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董正独自一人坐在二楼的露台上抽雪茄。
见江慈来了,陈董没有好脸色给他。
“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有脸来。”陈董冷笑道。
“事情还没有盖棺定论,何必这么武断?”
“陈庆在你眼皮子底下你都抓不到,还有什么可说的?”
“陈庆是你的亲儿子,他到底有没有做这件事,你完全不了解吗?”
陈董沉默了几秒。
陈庆毕竟是他的亲骨肉,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他对陈庆没多少感情,但是对他的脾性多少有些了解。
他也一直知道陈庆有些鬼心思,无非是也想争夺继承权,但是与以撒合谋出卖自己的家族企业给空头,这性质恶劣太多了。
而一次性手机在陈庆的卧室中被发现,陈庆表现出受了天大的冤屈,他这样子倒也不像演的。
陈庆作为他自己的亲儿子,撒没撒谎他能没一点数么。
可是陈庆的动机,物证,人证齐全,眼前的铁证如山又难以辩驳。
况且如果不是陈庆,那又是谁在陷害他?这情况变得更复杂了。
“这件事还得再继续仔细调查清楚,所有人仍然都有可能性。”陈董是一个谨慎且多疑的人。
“你没有排除掉谢昭?”江慈以为他会排除谢昭,毕竟陈董之前几次都认为谢昭不可能与以撒合谋,说谢昭是最不可能与做空他们有关的人。
“按照常理来说,她应该是一个可靠的合作伙伴,我是完全没有理由怀疑她的。”陈董说
“客观上来讲,谢昭完全不可能做空我们,因为她自己在做多,除非她发了疯想血赔,更何况她与以撒向来不对付,再加上她现在忙于收购韩企ju。感情上来说,她与我的儿子儿媳又是多年好友。说实话,从哪个角度来讲都不该怀疑她。”
陈董停了停。
“但从直觉上来讲,我对她还有5%的怀疑。”
“直觉?”江慈微微诧异。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陈庆吗?”陈董却突然又把话题扯了回来。
“他是私生子?”
“不。”陈董看着他,“江先生,你虽然有一个中国名字,但你毕竟不是中国人。”
“你有些东方血统,但你是西方人,有的事你不理解。”
但正是因为他把江慈划为了陌生的西方人,所以愿意多说两句。江慈看得出来有的话不说陈董也难受,陈董暂时把他当做了忏悔室的神父。
“我年少时非常穷困,与陈庆的母亲两小无猜,感情很好,她也为了我吃了许多苦,我当初发誓以后有钱了一定会让她享福的。
但我那时创业屡屡碰壁,直到有一天遇到了一个算命先生。”
江慈笑了笑,他还以为陈董要说多么高深的东方学问,原来就是封建迷信。
“我是唯物主义者,我确实不信这些。”他说。
陈董并不理他,自顾自地往下说。
“那算命先生说,我很快就会有一个暴富的机会,并且此生是大富大贵的命。”
“但有一点,要当心蛇。”
“蛇?”
陈董点头。
“我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直到蛇的出现,蛇会害死我。”
他说,“那时候陈庆的母亲已经怀了陈庆。”
“陈庆属蛇。”江慈蹙眉,他觉得很荒唐。
“很快,我的确遇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当时工作的公司董事长的千金看上了我。”
那就是陈彬浩的母亲,一个正宗的千金大小姐。江慈恍然大悟地想起来。
“我让她把陈庆打掉,她不同意。”陈董声音如同梦呓。
“我并不是想抛弃她,可这孩子是蛇,他会害死我。”
“我也不想娶不爱的女人,但倘若我不去娶有钱的小姐,怎么出人头地?哪个男人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正常人?”江慈说。
别太离谱了。
“你认为我薄情寡义?”陈董并不看江慈,他喃喃自语,“你错了,我对她是真心实意的,我说了我并不爱董事长的女儿,我只是为了得到一笔启动资金,等老头一死,我拿到财产就会离婚回来找她。”
“但陈庆这孩子果真是毒蛇,他一出生就害死了他母亲,恐怕也想害死我。”
大中午的太阳照在江慈的身上。至阳时刻也是至阴,他觉得有点发冷。
封建迷信竟成了他抛妻弃子的合理借口,不,他把陈庆母亲的死亡推到陈庆身上,他恐怕当时是想杀妻杀子。
陈董先抛弃了为他吃苦为他生子的初恋,然后先利用又抛弃了拿全部身家陪他创业,与他同甘共苦的结发妻子。
蓝胡子,江慈心想,看他脸上的神情,恐怕他两任妻子的死都与他脱不了关系。
“那谢昭——”江慈回过味来,不至于吧,就因为她的公司叫ananta,梵文当中代表着一千个蛇头的神明。就因为报道喜欢叫谢昭金钱蟒?
