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安:!!!
他迅速伸手按住角羽——不,你不能动!
“系统,我失去意识以后到现在过去多久了?”
【现在是第二天傍晚。】
“一整天……他们肯定很担心。”瑞安想起餐厅里的队友们,那顿没吃到的饭,还有没喝成的橘子酒。
黎尔基城的传送阵四通八达,一天时间换作他前世见过的大学生都能“特种兵式旅游”跑遍三个城市,像管家这样的人行动起来肯定更快,所以他很难从时间角度判断出自己此刻的位置。
瑞安把手从头上放下来,转而又摸摸自己的尖牙。短短一天,头上的翅膀在他失去意识的时候自己学会动了,口中的尖牙也变得更容易刺伤他,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系统说过这里在地下,他在房间里没有看到照明用的事物,冷色的光是从哪来的?
他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白色长裙,赤脚踩在地面上的感受按理来说应该是冰冷刺骨,实际上却比想象中舒适。
带着一种浑然不觉的矜持,他先拢了一把裙摆才蹲下来开始观察地面。
地面的材质看起来似乎是某种特殊的灰白色石料,上面布满了蚕丝般的纯白纹路,所以一眼望去会让人误以为地面是纯白色。
【这是深渊附近的一种岩石。】
【能吸收一定量的污染,然后像这样散发出淡淡的光。】
【吸收的污染达到饱和后,会出现丝线般的破碎纹路。】
藏在层层裙摆内的脚趾蜷了一下,瑞安有些不安地站起来:“系统,我曾经听说过有些石头会吸收自然界中的放射性元素,然后这些石头就有了辐射。”
抬头看,房间顶部也是相同的材质。
“深渊污染会不会也是一种辐射?”他感觉自己的胸口开始发闷,“把感染者关在这里,是为了加快感染者的畸变?”
【很有可能。】
这就意味着,如果他不能尽快逃离这个房间,恐怕他很快就会像隔壁的感染者那样走向失控。
砰!
隔壁再次传来闷闷的撞击声,那位感染者开始发出一种破风箱般的哮气声,仿佛肺部被开了个大口,一呼一吸都格外费劲。
瑞安贴在透明墙边,朝隔壁方向问道:“听得见吗?你……还好吗?”
对方毫无反应,似乎是没听见。
瑞安觉得对方应该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所以不愿意搭理他,小声道歉后说:“那我……下次再来打扰你吧。”
看来从隔壁感染者口中获取信息是不太可能了,至少短时间内做不到。
他将目光转向环形走廊外,那片深邃的黑暗之中什么也看不见。他走向房间内的那张小床,轻轻地摸了一遍,确认没有异样之后就坐了上去,并且把双腿也缩到床上——尽量离地面和天花板都远一点。
对于现在的他而言,除了尽快弄清这里的规则,还要尽可能地保持自己精神稳定,这样才能确保有足够的时间找到逃生机会或者撑到队友们来救他的那一刻。
头顶的小翅膀又摸了摸他的脑袋,这次瑞安竟然真的从中得到了一丝安慰。
“谢谢你。”他在床上抱着腿,把下颌也搁在膝盖上,自言自语道,“我能控制你吗?”
说完就开始尝试操纵头顶的小翅膀。瑞安觉得可能是一种让头发动起来的感觉,胡乱使劲一通,结果也显而易见,头顶的翅膀纹丝不动。
不动就不动吧,这证明他的畸变程度没有加深,也挺好的。
瑞安的思绪有些放空,但是渐渐地又被腹部隐约传来的饥饿感拉了回来。
说起来,这里关着好几个感染者,应该每天都会有人来送饭。现在他还能保持理性,四肢也很健全,所以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正这样想着,房间的角落里突然冒出一小股烟雾。
像烟雾却又并不是真正的烟雾,因为这股烟雾看起来竟然像一种由无数的角和面构成的晶体结构,在光线下散发着细碎的光,鼓动着弥漫开来。透过烟雾所看到的墙角与墙面都是扭曲着的,向着各种奇怪的方向拉伸变换。
在古怪扭曲着的烟雾之中,一个硕大的兽头冒了出来,紧接着是消瘦的身躯,精悍的利爪,最后烟雾消散,一只模样怪异的兽完整地站在房间的角落里。
稍长的颚部两侧獠牙交错,密实的蓝绿色毛发从鼻尖开始往后蔓延,在越过这只兽的脊背以后开始逐渐稀疏,变成爬行动物般的厚重角质鳞,四肢也是如此,与其说是兽足,不如用爬行动物的五趾型附肢来形容更加贴切。
怪物有着狼一般的头颅和身躯,双目狭长,四肢与尾部却更像爬行动物,那条尾巴宛如某种远古恐龙那样直直地立着一列尖锐的长刺。
瑞安被这不速之客吓了一跳,缩在床上不敢动弹。
只见怪物不吼不叫,向前迈出几步,一只带着森然弯钩的大爪在面前的空地上拍拍。空气一阵扭曲,被拍过的空地上赫然出现了一个被木塞塞住的小瓦罐。
做完这一切后,怪物退回到角落里,后肢一弯就坐在了地上,两条前肢笔直地撑在前方,像一只待命的巨型犬。
瑞安一动不动地等了许久,见对方也一动不动,便试探性地往后挪了一下。怪物只是瞥了他一眼,然后有些疲懒地闭上了狰狞的双目。
感觉好像被怪物嫌弃了……
【看起来特性与异维猎犬相似,能从小于120°的角中显现。】
【但是它太弱了,也……太像狗了。】
【异维猎犬的形态与狗毫无关联,之所以被称为“猎犬”,是因为其死死追踪猎物的习性。而你面前这只,八成是某些疯子用怪物碎片缝合成的产物。】
瑞安松了口气……原来是狗,而且对方似乎是来给他送东西的。
“这是给我的吗?”
