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昭心惊,虽然她知晓霍太尉手握兵马大权,从前是同陛下一起打天下的功臣,称他一句智勇无双也不为过。
可她没有料到,他的武功也强到这个程度。
可以说,霍太尉是他们遇到的武功最强的三人之一,另外二人是李淮山同秦天英。
周昭想着,心中唏嘘不已。
难怪她是早夭的命格,这天下最强的三个老怪物都是她的敌人,她不死谁死!
“周昭,你是怎么认定是我,而不是淮阳侯的?
明明他也有金狮印章,同样也有与我差不离的幼时经历。更不用说,我还安排了蒋嫣这个人……”
蒋嫣的身份没有作假,她的确是淮阳侯妻侄养在府中的舞姬,后又被收房成了侍妾。
霍太尉避开周昭的新一波攻击,忍不住问出声来。
事到如今,他如何不知道自己大势已去?
可他想不明白,周昭在没有任何切实证据的情况之下,是如何在他同淮阳侯之间二选其一,认定他就是凶手的。
“因为他是廷尉,他若是想要拖慢我的脚步,根本就用不着拉樊黎深下水,他只需要给我再派一个像天英城那样的任务,我便需要远离长安,数月不归。”
她身为廷尉寺官员,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从未想过要以暴制暴。
她在很认真的寻找证据,希望山鸣长阳案可以大白于天下,让凶手死在刽子手的大刀之下。
在她没有确定那个人是谁,并且找到证据之前,她身为廷尉寺官员,不会拒绝任何一个需要她的案子。
因为她始终记得自己的初心。
这世上不只有周晏一个被害人,她进廷尉寺是为了“天理昭昭”。
“没有人比淮阳侯更清楚,这个案子挡不了我多久,最多一日功夫。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身为一个没有兵权的文臣,能闹出什么滔天大浪来?他没有那个本事,在这短短时日,起兵谋逆。”
陛下忌惮的不是杀死周晏的人,他忌惮是能够轻易探知到传位秘密的人。
一个藏在他身边,他却还不知道的叛徒。
换做她是陛下,有这么一条毒蛇藏在身边,简直就是夜不能寐。
即便那封遗诏是陛下亲笔所书,他是不喜太子,忌惮皇后过于强势,担心日后这大启朝改名换姓,变成后族天下。
可这个大位,只能他给,不能抢。
即便他想给的那个人,同抢的那个是同一个人,那也不行。
是以,那杀死周晏的幕后真凶,想要破局,只有唯一一个办法,那便是谋逆。
“即便樊黎深案里,你安排了九成真话,一成假话。但假的便是假的,一说就露馅。”
周昭说着,同苏长缨交换了一个眼神,三枚棺材钉直直的朝着霍太尉的左侧肩膀飞了过去。他见那棺材钉飞来,下意识的朝着右侧闪避,一直等候着时机的苏长缨的长剑刺来,扎穿了霍太尉的手臂。
他那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变了颜色。
他算是发现了,周昭同苏长缨配合精妙,二人合在一起远比单打独斗要厉害得多。
苏长缨内功深厚,剑法一绝。
而周昭则是灵巧擅谋,她杀人同破案一般,刺一刀已经预想了三刀,甚至算准了对方的闪避动作。
霍太尉觉得,在周昭的眼中,他们这些人大约同尸体无异。
她熟悉每一处致命伤,知晓要怎么才能一击毙命,怎么才能用最小的力气,造成最大的伤害。
霍太尉想着,朝着西宫大殿的方向看了一眼,那里乌泱泱的站着全是一层一层勤王的南军。
他手指一动,两枚粉色的药丸弹射出来,直接在地上炸开。
粉色的迷药飞得到处都是,阻挡了视线。
周昭三人都在天英城见识过这种东西的厉害,赶忙伸手捂住了口鼻,屏住了呼吸。
等那粉色迷药落地,霍太尉同那白发金人阿婆早就不见了踪迹。
周昭勾了勾嘴角,这是故技重施啊!
她想着,低头朝着地上看了过去,霍太尉同那老金人身上都有伤,血滴落在地上会留下痕迹,且那粉色迷药不止会落在他们三人的衣襟上,霍太尉同老金人鞋上身上同样沾有。
更主要的是,她早有准备。
“这边!”
不是只有霍太尉会耍阴招!
周昭说着,循着红色蛊虫的指引,轻身一跃,朝着一个方向追了过去。
当她方才东戳戳西戳戳,是在同霍太尉说闲话么?
那天夜里他们跟丢了事,她到现在都在懊悔,又岂会同样的亏再吃第二遍?
要追人,如何少得了迷城血雾里的小蛊虫!
