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就好开心。
一大一小,牵着手,赤脚踩在沙滩上。
隔一会儿,星星又仰头问他:“为什么不能当着妈妈的面叫?”
沈砚叹口气:“因为妈妈会不开心。爸爸爱星星,也爱妈妈,所以不想妈妈不开心。”
星星有些似懂非懂的,撇了撇嘴:“为什么妈妈会不开心?”
沈砚无法面对女儿清澈的目光,望着远处的大海:“因为爸爸以前对妈妈不好。”
星星听到这里,就有点不高兴,胖乎乎的脚指头踢了一下软软的沙子,想了想说:“那你跟妈妈道歉了吗?”
沈砚这次沉默。
星星就大声又严肃地跟他说:“你要跟妈妈道歉。”
沈砚这次看她一眼,答应:“好。”
星星站在原地,垂着小脑袋不肯走了。
沈砚也没动,就这么看着软乎乎的小姑娘。
隔了会儿,星星小大人似的叹口气,垂头丧气地自言自语道:“道歉也没有用,妈妈不喜欢你。”
清晨的海风吹拂过来,带着湿漉漉的气息,沈砚的桃花眼底,情绪复杂,神色透着浓浓的悲哀。
一大一小就这么牵着手站了一会儿,仿佛两个人都十分苦恼,并不知道可以怎么办。
“可我喜欢你。”星星又补了一句,声音闷闷的,抬头望着他,稚嫩的眼眶清澈透亮,让沈砚想起很久的从前从前,有个跟她很像的小姑娘,十七八岁的模样,追在他身后,用黏糊糊的,肉麻麻兮兮的口吻告白说:“沈砚,我喜欢你!”
“我最最最喜欢你了,沈砚。”
那之后,很多次,沈砚的心脏
被喻梨踩踏撕碎,又被女儿悄悄缝补好。
喻梨永远一副不需要他的模样,平静,淡漠,除开关于星星的问题,其他事情一律不会同他多聊。
沈砚竟也习惯这种态度,很多时候,是他单方面将两个人的聊天页面当做日记簿,同她分享一些琐事。
出差时看到的奇异天色。
拍卖会上碰到的喻梨可能会喜欢的收藏品。
国外空运的小马驹,星星也许会喜欢。
他新定制的豪华游艇,里面有专门设计过的儿童房。
国外的某处房产,暑假时,她可以带星星过来度假。
他新学的某种蛋糕,做起来有些复杂,但好在成功了,也许是喻梨会喜欢的口味……
林林总总,琐碎的,没有条理的,又像是汇报自己的行程。
有时候,喻梨比他秘书更清楚他行程。
但喻梨极少回应。
七月底,因为工作需要,喻梨带星星回了一趟喻父的老家。
山里的水果成熟期,借助公司的直播平台,卖得很好,但因为是生鲜品类,中间的打包发货最为棘手,山里空气好,喻梨带着放暑假女儿亲自去监督。
星星喜欢那里,即便被蚊虫叮咬,也一点不娇气,跟沈砚通电话时问他,她可不可以领养天天。
沈砚问她谁是天天?
电话那端,星星捂嘴偷笑,说大伯笨蛋,龙傲天是一只大公鸡,会打鸣,会啄小虫子,可威风啦。
沈砚被女儿逗笑,刚想说是谁取的‘龙傲天’的名字,电话信号忽然断断续续,只听见星星说了句‘妈妈,天花板在转……’.
沈砚再拨过去,信号中断。
他眼皮狠狠一跳,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不到五分钟,助理电话打过来,语气有些慌张道:“老板,您看到新闻了没,xx州发生7.4级地震,目前情况不明确。”
沈砚从书桌前站起来时,眼前有片刻的失明,闪电从眼前划过,刺得人眼睛疼,紧接着,是雷声的轰鸣,心惊肉跳。
暴雨天气,飞机根本无法飞行,航线申请不下来。
地震震中区域结果县城信号中断,伴随着大暴雨,前方传回的消息是,救援行动无法顺利开展。
沈砚组织最好的救援团队,七八辆车队,连夜出发,由南城赶往山区里,价格给得异常高,那样大的暴雨,极少数的专业人员敢冒死往里开。
喻梨的手机持续联系不上。
一整晚,伴随着暴雨里的雷鸣电闪,沈砚的救援车队没有停止进入的步伐,遇到逃出来的车流,问到震中心的情况,当地的师傅,皆是叹气摇头。
沈砚一颗心沉到谷底,司机以前参加过类似的救援队,有相应经验,忍不住从内视镜觑他脸色,好几次开口让助理劝他要不要算了,往回走,总得等雨停不是,这种暴雨天,塌房什么的,比地震更危险。
沈砚态度坚决,最后甚至自己掌握方向盘,义无反顾得冒雨往里开。
喻梨跟星星住在村里的一家民宿,条件一般,但算是当地最好的了。
突如起来的地震,喻梨也是第一次经历,当时她正在卫生间洗漱,感到不对,立刻抱着星星躲进卫生间。
房体震动剧烈,星星吓得呆住,喻梨紧紧抱住她,约莫有三五分钟的样子,母女俩躲在洗漱间,听着周围轰隆的声响,一动不敢动。
还是保镖打着电筒上来找她:“喻小姐,雨很大,怕有余震,这里不能待,老板说村里组织朝安全的地方转移,让大家赶紧收拾一下东西。”说完,帮她一起收拾。
喻梨不敢多呆,给星星裹上外套,借用手机的光亮,捡了几样重要的东西就下楼了,下楼时,发现楼道墙体有裂缝,不时有墙灰掉落,有些心悸的想起方才地震的晃动,抱着星星不敢多看。
