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左平双手背在身后,他注意着周昭的眼神,若有所思的转了转眼眸。
案子到如今不光是牵扯到了赵廷尉,还将丞相也卷入了其中,现场简直就是落针可闻。
常左平想着,打破了寂静,直接开口又将问话拉回了案子本身上,“所以樊音设局陷害樊黎深,昌荣杀害那三名无辜女子,你们可认罪?”
樊音颓然地点头应是。
那边的昌荣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想起方才在廷尉寺被踩时说的那些话,同承认也没有什么区别。
他冷哼了一声,“我是按照樊音的安排,去杀的。不过是几个没长脑子的蠢女人罢了,那么容易被骗,活在世上也迟早要苦死,我不过是让她们早死早超生。”
“赤玉同麻雀也是你们安排的?”
昌荣摆烂地坐在地上,嘲笑地看向了樊黎深。
“那可不是,樊小公子的腰封都可以装一屋子,他最喜欢穿红,那条密密麻麻坠着赤玉的,前几日我还见他用过。我抠掉一颗,他怕是半年都不会发现。
我还以为你是鹊巢鸠占,没有想到还真是天生富贵命呀!
不过想杀你的估摸着不止一个两个,等若是死在了我前头,可等我一等,我带着少东主你闯荡地府。”
昌荣说着,哈哈笑了出声。
“麻雀的话,那是我特意准备的。那鸟儿腿上的金环,如今就在你的库房里藏着。”
他说着,对上了樊黎深那双清澈的猫眼。
昌荣突然像是被灼伤了一般低下头去,再也不言语了。常左平不以为意,他冲着闵藏枝问道,“犯人已经认罪,后续由你来结案。”
他说着睨了周昭一眼,扔下了一句话,“别丢了廷尉寺的脸。”
然后双手背在身后,咚咚咚的就离开了。
周昭心头一暖,常左平显然猜到了她同苏长缨在查旁的大事,且另有安排,所以才快刀斩乱麻的将她从这个案子中腾出手来。
他感觉到了,长安城要有大事发生了。
她心中对凶手本有揣测,如今听了樊音的话,更是肯定了几分。
见周昭要走,樊黎深亦是扭头跟了出去,她抬脚刚走一步,便听到身后樊音的声音响起,“少东主,要好好活着。”
樊黎深没有回头看他,快步地离开了大狱。
出来的时候,阳光有些刺眼,刺得樊黎深几乎落下泪来。
不远处墙角的梅花树上不知何时打上了花骨朵儿,在一片枯黄的北地寒冬里,添了一抹亮色。
就好似她如今的心情一样。
樊黎深看向了前方的周昭同阿晃,“对不起,浪费了你们的好意,不过你们是怎么知晓……”
她是女子的事情,从未对其他人说过,即便当年同周昭要好,他也没有提,不是要刻意隐瞒,是她当年孩子心性,根本就没有在意过男女。
周昭回过头,笑着冲着樊黎深招了招手。
樊黎深小跑上前,跟上了二人的脚步。
“我是廷尉寺官员,阿晃是仵作,如果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那我们还查什么案呢?”
樊黎深一愣,“那你们……”
“就算是朋友,也没有必要事无巨细的刨根问底。你既然要扮公子,那定是有自己的隐情。先前我同阿晃摇头,是因为我们有办法帮你证明清白,你无须被迫说出自己的秘密。
你想说的时候再说,这才是我们的本意,又岂是浪费?”
樊黎深再也忍不住,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了下来。
她胡乱的用手擦着眼睛,“阿昭,阿晃,我太没用了,总是给你们添麻烦。我连想都没有想到多宝阁上去。”
周昭看着樊黎深。
“这世上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你也没有给我们添麻烦,我同阿晃是拿俸禄查案,这本就是我们所擅长的。黎深也有自己擅长的事,也有自己的好,不必妄自菲薄。”
她想着,顿了顿,“多宝阁的话,你最好是早做打算。若是你需要,可以借着阿晃同长缨的势。”
樊黎深抬起眸来,看向了周昭,她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目光逐渐坚定。
“我拿多宝阁,换阿爹活下来,可以吗?我把多宝阁献给陛下,我什么都不要,只想要阿爹活下来。”
周昭眸光一转,摇了摇头,“我不知晓,但若是想,可以去试试。”
廷尉寺查案遵循九章律,但对于一个帝国而言,没有什么可以凌驾在天子的意志之上。
她看得出来,樊黎深已经振作了起来,并且心中有了决断,不管她说什么她都一定会去试的。
周昭说着,给了阿晃一个眼神,阿晃的斗笠点了点,走到了樊黎深的身边。
周昭没有停留,一个闪身,离开了廷尉寺。
第378章 踢爆新预告
她轻轻地几个跳跃,便落入了自己在廷尉寺旁的宅院之中。
正在长廊上瘫成一片猫饼晒太阳的小黑猫儿被吓了一跳,嗖地一下上了假山,盯着周昭看。
见她不像那天的怪人一般,抹它一身口水,放心地甩了甩尾巴,就地瘫了下来。
初一不在,周昭直接进了自己的卧房,从枕头边拿起了《六道天书》。
不管那幕后之人是赵廷尉,还是霍太尉,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老谋深算的狐狸。
他们拿樊黎深开刀,不断拖延她查案的脚步,一定是为了在这极短的时间内,力挽狂澜。
毕竟,若是她同苏长缨将那人的名讳提到了陛下的桌案上,迎接他们的将是万劫不复。
现在就是比谁下手更快!
