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翎见到口脂,颇有些莫名其妙。
他什么意思?觉得她唇色淡吗?再说,她自己也不是没有。
想不明白,雁翎干脆不想,只让锦书把口脂收了起来
,自己仍专心研究裱画。
卫夫人的生辰越来越近了。
雁翎的裱画、拆画技术也日益纯熟。
毕竟她打的名义是画一幅画装裱好送给卫夫人,总不能一直霸着那幅《松鹤图》不还,得抓紧时间行动。
近几日贺庭州好像很忙,每天早出晚归,来她小院的次数大大减少,无形中为她拆画提供了便利条件。
雁翎决定动手。
是夜,她屏退锦书和绣屏,朝空中虚虚拜了几拜,暗暗祈祷漫天神佛相助。
希望画是真的,希望藏宝图完好无损,希望她还能让其重新恢复原样。
随后,雁翎郑重打开了那幅《松鹤图》,将其装裱认认真真记在心里,确保等会儿重新装裱时能一模一样。
工具早已准备齐全。
她小心翼翼,用一根极细的针轻轻挑破画卷背后的锦绫。
经过她的不断练习,这样技艺,她已十分娴熟。果真如她所预料的那样,画卷本身并无丝毫破损。
雁翎松一口气,悬着的心缓缓放了下来。她稳了稳心神,认真一点一点地搜寻。
锦绫与画紧紧相贴,连一丝一毫的缝隙都没有。
这中间怎么可能会有藏宝图呢?
失望一点点漫上心头。
雁翎不死心,又如法炮制,从另一侧挑破了锦绫。
依然没有。
其实雁翎早就有心理准备,先前也怀疑过这画是假的。可真等她确定了这一点后,仍是抑制不住的失望。
这一瞬间,她只觉得身心俱疲,无力地坐在椅子上,感觉自己这段时间的辛苦完全白费了。
亏她还那么认真地学习裱画技艺。
但很快,雁翎就又重新打起精神,全神贯注,一点点修补。
她不仅要修补,还要修补好,修得不能让人看出一丁点破绽,不能让人知道她已经察觉了画是假的。
雁翎手上动作飞快,不多时,画已恢复了原本模样。
果然贺庭州早就提防她了,也难怪他那般大方地就把画借给她。
雁翎寻思,贺庭州起疑后,能对她神色如常。她自然也可以做到。
反正她苦也吃了,罪也受了,无论如何,一定要拿到真正的《松鹤图》。
第34章
雁翎很快调整好了心情,将画拿至灯边细看,确认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后才收了起来。
她仿佛不知道这幅画是假的,仍把它当做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对待。
至于绘画、裱画之事,雁翎继续每天练习。
这天温萦来找她,看见雁翎在裱画,近前瞧了两眼,撇一撇嘴:“你画成这样,就算裱成一朵花儿,也没什么可看的。”
“你说的很对。”雁翎停下手上动作,面露愁色,“可是,我也不可能在两三天里,就画技突飞猛进啊。”
她幽幽地叹一口气,甚是遗憾:“唉,我又不像阿萦你,在绘画方面有那么高的天赋。”
“你知道就好。”温萦下巴微抬,面上沾染几分得色,停顿一下,又道:“当然,天分是一方面,还要有名师教导。我小时候,可是大舅母亲自教我作画的。”
她生母早逝,自幼寄居在定国公府。除了外祖母,府上对她最好的就是卫夫人了。
雁翎闻言更加艳羡:“哇,真好,我也就跟二郎学了几天。你知道的,他那么忙,哪有时间教我?就给了我几幅画,让我自己临摹钻研。”
听到“跟二郎学”,温萦脸色微变,但听到后面的话,她神色不自觉缓和不少:“二表哥当然很忙了,你别总缠着他。”
二表哥教导她,肯定是秦泱泱要求的,或许也有外祖母的缘故。温萦知道,二表哥一向孝顺。
然而话一出口,温萦又隐隐有些懊悔。
她很不待见秦泱泱,但对方上次替二表哥挡了一箭。她再说这话,似乎有点过分。
于是,温萦匆忙转移话题:“画呢?不是说二表哥给你画让你学习的吗?都给了什么画?让我看看。”
雁翎犹豫了一下,让绣屏去拿画,自己则介绍:“有《寒梅图》、《松鹤图》……”
“《松鹤图》?”温萦立刻打断,“不可能吧?他连《松鹤图》都借给你?那不是御赐的吗?”