民宿人不多,喻梨抱着星星跟上老板跟村民们的脚步,周围确实有不少房屋发生倒塌,有年轻力壮的村民组织营救,但天色又黑,雨声与雷声轰鸣,营救有难度,星星紧紧缩在她怀里,说了声‘妈妈,我害怕’,喻梨就紧紧抱住她,安慰她‘有妈妈在,不怕宝贝。’
已经无比后悔,为什么要带女儿进山。
保镖几次想帮忙抱一下星星,小姑娘大约是太害怕,缩在妈妈怀里不肯出来,喻梨也就说不用了。
走了约莫半个小时,到村里的小学,那里地势平坦,墙体有裂缝,但操场上至少不会有山体塌方的风险,喻梨带着星星到时,已经有村里人搭的简易帐篷在那里,可以避雨。
村长认识她,知道村里一大半的山货都是她帮忙售卖,客气得让人领她跟星星到临时的帐篷下避雨、
保镖找来热水给星星,又说目前信号不通,联系不上沈先生那边,只能等明天,明天天气好点儿,一定带母女俩朝安全的地方转移。
喻梨‘嗯’了一声,看一眼怀里已经吓傻的星星,让他们也赶紧休息,明天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
但很快村里人过来,说不远处的房屋倒塌,问有没有青壮年可以帮忙,有人压在倒塌的房屋下,得赶紧救出来。
两个保镖有些意动,喻梨便说,天灾面前,她跟星星现在很安全,不用管,还是先去救人。
两个人以前都是部队出来的,不再犹豫,很快跟着村民走了。
操场上乱糟糟的,人越来越多,帐篷也搭建得越来越多,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停了,但凌晨又发生了一次余震,大家都被震醒,一时闹哄哄的,喻梨看一眼怀里熟睡的星星,捂住她耳朵,想让她睡得更舒服点,但又忍不住偷偷在她耳边说了声:“宝贝,对不起。”
又看了眼自己手机,只剩百分之三十的电量,依旧没有任何信号,想起最后一通电话,星星正在跟沈砚通话……
不可避免的,喻梨想起沈砚。
如果跟着沈砚,星星是不是就不会遭遇这些?
乱起八遭的,喻梨那晚想了很多,迷迷糊糊,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抱着星星打盹睡着,等天蒙蒙亮,喻梨睁眼,周围依旧是乱糟糟、闹哄哄的,有受伤的人被抬过来,喻梨看到被压得血肉模糊的腿,下意识捂住星星的眼睛。
但怀里的星星其实睡得很香。
外套里的手机响。
应该是终于抢修好了信号。
是沈砚。
问她在哪儿?安全吗?星星跟她在一块儿吗?
但信号断断续续的,喻梨的回答似乎没有传递过去。
沈砚站在人群里,穿一简黑色冲锋衣和同色系工装裤,裤子沾满了泥泞,整个人灰扑扑的,身后还跟了几个人在人群中四处寻找母子俩,但他个子高,看起来就非常打眼。
他没看到喻梨,背对她的方向,喻梨却已经看到他。
很难形容那一刻看到沈砚时,那种震惊的感觉。
昨晚连夜的暴雨,加上余震,喻梨无法想象,沈砚是怎么进入受灾区的。
隔着手机的话筒,她甚至有些哑口。
好半天,她喉咙里才发出声响:“沈砚。”
沈砚回头,几乎是立刻看到蓝色帐篷下的母女俩。
冷白的喉结剧烈滚动,定定站立了有两三秒钟,一时仿佛不可置信,而后,毫不犹豫大步朝母女俩走过来。
那一秒钟,喻梨情绪收不住,眼眶不可抑制地红了。
惊心动魄的一个晚上,她努力扮演好妈妈的角色,拼命安慰星星不要害怕,有妈妈在。
但其实,妈妈曾经也是手足无措小孩,也是会害怕,会战栗,会绝望,会胆战心惊……
那一瞬间,仿佛沈砚的出现,习惯了扮演坚强妈妈角色的喻梨又变成了委屈的,可以肆意哭泣、撒娇的小孩。
喻梨发觉自己在哭的时候,沈砚冰凉的指腹已经碰到她脸颊,似乎安抚,摩挲着她眼睑下大滴的泪珠,发现眼泪擦不干净,吻了一下她额头。
他唇带着一夜的寒凉,但吻得很虔诚,仿佛在触碰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
眼泪掉在蜷缩在她怀里的星星脸上,星星醒了,揉了揉眼睛呢喃了一句:“妈妈,是不是还在下雨?”
喻梨被女儿逗笑。
但很快,星星看到沈砚,惊喜地冲他张开手,吓了一晚上的小姑娘要他抱:“爸爸。”
沈砚顺势将女儿捞进怀里。
小姑娘小猴子一样手脚并用,攀在他身上,很快意识到自己口误,整个小身板绷紧,吓成了虾米一样,埋在沈砚怀里不肯出来。
沈砚觑一眼喻梨。
她像是没听见,又或者听见了,故意装没听见,没有表现出任何应激的样子。
又或许,是种无声的默许。
星星也回头,小心翼翼看一眼妈妈的脸色。
妈妈没有不高兴。
她忍不住抬头看一眼沈砚,又看一眼喻梨。
然后,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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