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她马上就要离开,陈宴清温柔含笑的叮嘱让她心里酸涩极了。
“不打紧的。”吟柔低声说。
“嗯,我知道你很乖。”陈宴清笑抚过她的脸,“等我回来。”
这句等我回来,让吟柔一下想到她那次逃离,心脏缩紧,勉励点头。
陈宴清离开后,下人就送来了饭菜,吟柔把每道都尝过,玉荷匆匆跑进来,“姑娘,白芷在外面等着了。”
吟柔放下筷箸,深呼吸了一口。
*
门房站在门楣下留意着迟来的宾客,见白芷自照壁后走来,热络问:“白芷姑娘这是打哪儿去?”
白芷笑道:“帮我家姑娘取些东西。”
“白芷姑娘仔细些走。”
“欸。”
白芷抿着笑跨出陈府,走下石阶,又像忘了什么,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姑娘让我带着东西忘了。”
她不好意思的笑着,往回快走,绕道照壁后的隐蔽处,对藏在那里的吟柔道:“马车停在街口,你快走。”
吟柔穿着与白芷一样的衣衫,发髻也梳的一致无二,加上此刻天色昏暗,打眼一看,就容易让人瞧错了。
加之白芷刚从门房面前走过,再出现时,自然而然就把吟柔当成了是她。
“白芷姑娘拿着东西了?”
吟柔低埋着头,短促嗯了声,快跑出门槛,踩下石阶的那刻,她都在狂跳。
她一路往街口快走,白芷说的马车就停在那里,车檐悬了凌纹铜铃,吟柔仔细看过,与车夫交换了眼神,提裙乘上马车。
“出城?”车夫言简意赅的问。
吟柔心口还跳的砰砰直想,她手捂着胸口,启唇呼吸好几口才恢复一些频率,“不,去车马市。”
赵菡月安排的也未必可靠,兴许很快就会被识破,所以她要对她说对不起。
而且想要逃,就不能让任何知道她的行踪。
*
陈府里,热闹不减。
赵菡月坐在女席处,看到白芷回来,远远对她点头,心里的重石落到地上。
宋吟柔终于走了,现在只要拖延表哥发现的时间就足够了。
她望向靠前的主位,只见陈宴清招了书砚不知吩咐了什么,而书砚应声就往席外走。
她也紧张起来,找了个借口离开。
另一边,玉荷一直寻不到把字条送去给陈宴璘的机会,就不能太光明正大显得刻意,可不能让三公子发现不了。
正苦恼,下人欣喜跑上宴通传,“老夫人,二爷从京里给您送来祝寿的贺礼了!”
陈老夫人大喜过望,“真是二爷送来的,快快呈上来。”
下人指挥着抬上来一尊白子贺寿的汉白玉,而后又去到陈宴清身旁,“三公子,这里一有封二爷给您的信。”
陈宴清接过信封低头拆开,玉荷趁机避着人跑到陈宴璘那边,将一份攥出手汗的纸条塞到他手里。
“姑娘让我给公子的。”玉荷快说完,看到三公子已经往这里看来,急忙跑开。
陈宴璘捏了捏手里轻飘飘的纸条,心思怦然而跳,展开一看,上面就几个小字,“花园假山,带我离开。”
陈宴璘心思已然飞出宴席,嘴角暧昧扬笑,迫不及待的起身,离席阔步往花园的方向去。
陈宴清看着陈宴璘离开的方向,眼眸稍眯,看不出情绪。
书砚神色紧凝着跑过来,不等开口,就听陈宴清问:“还在么?”
他问得轻缓,书砚只感觉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掐住了脖子,窒着声音摇头。
“现在可要去追。”书砚问话时眼皮子跳的厉害。
陈宴清突兀的弯唇而笑,除了冷峻的怒意外,还夹杂着一丝自嘲,“不惜那么大费周折也要逃,就随着去看看吧。”
陈宴璘照着纸条上的内容去到花园,远远看到徘徊在假山上的女子身影,眸子迅速蕴亮,快步走过去。
赵菡月竖耳听着动静,在人快要靠近时转过身。
陈宴璘眼里的亮色一下淡去,攒眉问:“怎么是你?”
“五表哥?”赵菡月也似吓了一跳,不解看着他,“五表哥怎么来这儿了。”
陈宴璘环看过四周,都不见吟柔的身影,“你可有见到别人?”
“别人?”赵菡月蹙眉摇头,“没有啊。”
她看着陈宴璘的表情,心里满是对吟柔的鄙夷,她不仅勾引了表哥,竟然还和陈宴璘有纠缠,只怕表哥都不知道这事。
陈宴璘确认过没人,便要离开。
赵菡月喊住他,“五表哥等等。”
“何事?”
