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敏兴贴着她耳边,同她讲了句话。
“爸要走了,你真的没有其他话和他说吗?”
“他还听得见。”
热泪蔓延彻底沾湿了脸颊,殷媛瑷终于挣扎累了,合上眼,眼泪掉进了嘴角。
委屈地沉默了小半分钟后,擦干泪眼,她又重新回到殷正均枕边。
这一次,她轻轻地摸了摸床上之人的头,又多看了好几眼那张苍老的面容,使劲儿含住眼眶里的泪水。
最后,像是极大了的决心,先是开口颤抖着叫了两声爸爸。
叫到第三声的时候,彻底崩溃了。
“你走吧,我原不怪你了,爸爸......”
“爸爸......辛苦了,记得帮我告诉妈妈,我也很想她......”
这些话说完后,床头的心电图越来越平缓,直至最后完全地拉成了一条直线,发出了尖锐的报警声。
凌晨时分,殷正均失去了最后的生命体征。
殷媛瑷当场直接哭晕在了丛敏兴的怀里。
丛一从头到尾都站在病房里,看着殷正均做生前最后的交代,眼见着他咽气,又眼见着白色的床单盖在他的脸上。
周围是哭天抢地的声音,她站在原地,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她无法想象,半年前还挽着隔壁说她调皮的老人,此时此刻,已经彻底离开了她。
死到底是一个什么概念,离开到底意味着什么,她都知道,可她还没接受过来。
丛敏兴三个孩子,丛莱丛蓉是爷爷奶奶带大,自然是和港岛那边的亲戚更亲。
而丛一是殷媛瑷亲自带大的,她童年有一半的时光都是在沪城,在殷家花园过的,她和殷正均最亲。
庭院里深深扎根的百年玉兰树,翠绿成茵,遮天蔽日的梧桐道,漂亮的花园洋房里还挂着殷正均和梁婉言的婚纱照。
好像一切如故,春天往复不息,但最爱她的长辈永远留在了这个春天里。
她还记得,当时爷爷奶奶去世的时候,丛莱和丛蓉哭得跟天塌下来一样,可她感触并不深,只有些淡淡的哀伤。
直到殷正均被送去火化,她眼见着火花炸起来的那一瞬间。
那种延缓,迟钝的痛才在心里蔓延开,她终于对这种至亲离开的悲伤有了具象化的感受。
殷媛瑷受到了极大的打击,重病了一场,没有再在公共媒体前露面。
沪上殷家老爷子去世是大事,各种媒体,报道,层出不穷。葬礼和后续一切事宜都是丛敏兴在主持和处理,当然也包括处理殷家内部的一些纷争。
男人又各种铁血手腕强势地解决着一切,也在完成老人对他最后的嘱托。
丛一在洋房住了几天,这中间,她一次都没哭过,只是觉得心上破了一个洞,所有的精神和心力都从这个洞口流出去了。
然后,每一个夜里,她都能重复梦到殷正均拽着她的手,又看着文时以,对他们说,好好过吧。
在一起不容易,那么重的缘分,可惜他们都没能抓住。
她忽然没有任何力气再去想下去了。
听说人死之后,灵魂还会在常住的地方飘荡一段时间。
所以她也不敢哭,她怕殷正均还在,会看到。
每次特别特别想的时候,她就会摸摸小腹,她一直想,一直想,说不定外公舍不得走,会在重新投胎的时候选择做她的孩子。
这样,他们还可以失忆着相聚。
这半个月来,文时以一直守着她,没有离开过。
日子平静得好像他们之间的关系从来没发生碎裂过一般。
他们又做回了夫妻。
她选择性地忘记了一些事,让敏感破碎的自己便得钝感一点,再钝感一点,变得可以不那么轻易地感知痛苦,才能有力气去接受至亲的离开。
她真的太需要他。
她还是喜欢躲在他怀里睡。
睡前,他会忍不住想要摸摸她的肚子,撩起她的睡裙,他能看见因为打了太多的保胎针,留下的那些深深浅浅的痕迹,原本白皙吹弹可破的皮肤变得又青又紫,新伤叠旧伤。
他看着,心疼着,连抚摸的时候稍微用一点力气都不敢。
好像用一点点力气,都会碰疼她,妊娠油都没办法涂。
别家小夫妻总是会在每一晚温馨时光里,对着肚子里的宝宝说点什么。
可文时以总是沉默着注视,像是有很多话想说,却没始终不开口。
他该说点什么呢?