不等雁翎回答,她就又喃喃自语:“二表哥平时都不轻易示人的,居然借给你……”
看来二表哥对秦泱泱,是真的很好很好啊。
雁翎心想:你二表哥借给我的,其实也是假的。
但她没有说出口,只说道:“他本来不愿借我的,是因为我要画一幅画作充作寿礼送给大夫人,他才勉强肯借。”
温萦冷哼一声,一抬眸,见绣屏已抱着画走了过来。
好几幅画,温萦一眼就看到了那幅《松鹤图》,她脸色变了又变:“既然你用来贺寿的那幅画都画好了,现在也用不到了吧?是不是该还给二表哥了?”
“这……”雁翎面露迟疑之色。
这幅假画留在她这儿好像没用。
温萦瞪着眼睛:“怎么?难道你想一直霸着不还?”
雁翎摇头:“那也……”
“那也没有”四个字尚未说完,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道:“她是贺家未来的少夫人,画在她手上,不算霸着。”
声音不高,但一字一字说的格外清晰。
雁翎心头一跳,扭头看去,见贺庭州不知何时已站在小院门口。
夕阳给他身上镀了一层淡淡的光阴,让他的眉眼看起来柔和不少。
见他向这边走来,越走越近,雁翎深吸一口气,心想,面上倒是大方,可惜给的是假画。
不过她虽暗自腹诽,脸上却是一派欣喜模样:“二郎,你来了。”
温萦一双眼睛瞪得更圆了。她看看画,再看看贺庭州,满脸的难以置信。她没听错吧?
“二表哥,这可是……”
“是什么?”贺庭州语气淡淡,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
温萦悻悻地道:“没什么。”
雁翎则调整了心态,亲近而信赖:“二郎,你来的正好,明天就是大夫人的生辰了,你快帮我看看我这幅画怎么样?”
她将新装裱好的画递到他面前,一双明眸忐忑而又期待地看着他。
雁翎的画模仿了那幅御赐的《松鹤图》,但构图方面又有明显不同。
贺庭州低头看了看,轻轻颔首,也不评价画技高低,只说一句:“心意到了就可以。”
雁翎叹一口气,有些发愁的模样:“我是怕大夫人不喜欢呢。”
“她会喜欢的。”贺庭州宽慰,甚是笃定。
即便不喜欢,也会给她留几分面子。
夕阳洒在二人身上,和谐而美好。
温萦实在看不下去,扁了扁嘴,悻悻离去。
“二郎,这幅《松鹤图》……”雁翎有些迟疑,试探着问,“是不是该还给你了?”
“你不用了?”贺庭州有些意外。
雁翎低垂下脑袋:“我画好了,用不上了。而且阿萦说的对,这画贵重,我怎好一直留着?”
她俨然不曾识破此画的秘密,小心翼翼将画收好,有些不舍地递向贺庭州。
贺庭州并未立刻接过,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紧盯着她,试图观察她此刻的神情变化。
可偏偏她低垂着头,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她长长的睫羽在微微颤动。
静默了一瞬后,贺庭州忽的轻笑一声,接了过来,又问:“以后还学画吗?”
雁翎有点犹豫。这幅假画证明,她先前的策略或许并不正确。
他提防着她呢,不可能让她轻易地拿到真画。但是没关系,他会假装,她也会。
跟他
学画,无疑是一个不错的途经。
“嗯?”贺庭州饶有耐心地看着她。
“学。”雁翎很快做了决定,眸中笑意盈盈,“只要你别嫌我蠢笨才好。”
贺庭州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二郎,你看。”雁翎打起精神,带他去看那些被她淘汰掉的画。
贺庭州一一看去,心想,这位秦姑娘行事还真是严谨。
每一幅画都比前面有进步,鲜有例外。
贺庭州低头看画之际,雁翎就站在他身侧。
两人离得很近,他能嗅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馨香。
贺庭州心思一动,注意力从画上移开,冷不丁问:“怎么不用口脂?”
“啊?”雁翎眨了眨眼睛,慢吞吞道,“不止口脂,我受伤之后都没妆点了。你没发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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