赵菡月不大好意的抿了个笑,“我的耳坠不慎掉在这里,五表哥能否帮我找一找。”
陈宴璘此刻可没有心思找什么耳铛,宋吟柔愿意跟他走,他只想快点把人找到。
“多谢五表哥了。”赵菡月满是感激的看着他。
陈宴璘也不好拒绝,“掉在哪个位置了?”
赵菡月胡乱指了个草垛,“好像是在那里。”
陈宴璘略微屈身巡看,赵菡月则留心着四周,看到陈宴清真的过来了,心里说不出是松了一口气,还是难受。
表哥无疑是为了宋吟柔而来,她稍侧过身让自己的身影看起来模糊。
宋吟柔虽然走了,表哥却未必会就此放手,赵菡月咬唇看向一旁的陈宴璘。
“五表哥和宋姑娘……”她故意用了陈宴清能听到的声音说:“我听宋姑娘说过,她心悦于你。”
陈宴璘直起身朝她看过,正要细问她,目光却对上了远处走来的陈宴清。
赵菡月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像吓了一跳,“表哥。”
陈宴清不问吟柔,也不多说其他,只看着陈宴璘道:“我有事与五弟说。”
言罢也不等陈宴璘回话,侧目对书砚道:“请五公子去祠堂。”
陈宴璘紧皱起眉,暗道陈宴清赶来的还真快,不过他既没有见到宋吟柔,他有什么可质问的。
“有事这里说就是。”
陈宴清笑得微妙,“五弟不必紧张。”
陈宴璘冷嗤,他有什么可紧张,书砚适时上前做请,“五公子这边请。”
陈宴璘冷着脸拂袖而走。
假山旁一时就剩下赵菡月和陈宴清两人,清清冷冷的目光睇在身上,赵菡月感到一阵不安,抿笑道:“我在这里找耳铛,不想就遇到了五表哥。”
陈宴清不可置否,“我以为我那日已经说得很清楚。”
赵菡月笑容僵在脸上,莫名的冷意直逼进心里,“表哥什、什么意思。”
陈宴清没有挑破,亦懒得与她装傻充愣,“你既不能安心陪着祖母,恰好今日寿宴赵大人也来了,稍后便与他一同回去罢。”
“表哥要赶我走?”赵菡月彻底慌了,上前抓他的袖子。
陈宴清不动声色的避开,“我那次就说过,与你无关的事,少管。”
疏冷寡凉的话袭上心,赵菡月重重一震,莫非表哥知道了,不,不会的,要是知道了,他何必等到现在。
赵菡月安慰着自己,万分受伤的看
着他,“我做错了什么,表哥要这么狠心。”
陈宴清不耐的叹了声,“私造身份的事,我不知道是你背着赵大人做的,还是他做的,你父女二人自己去给郁大人一个交代罢。”
赵菡月如同当头被打了一棒,脚步踉跄后退,身子也靠在了假山上,瞳孔慌缩紧,表哥竟然真的都知道了。
“表哥当真要为了一个奴籍这么对我?”赵菡月无法接受,垂泪摇头,“你难道要两家都难看吗?将来我们还要成亲。”
“我何时说过要与你成亲。”陈宴清反问。
赵菡月脸上血色霎时褪尽,“……你什么意思。”
“不论谁应承的你,我从未答应过。”
决然冷漠的样子让赵菡月心碎崩溃,口不择言,“表哥当真是被那个女人迷惑,你可知她和五表哥不清不楚,早就有苟且!”
陈宴清眉眼刹那间冷若寒潭,“那也与你无关。”
赵菡月久久发不出声音,亲眼见到撕去温柔表象的陈宴清,也冲毁了多年来她心里构画的一切美好遐想。
……
陈家祠堂,供桌上摆着历代先祖的牌位,四面墙上都是家训,烛光照在上面昏暗压抑。
陈宴璘百无聊赖的等了一会儿,终于看到陈宴清出现,不耐烦的问:“三哥到底要说什么。”
陈宴清没有理会他,只唤了书砚进来。
书砚手里拿了一摞册子,陈宴璘觉得眼熟,一时没想起是什么,陈宴清抬手接过,二话不说照着他脸上掼摔去。
陈宴璘心神一凛,凝眉去躲,肩头还是不防被砸到,他暴怒喝道:“你什么意思?”
“你自己看。”陈宴清道。
陈宴璘随意抄起一册翻看,脸上的表情有了变化,这是他之前给裴玄霖的东西,那个蠢货!
陈宴清冷睥着他,“你与旁人勾结,是想害得陈家万劫不复么?”
陈宴璘嗤笑,“旁人不知道,三哥还不知道,这东西能有什么作用。”
他随意把东西一丢。
“我不管结果如何,你此举便是至家族不顾,大逆不道。”陈宴清声音掷地有声,“来人,请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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