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说他傻,因为她知道二哥的执念。
“没事,没事,我真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沈惊鸿踩着新鞋,原地转了个圈,“区区岭南而已,难不倒你二哥我。我和你说,方成他们与我同去呢。相互间也有个照应。”
——他其实不太愿意他们同往,但此刻他有意告诉阿翎这些,好让她安心。
二哥轻描淡写,雁翎却是心里更加酸涩。她胸中有千言万语,最终却也只是伸臂抱住了他:“二哥!”
她不但担心他要去岭南,也心疼先前的廷杖和滚钉板。
贺庭州今日陪她过来,先时两人单独说话,他恍若未见。但此刻看到这一幕,着实觉得碍眼。
他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好在,雁翎抱了一下后很快松开:“二哥,你们一定要多保重。”
“我还好,倒是你……”沈惊鸿视线从贺庭州身上飞速掠过,思考了好一会儿的措辞,声音压得极低,“阿翎,他,他对你……其实你要不愿意的话,之前发生过的那些都不重要,我可以让义父帮你离开……”
永昌旧臣眷属的事情已了,他放心不下的唯有阿翎。
阿翎当日亲口说过,不会留在贺家。可那天他们被抓后,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他不敢细问。他知道,他们或许已有过亲密之举。但在他看来,所谓贞洁,都是狗屁。
“二哥,我其实……”雁翎面露尴尬之色。她先前是说过等拿到藏宝图后就离开。可后来发生那么多事,离开的心思在不知不觉中变淡。
起初是因为被锁链束缚,后来是因为二哥被困以及永昌旧臣遗孤的事情。可现在好像又有了其他的原因。
不等她说完,贺庭州便自她身后揽住了她的肩,直视着沈惊鸿,语气不善:“沈先生,我刚帮了你们,你就这么挑拨我们夫妻关系,是什么道理?”
“一码归一码。”沈惊鸿毫无惧色,“我只希望你能尊重她的意愿。”
“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不劳阁下操心。岭南路远,还望珍重。”言毕,贺庭州拉着雁翎就走。
他极为强势地扣着她的手腕,走得极快。
“二郎,你先松手。”雁翎使劲儿挣脱,“我话还没说完呢。”
贺庭州眼神微变,稍稍松开了手。
雁翎毫不犹豫小跑着追上沈惊鸿,喘息未匀,就低声道:“二哥,我现下改主意了,我想留在贺家。”
第67章
“阿翎!”沈惊鸿神情立变,“为什么?”
明明之前还……
雁翎回头看一眼贺庭州。他正面色沉沉看向这边,眉峰紧蹙,显然心中不悦。
她笑了一笑,声音极低:“二哥,我好像心悦于他。”
轻飘飘的一句话,听得沈惊鸿心中一震:“你!你心悦他?阿翎,你看上他什么?”
看
上谁不好,竟看上那么个阴险小人。
“嗯……”雁翎有些犯难,这怎么说呢?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的。
可能是贺庭州帮忙解决了永昌旧臣的眷属之事?可能是他半夜里不含情欲的那个吻?
她想了想,只小声说了一句:“可能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吧?”
“肤浅。”沈惊鸿皱眉给出这么一个评价,冷笑,“天下好看的人多了去了。”
“好吧,也因为他向陛下上书,请求赦免永昌旧臣遗孤。他明知道这很难,但还是这么做了。”
“哼,你觉得只靠他能行?要不是我……”沈惊鸿说到这里戛然而止。
——要不是他甘受三十廷杖、又滚了钉板敲响登闻鼓,单凭贺庭州上书未必能行吧?不过,抓住机遇,敲响登闻鼓的建议也是贺庭州提的。否则,他被关在贺家密室里,什么也做不了。他们并非朝廷中人,也想不到这样的办法。
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沈惊鸿知道,这件事贺庭州功劳不小。
而且,贺庭州原本不必掺和这些的。他曾两次问缘由,对方都未回答,其实他隐隐也能猜到一些,是为了阿翎。
想到这里,沈惊鸿话锋一转,悻悻地道:“罢了,既然你愿意,那也由得你去。你的路怎么走,终究是要靠你自己决定。”
“嗯,我知道的,二哥。”雁翎认真道。
“他要是对你不好……”
雁翎笑笑:“他不会对我不好的,要真对我不好,我还长着腿呢。”
沈惊鸿本欲再叮嘱几句,但官差一再催促,无奈只得拖着锁链,匆匆离去。
目送二哥走远,雁翎才几步走到贺庭州身边。
贺庭州双手负后。见她近前,也目不斜视,仿佛没有看见她一般。
雁翎幽幽地叹一口气,后退一步,伸手去挠他手心。
掌心痒痒的,麻麻的。
雁翎轻挠两下,欲抽出手指,竟被贺庭州一把攥住。
试探着抽了一下,没能抽出。雁翎索性不再挣脱,任由他握着手。
“说完了?”贺庭州的语气有些古怪。
“嗯。”雁翎含笑点一点头。
贺庭州轻嗤了一声:“这么不舍,怎么不随着一道去岭南?”
