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慈不再理她,不知道是装睡逃避问题还是真睡着了。
“喂,说话。”她伸出手指又戳了戳他的肩膀,戳了戳他的胸口,江慈闭着眼睛,突然他伸手散漫地反握住她的手,一下把她揽到怀里。
“别吵,我的头好痛。”
他还在发烧,他的手心很烫,沿着她冰冷的胳膊往上一直抚到她的后颈处。
蛇的七寸被捏住了,她被按在他怀里。
谢昭轻微挣扎了一下,江慈的手臂箍住她的肩膀并没有使任何力气,但她安静地不动了。
江慈生病浑浑噩噩的,刚才清醒了一会儿,现在意识又有一些模糊。他并不清楚现在的动作有多暧昧,只是觉得谢昭在一旁叽叽喳喳的很吵,想让她安静一下。
她紧贴在他的胸膛上,能感受到他平稳的心跳。
但谢昭的心此时却像篝火的火焰一样,上下起伏跳跃着。
他发烧,所以现在身体炙热。而她没有,但不知为何谢昭觉得自己的体温也在升高。
他的呼吸很烫,在她的耳垂处。
她的耳朵麻酥酥的,谢昭完全可以推开他,江慈睡着了并没有使任何力气禁锢她。
可是她没有推开,反而轻轻地靠得更近了,她放任那一点电麻的感觉爬向身体的每个角落。
谢昭的手指紧攥着他的衣领,荒山野岭只有他们两个人,但她这点小动作仍是偷偷摸摸的。
谢昭垂眼就能看见他锋利的喉结,和在微弱光下凹凸起伏清晰的锁骨。
她抬眼,他唇珠明显的嘴唇就在她嘴边几厘米处,看上去很柔软。江慈睡着了,他绵长的睫毛一根一根垂下,完全不设防的样子像任人揉捏的猫,她莫名地想如果她现在亲上去,他也没法反抗,不,他压根就不会知道。
谢昭的大脑突然有些放空,她反而靠得更近了一点,他们鼻息相亲,温热的呼吸纠缠在一起。
江慈在睡梦中头无意识地偏了偏,嘴角差点擦过她的。
一瞬间,万籁俱寂,漫山遍野都是她的心跳。
也许是被她压得太沉,江慈不舒服,他蹙眉略微翻了个身,改为侧躺着。
谢昭的体温比他低比他凉。
江慈在发烧时下意识地向冷的东西靠近,手臂仍然揽住她。
她的嘴唇擦过他的脖颈,他脖子最脆弱的地方,他的脉搏在她的嘴唇下轻轻地颤动过一瞬。
谢昭的神智被彼此间这个下意识的动作抽掉了一瞬,她身体软绵绵的。
也许是缺水口渴,江慈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两下。
谢昭又没忍住伸出了手指,她的指腹贴了上去,轻轻摩擦了一下他的喉结。
江慈不满睡梦中受到骚扰,伸手握住她的手。
此时两人都是侧躺着面朝彼此,他宽大的手紧紧包裹住她的。两人相向而卧,紧挨在一起,彼此灼热的呼吸也不断纠缠,就像这世间所有最平常的恋人。
恋人,这个词让谢昭心中一跳。
她赶紧抽出手。
谢昭的手指从他的手中缓缓抽出,指腹划过他的掌纹,指节。她指尖的皮肤细腻敏感,昏暗中这一点触觉是这么清楚。
不知在黑暗当中躺了多久,江慈的呼吸平稳。但谢昭闭着眼睛却一直睡不着。
也许是他离她太近,身上的灼热气息好像烫到了她,让她无法入睡。
月亮下沉了。江慈睫毛颤了颤,睡眼朦胧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嗓音低而含混。“你怎么醒得这么早?”
江慈的胸口衣服上黏着她的长发,他垂眼,修长的手指捏住,她鸦黑的长发绕在他手指的骨节上。
靠太近,他的鼻息也是微微的烫,谢昭的脸也有些发烫。
“睡那么多干什么?我们得快点走,今天必须得出去。”
谢昭赶紧与他拉开一段距离,她起身坐起来,“你怎么样?好点没有?能走吗?”