果然没有回应。
他爬下床,赤脚踩在地上,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个角落,直到他将瓦罐捧在手里,怪物都没有睁开眼睛。瓦罐入手时还带着余温,拔出木塞,食物的香气瞬间飘了出来,里面还掺着一丝草木的味道。
原来是一罐奶白色的浓汤,不过这份浓汤呈浓稠液体状,完全分辨不出里面究竟是什么食材。
“这是可以喝的浓汤吗?”
【比起浓汤,这里面的成分更像是一种药剂。】
【够你维持生命体征,还有一些镇静止痛的效果。】
既然系统说可以喝,瑞安就放心地开动了。他本来想坐回床上去,但又怕在床上进食会弄脏床铺,于是与怪物保持着一段距离,铺开裙摆坐在地上吃起来。
瓦罐的材质很厚,他只能将下牙磕在厚厚的瓦罐边缘,艰难地吞咽着里面比想象中更烫一些的浓汤。时不时还需要停下动作,用被烫红的舌尖舔去嘴角溢出的奶白色液体之后,才能继续进食。
不知过了多久,瑞安将瓦罐里的浓汤一滴不剩地喝完了,浑身都变得暖洋洋的。他站起来走向怪物,把瓦罐轻轻地放在对方爪前,舔舔嘴唇说:“谢谢你。”
无害的目光在怪物脸侧和颈部的皮毛上游移:“明天……你还会过来吗?”
【虽然只是碎片,但它毕竟也是个怪物,你还是对它多保持点警惕比较好……】
“嗯?”
瑞安一手挠着怪物的下巴,一手弯起手指梳着对方脖颈间的皮毛,因为太过投入所以没能听清系统的忠告,只来得及从鼻腔发出一点疑惑的声音,下一秒又被热情回应的怪物顶了个趔趄。
【……】
“停。”瑞安用指尖点住了怪物的鼻头,等到对方止住动作之后,才重新开始抚摸它,微笑道,“乖孩子。”
第49章
狰狞的凶兽在弱小无害的青年手下摇尾乞怜,如此荒诞的一幕无人知晓,就连青年本人似乎也轻易地接受了现况,撸着凶兽的同时思绪还有些放空。
瑞安觉得自己应该感到恐惧,或者为成功安抚怪物而感到自豪。在对面前怪物的底细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无论如何都不该像现在这样放松。
凶兽察觉到青年的心不在焉,着急地用鼻子去拱,紧接着它的鼻尖又被按住了,它只好屈起后肢坐在地上,摆出待命的姿态。
这一次,那只修长干净的手并没有因为它“听话”就放开,微凉的指尖从鼻尖移开,在覆盖着密实短毛的鼻梁上轻轻摩挲,最后按在它的额头上,手的主人向它发问:“希望你能如实地告诉我……”
“……你杀过人吗?”
话音刚落,黑曜石般的眼眸中倒映出凶兽轻摇头颅的动作,青年松了一口气,重新展露温柔的笑意:“是个好孩子。”
口中说着夸赞的话语,手上只摸了一会儿就果断地停下动作,在凶兽焦急的目光里冷酷地拒绝道:“不可以再继续了……”
凶兽更加急躁,带着弯钩的锐爪向前踏出一步。瑞安看着面前怪物颇具威胁性的动作,不慌不忙地说:“明天……你再来找我,明天见。”
不过,第二天他最先等到的并不是那只凶兽,而是说自己不再会来的假管家。
“你来了。”瑞安从床上跳下来,跑到透明墙边望着对方,“有什么事吗?”