周昭想着,将那竹简打开。
此前几次她已经发现了,每次她遇到危险,都是在有大事发生的时候,不然以她的本事,也不可能会身死。
告亡妻书一共能用六回,苏长缨已经为她用过四回,那么还会不会有第五回 ?
竹简入手冰冰凉的,入目一片空白,只有先前打开机关的几个点还印在周昭的脑海中,根本就忘不掉。
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那竹简。
突然之间,指尖一下子变得灼热了起来。
周昭呼吸一滞,睁大眼睛一看,只见那竹简之上又冒出了熟悉的字来。
《告亡妻书》昭昭日月,悬于长缨。
元日识于直道,兰月再逢天英。
蒹葭茫茫,白梨道道,恍然一心。
廷尉北军舞双刃,摘星危楼险还魂。
迷城血雾吹北风,崔子弑主事无成。
云间百鬼齐呜咽,魂归来兮一晃生。
八谷戈矛南北分,十二金衣斩新人。
这一回竹简上的字显现得格外的慢,握笔之人的手仿佛都在颤抖,仿佛每写一个字,都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大口大口的鲜血落下,竹简很快变得猩红一片。
周昭伸出手,死死地按着那血团,仿佛这样就可以给苏长缨止血一般。
她紧紧地抿着嘴唇,将竹简上的字一个一个的刻入自己的脑海之中。
她的心中涌出一团怒火,她周昭究竟是犯了什么天道,必须要走上早夭之路?
她周昭,又是何德何能值得长缨一回又一回的豁出性命相救……
竹简上的字迹一个个的燃烧殆尽,很快又重新复归于平静。
鲜血渐渐淡去,如同那个写告亡妻书的长缨的生命,渐渐逝去。
周昭吸了吸鼻子,强稳住了心神。
这一回的预告,明显比之前更加隐晦了。
“八谷戈矛南北分……”,周昭喃喃的话语在舌尖重复。
“戈矛是军中常用的兵器,南北……长安城的驻军分为南军北军,只是这八谷又是何意?”
周昭想着,又道下一句,“十二金衣斩新人。”
“十二金衣?莫不是说对方手中有十二个高手?斩新人斩新人……”周昭突然一顿。
此前的预告之中,通常都有时间地点,而这句话中,八谷像是个地名,而斩新人……最近的新人……周昭光是一想,都不寒而栗。
父亲周不害之前还同她说,宫中有旨意这回二姐周晚三日之后嫁代王,算算时日,便是明日。
那么,是不是说,代王婚宴上会有十二名高手围杀,而她为了周晚,命丧当场。
不是不可能。
若是周晚有难,她绝对毫不犹豫会为她豁出性命。
因为她知晓,换而处之,周晚亦是会为了她拼尽全力。
周昭想着,将那《告亡妻书》合拢了起来,她猛地冲出门去。
在看到那瘫在假山上晒太阳的小黑猫时,又停下了脚步,压下了心头的怒火,走过去轻轻地摸了摸它的小脑袋。
她可以愤怒,但是不能失去理智。
这一回,她决定不再等预告上的时机,她要抢先一步。
她绝对不能容忍周晚有任何的闪失,她那么好,就应该风风光光平平安安的出嫁,而不是自己的婚宴成为血腥的战场,大喜之日成为阿妹的忌日,然后永远都陷入愧疚之中,往后余生不得安宁。
周晚虽然讨厌,但只能她欺负她。
她要主动出击,直接踢爆命运。
小黑猫像是感应到了她的情绪,黑色的猫尾缠了过来,卷住了周昭的手腕。
周昭看着它,认真地说道,“等我从二姐的喜宴上,给你带鱼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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