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秉山笑:“人老了,天气热的时候就舒服点。你五点多才过来,怎么不多睡会儿?”
“还有事,要回公司一趟,不能久留了。”
叶青澜听到这句话,执壶往一只素三彩品茗杯中倒茶,抬手递给周别鹤。
他接过,吹了吹热气,呷了一口。
叶青澜余光瞟过去。
入口茶汤又苦又涩,简直不像她这个自小浸淫在茶叶里的人能泡出的。周别鹤顿了下,捕捉到那姑娘的视线,面不改色地喝完。
叶青澜垂眸遮住眼里的笑意。
还没笑两下,周别鹤放下茶杯:“爷爷,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您。”
“公司为重,不必惦记我这个老头子。”叶秉山和颜悦色地发话,“青澜,那你送送。”
“我——”
话音未出,手已经被周别鹤牵住,叶青澜被迫起身,被他拉着手往外走。
她眼里的笑还没收回去,恰好被周别鹤捕捉到,到了外面,赶在他兴师问罪之前,她先开口堵住:“我让张妈给你煮了馄饨,不吃完再走吗?”
周别鹤伸手轻掐她的脸:“不敢吃,怕是老君眉煮的。”
叶青澜仰头,装傻:“你都能喝出是老君眉,说明我泡得还不错。”
程奉在后面跟上来,看到两个人的亲密姿态,步伐自觉转了回去,去拿打包的馄饨。
送走周别鹤,叶青澜在茶庄待了一整个下午,陪着叶秉山消磨解暑。
晚上回绿溪时,收到他的消息:[今晚回去晚,早点睡。]
叶青澜已经在新闻上看到了君和旗下的酒店发生了食物中毒事件,由于受害方是个量级不轻的网红,所以引起了不少关注和讨论。
好在君和的24小时黄金公关处理得不错,迅速又精准,查清了食物变质的源头,并且发布道歉公告声明会彻查所有供应链。
这晚至凌晨,叶青澜睡意沉沉时,朦胧间感觉到周别鹤回来的脚步声,她睁不开眼,呓语地唤了他一声。
脚步声微微停顿,接着走过来,他身上带着一丝温柔冷香,俯身吻她的额头:“睡吧,我去侧卧睡。”
她想说没关系,让他留下来睡。
可是太困了,困到说不出话,与他交缠的手指也轻飘飘的。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
同时,叶青澜和江书峦也陷入冷战。
四幕的项目拍摄复工,她大部分时间待在摄影棚,偶尔回缔听开会时,和江书峦碰上了,二人也是擦肩而过。
两个老板冷战,遭殃的是下面的员工。
栗子几人偷偷在茶水间八卦:“澜姐和江总,有一周没说过话了吧?”
“何止。”小杨说,“早上澜姐有份预算文件要让江总签字,还是我跑的腿在中间传来传去。江总签字的时候,那叫一个面无表情。”
“江总最近气压好低哦,感觉要冻死了。”
“到底是为什么啊?”
栗子犹豫着猜测:“我觉得有可能是因为四幕的项目,江总联系到了孟珂,孟珂也答应拍摄了,但澜姐让我取消了。”
几人面面相觑。
短暂地八卦了一会儿,茶水间摸鱼时间结束,大家各自拿上杯子准备回工位时,一拉开门,看到了站在外面的江书峦。
“江……江总。”
众人呆了一瞬,立马鸟兽状四散跑了,只有栗子被江书峦抓住:“站住。”
栗子苦着脸回头:“江总……我错了,我有罪,我不该上班时间不好好干活,在背后讨论你和澜姐。”
江书峦捏了下鼻梁,问道:“我记得,四幕的项目是你全程跟的。”
“是……”
“你认为孟
珂不合适吗?”
“孟珂……”栗子觑他的脸色,小心翼翼说,“孟珂其实也行的,但是澜姐定的那个国际模特气质更贴,还是澜姐用私交请人家才来的。”
江书峦沉默,挥挥手:“知道了。”
周五,棚拍结束,叶青澜回到公司开了个会,商讨剪辑分配。
开完会,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窗台上的天蓝色玫瑰已经快凋谢了。
叶青澜一开始想把它插到花瓶里,又不舍得拆开外层包装纸,于是就这样放着,让它陪伴着自己。
再漂亮的花,也是要枯萎的。
她出神地摸着花瓣,办公室门忽然被人敲了敲,小杨推开门:“澜姐,前台有人找。”
蒋思贤翘着二郎腿坐在会客区单人椅里,悠闲地吹着咖啡,远远看见叶青澜走过来:“你们这儿咖啡不错嘛,招不招会计啊?”
