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沐澜只是在查找林砚。
沐澜在林砚的手机里安装了定位,他处理蒙特家族的灰色产业时,突然发现手机显示屏里的定位消失了——可能林砚发现了软件里携带的定位系统。
但不可能,林砚几乎没怎么看过手机。
沐澜害怕林砚出事,他套上衣服时。
一个不可能的猜测涌入了沐澜的脑海。
林砚是在淩晨突然出现在奥罗拉的,像是一只朦胧的、诡艳、跌落在恶鬼巢xue里的天使。
或许一不小心就会被上帝回收。
他将再也无法见到林砚。
这种猜想让沐澜的心脏砰砰直跳,浑身哆嗦着,难以形容的恐慌包裹住他的全身,连最近一直思考的囚禁都抛之脑后,他不受控制地狂奔到了定位消失的地点。
棉花糖似的白雾占据了沐澜的视野。
搜索无果后,沐澜踢到了只软绵绵的物体,他烦躁阴沉地低头瞧了眼。
是只小雪豹。
沐澜刚移开视线,又注意到小雪豹腿上的绷带系法,他沉沉地望着绷带,拎起了小雪豹,绿眼睛幽幽地望着小雪豹:
“他给你绑的?”
小雪豹清澈愚蠢地望着沐澜,爪子紧紧抓着沐澜的袖口,呜呜咽咽地望着不远处的灌木丛。
一幅求救的模样。
沐澜扫了眼它腿上的绷带,忍了忍,跟着小雪豹往前走,冷声道:“你母亲也受伤了?”
小雪豹听不懂沐澜的话,急切地呜呜咽咽。沐澜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愚蠢,他止住了话,胸廓疾速地起伏了下,按耐住想将小雪豹扔到一旁的想法,靴面突然一空。
沐澜蓦然止住身形,望着眼下的白雾。
下面不知道是陡坡还是悬崖。
小雪豹不清楚沐澜为什么突然停下脚步,两只爪子拽着沐澜的袖口,似乎在催促沐澜往下跳。
丝丝缕缕的白雾飘进山洞,融散在火光里,火光勉强照亮山洞里的情形。林砚和柏珩各坐在阴影处,像是隔着层楚河汉界。
林砚的大半张脸浸在暗处,他刚吃完退烧药,身体没了难以忍受的沉重和疲惫,雪白的面颊上仍留着层粉意,像是敷了层莹润的光泽。
他的手腕上缠了条细蛇。
按照蛇的天性,它应该在冬眠,林砚奇怪地看了会蛇,听到了山洞外面细微的脚步声,睫梢动了动,警觉地抬起脑袋。
出乎意料得是,竟然是沐澜。
沐澜身形高大,面部轮廓冷硬,阴沉沉的,给人一种强烈的侵略性,绿油油的眼睛像是毒蛇的眼睛,浑身淌着水,像是从冰水里冒出来讨债的恶鬼。
沐澜视线准确地看了过来,身体微僵,像是变戏法似的,面上的阴沉瞬间褪下,朝林砚弯了弯绿眼睛,喜悦道:“老婆。”
林砚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沐澜。
毛茸茸的小雪豹从沐澜的背包里探出脑袋,它浑身干干净净,完全没受到跳崖和冰水潭的影响,甩着尾巴钻进林砚的怀里。
林砚诧异地摸了摸小雪豹的脑袋。
他垂着眼睛,雪白的侧脸多了些柔和,像是月亮偶尔浮现出来的温柔余晖。
沐澜滚了滚喉结,直勾勾地望着林砚,大步走向林砚。
褪去了惶惶不安和绝望,沐澜浑身没了力气,喜悦和幸运充斥着他的胸廓,他双膝一软,下意识跪在了林砚身边,脸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分不清是没吃药犯病了还是出现了低烧,他小声道:“老婆。”
宛如潮水般的情绪翻滚在沐澜的胸廓里,他深吸一口气,直勾勾地盯着林砚看。
林砚没看他,平静地问:
“你往我的手机里安监控了吗?”