就因为这称呼,这么忌讳?荒唐得他有点想笑。
陈董并没有理会他的嘲笑。
“没错,她是我们家的朋友,是我的客人,她经常到我家里来做客。她和我们很好。”陈董的脸上浮现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他的声音很低仿佛在自言自语,“可是有时候——”有时候什么,他没有往下说。
这是很不安的表现,江慈心想,一个年轻女子让陈董一个久经商场的老男人感到莫名恐惧是件挺丢人的事情,他自然不想多谈。
“谢昭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吗?”江慈追问。
陈董独自捏着雪茄,还在大太阳下回味往事,好像听不见一样,他并不再看江慈,也不再多说一句话了。
江慈只好先离开。
*
江慈在花园里见到梅夫人,她正在逗着一只灰鹦鹉玩。
“这鹦鹉平时倒不怎么出来。”江慈与梅寒暄两句。
“平时在书房里呆着呢,前几天怕太晒了,今天天气不错,让他出来玩玩。”梅说。
“你好。”灰鹦鹉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对他说。
江慈很喜欢小动物,于是逗它玩。
“会说英语吗?”
灰鹦鹉叽里咕噜分别表演了简单的英语意大利语粤语,还叽里咕噜讲了一长串东欧语言。
梅夫人听到它说的东欧语言后表情尴尬,还好江慈听不懂。
“你真聪明。”他轻轻点点它的脑袋。
“苹果。”鹦鹉突然用非常标准的普通话对他说。
表演完后讨要奖励了。
“啊,你喜欢吃苹果是吗?”
江慈用英文问旁边的侍者,“有苹果吗?”
“不能喂它苹果。”旁边的侍者说,“它吃多了容易拉稀。”
“奇怪的很,它之前并不吃这个东西。”
江慈突然灵光一现,他故意用很不标准的普通话对鹦鹉说:”苹果。”
“苹果。”灰鹦鹉用极其标准像播音腔一样的普通话纠正他。
在这栋别墅里,陈家一家是香港人,讲普通话并不算标准,其他侍者大多是意大利人也会讲几句英语,至于梅夫人那更是英语,东欧语言,不标准的普通话混着讲。
只有一个人说普通话是标准的播音腔,只有一个人喜欢用播音腔一样的口音来掩盖隐私信息。
那就是谢昭。
灰鹦鹉就是他最后一位证人,它证明了谢昭秘密去过书房,并且还贿赂过这位证人苹果。
江慈的思路越来越清晰了,”有圣经吗?”他问梅夫人。
梅夫人愣了一下,没想到他大中午居然还要虔诚地祷告。
“嗯,应该有吧.”她吩咐旁边的服务生去找一本给他,虽然陈家不信上帝,但是这样的常规书还是能找出一本的。
江慈拿了《圣经》,立刻上楼调出昨天会议室监控摄像头的回放。
谢昭并没有任何异常举动被拍下来,她当时虽然拿一次性手机的手机一直在她的口袋当中,所以摄像头也拍不到。
既然以撒回信息那么准确地说出内鬼是陈庆,那么就说明他与谢昭的联系方式一定不是通过纯文字来沟通,所以他接到陈董的信息,一下就看出破绽。
应该是某种密码。
江慈专注地放大看监控。
陈董正在对cfo发火说要查手机,谢昭神态自若。
只是她的手放在口袋当中敲击手机键盘时,另一只手的手指也无意识地重复了动作。
因为她在盲打密码,她需要确保自己打得准确。
江慈修长的手指根据她的节奏在桌沿上轻轻地敲击,是摩斯密码。
他翻开圣经拿出笔,在纸上开始写。
双重加密。
纸上很快就出现了一句完整的文字。
江慈微笑。
果然他的推断是正确的,谢昭的密码本就是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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