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下。”丛一用手指勾了点药膏凑在文时以身边,“不对不对,别躺了,我看不到背了。”
从来没亲自照顾过人,丛一多少有点不得其法,明明从身后可以涂抹好,她偏偏抱着文时以的脖子,将他搂在臂弯里,一点点弄,像是在侍弄一只乖巧忠诚的大狗狗。
动作不熟练,加之破溃的疹子也没消,药膏抹上去冰冷又疼痛,上药时间还被她拉得格外漫长。
文时以贴着她耳畔,无奈地询问:“你一定要这样涂药嘛?”
“怎样?”丛一不明白,心思全在那些细密的红疹上。
涂到一半,她的动作忽然停下来,似乎想起了些什么事。
“今晚怎么不回你家了?”
文时以沉默了片刻,坦然回答,“不舒服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待着。”
“为什么?”
“不希望他们担心我,不喜欢别人对我过分关心。”
说完这句,文时以又多补充了半句。
“也不需要。”
从sephora离开京城回到伦敦起,他就习惯了这种生活模式。
他只需要满足家里对他的期许和愿望,其他的所有事都需要排在第二位,这让他不仅产生了一些冷漠又疏离的念头。
那些关心,那些照顾,其实只是为了让他能够更好地完成那些期许和愿望而已。
虽然他知道,爷爷奶奶,父母手足都是真心在意,真心爱他。
只是,他自认做文家继承人,比做文兆锡和sephora的儿子,比做几个弟弟妹妹们的哥哥更成功,更有价值。
他无法消受和接纳那些爱与关心。
从极度渴望关心爱护的四五岁,一直到今天。
毕竟,无论是在京城,还是在伦敦,在都可以称为他家的地方,已经住满了原本不是他的家人,但现在成为了他家人的家人。
对于这些爱和关心,他所认为的,对他们最好的回报,就是领导着abv越走越好,保得文家百年荣光越走越好,为每一个弟弟妹妹的前途和幸福做好保障。
说得再难听点,实现自己的野心和报复,同时成为了最合格的家族工具人。
仅此,就够了。
所以无论哪怕是自己的婚姻,前程,他也可以毫不犹豫地作为利益交换的筹码。
是喻晨曦就是喻晨曦,是丛一就是丛一。
他以前一直这样觉得。
这条路上,她是一个小小的意外。
一个他自己也还没琢磨清楚的意外。
文时以的口气很冷,丛一察觉到了。
她也慢慢发现,谈及他的家人的时候,他总是礼貌又客气,尊重又疏离。
不止是家人,他谈及起绝大部分的人事物,都是这样一副冷漠的模样,包括初见她时,见着她雪夜崩溃到极致,他也只会淡漠地告诉她不想丢脸就别再继续哭。
这恰恰就是她始终没看明白他的地方。
放下药膏,丛一重新面对面在他眼前坐好,思忖了两秒。
“那我的关心,你也不需要,不喜欢吗?”
第36章 昼日 你我亦飘零久
不知道丛一为什么忽然会问出来这样一个问题。
文时以完全没预料到。
他抬眼看向她, 正巧撞上了她满怀期待的目光。
她的关心,他喜欢不喜欢,需要不需要......
他第一次尝试着这样问自己, 因为以前从来没做好过她会关心自己的准备。
沉默良久,他摇摇头,“没有不喜欢。”
只是没有不喜欢吗?
