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那头的环境不算特别嘈杂,但也听得出交谈的人声,叶青澜看了眼时间:“你在应酬吗?”
“嗯。”周别鹤的声音听不出是否喝了酒,依旧从容平稳,“蓝莓好吃吗,今晚要加班到几点,让柏叔去接你。”
“好吃……麻烦程秘书了。”她说,“我应该十一点,不太确定,不用让柏师傅跑一
趟了。”
周别鹤沉吟不语。
叶青澜不由得补充道:“真的不晚的,我以前凌晨也自己开车回家,你不了解陵江的治安有多好吗?”
她说的是实话,尤其是她工作生活的溪宁区,处处装满了摄像探头。
话说到这份上,周别鹤笑了一下:“好,那你记得把车牌号发给我。”
-
这天晚上,叶青澜忙到了凌晨。
缔听有过了十二点第二天上午不用打卡的规矩,昼夜颠倒的作息持续了一周,周五下午,叶青澜带着人剪完了初稿,发给品牌方审核。
接下来,就是等那边的修改意见。
夜幕初上时,周别鹤从会议室出来。
他开了一天的会,想见他的人自然也心焦地等了一天。程奉递上手机,简明扼要地讲了自己代接的几个电话。
“有太太的电话吗?”
程奉反应了一秒:“没有。”
他紧接着跟上去,低声道:“小项总过来了,在办公室里等您两个钟头了。”
“他倒是来得挺及时。”
项家是周别鹤姥姥那边的亲戚,早些年开始跟着他爷爷做事,项家老爷子项康也是君和元老之一,在董事会里分量不轻。
今天来的是他儿子项晖,论辈分周别鹤还要喊一句表叔。
听见脚步声,已经等得心浮气躁的项晖连忙起身换上一副笑脸:“阿鹤。”
周别鹤解开西服纽扣,请他坐下,示意程奉去泡茶。
他不笑也不主动开口,慢慢刮着茶面浮沫,雀舌在水中静静浮沉。
项晖开口先寒暄:“阿鹤,听说你结婚了,怎么不办个家宴,让我们都见见?”
周别鹤啜了一口茶:“忙,有机会自然能见到。”
“你这婚结得也太突然了,依依在家哭了好几天。”
“她哭什么,我是结婚,又不是办丧事。”
项晖被噎住。
他会这么说,自然是因为他女儿项依喜欢周别鹤是人尽皆知的事。他们和周家名义上是亲戚,实际上八竿子都打不着血缘,所以不是没想过把项依嫁过去。
但神女有梦襄王无心,项晖也明白,他咳嗽一声喝了口茶,图穷匕见:“听说你把老董从内审部调走了,换了个年轻女人?”
站在角落里的程奉微动了下眼皮。
见周别鹤没有反应,项晖又说:“内审这么重要的部门,你怎么能交给一个不知深浅的女人,老董为集团兢兢业业这么多年,你这样不是寒了他的心吗?”
周别鹤等他说完,才抬眼微微笑了一下:“看来您对林疏挺好奇的,这不急,以她的速度最迟下周就能审到您下边的几个子公司,到时候你们就能碰上面了。”
项晖的笑僵在了脸上。
他一早在三年前便领教过周别鹤的果决心狠,与温良心软的周淮山不同,这位几乎是在接手君和之初,便绵里藏针地将矛头指向项家。
他父亲项康在董事会经营多年,也被逼退二线。
而今剑锋亮起,明明白白悬在他头顶。
项晖背后发凉,脸上的表情变成了肌肉记忆:“阿鹤,你到底还是要喊我一声表叔的。”
“当然。”周别鹤搁下茶盖,和气道,“时间也不早了,我还有个饭局,表叔要不要一起去?”
项晖自然没有心情去什么饭局,盯着周别鹤干笑了两下,起身告辞。
程奉适时出声:“项总,您这边请。”
打发走项晖,周别鹤应约去了饭局,结束后回绿溪,月亮已经高挂树梢。
十点半。
按照近日的惯性,他原以为叶青澜还在公司,谁料玄关上的托盘已经被搁了一串挂着钻石坠饰的车钥匙。
周别鹤搁下车钥匙,章姐接过他的西服外套,同时解释:“太太今天六点多就下班了,晚饭后来了位客人,她陪坐了一会儿。”
“客人?”
