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过分……
久别的想念几乎蚀骨,纠缠到很晚,叶青澜筋疲力尽,沉沉睡去。
她还记得跟孟珂的约定,睡前闭着眼跟周别鹤呢喃,叫他帮自己定个闹钟。
孟珂去年拍的电影已经制作完成,上映前,有一场业内试映会。
从广州回陵江的飞机上,二人坐在一起,孟珂提起此事,邀请叶青澜一起来看。
她从前多拍文艺片,短短几年将国内外奖项拿了个遍,这是第一部 剑指春节档的合家欢商业片。
她给了两张票,叶青澜叫上了蒋思贤一起。
试映会地点在城东的一家影院,为了保证不泄密,安保工作做得很严格,每个人都需要实名检票进入。
蒋思贤拿到写着她们名字的邀请函,好奇:“你们俩什么时候认识的,孟珂传闻中性格不是很冷僻吗?”
叶青澜解释:“前段时间我去广州跟的项目,她也在。”
“那也难怪了。”蒋思贤挽着她的胳膊,挑眉笑道,“可以不要再散发魅力了吗宝贝,给人家影后掰弯了多
不好。”
二人检票,进入放映厅,一袭黑裙的孟珂前来迎接。
“青澜。”
叶青澜向她介绍:“这是我朋友,蒋思贤。”
蒋思贤一向大方自来熟,笑吟吟伸出手:“孟老师,你好,久仰。”
孟珂礼貌地与她握手:“蒋小姐。”
短暂寒暄后,孟珂带二人去跟导演打招呼,昏暗的放映厅,大荧幕上蓝色灯光幽幽如海底,第一排旁站着一个气质文艺而懒散的男人,穿着深色毛衣,正在跟旁边的工作人员核对流程。
“段导。”孟珂唤他,“我朋友来了。”
被叫做“段导”的男人应声抬头。
穿过浮游光线,他的视线直直落在叶青澜身上。
叶青澜脚步一顿。
蒋思贤在看清他的面容下,眉心一跳,忍不住皱眉。
竟然是他。
孟珂毫无所察,介绍道:“段导,这就是我向你要邀请函的那两位朋友。青澜,蒋小姐,这是我们片子的导演,姓段。”
空气有刹那的寂静,又被周围人来往的脚步声打断。
段昶捏着白纸黑字的文件,望向几步之外,同记忆中几无二致的人。
“青澜,”他微微一笑,无限怀念,“好久不见。”
第46章 风从灰扑扑的玻璃窗中吹进来……
四个人之中,唯有孟珂一头雾水。
短暂的讶异之后,叶青澜也认出了段昶,淡笑道:“好久不见。”
的确太久,算起来有八年多,段昶的变化很大,刚才一刹那的迟疑,是叶青澜险些没认出来他。
孟珂不知他们的关系,好奇询问:“你们认识?”
蒋思贤冷不丁嗤笑一声,扬起眼尾:“认识,这不是段导吗?这么多年不见,段导在男女关系上还是这么没有分寸,你和我们家青澜什么关系?喊得这么亲热。”
这一番夹枪带棒的输出,让段昶的笑容隐隐淡了些。
孟珂自然也听得出里面的讽刺和嘲弄,意识到叶青澜和段昶的关系没那么简单,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毕竟人是她请来的,眼下的气氛却那么尴尬。
叶青澜把蒋思贤往后拉了拉。
过去这么久,她对段昶早就毫无想法,不像蒋思贤的反应那么大,笑着解围:“孟珂,你们忙,我们先去找座位了。”
“好。”孟珂松一口气,从铺着绒布的长桌上拿了两份试映会的伴手礼给叶青澜,“一点纪念品,票根笔记本眼罩之类的小玩意,你们留着玩。”
叶青澜接过:“谢谢。”
蒋思贤犹嫌不足地睨了段昶一眼,要不是蒋母整天耳提面命她人前的教养,早就翻个大大的白眼了。
二人的座位在第五排,前三排是电影主创团队和业内人士,孟珂给她们的座位在影院中间,视野极佳。
将将落座,蒋思贤忍不住道:“真是晦气,出门没看黄历,居然碰上他。”
叶青澜从孟珂给的手提袋中找出一瓶橙汁,拧开给蒋思贤:“喝点水,别气了。”
蒋思贤怒喝两口,呵呵道:“段昶也真是要脸,不知道怎么好意思叫你青澜的。当初你就不该拦着我,应该让我和贺嶂带人去揍他一顿。”
蒋思贤一开始对段昶的印象还不错,大学里清俊斯文的那类学长,又是戏影专业,自带淡淡的文艺气质。
她不是嫌贫爱富的性格,所以即便知道段昶家境普通,也没觉得叶青澜和他交往有什么问题。
直到后面叶青澜被断崖式分手,身为发小,蒋思贤震惊之余,几欲气绝。
她想不通,当年的叶青澜也没能想通。
把橙汁给了蒋思贤之后,电影开场,叶青澜靠在软椅里,回想起那一段往事。
她十八岁那年考入陵江,起初大学生活很开心,然而下半学期的时候,奶奶突然重病。
奶奶患的是肾癌,一经发现便是药石无医的晚期,叶家遍访名医,得到的结果都是老人家至多再活半年。
那段时间,整个叶家都笼罩在阴霾中。
她不知道怎么办,没课的空闲之余都会去陪奶奶,以求最后的相处记忆。
后来如医生所料,奶奶病逝在那年六月。
夏天,热烈而充满希望的夏天,恰逢毕业季,校园内充斥着毕业生的喜怒而乐,有欢呼扔学士帽的,也有相拥而泣的。
叶青澜浑浑噩噩地,从医院回到学校,一抬头,望见漫天随风而起的风筝,晴日之下,斑斓如经幡。
她那时多大,不过十九岁,少女心性脆弱,站在原地落下泪来
想到刚刚离去的奶奶,小时候给她扎风筝,缠绵病榻之时,最惦记的仍然是她。
滚滚泪水,仰头也无法止住。
段昶就是在那时出现,柔和干净的身影,弯腰递来一包纸巾,问她怎么了?
