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在废土当万人迷 第285节

“我的名字……”一号抬手轻轻摩挲着额头，“不记得了，你就叫我一号吧。”
他不说余星也有办法知道，等霍同尘找到了他的资料，就什么都清楚了。
“不想死就老实点。”余星双手环胸，想起一号搞出来的这么多事，她就很难对一号有好脸色，“都给我老实交代！”
一号耸了耸肩，摊手道：“我很老实，但是交代什么呀？”
余星心说他装傻装的一点说服力都没有，于是掏出湖中剑摆在面前，冷冷道：“先从你的目的开始说起，你到底想干什么？”
湖中剑发出森冷的气息，那是一种让灵魂都战栗的恐惧。
一号盯着湖中剑了看了一会儿，然后笑道：“我想做什么还不明显吗？我想摧毁联邦啊，余河难道没有对你说过？”
联邦的诞生是因为库兰，根本却是因为白月，没有白月的屏障阻挡紫月的污染，联邦不可能诞生。
“你是在为紫月做事？”余星看着浑身都是污染气息的一号，心中克制不住恼火道：“你也是被库兰养大的孩子吧，你就是这么报答库兰的？”
提起库兰，一号脸色一变。
余星发现他的表情变得很奇怪，不是憎恨也不是怀念，而是一种十分复杂的情绪。
良久一号闭上了眼睛，等到他再次睁开眼睛，嘴角又带着笑，他认真的看着余星，道：“我们很早之前就见过了。”
“确实很早。”余星以为他是在说很多年前通过库兰的手机视频见过。
一号道：“那是在三年前。”
三年前？余星眉头一皱，三年前她还没到这个世界呢，而且那时候库兰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有一天苗蓬尾对我说，他发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人。”一号微微眯眼，露出回忆的神色，“你入学那天，我和苗蓬尾就在楼上看着你。”
“我问他这个小孩有哪里不可思议了，他不告诉我。但是两年之后我就明白了，你竟然就是预言中那个来自其他世界的神。”
余星早就知道了，原主入学七中的资助人就是苗蓬尾，原来那时候一号也在吗？
“你一直和苗蓬尾有联系？”余星还以为一号在很久以前就在墙外活动了。
“嗯。”一号没有否定，他道：“苗蓬尾想要找到拯救人类的办法，这是不被白月所允许的，没有我，他做不到这种程度。”
余星恍然，怪不得呢，怪不得苗蓬尾死后风菊一直在保护苗元锦，恐怕这并不完全是因为苗蓬尾的死前嘱托。
“完美世界游戏也是你和苗蓬尾一起做的？”余星觉得有点不对，苗蓬尾一直做的是拯救人类，而一号的所作所为分明是把人类往死里逼。
“可你不是在替紫月做事，要毁掉联邦毁掉一切吗？”余星问道：“你和苗蓬尾出现了分歧？”
一号道：“联邦就是白月专门为人类打造的虚假乌托邦，我不毁掉这个乌托邦，人类又怎么能甘愿留在另一个世界？”
另一个世界？
余星问：“游戏世界吗？你做这么多，就是为了让所有人类都去游戏世界？”
余星想了想，不解道：“可是有些人是无法留在游戏世界的。”
她想到了一直苦苦思索留在游戏世界办法的苗元锦，“有的人非常想留在游戏里，可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一号的手指在餐桌上点了点，他笑道：“你想知道留在游戏中的办法？其实很简单，只有真心完全认同游戏，愿意留在游戏里的人才能触发选项。你说的那些无法留在游戏里的人，无论他们嘴上怎么说，内心深处是不认同游戏世界的。”
余星睁大了眼睛，有点难以接受这个答案。
他的意思是苗元锦的内心深处是不认同游戏的？可是她……
余星半晌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长长呼出一口气，心情复杂地看着一号道：“你想拯救人类，你是被库兰养大的孩子，但你怎么会成为紫月的信徒呢？”
“信徒？”一号露出讥讽的神色，“你认为所有神眷者都是白月的信徒吗？”
余星本想说当然是，可是她想到了苗元锦，想到了兰斯，还有狄慎思等人。他们都曾经是神眷者，然而所作所为真的能算是白月的信徒吗？
“是库兰把我变成这样的。”一号胳膊放在桌子上，双手握在一起抵着额头，声音也愈发低沉，“联邦的雏形是一座由库兰领导的小镇，我在那个时候被小镇的探索队找到，带回小镇，由小镇统一抚养教育。”
随着一号的诉说，余星眼前又浮现了从视频通话里看到了小镇的模样。
“那一批孩子里，陆圣雨是最聪明的一个，苗蓬尾是最乖的一个，我呢……是最笨的一个。”一号轻轻呼出一口气，“我的脑子实在不擅长学习，成绩一直垫底。身体也不是很好，重体力活也干不了，并且也一直没能成为神眷者。我一直很难过，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废物，对小镇一点作用都没有。直到有一天库兰找到了我，说我的精神值是所有人里最高的，用现在的标准来说，就是达到了sss级别甚至更高。”
