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秉山呷了口茶:“青澜,你就不好奇,爷爷为什么同意你贸然和周别鹤结婚。”
叶青澜的确疑惑过,不过只是浅浅的,她一直以为叶秉山是了解周别鹤的人品,放心周家。
“那是因为,他亲口向我保证,一旦你们婚姻有变,他个人名下半数资产分给你。”
叶秉山缓慢的声音像一记惊雷,炸得叶青澜猛然抬起头:“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是因为你们的婚前协议是表面上的,确保各自的财产相对独立。”叶秉山苍老的手指点着文件角,“这是他私下跟我签的。”
叶秉山至今还记得,那个春寒料峭的晚上。
他也在为叶青澜的婚事斟酌,陈素和叶凌峰接触的人,他一个都没看上。
豪门易生纨绔,叶家又非吃不饱饭的门庭,如果没有合适的,他孙女还不如不结婚,从近亲里抱个孩子养来送终。
踌躇之时,周家来人拜访。
清贵而沉稳的年轻男人迈入,一瞬间,叶秉山在他身上窥见了周家曾经那位老爷子年轻时的风姿。
他眯起眼,心中有了计较,面上依旧端着肃穆,问他为何想和叶家结亲。
彼时,周别鹤垂眸抚着茶杯思忖片刻,抬头淡笑道:“如果我说,我年轻的时候和青澜有过几面之缘,我对她动心,您信吗?”
叶秉山自然不语,他一把年纪,哪还信这种口头的真心。
周别鹤也知一句虚无缥缈的喜欢太轻,什么意义都没有,他本也不欲在这上面多说,于是拿出了实打实的利益,承诺若来日婚姻生变,他名下所有个人财产切割出一半,分给叶青澜。
盖章,过了律师公证,协议生效。
元伯扣门来说青澜的车已经到山下了。
为免第一面过分贸然,周别鹤和向云卿于是向叶秉山辞别。
春夜里夜风拂然,二人的车在香樟树下擦身而过,仿佛冥冥之中月老牵的红线。
叶秉山在屋内若有所思地重新泡了一壶茶。
热气氤氲,模糊了他的面容。
叶青澜手里的热水雾气慢慢消散。
她大脑一片空白地听着爷爷讲这段她一无所知的往事。
叶秉山的身体状态支撑不了他一口气讲这么多的话,慢慢说完,他端起茶杯润了润喉。
原本,他打算在去世前再将这张协议交给叶青澜。
当长辈的哪有希望小辈婚姻出问题的,自然是希望他们一辈子和和睦睦,不要有什么变故。
可刚才看着孙女敛眸不愿同他倾诉的面庞,叶秉山忽然意识到她真的拥有自己的家庭了,有了亲密无间的爱人。
在他们之间,他这个爷爷也已经成外人。
“青澜。”叶秉山宽和道,“这张协议,爷爷还给你。你跟周别鹤之间的事,你自己做主。”
-
天光渐暗,开完会,周别鹤踩着最后一隅暮色来茶庄接人。
车停在了外面,廊下挂着两盏灯笼,他推开门,在晃动的光线里看到了坐在院子里的叶青澜。
她坐在院子里,围着一方户外壁炉,壁炉上温着一壶牛奶,烤栗子散发阵阵暖香,火光跳动,映出她清冷又温柔的面庞。
她裹着披肩,身后是连绵的群山,冬日里荒芜而空寂。
甜豆怕冷,窝在她怀里叽叽喳喳。
叶青澜出着神,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鹦鹉彩色的羽毛。
从上午到现在,她脑海中一直在回想叶秉山的话。
周别鹤说与她有数面之缘。
他说,他曾对她动过心。
是什么时候,她竟然毫无印象。
那一年的风筝,是为谁放的?
丝丝缕缕的脉络串联,叶青澜不太敢得出答案,怕是自作多情,怕是一场空。
正东想西想的时候,肩上忽然一沉,一件带着熟悉体温的大衣将她包裹。
叶青澜仰头,望见男人宽阔的肩,承着将升未升的月色。
“想什么呢?”周别鹤刮刮她鼻梁,“这么入神,连我来了都没发现。”
“没想什么。”她拉拉他的胳膊。
周别鹤顺着她的力道在她身旁坐下,壁炉透着温暖,他握握她的手,皮肤是暖的,只是肩背被山风吹得有些凉。
他拢了拢大衣。
叶青澜就这么仰脸看着他,忽然抬胳膊。
索抱的动作,周别鹤扬唇,伸手把人搂到怀里。
她身上也沾染了暖烘烘的栗子香,把脸贴在他颈窝,低声问:“我是不是又让你担心了?”