她为自己被人发现流泪而别过脸去,潦草地用纸巾擦了擦眼泪,低声道谢。
段昶等了一会儿,贴心地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指指旁边支起的棚子:“学生会为毕业生举办的风筝节活动,每个女生都能免费领一只风筝,你要吗?”
她泪眼朦胧:“我不是毕业生。”
“也可以领。”段昶说,“来,我帮你登记。”
长桌后的收纳箱里堆满了崭新的风筝,叶青澜从中挑了一只仙鹤图案的。
段昶告诉她,可以在风筝翅膀上写祈福寄语,然后放到操场上。
叶青澜把对亲人的祝福,全写在了风筝上。
她站在操场里,望着蓝天里吹动的彩色,段昶站在她旁边,望着她矜贵如画的面庞。
段昶高她一届,从那天起,开始追她。
他为人斯文,是大学里最受欢迎的那类学长,追她也追得很有耐心,足足三个月,人尽皆知。
叶青澜已经不记得,自己因何答应了段昶,或许是他出现在她最消沉的时刻,又或许是那天的风筝触动了她的少女心弦。
她是决定一旦下了,便很少再动摇的那类人,和段昶在一起后,也是想认真对待和他的感情的。
可是没过多久,两月不到,段昶毫无预兆地对她提出分手。
彼时叶青澜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像所有经历断崖式分手的人一样,想追问为什么,然而段昶拉黑了她所有的联系方式,甚至旷了课。
她以为他在躲她。
直到两天后,她接到蒋思贤的电话,要她去一个地方。
在那个烧烤店外,她看到了喝得烂醉的段昶,和他那个一直说只是朋友的学妹。
蒋思贤和贺嶂几人当时就怒了,要冲上去打人,被她拦下。
叶青澜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能表现得那么冷静,她平静地回了学校,删了段昶的联系方式,把他送的东西打包丢入垃圾箱。
寝室里有个和她不对付的同学,见此情形阴阳怪气地来了句,长得那么漂亮,人家得多受不了她的性格,才会分手啊。
说者有心,听者也有意。
在那样的情况下,没人能不质疑自己。
叶青澜沉默了许久,开始陷入无限的自我怀疑中,恰逢学院有个支教活动,她报了名,意志消沉地去到一个偏远乡村。
那年有很多支教危险的说法,她很幸运,落脚的是一个淳朴可爱的小学,虽然条件艰苦,但处处是富有生命力的热情。
学生们调皮也听话,会主动帮她挑水,抓来可爱的小兔子送她,狭窄的教室里,风从灰扑扑的玻璃窗中吹进来,吹动一隅童真的心。
他们对“叶老师”的喜爱,是发自内心的,不掺杂任何欲望利益。
叶青澜渐渐从自我否定中走出来。
她在斑驳的墙皮间,在簌簌掉落的粉尘间变得平静,她想,既然她用了三个月才接受一段感情,那么用相同的时间遗忘,也是可以被接受的。
她才二十岁,不必刻意坚强。
后来回到学校,再遇段昶,叶青澜已经心如止水。
他是多优秀的人吗,其实未必,她的家世背景注定了她见过更多,从各方面都碾压段昶的同龄人。
是那日灿烂的晴空、迎风而起的纸鸢,给他加上了滤镜,给了他们一个浪漫如童话的开始。
童话结束,他们之间的感情,也脆弱如风筝线,轻轻一扯就断了。
而今过了这么多年,刚才认出段昶时,叶青澜心里毫无波澜,唯一的情绪只有与故人重逢的惊讶。
他
对她而言,只能算是曾经的同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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