这么高？余星惊了。当初苗元锦那么骄傲，精神值也不过是s级。而整个联邦，精神值达到ss级的人更是屈指可数，而一号居然达到了sss级甚至更高。
余星惊叹地看着一号，一号说这些的时候没什么表情，他道：“你应该知道了，神眷者不过是白月精神力侵蚀的一种表现。我之所以一直没能成为神眷者，是因为自身精神力足够高，对与白月紫月的侵蚀污染有抵抗力。”
这确实，只要精神力足够高，对于外界精神力的侵蚀都是有抵抗力的。
“这很奇怪呀。”余星发现了不合理的地方，“神眷者的精神值都是比普通人高的，照理来说神眷者们应该更能抵抗白月的影响才对。”
“这就是教堂成立的原因。”一号道：“建造教堂，供奉月神，将月神奉为救世的神，让所有人都信奉月神，从心底里接受月神。这样一来越是虔诚的人，就越对月神没有抵抗，精神力毫无抵抗的被白月侵蚀，还引以为荣。”
余星不知道该说什么，事实确实是这样的。
“她说有一个实验需要我帮助，也只有我能帮助，因为只有我的精神值和她的精神值相当。只是实验很危险，大概率会死，她问我愿不愿意。”
一号喉结动了动，说：“我问题这个实验有什么意义，对小镇有帮助吗？她告诉我，对全人类有帮助，于是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之后她带我去了墙外，让我用自己的血画一个奇怪的图案。”
余星嘴唇颤了一下，是魔法阵。
“我照做了，很快就因为失血过多陷入了昏迷。等我醒来的时候她就在我身边，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想问她实验成功了没有，却发现根本说不出话，我没有嘴巴，也没有双手，我变成了一个污染物。她告诉我实验没成功，但也不算失败，或许我是一个新的机会……”
第222章 库兰的实验
想不到一号变成这个样子竟然是库兰一手造成的，余星一时有点不能理解库兰的想法。库兰是知道使用魔法阵的危险的，而且她说是一个实验，这能实验什么？
“那你……”余星看着一号，有些迟疑地问：“后来发生了什么？你说你以前是个没有嘴巴的怪物。”
一号闻言笑了笑，忽然面部皮肉蠕动起来。就这样在余星面前变了一张脸，由当前模样变成了余星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模样。紧接着脸又变了，变成了一个更加年轻，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青少年模样。
他的声音倒是没变，他道：“我变成污染物后，在库兰的帮助下渐渐掌握了一些能力，改变身体的外形就是我的能力之一。”
“之后呢？”余星问道。
一号颇有点知无不言的意思，继续道：“我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恢复到了正常人的模样，为了避免被别人发现不对，就一直跟在库兰身边。库兰那时候已经出现了失去本身意志的情况，我守在她身边，帮她做一些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的事情。”
“她让你做什么？”余星想起自己对库兰的嘱托，问道：“那你知不知道关于魔法……那个让你变成污染物图案的事情？”
“他让我做的就是这个。”一号道：“她似乎一直在寻找与图案相关的事情，但是多年来一无所获。于是她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我，让我来探索图案的秘密。我接受了这个任务，一直在积极探索。”
听到这里，余星皱眉道：“库兰知道你用活人做实验吗？”
一号顿了一下，随后露出了奇异的笑容，他说：“她不知道，她那时候和死了的差别并不大。”
余星刚要发怒，一号就道：“更何况使用图案，都是那些人自愿的不是吗？我告诉那些人，使用图案后愿望就会实现，代价是可能会死。我可没有说谎，所有用鲜血描绘过图案的人，我都会尽自己所能满足他们一个愿望。”
余星脑海中闪过一个个身影，从理发店的秀姐到游乐场的孕妇，再到废弃楼房里的小女孩。
“包括你。”一号对着余星笑道：“你割破皮肤在房间里描绘图案的时候，愿望是让奶奶活过来，我做到了不是吗？”
是的，的确是做到了。
他们给奶奶喂下一颗巨树种子，奶奶在巨树种子的影响下复活了，只是这样的复活是有代价的。奶奶与巨树种子融为一体，成为了一颗即将苏醒发芽的种子。若不是余星强行用冰魄将奶奶冻结，奶奶现在已经变成了一棵巨树。
那种情况下奶奶或许依然活着，可能也会残留一些意识，就像二十五城那个会喊脚疼的巨树一样。但那不是人，也不是余星的奶奶了。
余星深吸口气，告诉自己不要暴躁，要忍耐，毕竟奶奶的死亡跟一号没有关系。真要说起来，要不是一号，她刚来到这个世界看到的就会是奶奶的尸体，那时候的她根本没有能力复活奶奶。
余星忍下心里的不舒服，问道：“巨树呢？巨树是怎么回事？”