周别鹤掌心抚在她后背:“天冷了,坐外面穿件外套。”
“嗯。”
他低眸,察觉她声音闷闷的:“怎么了?”
叶青澜忽然仰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蜻蜓点水,带着一闪而过的香气,又埋回他怀里。
周别鹤还未反应过来,心跳的频率重叠,他低下头,气息贴着她柔软脸颊,笑了一声:“澜澜,你是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吗?”
第58章 是为了你
男人低淡的笑音酥酥麻麻穿透耳膜,钻入了叶青澜略有些澎湃的心里。
她知道自己突如其来的献吻有些奇怪,原本也没想的。
她围着壁炉自顾自地坐了很久,在努力回忆从前哪一个瞬间,和周别鹤碰过面而自己却没有注意到的。
想了很久,还是一无所获。
可叶青澜有种莫名的直觉,那个人就是自己。
那时她恰逢亲人离世,悲痛难以自抑,如果不是她,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周别鹤捏了捏她被热度烘烤得软红的耳垂:“嗯?”
“没有。”叶青澜靠在他臂弯里,尽量让自己显得理直气壮,“亲你一下还不许啦。”
周别鹤笑出声,微微挑唇,捏住她的脸:“许,只是该不该有来有回?”
这一周连补品带补剂吃下去,叶青澜脸色比刚发现怀孕时健康许多,不再那么苍白,透着淡淡的粉。
非工作日,她什么妆也没化,素清的一张脸,壁炉澄红的火光映在她下颌上,描摹出极佳的骨相。
她不化妆,反而更清美动人。
周别鹤忍不住曲指摩挲。
托住她侧脸,在暖光里烙下一个吻。
叶青澜在阴影落下时就闭了眼,山风依旧,远处最后一丝暮光沉落,月亮随之升起,照下清寒的银光。
他们在昼夜交替的时分,接了一个热意缱绻的吻。
叶青澜的心跳得很快,身旁的银杏随风簌簌落下叶子,她却感觉不到冷。
穿着周别鹤的大衣,靠在他怀里,他的身体温热而有力,汲汲温暖着她。
和他相拥的时刻,风雪亦歇。
唇瓣分开,周别鹤看她微抖的睫毛和嫣粉的脸颊,眸光暗了暗,抬指轻蹭。
叶青澜掌心攥着一颗烘过的栗子,在他碰到她唇珠时,轻咬住他指尖,同时把剥好的栗子递过去。
“喏。”
她眼里藏着浅浅的笑意。
周别鹤启唇咬下,捏了捏她鼻尖。
二人没在壁炉前坐多久,不一会儿,张妈出来,喊他们去吃饭。
晚餐摆在一张古朴的圆桌上,家里有老人和孕妇,道道做得清淡可口。
张妈给叶青澜盛鱼汤,唠叨:“你看你瘦的,怀孕最耗身体,孩子和妈妈争营养,要多吃点才有精力。”
“我在吃。”叶青澜接过碗,闻到鱼汤味,忽然一阵反胃涌上心头。
她差点没端稳,周别鹤一手撤走鱼汤,一手扶住她的腰:“澜澜,怎么了?”
张妈和元伯也慌乱起来,一起围过来:“怎么突然吐了,不舒服吗?”
叶秉山更是说:“老元,去给阎医生打电话。”
阎医生是平时照顾叶秉山身体的医生。
“不用——”叶青澜连忙摆手,她只是突然干呕了两下,并没有特别强烈的不舒服。
扶着周别鹤的手喝了口水,她缓和许多:“我只是刚才闻见鱼汤突然反胃,没事的。”
周别鹤蹭掉她唇角的水珠:“真的没事吗?”
“没事。”叶青澜对他笑了一下。
张妈松口气:“前三个月孕吐也是正常的,但是鱼汤要喝啊,不喝怎么补身体呢?”
叶青澜听见这两个字又有些想吐。
“张妈。”周别鹤把鱼汤拿远了些,温和道,“先让她吃些别的,也是一样的。”
张妈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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