“是,她自称是您的表婶,给太太送了一串珍珠项链,说是新婚礼物。”
周别鹤了然,不甚在意地扯下领带。
项晖夫妻俩这是两头试探。
他喝了水上楼,走廊铺着地毯,踩上去寂静无声,主卧门掩着,并未关实,透出一丝微弱的亮芒。
周别鹤推开门。
房间昏暗,唯一光源来自于床头的阅读灯,澄黄光线笼罩着睡在床上的一小团人影。
天气渐热,叶青澜的睡衣换成了吊带款式,细瘦雪白的肩膀与黑发交织,裸在静谧的空气中。
她侧身而睡,呼吸均匀,胳膊抱着被子,枕边压着几张素黄的纸和铅笔。
周边鹤在床边坐下,目光凝落。
这一周以来他们作息几乎是错开的,难得有一次他回家时叶青澜在,还这么早就睡了。
看她眼下的阴影,这一周属实累得不轻。
他拿起那几张纸,是她画的分镜草稿。
虽然有一些零散的涂抹,线条与场景构思之间依然看得出深厚功底。
周别鹤略略翻看,纸张窸窣声弄醒了叶青澜。
她睡得轻,周别鹤回来时就有所察觉,只是眼皮沉得睁不开,缓了一会儿意识才清醒。
睁开眼,发现她伏在周别鹤膝头很近的地方。
叶青澜屏了一口气,朦胧的视线上移,是男人束进西裤中的劲瘦腰身,纯黑皮带上的银色搭扣泛着柔冷的光泽。
他在看她的分镜草稿,手指干净修长,好像拿着的是什么优雅的艺术品。
叶青澜瞳孔放大,下意识夺了过来。
这动作太突然,周别鹤骤然落空,眉骨扬了扬,目光却垂落:“我吵醒你了吗?”
叶青澜摇了摇头,半撑起身体,乌发滑下肩头:“我在等你,本来就睡得浅。”
她嗓音微哑,因为刚醒,失了几分清冷,柔柔地撩拨人的耳膜。
周别鹤神色未变,抬手摘腕上的手表,等她继续说下去。
叶青澜探身去拿床头上的黑色丝绒盒,纤细手臂如同一截嫩藕:“刚才有人来拜访,她说她是……是你表婶,送了我这个。”
盒子打开,是一串光泽如缎的澳白项链。
来拜访的那位项太太其实热络地拉着叶青澜说了很多话,也把他们的亲戚关系梳理了一遍,但弯弯绕绕得太远,她一觉醒来全忘了。
“她还说什么了?”
叶青澜半靠着枕头,想了想:“她好像一直旁敲侧击地想问君和内审的事,可惜我不清楚。”
周别鹤点了点头,搁下手表:“下次再遇到这种事,如果不想搭理,可以随便找个借口把他们打发走。”
“那这串项链?”
周别鹤扫了眼,轻描淡写:“成色不错,不过我记得你不喜欢珍珠,可以送给岳母。”
他说完这话起身去浴室,床侧微微回弹,徒留叶青澜对着他的背影发呆。
她的确是不喜欢珍珠,没有一件珍珠制品的首饰,陈素却颇为钟爱。
周别鹤是怎么知道的?
天气炎热,卧室内已经开了空调,肩膀和手臂起了些鸡皮疙瘩,叶青澜低头看了眼自己,后知后觉她连外套都没穿,就这么跟周别鹤说了半天的话。
……
她慢慢躺下去,拉上被子盖住脸。
浴室里,周别鹤解开衬衫。
长凳上堆着几件衣服,却并不是他的,一件女士衬衣,一件亚麻长裤,最上方的浅色蕾丝胸衣也被随意搁着。
换了前几天,绝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她克守着界限,恨不得在家里泾渭分明地与他生活着。
看来果然是累昏头了,洗完澡连脱下的衣服都忘了带出去。
周别鹤洗完澡,出去时顺手将那几件女人衣物一起放进了外面的脏衣篓里。
他洗漱的时间不算长,可出来时,叶青澜又已经睡着了。
周别鹤走过去,俯身关了她那侧的床头灯,灯下看美人,她的皮肤质感如暖玉,引得人想伸手摩挲,看看是不是会真的触手生温。
然而他最终,只是用指腹拨了拨她的头发。
回到自己的那侧,他把空调温度调低了两度。
陵江地处南方,刚入五月不久,就已经隐隐有酷暑的征兆。
章姐也已经把床单换成冰凉薄软的真丝床品。
暗香隐隐浮动。
周别鹤闭上眼,把注意力转移到工作,在黑暗中思考明天的会议安排。
君和运转了这么多年,他能把那群老家伙从董事会逼退,却不代表能顺利地清算他们的势力。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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