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日还说,和那姓金的不过是至交好友……”
宋晚尘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可为什么,我看到的画面不是这样的?”
秦朔完全不懂这话何意,眼下受着风寒,还饿着肚子,哪有力气辩驳,况这情形发生了不止一次,次次如此,也觉疲倦,只任他说去了。
“我问你话,为什么不回答?”宋晚尘揪住他的衣领,逼问道:“难道你心里真的有鬼,所以连骗我都不愿意了?”
“不懂你在说什么。”
这段时间的苦痛,早将秦朔对他的心意消磨殆尽,就是多说一句话都觉烦闷,不过是为了拿回聚魂灯,才忍到现在。
宋晚尘冷笑着:“好……好,你不懂,我说给你听,来之前,有人告诉我,你之所以这样袒护金未离,是因为半年前出任务的时候,就和他在竹林小屋私相授受……”
“胡说!”事关金未离的名誉,秦朔立刻反驳:“我和他清清白白,从未呃──”
话还没说完,便被狠扇了一耳光,脸颊火辣辣的疼,他嘴角带血,反手就想打回去,但被紧紧地抓着手腕不放,“我都在镜像里看到了,你还敢撒谎?”
撕扯衣衫的声音一应响起,秦朔心中惶恐,挣扎间慌忙解释:“没有……我,从没和他,有过亲近之举,别动,别……我答应,我答应道歉,只要你,把聚魂灯还给我……”
“现在才想道歉?”宋晚尘扯掉他身上最后一层布料,低哑着喉咙在耳边道:“晚了,你既这般放荡,我又何必对你手下留情,这都是你自作自受,怪不得旁人……”
昨日才铺上的席子禁不住折腾,接近半个时辰的暴行过后,被地面磨去了原有的纹路,扯的快要散架。旧的血迹还未洗掉,现下又沾上了新的,想来再过不久,就要走上一面席子的老路,被无情丢弃了。
供桌上的聚魂灯随声响震动着,灯罩里的金光不断冲撞,却始终无法突破外层的结界。
或许是精神的重压快要到达极限,濒临崩溃的情况下,秦朔潜意识想抓住最后的希望,像是乞求般哽咽了起来:“师尊,师尊……”
这声出自本能的呼唤却激起了宋晚尘的怒火,几乎是立刻掐住他的脖颈,停下的瞬间,明显能听到呼吸逐渐加重的气声:“你在喊谁,道化掌门?”
“师尊……他,很快就出关了,”秦朔试图让自己安定下来,可却止不住哽咽:“还有师尊,相信我,他会……相信我。”
“道化掌门……道化掌门,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呢。”
宋晚尘说着说着,掐在秦朔脖颈的手慢慢放松,语气听不出好坏,像是在回忆:“从前就觉得奇怪,好好的师徒,怎么偏要住在一个殿里,他对你……和对白毓的态度,简直天差地别。”
秦朔浑身发冷,脸却烫得厉害,大约是着凉了,前几日烧才退,现下又有昏昏沉沉的迹象,连哽咽地气声都越来越虚弱。
“无情宗那么多弟子,他却只关心你的一举一动,日也惦记,夜也惦记……就连当初订下婚约的时候,都要逼我在契书里加上一条,将来就算成婚,你也得留在无情宗住着,每月十五才能回长绝峰跟我团聚……”
宋晚尘自顾自笑了:“之前还以为是寻常关心,现在想想,是不是你们师徒早就串通好了,打着成全我的名义,方便你们光明正大地在无情宗延续私情?”
这对秦朔来说完全就是污蔑,气到浑身发抖,咬牙反驳:“不,师尊……不是,这种人!”
“怎么不是,”宋晚尘声音愈发低沉:“他看你的眼神,和你说话的样子,还有下山之前对我的警告……他分明就不想我们成婚,只是因为你喜欢……”
话说到这里,空气顿时陷入了沉默。
“那么你呢?”
宋晚尘仿佛走火入魔,紧抓着这件事不放,他摩挲着秦朔的脖颈,一字一句地问:“你在无情宗期间,住在他殿中的时候,有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
“你……”秦朔根本不能和他对话,不觉心生恐惧:“你简直疯了!”
“这就叫疯吗?”