“这是我的一个实验。”说起这个一号似乎挺自豪，“库兰让我自己探索图案的秘密，我就想，图案对人有用，那么对动物对植物是不是也同样有用？我用无数动植物做过实验，最后终于成功了一次，一棵小树苗长成了参天大树。”
“但是巨树的情况不稳定。”一号面露苦恼之色道：“每次长成，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会枯萎腐朽，最后在原地留下一颗种子。我研究了很久，发现是巨树蕴含的生命力太浓郁了，以至于巨树在很短的时间内完成了生命周期。这样不行，我得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可是我学习不好，对这方面不了解。也没办法把种子交给联邦的人研究，后来我跟陆圣雨聊天的时候提了一嘴。陆圣雨说，既然生命力太旺盛，那就用别的东西对冲一下，或者稀释一下。”
“她说的很有道理。”一号道：“巨树的生命力太旺盛，我就用将死的动物实验。后来我发现，刚刚死亡的动物效果最好，然而最好的种子载体是人。刚刚死去的人，特别是那种年老的重病缠身的人，身体里全都是腐朽的气息。不过那已经是很多年以后的事了，我在二十五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老人。穷困潦倒重病缠身，独自痛苦的死去……”
原来这就是二十五城被毁的真相。
“你这样做。”想起那些因为巨树而死去的人，余星问：“对得起库兰吗？”
听到这个问题，一号眼里有一瞬间的茫然，他微微蹙眉道：“有什么对不起的？我是在拯救人类。你看过旧纪元的历史吗？每一次战争中死去的人都比这多得多，更何况战争的目的是为了争夺资源，而我是为了拯救人类。”
“你一口一个拯救人类……”忍了这么久余星终于要忍不住了，“我真的很想打你！”
面对余星的暴躁，一号并不觉得自己有错，他道：“库兰有说过，神奇图案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一位救世主。”
他望着余星，“她说的是你吧？”
救世主吗？余星觉得库兰可能是在吹牛，她并不觉得自己是救世主。
“我一直在观察你。”一号道：“你成长的速度很快，越来越强，你是这个世界的最强者。但比起白月紫月，你还是太弱了，弱的就像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你对祂们造不成任何威胁，这样的人还算是救世主吗？”
“难道你是？”余星觉得他说这种话非常可笑，超级欠揍。
“我当然不是，我拯救不了这个世界。”一号耸了耸肩，“但我会尽我所能拯救更多的人类。”
“就是把他们送进游戏世界？”余星不理解，“数字生命是真正的生命吗？”
“当然是！”一号突然拔高了音量，“有思想，有感情，会生长，能繁衍，这就是真正的生命！”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不是，白月为什么要破坏数字生命计划？白月害怕了，祂在恐惧这个计划。”
这倒是……有点道理，如果数字生命不算生命，白月有什么理由阻止呢？
余星脑子很乱，心中烦躁。她想了想，掏出手机问一号，“这个，密码你知道吗？”
“不知道。”一号盯着余星手中的手机，道：“我曾经想试试别的办法开机，但是苗蓬尾不同意，没想到他把这个送给了你。”
好吧，余星倒也不是很失望。
说到这里，余星也感觉差不多了，是时候算账了。
她一手轻轻摸着下巴，盯着一号露出思索的表情。
一号被她盯得头皮发麻，就问：“你没问题了吗？”
“有啊。”余星冲着他扬了扬下巴，“说说吧，为什么找霍同尘？原本的计划是什么？”
说起这个一号表情又是一变，再次恢复之前那副有些欠揍地表情。
“我为什么找霍同尘？这还用问吗？”他的手指在桌子上敲出“笃笃”的声音，“他是联邦最高行政长官，全联邦说话最好使的人，让他来带头反对白月，还有比这更好的主意吗？”
“呵呵。”余星皮笑肉不笑道：“你早知道我会来吧？都让余河提前准备好了。”
一号坦诚无比，“是的，我在很早之前就有了这个计划，也亲自考察过霍同尘是否可以拉拢。然后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他和你的关系居然……还不错。”
就只是还不错？他俩明明就是盖一床被子的关系！
“我原本的计划是想办法将霍同尘引出一城，这样直播就不会遭到六级神眷者的阻挠。可是当我看见你们的联系之后我改变了主意，为什么不趁机解决掉这些神眷者，重创白月在联邦的势力呢？”
一号现在想想都忍不住兴奋，“五位六级神眷者，即使是我也没有办法。但是我相信你，你是库兰预言的救世主，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你肯定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