周昭三人一路疾驰,果不其然不久便瞧见了霍太尉二人的背影。
觉察到了身后的脚步声,那白发金人转身甩出了三枚金钱镖,然后又提高了速度。
“他们想要离开皇宫。”
周昭沉声说道,如今叛军已经被消灭了。
北军同南军腾出手来,便是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将霍太尉同这金人老阿婆给淹死。
周昭越追越是心惊,霍太尉的轻功当真是一绝。
单论这身法,便是秦天英同李淮山都比不上他。
她想着,提了一口气,脚下功夫更快了几分,然后甩手回了前方二人三根棺材钉。
白发金人在屋顶上一个急刹,打横了自己的拐杖,“你先走,我断后。”
她说着,面露凶光的拦住了周昭三人。
“阿昭长缨去追,这里有我。”
阿晃说着,直接迎上了那白发金人。
周昭同苏长缨对视了一眼,没有犹豫朝着霍太尉追去。
第387章 墓中壁画
棺材钉被那拐杖打落,在屋顶的瓦片上滚了滚,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那白发金人手腕一扭,拐杖中喷射出了一排银针来。
周昭朝着右侧一滚落下了屋顶,一脚踩在了下方人家的狗窝上,那黄色的小土狗感觉到了入侵,激动地冲出来一阵狂吠,院中的正在吃着谷壳的鸡被吓了一大跳,扑腾着翅膀到处乱飞起来。
院中一脚挖着蚯蚓玩泥巴的三岁小童,被鸡翅膀扇了一下,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屋里正在准备午饭的老祖母听到响动,手中的锅盖落在了地上,冲出来一通乱骂:“狗崽子叫什么叫!”
周昭听着身后因为她一脚闹出来的惊天动静,有些汗颜。
她来不及道歉,再度上了房梁绕到了那白发金人身后,她一个转身又是三枚棺材钉朝着她的后背心飞了过去。
随即提上一口气,朝着前方追了过去。
“长缨不用管我,追上去。”
周昭说着,晃了晃手指,她身体尚未痊愈,如今的轻功没有恢复,杀那些金人还好,若是要追上霍太尉这种顶尖轻功高手,那还是差点火候。
苏长缨知晓她的蛊虫引路,没有迟疑,加快了脚步朝着霍太尉追了过去。
周昭追着前方苏长缨的背影,一路出了长安城,随即进入了一处茂密的山林之中。
“阿妹煮豆饭,豆中不见饭;阿哥来砍柴,担中不见柴……”
这山林离长安城有一定的距离,举目看去,到处都是高耸入云的杉木。如今是冬日,地面上铺满了厚厚的落叶,时不时有松鼠一脚蹬下松果来,落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
周昭听着樵夫的山歌声,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红虫,自从进山,这红虫便弄丢了霍太尉的行踪,缠着她的手指不动了。
而苏长缨亦是不见了踪迹。
周昭眸光一动,霍太尉被追得紧,没有时间边走边脱衣袍,况且他也不知晓,他身上被动了手脚。
她虽然没有追上,但此前也一直没有跟丢,不存在距离太远红虫探查不到的情况。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座山中有什么密闭隔绝之地,霍太尉已经进入其中,所以蛊虫追查不到他了。
“小娘子,怎地一个人在此?这山中有大虫,还是座坟山,冬日天黑得早,还是早些下山的好。”
周昭想着,便瞧见那樵夫已经到了近前。
这人是个五短身材,脸晒得黑漆漆,身上穿着粗布麻衣,腰间还挂着一个水葫芦。
他挑着担子,手中还握着一把磨得发亮的柴刀,虽然清苦,但他整个人瞧着乐呵呵的。
“阿伯,这是谁家的坟山?”
那樵夫见周昭有礼,停下了担子,他拿起腰间的水葫芦打开喝了一口,吧唧了一声嘴。
“是霍家的坟山,不过如今哪座山头,不是千人坟万人坑。霍家人心善,若是无处可埋的人家,也能寻个僻静的角落,悄悄埋了,只要不扰了主家。
小娘子,你若是迷了路,可同我一道儿下山。”
周昭笑着侧过身子,给那樵夫让开了路,“霍家的坟地在哪边?”
樵夫抬手一指,“在那边,种了冬青的地方便是。”
这里都是羊肠小道,他挑着柴火,转不开身来。
那樵夫见她不愿下山,也没有多劝,挑着胆子继续唱着曲儿往山下走去。
“阿娘养白蚕,家中无丝线……”
周昭没有停留,纵身一跃消失在原地。
那樵夫没有听到脚步声,扭头一看,只见那身后哪里有什么小娘子,根本就光秃秃一个人影都没有。
他心中一寒,险些将手中的扁担抖落。“我滴个乖乖,这山中不光是有大虫,还有精怪……”
他说着,连滚带爬的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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