宋晚尘慢慢按住他的肩膀,逐渐切换成熟悉的清朗声音:“更疯的,还在后面呢……不是喜欢求救吗,那便用你师尊的声音共享极乐,我看你这声师尊,还叫不叫得出口……”
秦朔完全僵住了,他此刻看不见,全凭声音判断来人,如果宋晚尘用师尊的声音那样对待他,岂不等同于……
“不要……”秦朔拒绝的声音都在抖,师尊在他心里的印象无比崇高,怎会做出这种卑劣的行径,尽管知道眼前的人不是师尊,可声音能在过于相似的情况下欺骗大脑,“别这样,别用……别,别用师尊的声音……”
只可惜他的恳求并未被宋晚尘采纳,当师尊的声音以另一种形式回荡在耳边,却是在这般不堪的境地下出现的,内心的羞耻俨然成了击垮他精神的最后一道防线,竟在最后关头完全崩溃,像无家可归的小狗一样抽泣了起来。
供桌上的聚魂灯仍在震动,金光一下又一下地撞着屏障,终于在角落的声响即将归于平静时撞碎了灯罩。
宋晚尘将昏迷过去的秦朔拦腰抱起,正准备带他去清理,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落地的声响,转头看去,不免怔了一下,发现原本放在供桌上的聚魂灯摔到了地上。
灯芯还亮着,那道金光──却不见了。
第79章 争夺
乌云遮蔽明月, 转眼又消散开来,不过一瞬的工夫, 穿梭在林间的连昭便跃上最高的枝头,望向不远处的破庙,展开犹如烈焰般的尾巴,在黑夜里格外显眼。
随着月色重现林间,时机已到,他用灵火焚毁手中的信件, 下一秒便朝从破庙出来的那道身影追了过去。
事不宜迟,必须在宋晚尘将人转移之前,把秦朔带回来。
从青丘到皇都,三天三夜的路程, 连昭没有一刻不悬心,他希望不会是自己想象的那样,可赶到破庙的那一刻,心还是凉了半截。
秦朔浑身是伤地躺在宋晚尘怀里,不过披了件外衫, 大腿内侧的血迹早已干涸, 看样子承受了不止一次暴行,至今昏迷不醒。
杀意从见面的瞬间开始蔓延,空气里满是浓重的火药味,宋晚尘是在门口被他截停的, 两人的距离不过一尺,隔阂却早已呈断崖式裂开。
“连少主。”
宋晚尘一手搂着秦朔, 一手持剑,长剑直插地面,止不住的震动, 剑气完全形成屏障,用于抵挡连昭无形产生的灵压,“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为何来不得,这里似乎不是长绝峰的地盘吧,”连昭眯起眼,身后的影子展现出九尾原形,刹那间红光毕露:“还是上尊问心有愧,不敢叫人知道你在这做什么?”
屏障的光芒在受到冲击的下一秒笼罩其中,两股力量不断对峙,宋晚尘慢慢捏紧手中的长剑,注入的灵力愈来愈强,“我和他的私事,旁人无权干涉。”
双方灵压紧绷到一定程度,破庙的牌匾都剧烈震动了起来,周围的一切都被凝固在灵力形成的气场当中,便是风也无法从中经过。
“我以为长绝上尊光明磊落,不想也是心胸狭窄之徒。”
连昭摩挲着手里的折扇,话中意有所指:“才说一两句,就这般恼火,莫不是被我戳中了什么?”
宋晚尘冷下脸来:“你身在青丘,又是狐族,与你无关的事,何必插手。”
“既有肌肤之亲,我同他……”连昭说到这里,目光移向尚在昏迷的秦朔身上,不觉一笑:“自然是相干的。”
空气里的肃杀之气在此刻愈发浓厚,宋晚尘察觉到他的意图,下意识搂紧秦朔的腰:“你来这,是想带他走?”
“是。”
连昭微笑看着他:“青丘一族向来守诺,我说要带他走,必定会倾尽全力──带他回青丘。”言外之意,是非插手不可了。
直插在地面的长剑震动得愈发强烈,宋晚尘握在剑柄上的手紧了又紧,冷笑道:“你以为,长绝不敢与青丘作对吗?”
“上尊何出此言,青丘与长绝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为私事翻脸,岂不显得太小家子气?”连昭微微挑眉:“倘若上尊肯退让一步,让我带秦修士离开,自然不必大动干戈,于你于我,都是好事。”
“连少主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宋晚尘非但没有放手,还将人抱得更紧了:“搞清楚,和他有婚约在身的人是我,他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去留都由我做主,还轮不到一个外人做决定!”
“婚约?”连昭气极反笑:“你把他弄成这副模样,还指望他认婚约?长绝上尊,你所谓的婚约,在他心里,恐怕早就成了废纸一张吧……”
宋晚尘仿佛被戳中了心事,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却还在嘴硬:“这不过是对他的小小惩罚,等债还清,我自然会……”
最后一句话还未说完,便被连昭打断:“还债是怎么个还法,要他夜夜留在破庙里承受你的折磨,还是日日跪在你面前痛哭流涕?这般出自私欲的所作所为,不叫还债,叫无耻。”
“闭嘴──”
剑光冲破屏障袭来的那一刻,连昭甩开折扇挡下,转而笑道:“怎么,上尊是要杀人灭口吗?”话罢又不慌不忙地说:“在这可不合适,毕竟是凡间的地盘,要切磋,去修仙界最好。”
“我没空同你奉陪,好心提醒一句,在我改变主意之前,趁早离开这里。”
宋晚尘正要带秦朔往回走,却被无形的灵压拦住,转过头来,发现连昭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我也没空同上尊争辩,只要你,把人还给我。”
“还?”宋晚尘顿觉可笑:“他从来只拿你当朋友,你以什么立场跟我说还?”
