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是周别鹤到了,叶青澜抬头,弯起的唇不到一秒,转变为诧异。
她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
段昶捕捉到这一闪而过的微表情,清和斯文的笑僵了下,叹息道:“怎么,这么不想见到我?”
叶青澜放下茶杯,不言。
她的确没有和段昶谈话的欲望,抛却曾经的恋爱关系,他们只是彼此人生中的过客,短暂的认识,漫长的分别,连朋友都算不上,更是无旧可叙。
即便已经心如止水,她也不想和渣过自己的前男友做朋友。
叶青澜只能维持住基本的客气:“段导也来吃饭吗?”
段昶看着她,她甚至不请他坐下:“嗯,片子送审,跟过手的几个领导吃个饭。”
她点头:“希望一切顺利,不要辜负孟珂的心血。”
段昶眸光隐动:“你真的希望我一切顺利吗?”
他问的话似是而非,叶青澜不想多言,抬手看了眼腕表起身离开:“抱歉,我要去门口接人了——”
还没走到门口,手腕被段昶攥住,他闪身挡住她的去路。
“放手。”叶青澜侧脸,语气已经变冷。
“青澜,”段昶望着她,语调压抑着沉哀,“不要这么恨我好不好?”
他不能忍受,昔年矜持而害羞的少女,如今对他冷脸忽视。
叶青澜用了很大的力气,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段昶攥得太近,攥出一圈深深的红痕,痛得她忍不住皱眉:“我什么时候恨过你。”
“你不恨我吗?”段昶的声音有几分恍惚和凄然,“那为什么分手后,你拉黑我所有的联系方式,自己跑去乡村支教,连再见我一面都不肯。”
一门之隔,周别鹤踩着澄黄而昏暗的隐光,缓步伫立。
风穿过竹林,光影在他脚下跳动,包厢里的交谈声游鱼般溜出来,清晰地让周别鹤回忆起很多年前两人在宿舍楼下亲密拥抱的那一幕。
那时,他常常在梦中梦见叶青澜,梦见她在操场上向阳而生的清媚面孔。
他以为那惊鸿一瞥,只是微不足道的心动,于是临出国前准备了一场风筝节,希望能安慰少女失亲之痛,也全他与她这一段萍水相逢的缘分。
后来他发现,他的惦念似乎远不止于此。
在被梦魇困扰近半年后,周别鹤决定折返回国,去寻那段未尽的缘分。
他在女生宿舍楼下等了一天,等来的却是叶青澜牵着别人的手。
她已经有男友在侧,情窦初开的样子很美好,却是不属于他的。
周别鹤从小笃定而骄傲,从未后悔过自己的任何决定,那便是第一次,他坐在车里沉默良久,知道自己错过了她。
遗憾、复杂,他选择认下这段阴差阳错,当自己从未在她的世界出现过。
后来过了很久,周别鹤无意中听向云卿提起,叶太太正在给女儿找合适的结婚人选。
他想,这或许就是命中注定。
命定他们的缘分剪不断。
室内风声簌簌,普洱茶香仍然在淡淡飘散,叶青澜听到段昶的话,觉得很可笑,明明劈腿的人是他,怎么过了这么多年,从他口中说出反而成了她的错。
她平静道:“我去支教是因为你,也不是因为你,段昶,我想任何人被劈腿,被断崖式分手,都需要时间治愈自己。”
段昶听到劈腿两个字,呼吸陡然变得很重,他握住叶青澜的肩膀:“什么劈腿?你说清楚?”
叶青澜挣开,几分厌烦,想彻底把话跟他说清楚:“过去那么久的事,还要再提吗,你当年跟我分手,不是因为那个学妹吗,我朋友们都看见了。”
“你胡说!”段昶向来清俊的面孔变得有些激动,他不能忍受自己被这么污蔑,“我一直只是可怜她是贫困生,给她一些书和复习资料,我跟她没有过任何暧昧关系!”
叶青澜直直抬头:“那你为什么突然跟我分手?”
她的平静显得他像个精神失常的疯子,段昶忽然觉得难堪,他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偏头静了几息,颓然道:“青澜,你知道吗,我一直都觉得自己配不上你。尤其是你那些朋友,明里暗里地看不起我,我在他们眼里到底算什么?”
原来是因为这个,叶青澜忽然觉得有些可笑,她因为他自我怀疑了这么长时间,结果原因仅仅是他的自卑而已。
“蒋思贤,贺嶂……”段昶慢慢念着这些让他在少年时代深感自尊受损的名字,喉结滚动,缓缓道,“还有你爸。”
叶青澜怔了下:“他跟你说什么了吗?”
“没有。”
段昶自嘲道:“你还记得我们在一起后,有一次我送你回宿舍,遇见你爸来接你回家吗?”