“我也想去,可我不是还要和你一起回家吗?”雁翎抱住他的手臂,轻轻摇晃了两下,“二郎,你就不好奇我和我二哥说了什么吗?”
贺庭州自然好奇,但是只抬了抬眼帘,仿佛混不在意:“说了什么?”
雁翎踮起脚尖,在他耳畔轻声道:“我和他说,我不打算离开,我想留在贺家,一辈子。”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耳朵一阵发痒,但更痒的是那颗砰砰直跳的心。
贺庭州一把箍住她的腰,将她拽进了自己怀里,目光沉沉:“泱泱……”
“别闹,这儿有人呢。”雁翎脸颊发红,低声提醒,“回车里再说。”
“好。”贺庭州拉着她的手几步行至马车边,抱着她进了马车。
车帘刚一放下,他就倾身吻了上去。
……
贺家的马车离开十里亭后,一直暗中跟着沈惊鸿的沈劭轻轻叹一口气。
岭南环境恶劣,他自然不放心义子前去,肯定要跟着走一遭的。至少要等沈惊鸿他们完全安顿下来,适应当地,他才能放心。
但在此之前,沈劭还有一件事要处理。
事关他的义女——阿翎。
于是,沈劭叮嘱方成他们:“你们先远远跟着惊鸿,我回城处理一些事。很快就追上你们。”
“好。”众人点头。
沈劭先回了住处,沐浴过后,换了一身衣裳,随后打开一个匣子,取出一个有些泛黑的银锁,揣入了怀中。
做好这一切后,他才前往定国公府。
“求见少夫人?”
“是。”沈劭微微颔首,斯文有礼,“受人之托,有东西要当面转交。”
这一次,他没悄悄前来,而是光明正大拜访,在前厅等候。
雁翎刚回到贺家不久,就听说有人来访。一听说姓沈,五十上下的年纪,心中隐隐猜测是义父。
只是义父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雁翎来不及多想,直接道:“行,我这就过去。”
“我和你一起。”一旁的贺庭州应声道。
雁翎犹豫了一下:“好吧,那你对我义父,可要恭敬一些。”
“这是自然。”贺庭州微微一笑,“哪有对岳父大人不敬的?”
雁翎扁了扁嘴,心想,那也没见你对你舅兄恭敬到哪里去。
但她到底没有阻拦他。
她想留在贺家,与贺庭州共度一生,肯定要和义父讲清楚的。况且她也想获得义父的认可和祝福。
稳一稳心神,雁翎快步来到前厅。
一进去,就看见了义父的背影。
——他正盯着前厅墙上的楹联出神。
看见他,雁翎莫名地眼眶一酸,不禁低呼出声:“义父!”
一旁侍立的丫鬟瞪大了眼睛。不是说熟人受人之托来送东西吗?怎么少夫人叫这人义父?
贺庭州跟在雁翎身后来到前厅,瞥一眼丫鬟,轻声吩咐:“没你们的事了,先下去吧。”
“是。”丫鬟施礼退下。
沈劭不紧不慢回身,视线在女儿身上停留一瞬后,目光便转向了贺庭州。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见到此人。二十出头的年纪,有种世家大族养出来的贵气,和他认识的那些江湖草莽截然不同。
贺庭州也在暗暗打量着沈劭。
他曾数次从泱泱口中听说过“义父”,知道其文采武功都是一流,今日一见,武功如何尚不可知,但其看上去自有一派高手气质。
贺庭州完全不敢有小觑的心思,郑重施了一礼:“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先别急着叫岳父,我有话对我女儿说,还请贺大人暂时回避。”沈劭身子一侧,避开了他的礼。
贺庭州心下意外,他也不说话,只看向雁翎。
雁翎心里一紧,听义父这意思,似乎不大喜欢贺庭州。
她冲贺庭州笑笑,小声嘀咕:“我义父都这么说了,你先去外面等一会儿嘛。”
她眸中满是恳求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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