“上尊一定要说到这个份上的话,小仙也不得不提醒一句。”
连昭瞥了眼摔落在庙中的聚魂灯,忆起那封信的内容,心里顿时有了底,不觉一笑:“上尊你……是靠什么让他留下来的,我若把聚魂灯不在的消息告诉他,是走是留,还能在你预料之中吗?”
提到聚魂灯,宋晚尘抿紧嘴唇,果然不做声了。
连昭不动声色地往前一步,用折扇抵住屏障,趁热打铁道:“与其想方设法地瞒他,还不如回长绝峰想想明白,你要他还的债究竟是什么。人交给我,还能回青丘养好伤,再任你这般磋磨,纵是神仙也挺不过去了。”
宋晚尘神色似有松动,可还是不愿放手:“我和他之间的恩怨,不用你来说教。”
“上尊对我当然可以这么说。”连昭不紧不慢道:“但修仙界的人若是知道你私藏罪徒,还将他作践成这个样子,传到长绝峰去,门下的弟子该如何看待你这位上尊呢?”
这话在宋晚尘看来,就是赤裸裸的威胁,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最看重的就是名声二字。
他紧盯着连昭玩味的神情,像是要将其刻在心底,攥着秦朔的手愈来愈紧,眉眼隐隐含着怒意。
“今日之事,我记住了。”
宋晚尘慢慢将秦朔放下,继而持剑斩碎面前的屏障,在剑身的嗡鸣声中,捏碎手里的传送灵符,对连昭说:“别以为这是让你,等长绝峰的事解决完,我还会回来的。”
随着话音落地,传送阵的光芒一瞬亮起,等到传送灵符的灰烬被风吹走时,那道身影早已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个储物袋,静静地躺在秦朔手边。
连昭将储物袋收好,看着尚在昏迷之中的秦朔,心里很不是滋味,本欲伸手摸摸他的脸,却发现对方仿佛应激般颤抖了起来,为此不得不俯下身来,轻声安慰:“没事了,秦朔,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他帮秦朔撩开汗湿的发丝,声音听起来那般温柔,在朦胧的月色下,一字一句地保证:“放心,等回青丘以后,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明月映照着来时的路,不知前方光景如何,但总算是踏上了归程。
夜还很长,月光照在金府的书房门口,齐齐整整站满了人,屏息凝神地等待着。
书房内,池中的永生之花还在不住摇曳,金王爷坐在屏风后,静静地喝着茶,直到手边的传音镜响起意味深长的人声。
“交易完成,王爷不会因为江越的事怪罪于我吧。”
金王爷轻道:“这是自然,本王向来言而有信,再说,用弃子换良子,有什么可惜?”
话音刚落,他仿佛感应到什么一样,转头朝窗外看去,发现那道原本逃离的金光又飞回来时,不觉笑了:“本王早就说过,你总有一日会回来的。”
金光径直绕过他,飞到池边的躯体上,静静地停靠在额间,像是做出了决定。
周围的法阵亮起,如那日一般隆重,随着仪式开始,满池的血玉珍珠都震荡了起来,永生之花的灵气全数灌入池边的躯体,苍白的皮肤因此有了血色。
金光找准时机没入额头,同花瓣上的灵识一同融合,光芒骤然笼罩整个屋子,刹那间犹如白昼。
下一秒,房门被无形的力量推开,火光从外面照了进来。
池边的躯体仍旧躺着,睫毛微微颤动着,直到最后一片永生之花的花瓣落下,才逐渐睁开了眼,琥珀色的瞳孔倒映着象征血脉的印记。
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包括金王爷在内的所有族人齐齐跪倒在地,声音充满敬畏,仿若看到神祇。
“金氏一族,恭迎家主归位。”
第80章 青丘
青丘境内, 从未有凡人踏足的先例,九尾一族与世隔绝, 享受天地灵气,不愿同修仙界为伍,数千年来都是如此。
狐王早年设下禁令,距凡间最近的碧云之森定要严格把守,不许凡人以采药为由踏入一步。外山终年弥漫云雾,又有精怪出没, 住在周边的猎户一个接一个失踪,谣言愈演愈烈,自然也就没人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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