叶青澜站定:“付不起蒋小姐薪水。”
蒋思贤乐了两声,看了下腕表:“快下班了吧,晚上一起喝点儿啊。”
叶青澜瞥她一眼:“就你跟我?”
“宝贝,你用不用这么聪明啊!”蒋思贤踩着高跟鞋搂上她的腰,“老江做东,特地托我来请你。你说你们俩,吵个架跟小学生一样,还冷战,幼不幼稚。”
叶青澜不说话。
蒋思贤继续腻歪:“就当给我个面子,去嘛去嘛。”
七月的陵江,酷暑正盛,落日如泼洒的金粉,斜斜给热闹的大学城镀上一层金晖。
江书峦请客的地方在陵大两个路口外,一条安静的巷子里。
这条巷子里藏了几家文艺有格调的酒吧和私房菜,其中有一家居酒屋,叶青澜上大学时常光顾。
这么多年过去,老板依然还是那一位,只是鬓角平添了几缕风霜。
店里放着宇多田光的《firstlove》,叶青澜撩开靛蓝门帘,纸灯笼轻晃着暖黄的光,木质吧台另一侧是几张方桌,江书峦就坐在那里等她们。
他包了场,店内安静待客。
蒋思贤拉开椅子,张口先是吐槽:“老江,你如今高低也算个成功人士,不说名厨怀石料理,也不能来咱们大学时吃饭的地儿啊。”
江书峦只说:“别的地方,怕不合胃口。”
叶青澜用勺子轻轻撇着一小碟木鱼花冷奴。
见气氛微僵,蒋思贤在桌子下抬脚踢江书峦,口型睨他:还是不是个男人。
江书峦静了下,主动斟酒:“青澜,多谢你还肯赏光。”
冰过的荔枝清酒微微冒着泡,泛着清透的粉色,叶青澜低头抿了一口:“不敢劳动江总,我只是个不知好歹的拍公益片的。”
这话说的,正是江书峦那天讽刺她的话。
江书峦自斟酒,一口气喝了三杯,才叹口气道:“是我说错话了。我那天喝了酒,言语冲动,望你海涵。”
叶青澜抬头:“那现在呢,你清醒了吗?”
“清醒了。”江书峦干脆地说,“我自以为是,只顾着自己的付出,忽视了你的努力。青澜,对不起。”
他一向是个磊落的人,道歉坦荡利落。蒋思贤噗嗤笑了,调侃:“挺会反思的吗,看来离婚还是能教会男人学乖的。”
江书峦嘴角抽了抽:“能不提离婚这档事了吗?”
叶青澜也扬了扬唇。
这么多天过去,她当时上头的怒气已经变得很稀薄,心里也一直很清楚江书峦对缔听的付出。
慈不掌兵,她不是适合做管理的性格,许多决断都是江书峦下的。
店主端上新制的天妇罗与烤串,配上酒,成年人的恩仇就泯在一笑间。
这顿饭吃到了九点,到最后,三个人都醉得不轻。
蒋家司机来接人,蒋思贤要一起送叶青澜回绿溪,她晃了晃手机:“周别鹤快到了。”
半小时前,他问她在哪儿,她摁了定位发过去。
她好想他,他忙了一周,他们都没有说上话。
蒋思贤醉醺醺的,趴在叶青澜肩膀上,还不忘揶揄她一句:“依赖就是你爱上一个男人的开始。”
天已经黑了。
巷子里的清吧亮起昏暗的氛围灯,盛暑天刮过的夜风都是热的,扑在脸上丝毫不解闷。
叶青澜坐在门口的长椅上等周别鹤。
江书峦还没走,从身后的酒吧里拎来两罐冒着寒气的朝日,叶青澜接过一罐,贴在脸上,凉得喟叹一声。
江书峦和她一碰,在她旁边坐下喝酒。
“不回家吗?”叶青澜问他。
江书峦明显有些醉了,嗤笑一声:“家里有什么,空荡荡的。”
又涉及他的伤心事,叶青澜不好再说,她仰头喝酒,她有点酒鬼体质,轻易不碰,喝了就想喝痛快。
靠在椅子上,望着圆得像太阳的月亮,想起周别鹤说的那些话,她扶着额头碰了一下江书峦,慢慢说:“有人跟我说,缔听需要制度的规范化,把管理和业务分开。”
“周总说的吗?”
“是。”
她承认得干脆,江书峦瞥过去一眼,颇为惘然道:“我也想过,但我不知道,让缔听往前一步,究竟是好是坏。”
能力撑不撑得起野心,这是亘古不变的难题。
旁边的清吧有大学生在唱歌,朝气蓬勃的年纪,叶青澜看过去,用手指捻散一滴冰雾:“我也不知道,就像当初只有我们两个人时,也不知道能不能从0做起一个工作室。”
江书峦笑了。
他其实不如她洒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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