廓。
男人陷入昏芒暗影中,也许是因为生病,那轮廓总是带着脆弱,不似平日里意气风发。
黎雅柔咬着唇瓣,有些心疼,当然,恼恨更多。这狗东西,生病了就去医院,就看医生,还以为自己是小年輕,什么疼都靠睡一觉就能好吗?
沈秘书终于完成任务,悄悄退出去,顺便把卧室门关上。
黎雅柔没有开灯,怕光太亮令庄綦廷更不舒服,脚步放轻,在一片昏暗中走过去,在床边坐下。男人侧身躺着,眉头紧蹙,想必是忍着痛。
“庄綦廷,你还好吗?”她语气很温柔。
妻子的温柔很难得,很稀罕,宛如治愈的温泉水,流进耳朵,庄綦廷只觉得骨头缝都酥了下,他呼吸微微沉下去,低声应着,“……还行。”
“哪里疼,胃吗?你晚上吃了什么。”黎雅柔伸手去探庄綦廷的额头,温度还好,没有发烧,又伸进他的衣服,去摸他的后背,也没出汗。
“没吃,一直等你。”庄綦廷压着暗嗓。
黎雅柔眉头紧蹙,“那你肯定是饿的。说了不要等我,一点也不听话。几岁的人了,大佬,比儿子还不让人省心。”
“我想等你一起。”庄綦廷撩开眼皮,静静地端详她。
黎雅柔神情仍旧带着担忧,绷着,没有舒展。庄綦廷听见心底塌陷的声音,最坚硬的地方也变得柔软起来。
妻子担心他。妻子在乎他。
“你现在走怨夫苦肉计路线吗,把自己饿出病了,你以为就能追到我吗?”黎雅柔实在是气不打一处来,在那隆起的山棱拍了一巴掌。
“嗯……”
男人立刻蹙起眉,紧闭双眼,身体微微蜷了蜷。
“我没下重手啊……行行行……别夸大其词啊……”黎雅柔撅了下唇,连忙道歉,心软的手早已伸进被窝摸到男人腹部,替他揉着肚子,同时纳闷自己下手也没多重啊。
温凉细腻的掌心贴上火烫的腹肌,对彼此而言都是舒适的温度和触感,两人在心底同时叹了一息。
黎雅柔专心揉着,庄綦廷闭眼,享受温存。卧室昏暗安静,能听见两种不同频率的呼吸,渐渐融成一体。
一种奇怪的,稀罕的,蕴着甜蜜的柔情在两人之间缠绕。
黎雅柔就这样无缘无故红了脸,心跳也快起来,只是佯装淡定地替他揉着肚子。男人的肚子并不软,肌肉结实,柔韧而有劲。
“这边也要…宝宝。”庄綦廷眸色晦暗,哑着嗓,握住她的手腕,往下移了几寸。
“这里?”黎雅柔两指并拢,往下压,疑惑道,“这里是哪?肠子?阑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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