叶青澜记得,她当时已经成年,原本是想向叶凌峰介绍段昶的,可他远远的,在听说那是她爸爸的车后,便先一步松开了手。
“叶董事长什么都没有跟我说。”段昶扭头,盯着叶青澜,即便他现在已经功成名就,好像一瞬间又回到了当年那刺眼的一幕,“他只是看了我一眼,什么话都没说,我甚至不配他来棒打鸳鸯。”
往事如过眼云烟,叶青澜没想到,她以为的恋爱,在段昶眼里全是屈辱。
他的分手不是突如其来,而是情绪的叠加。
“青澜……”段昶伸出手,“我知道你是因为家里才联姻的,我不在乎,我这几年努力赚钱就是为了你,我们……”
他的话未说完,叶青澜已经不想再听,拉开包厢门欲去找周别鹤。
下一秒,她的脚步停在原地。
门外影影绰绰的廊间,男人凭光而立。
“你……”叶青澜愣了一下,“你什么时候到的?”
周别鹤伸手,扣住她的手腕。
那一圈被段昶攥出的红痕恰好被覆盖,叶青澜顺着他的力道迈过门槛,从段昶身边走到了周别鹤身边。
隔一道廊光,段昶和周别鹤对望。
过了这么多年,当年只是远远一面便叫他油然而生自卑的人如今更加高不可攀,与叶青澜并身而立,无比登对的风华气度。
周别鹤顺势揽住怀里人的腰,温声道:“青澜,不介绍一下吗?”
叶青澜不知他是否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她抬头看了眼周别鹤,见他神色如常,猜测他刚到,正想说话时,冷不丁被段昶打断。
“周总。”段昶伸出手,在叶青澜面前示弱的情绪顷刻
间无影无踪,变回斯文平淡的模样,“我姓段,是青澜的初恋男友。”
他刻意咬重了“初恋男友”四个字。
气氛微微凝滞,连竹影都不再晃动。
叶青澜皱眉看了眼段昶,觉得他今晚像喝多了一样胡搅蛮缠。
都已经是过去多年的往事,偏偏要一再提起。
周别鹤神色平静,对段昶伸来的手视若无物,低头漫不经心地把她的发丝拨到耳后:“饿不饿,我们换个包厢吃饭。”
叶青澜也想赶紧结束这个奇怪的局面,点点头:“好。”
-
这顿饭吃得很安静,二人都没有太多话。
一直到车上,叶青澜都不知道周别鹤有没有不开心。
她几次想开口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
明明和段昶之间没什么,但曾经是真实存在的,一解释,反而像欲盖弥彰。
迈巴赫后座里,叶青澜几次看向周别鹤,他翻阅着工作文件,未回应她的目光。
这还是他第一次不理她。
叶青澜垂眸,心底顿生一股无法言说的委屈感。
她向车门方向坐了坐,偏向窗外,也不去看他。
九点钟,二人回到绿溪。
这几日天气预报有雨,车子驶入车库,二人一前一后上楼。
客厅里一片静寂黑暗。
叶青澜脱了西装外套,坐在玄关软凳处换鞋,她低着头,忽略站在一旁的周别鹤,换完鞋,自顾自往里走。
刚走没两步,被一股力道拉了回去。
心重重一跳,叶青澜身体失衡,撞进男人怀里,被迫仰头。
周别鹤搂紧她的腰,低头扣着她的后颈深吻。
他的吻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带了些占有的情绪。叶青澜还未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委屈感去而复返,用力地推开他。
他箍紧她的腰。
“唔……”
叶青澜失力咬破他的唇。
血腥味蔓延,唤回周别鹤的理智,他停下来,感受到她的抗拒,低头,抵住她的额头:“青澜……”
他可以不在乎邝裕对她的追求,也可以接受她和江书峦多年的友情,那是因为清楚她心里没有他们。
可段昶不同,是她情窦初开时的恋人,他亲眼见过她爱段昶的模样。
周别鹤承认自己有些失去理智,在听他们重翻从前的爱恨时。
叶青澜喘着气,无法忽视心里的难受,别开脸:“在车上的时候不是不想理我吗,干脆永远别理我。”
黑暗中,看不清彼此的脸。
心跳和气息是熟悉的,周别鹤沉着一口气,闭了下眼缓和心情,听到她赌气的话,慢慢将理智捡回来。
曾经再爱又如何,她现在是他的妻子。
“对不起。”他胳膊收紧,吻落下来,缠绵地哄,一点点消解她的委屈,“青澜,我的错。”
叶青澜心里无可抑制地翻涌了一下。
她不想承认,她对他心软得这么快。
她闭上眼,双手搂住周别鹤的脖子,低声解释:“我和段昶是恰好碰见的,没有什么。”
“嗯。”周别鹤像是不想再提这件事,温柔地吻了一下她的脸颊,“韩策让人把改好的婚纱送过来了,我们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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