她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江慈躲开了。
“好多了,我感觉睡了一觉烧退了不少,那么我们现在就走吧。”
考虑到她脚上有伤,江慈礼节性地扶住她。谢昭挽着他的胳膊。
两人互相搀扶,向着河道进发。
凌晨的森林很安静,只有杂草漫过他们脚踝的沙沙声。
“抱歉拖累了你。”江慈突然说,“因为我生病我们没法走快,一直拖延到现在。”
“知道拖累了我就好。那就快点好起来。”谢昭说。
“和我困在这里,你很不高兴吧?”江慈说,“我知道你认为我很幼稚,没有什么用,所有人都对我没什么信心。”他散漫地笑了笑。
从小到大,他的母亲哥哥父亲包括检察官,他们都完全不理解他,认为他是唐吉可德,一个幼稚天真在世俗中一事无成的人。
“和我困在一起,确实是委屈你了。”他的语气真诚并不是在阴阳怪气。
“我没有不高兴,和你困在一起。”谢昭说,“相反,如果让我选择一下,必须要选择一个人和我一起穿过着原始丛林。我只会选你。”
这是真心话,至少江慈很善良,他绝对不会害她。
这种极端恶劣的生存环境下,同伴的道德是很重要的。
“我之前是认为你很幼稚,也对你说过很多不好的话。但我的观念也并不是总是对的。”谢昭诚心地说。
“你很有正义感。你信仰的东西和你的行为是有价值的,虽然我完全做不到,也不能完全认可你的所有行为。但是至少,我认为你值得尊重。”
谢昭这些时候也在思考,如果姐姐和其他女明星的惨剧发生前,有像江慈或者茱莉这样的人出现,也许惨剧不会发生,又或是至少惨剧不会继续重演。
他的心震动了一下,他之前以为她会和他开玩笑损他几句。
江慈没有料到他的家人,他的上司总说他的想法是无用的,而会说尊重他,他的想法是有价值的人是他水火不容的敌人。
“等一下,前面那是萤火虫吗?”谢昭问。
前方溪水声潺潺,昏暗的森林中出现了星星点点绿色的光亮。
“没错。”
谢昭笑了,她已经太久没有见到这种美丽的生物。
黑暗中萤绿色的萤火虫,一闪一闪,如同一颗颗小小的星星。
两人互相搀扶着,顺着溪水边往前走。
小溪在萤火下波光粼粼。
谢昭侧过脸看江慈,森林里的萤火之光,映着他的脸。萤火与他绿色的美丽瞳色交相辉映。
萤火的光亮就像一条星河在漆黑的森林中起伏荡漾,流转到他们面前。
谢昭仿佛飘然坠入这星河,明亮澄澈的星河又将他们托起,浮浮沉沉。
江慈也在看她。
她浓黑的头发在光下像乌亮的矿。乌黑的发和深色的裙子之间,她素白的脸好像在发光。
银白色的月影细细地勾勒她身影的细微起伏,澄澈的月光将她水滴型的耳廓起伏照得分明。
谢昭的眼睛像星空下的水面一样闪着光。她的发丝飘过秀挺的鼻子,侧目看他,秀长的凤目闪过萤火般跳跃的微笑。
无数晶莹剔透的星星从她眼睛里,哗啦一下砸在他心上,猝不及防。
第89章 害羞
*
他们从凌晨走到正午,水流湍急的声音就在前方,两人总算摸到了河道边。
谢昭举起瑞士军刀劈开两旁的藤蔓,万幸在河边出现了人类活动的踪迹。
一叶废弃的小舟停在岸边,两人七手八脚地休整了一下, 好不容易坐上了船。
江慈找了一根粗壮的树枝作为船桨,船头上扬,劈开水路,一路穿过水淹林。
不时有猴群在树冠当中,对他们发出呜呜的叫声。
小船顺流而下,不一会儿,河面变得宽阔了。浓密的树冠消失,天空渐渐露了出来,阳光洒在他们俩身上。
干燥的阳光晒在人身上,谢昭眯着眼睛感到很心安。
自从来了这个鬼地方,第一天他们晚上就被绑架了,以至于她几乎没见过太阳。
河道通常能通往人类居住区域,船又行了没多一会儿,他们见到了岸边的渔民。
一个村镇出现了。
两人疯狂向岸边的人挥手大叫。渔民们把他们拖上岸。
总算踩上人类的土地,谢昭和江慈对视,两人神经质地大笑。
他们脸上满是泥污,头发上也沾满了草木枯叶,在暗无天日的幽暗雨林又累又饿又病得折腾了几天几夜,此刻才真正地回到了人间。
谢昭想要跟当地人借手机打电话报警,但是语言不通,比划了半天沟通无果。
尽管当地人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明显能看出他们是遇险的旅客。
居民们正在吃午饭,见他们饥肠辘辘好心地分了一些食物给他们。
江慈坐在茅草屋前的木板凳上,拿塑料叉子一板一眼地分割着烤鱼,吃相很斯文。
谢昭没他那么讲究,她三下五除二地将食物塞完对他说:“这里太偏远了,就算报警的话警察一时半会儿也到不了,我们得到城镇上去。”
她又尝试与当地人交流,问他们有没有车子可以载他们去城镇上。
“车子,轰隆轰隆,在地上跑的。” 谢昭连比带画,“到城里去。”
晒得黝黑的渔民,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又摇摇头意思是现在没有人能载他们。
谢昭指了指停在一旁的摩托车,“这个,我们买下来。”她解下脖子上的项链。
“金的。”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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