说他很爱很爱宝宝,也很爱她,却还是做了伤害她的事,
说他疲惫至极,对这个世界上的功名利禄,责任束缚已经厌倦,如今连光明也不想要了。
他看着她微微隆起来的小腹,认真怜爱到了极点。
他只有一个希望,希望他们的孩子可以是需要爱,并且被爱包围的小孩。
和他不一样的小孩。
每次这样想,他就忍不住皱眉。
每次皱眉,她依旧习惯性地帮他抚平。
“不用担心,他/她在我肚子里好好长大呢。”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腹,把手里的那支保胎针递到了他手上。
“今天你来吧。”
文时以愣住,看着递到眼前的针剂,完全不知该作何反应。
“我......我不会......”
“没关系,我教你。”
她扶住了他颤抖的手,帮他把拆掉了针剂的包装,看着那根又细又长的针,其实她已经没有任何的感觉了。
“要在肚脐周围,上下左右,隔着一拳的距离才行。”
她还记得第一次打的时候,她看也不敢看,躲在殷媛瑷怀里,疼得掉眼泪。
再到现在,她已经可以自己注射,不敢间断。
以前,她还是娇气又任性的,现在挨了这么多针却一句怨言都没有。
她想要留住这个宝宝,殷正均去世后,她更想了。
她好在乎这个小生命。
她知道,他也很在乎。
不然怎么会每次触碰他小腹时,神色都那么凝重,爱意都快要从眼睛里溢出来一样。
她也想给他这个机会,共同保护他们的孩子。
针剂拿在手里,他的手抖得更厉害了一点。
她调整好坐姿,面朝着他,他凑近,低着头。
他见过太多大场面,纳斯达克的钟他敲过,上亿的谈判桌他坐过,联合国会议他开过,可都不及这一秒。
不及,他要亲手给她打保胎针这件事。
他很想做好,可无从下手。
“这里,右边吧,好久没有打右边了。”丛一盯着自己的小腹,指了指那一块还算干净没有淤痕的皮肤。
他拿着蘸了碘伏的棉签,在她指的位置涂抹开,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你要把皮肉捏起来一点点,才能扎进去。”她提醒他。
“这样,会......弄疼你吗?”
她摇摇头。
他按照她说的做,但是又不敢用力,她的皮肤又光滑,完全捏不起来。
“用力一点,然后对准,下针就好了。”
她这样说,他更不敢用力,可针总是要打,在她的催促下,他还是捏起了她小腹上的皮肉。
落针的时候,他肉眼可见的紧张,一时间呼吸都给忘了,他眼见着长细的针戳进了她的皮肉,他不敢抖,生怕抖了,或者推得太狠了,会弄疼他,会弄失败。
整个小腹,没几处没被打过的了,他今天落针的皮肤还没怎么碰过,对疼痛和药物更敏感。
他戳进去开始推药的瞬间,她忍不住哼唧了一声。
他闻声抬眼看去,撞上了她疼痛泛着水雾的眼睛,眉目扭做一团,疼得抓紧了身下柔软的丝绸,手指关节都泛起白。
他立刻不敢动了,紧张地停住。
“没关系,你把药推进去。”她抽身宽慰了他一句。
药物被推进身体的过程,比落针更痛。
这样的痛苦,她自怀孕以来承受了好多好多次。
“慢......慢一点推。”她疼得皱眉,忍不住多嘱咐。
这一支肝素退完,用了好久好久。
最后拔出针的时候,针孔处冒出了很大一颗血滴子,和她白皙的皮肤反差感极强。
整个注射的结束后,他的手心里已经全都是汗。
心里的愧疚几何倍数般增长。
为了孕育这个小生命她已经承受了很多痛苦,做了很多付出。
他还要怀疑她,提防她,在她心上扎刀子。
他到底都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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