丛一不太满意这个答案, 盯着文时以,一副得不到想要答案就不肯罢休的模样。
只可惜,文时以最不擅长的事就是撒谎,以及做出自己并没有把握的承诺。
他能从丛一眼睛里看到一点点期待, 正是因为有这种期待,他才更不能随便作答。
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同她糜烂破碎的生活一样, 这些年, 他也有自己的生活模式和人生信条。
他习惯了没有人可以走进他的内心,习惯了没有软肋没有雷区,习惯不碰触情情爱爱这些感情过于浓烈会影响他的东西,习惯为亲人,为家族, 甚至为他的新婚妻子提供支撑, 提供安全感, 提供他所有能提供的一切。
好像,他生来就是做这些的,这就是他唯一的人生使命。
所以,他不需要回报,不需要双箭头。
责任使然,他做他该做的事罢了。
房间里安静得出奇, 甚至可以听到心跳声。
丛一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忽然想知道文时以到底需不需要她的关心。
不久前,也就是这个冬天的事,她还很不屑关心他,现在这样问,不仅仅是在承认自己关心他,还在期待这样的关心,他是喜欢且需要的。
但文时以并没有继续回答她,躲开了她的目光,抽了两张纸巾,从她手里拿开了药膏,摊开她的手掌,将她指尖那些余留的药膏擦干净。
动作仔细温柔。
“太晚了,睡觉吧。”
最终,文时以还是什么都没说,收起了药膏,又给丛一擦干净了手,拽着她直接躺下了。
过敏的症状还没有完全消失,文时以的身体还有点烫,呼吸声也很重,抱着丛一躺下来的那一刻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丛一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心里莫名空落落的,在他怀里不开心了几秒,企图转身挣脱自己去睡,但又被他牢牢抱着,怎么也跑不脱。
就在她准备大力推开他的时候。
“一一,我不舒服。”文时以抱着她,忽然无可奈何地说了句,然后放下了抱住她的手,“我没力气了。”
文时以的话落在耳畔,丛一听得清楚。
他过敏的症状还没消退,甚至还有点发烧,她在他怀里,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不适。
她仰头看了看他,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
这不是挺需要的吗?
那为什么不回答?
越想越气,丛一的心情一时变得复杂无比,见他没有再紧抱着自己,到底从他怀里挣脱开,翻身去了另一边自己睡了。
文时以察觉到了,但有一瞬间有心无力。
还有不到几个小时的时间,他就又要装作没事人一样去处理各种棘手的工作。
他需要休息,需要恢复体力,需要精力去应对各种事宜。
更何况,他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话才能安抚她,甚至不知道她生气或者不开心的点。
所以只能......只能先放一放。
他这样自私地想着。
京郊的夜静谧安然,城中心则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文时以和丛一夫妇俩前脚走了不久,牌局就叫停了,实在是大家的心思根本也都不在牌局上。
喻衍洲送文紫嘉回去,罗意璇和谈裕夫妇俩回了顺园,喻晨曦独自一人一路从电梯下到地库,然后在空无一人的电梯间门口站了好一会儿。
拿着手机,她本来想要发消息问一下文时以身体情况。
他酒精过敏的事情,她是知道的,所以以前他们共同出席一切场合或者应酬的时候,都是她来喝酒。
只是都没有摁亮屏幕,她自己便觉得不妥。
文时以已经结婚了,他们之间微妙的关系摆在这,绝不应该做任何逾越规矩的事,哪怕只是一个普通的关心。
将手机收起,喻晨曦深吸了口气,朝着地库尽头那辆低调的黑色库里南走去。
一上车,她疲惫地闭上眼,仰靠着大概出神了几秒。
夏祁宁坐在驾驶位,透过后视镜看见了喻晨曦的状况,也没主动开口问什么,安静地等待着她休息缓和好。
“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喻晨曦稍微恢复一点元气。
“没关系,车上也可以处理工作。”
“你怎么不问问我,这么久干嘛去了?”
“如果你想说的话,可以告诉我。”
这句话之后,喻晨曦却迟迟没有开口。
她该怎么说呢,说碰上了前未婚夫的现任妻子,被拉着打了一晚上牌,顺便看着他们秀了一次恩爱。
她想起了他们商议解除婚约的那个晚上。
很大一个雪天,也是在庭悦。
文时以处理完工作匆匆赶来。
——一年前——
“怎么了,这么着急喊我过来,出什么事了吗?”
那一天,文时以刚刚出差回来,落地就往庭悦赶。
喻晨曦坐在餐桌前,望着满桌的美味佳肴,又看了看落座在身边的文时以,她缓缓开口:“今天是元旦,也是你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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