沐澜被说中心事,心脏霎时一跳,张口就要撒谎,突然撞上林砚漆黑的眼睛。
林砚平静地看着他。
沐澜微怔,讪讪道:
“我以后不会这样做了。”
林砚移开了视线,他没接这句话。
林砚又不看他了。
沐澜心脏“怦怦”跳了两下,委屈地垂下脑袋,心下微沉,他跪在原地,像是一只老实的小狗,耳朵却竖起,分毫不差的听着林砚的动作。
像是拉开锁链的声音。
沐澜的视野里忽然落下一块毛巾。
他惊诧地抬起脑袋,望向林砚,看着林砚嫣红的唇瓣一张一合:“擦一擦。”
沐澜全部心神凝结在林砚的唇瓣上。
林砚第一次给他这么好的脸色,他颤颤巍巍地接过毛巾,心下阴暗的冒出个想法。
林砚不会要将他毒死吧。
沐澜抱着毛巾,面上的红意越来越重,高兴地弯了弯眼睛,他擦着头发,水珠落在黏黏糊糊道:“老婆。”
原来只要因为林砚而狼狈一点,就能获得林砚的同情。
沐澜绿眼睛越发亮,他跪在地上,一眨不眨地盯着林砚看,像是一条只需少量食物就能安抚好的狗。
林砚鸦羽般的睫毛卷翘。
木柴噼里啪啦地燃烧着,火光倒映在他的黑眼睛里,雪白的面颊透着层微红,安安静静的,像是个装在壁柜里的漂亮小玩偶。
沐澜凝视着林砚,面上红意越发严重,呼吸越发粗重,他庆幸自己跳崖时,多吃了两颗药,可胸廓依旧控制不住地起伏了下。
膝盖突然被林砚不轻不重地踢了下。
“好好坐着。”
沐澜膝盖酥麻,呼吸愈发沉重,他滚了滚喉结,慢半拍地起身。
噌得一声。
坐在阴影处的柏珩按了下打火机。
微弱的火苗窜天。
沐澜警觉地望了过去,撞上了柏珩偏灰的瞳孔。
他霎时明白了林砚“失踪”的原因。
怒意涌上沐澜的心间,他像是突然抓住妻子出轨的丈夫一样,又不敢对妻子发火,暴怒地看向奸夫:
“你他/妈的怎么也在这里?”
沐澜顿时掏出了手枪,漆黑的枪口对准柏珩的脑袋,丝毫不顾兄弟情分,直接上膛。
纯黑的手枪上突然覆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手背上蔓延着黛青色的血管,腕部位置像是被勒出了圈红痕,指骨关节透着粉意。
是一双充满力量的,又极具观赏性的手。
沐澜心脏一跳,甚至想要林砚掐他的脖颈,他伸手按了按颈总动脉,吞了吞唾液,反应过来时,缓慢地收回手枪,难受又委屈道:“老婆,肯定是他将你推下山崖的,你为什么要帮他?”
林砚冷淡地看向沐澜,平静道:
“不用你替我报仇。”
沐澜眼巴巴地盯着林砚,应了声。
林砚没什么情绪道:“安静点,坐好别动。”
调解纠纷时,总是会和亲近的人说话。
这句话说的,就像是他是林砚家养的小狗,而柏珩是一条没名没份也没人要的野狗。
沐澜绿眼睛亮晶晶的,似乎得到了林砚的许可和承诺,得意地瞥了柏珩一眼,得寸进尺地凑近了林砚。
柏珩始终没说话,他和沐澜是双胞胎,自是能看懂沐澜的意思,但他对沐澜这种攀比感到无聊和荒谬。
沐澜这种蠢样,像是林砚勾一勾手指,他就能扑上前,咬住林砚的手指,不停地舔林砚手指,转着尾巴的蠢狗模样。
一条狗的位置,他还不屑于抢。
他又不是林砚的狗。
沐澜毕竟是利亚养大的,没一点蒙特家族的样子,简直丢尽了蒙特家族的脸面。
柏珩心烦意乱地闭了闭眼睛,他蓦然睁开眼睛,瞧不上沐澜那幅蠢样,转身就离开了山洞。
。
两个小时后,阿特肯斯驱散了雾霾。
奥罗拉的后勤人员战战兢兢地数着贵族少爷们的名字,苦大仇深地加载出了失踪的三人名单,又不明所以地将名单发给了其他少爷,将失踪名单递给了安德尼上将,惊恐道:
“柏珩、林砚和沐澜这三个学生找不到了……怎么办…怎么办…柏珩…他可是蒙特家族的下一任继承者……”
安德尼上将下巴一歪,指着新打开的监控显示屏道:“喏,在这儿呢。”
后勤人员蓦然看向显示屏。
是冰水潭附近。
阿特肯斯山脉又笼起了层雾霾,朦朦胧胧,让人看不清楚。
经历了好几场肉搏,柏珩的伤都埋藏在衣服下面,脸上倒是没什么伤,硬生生地抗下了萧绯的拳头,扯了扯唇角,懒散地笑道:
“你有什么好生气的?”
“我怎么样对他,总比你对他好。林砚在奥罗拉还背着你的三张红牌。”
萧绯身形一顿,喘着粗气。
他接到名单失踪的通知后,心脏几乎停了瞬,满脑子都是一个想法——林砚怎么可能失踪?林砚凭什么失踪?
联系不上手机、联系不上通信设备。
阿特肯斯雪山的失踪甚至意味着死亡。
恨意承载的对象消失后,那些强烈的、浓郁的情感无所依托地冒了出来,裹缠住萧绯的全身,勒紧萧绯的脖颈,极端的头痛欲裂中,他的骨骼都在颤栗,颤着手查找林砚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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