来人依旧顶着管家的面容,用那种精明又冷漠的神态审视着瑞安,但没多久就在后者澄澈的目光中装不下去了。他用原本的嗓音开口道:“没什么事,本来还以为你肯定撑不了多久,正好来给你收尸。”
“就目前这点程度,感觉还好。”说话间瑞安一直盯着对方,试图透过那张苍老的面容看出些什么,可惜失败了。
管家似乎看出了他的小心思,但并没有对此表态,而是看了他的头顶一眼,说:“这么多年下来,我还从没见过你这样……完全不似‘畸变’的畸变。”
“纯净,整洁,漂亮得不像是感染者该有的模样。”
明明是夸赞的话语,瑞安却从对方的语气中听出一丝惋惜。他犹豫片刻还是冲对方小小地笑了一下,说:“谢谢你的夸奖。”
“不过,在这个地方,无论你有多漂亮都没有用。”管家意味深长地说,“很快你就笑不出来了。”
瑞安投去疑惑的眼神,背在身后的手悄悄地攥紧了裙摆。
就在这时,环形走廊之外,上空突然传来某种重物急速坠落的破空声,眨眼间一个人影似的东西极快地掠过他的视野,没入了下方的黑暗之中。
速度太快,瑞安什么都没看清:“……那是?”
面前的人没有出声,但隔壁一左一右两个房间竟然都有了动静。左边再次传来撞击墙壁的闷响和光是听着就令人难受的哮气声,而昨天未见到感染者身影的右边房间里,则是一种古怪的开合声响,捎带着黏糊、撕裂的皮肉黏连声,他完全想象不出隔壁房间里究竟是怎样的一幕。
宛如冥冥之中被唤醒了小动物独有的危机感,他心头一跳,看见管家垂下带着褶皱的眼皮,轻声道:“来了。”
环形走廊下方的黑暗中传出凄厉的惨叫,痛苦的叫喊声连绵不断,甚至逐渐向上攀——刚才坠落进黑暗里的东西是一个轮廓古怪的人,此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举上来,停在了空中,以至于瑞安能从自己所处的位置毫不费力地观察到对方的模样。
人影的背上似乎长着翅膀一样的东西,扇动的时候很不正常,仿佛正在被看不见的手折叠揉捏。瑞安定睛一看,原来那不是翅膀,那个掉下来的人足足长了三对手臂,唯一正常的那对手臂被拗成不自然的形状直愣愣地垂落,另外两对手臂则是长短粗细不停变化,仿佛由无数扭曲蠕动的肉条拧在一起,在毫无规律地窜动间勉强维持出手臂皮肤的拟态。
而这个模样可怖的家伙也并不是靠自己的力量攀升起来的,他被无数黑褐色的尖锐事物捅穿了,就这样被支在空中,倒映在瑞安的眼里。
大量的血液沿着穿透身体的尖刺向上迸射成尖锐的柱状体,血花像喷泉那样绽开,但喷到一半就戛然而止,出血量变得很小,持续往伤口外涌动的红色事物不再是液体而是蠕虫。
被穿透的身躯之下,暗红色的血顺着林立在空中的尖锐往下流淌,那些尖锐事物本身的黑褐色表面竟然也呈涌动状态,崎岖的边缘像血液干涸后的薄片。
如果要换一个更接近的描述,那黑色的尖锐事物本身就像是暗沉的、凝固的血液。
难以辨认的肉质物件从破口和窟窿里掉落,还有扭动的器官混合着蠕虫淅淅沥沥地落入下方的黑暗,那片黑暗似乎也在轻微震颤着。
管家瞥了一眼空中那不似人形的家伙,发出一声冷笑。
随着那声冷笑,瑞安压抑许久的反胃感顿时涌了上来,干呕许久才堪堪停下。此时,回荡在上空的惨叫声已经消失,隔壁传染者发出的响动更大了。
刚擦去嘴角的唾液,就听见走廊下的黑暗中传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像是摩擦,又像是扯撕,紧接着瑞安就被一种不可名状的呓语兜头笼罩。
明明没有任何声音传入耳中,但他就是听见了,并且能将其认定为一种话语。他完全无法听懂话语中的内容,却依然被其中深沉的哀恸击碎了心防。
那股巨大深沉的悲哀瞬间占据了他的整个大脑,没有留下任何思考的余地,泪水不受控制地从柔软的眼睑中滚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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