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柔不明白他的意思,陈宴清移开目光,执起隔在砚台上的毛笔,慢慢蘸墨,吸满浓墨的笔尖抬起,落下的方向,是她的名字。
吟柔慌乱抓住他的袖子,陈宴清根本不看她,薄唇翕动着吐字,“你跟裴玄霖走的那刻,我就已经决定把你的名字划了。”
吟柔拼命抓住他的手腕,不让它落下去,语无伦次的央求,“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求求你三公子,不要划掉,不要。”
陈宴清凝着她浮满眼泪的眸子,语气冰冷不带温度,“不要?好让你再跟着你那情郎跑?”
以前他觉得她乖觉,殊不知她想得念得都是逃离,他总要想个她再也逃不了的法子。
“我不会,不会了。”吟柔摇头苦苦哀求。
“不会?”陈宴清贴近看她的眼眸,“你觉得我还会信你?宋吟柔你敢说你不会走?”
吟柔讲不出一句话,陈宴清漫声笑开,“你招惹上来的那天,都不考虑后果的么。”
如果不看他眼里的清冽,会以为他在对犯了错的孩子说无奈话。
吟柔恍惚将目光落在他的扳指上,最初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扳指,因为她相信了那个幻境,陈宴清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洇在扳指上的那缕稚红让他眸中有了一丝不舍。
“是我不该来招惹三公子,就当,就当一切都是吟柔的冒犯。”吟柔无所觉得攥着他的手央求,他的沉默让她升起一些希望,“我就算留在这里,也只会给三公子带来闲言碎语,三公子就看在吟柔服侍过一场的份上,我会永远感激三公子。”
谁要她的感激。
“现在说冒犯不嫌迟么?”陈宴清冷笑打断她,“谁告诉你服侍我一场就够了。”
吟柔声音断在喉间,眸光里碎开的无助让人生怜,可陈宴清的心疼不舍早在这之前都耗尽了。
“方才的话你没又听,我不说够,你就不能停。”陈宴清带着凉笑,声音却亲密的如同耳语。
“至于闲言碎语,你想得到多,一个奴而已。”
吟柔犹如被凛风卷过,彻骨的寒凉遍布四肢百骸,陈宴清笑睇着她,眼里的讥讽却是对自己。
他给她疼爱纵容她不要,那往后他也不比再做多余的事。
手腕缓缓压下,笔尖触到纸上,漆黑的墨迹霎时晕开,融去吟柔
的名字,也融熄了她眼里的光亮。
陈宴清干脆利落的将心里的不舍抹去,反正她早将他当恶人,他不如坐实了。
低头靠近吮去她眼下的泪珠,残忍也缱绻的开口,“那从今往后,就做我一人的小奴。”
第41章 我一定不再回来
天色从白日转到夜晚,等到再度转亮,足足一天一夜,书砚站在头守的腿都麻了,里面才终于不再有动静。
书砚搓了搓自己麻木的脸,疲惫的双眼里满是大受折磨后的颓萎。
起初的里头的动静还不至于让他心惊,到后面时不时的微弱哭声,感觉气息随时都会断了,他简直怀疑宋姑娘还能不能经受住。
“备水。”陈宴清的声音从书房内传出。
书砚一个激灵,“是!”
他忙不迭跑下石阶,去到一旁的偏室,往浴桶里填满水又去叩书房门,“公子,都准备好了。”
吟柔昏迷不醒睡在陈宴清怀里,叩门声引得她不安缩紧身子,陈宴清折眉将她抱紧,看她没有再动才舒开眉宇。
过去的一日一夜,她无数次想要逃,哀求着,骂着,到最后只会本能的呜咽,都一概被他不留情的抓回禁锢。
陈宴清看过她身上到处可见的,被吻咬出的印记,闭了闭眼,眉宇出的神色复杂至极。
他那时就如同被欲。望操控的畜生,甚至比对待她的每一次都要狠,不留余力的要在她身上烙下印记,要她时时刻刻都谨记着她是谁的。
甚至方才她一动,他都以为她是要逃。
陈宴清调息缓和下心神,扯下一旁的外裳披到吟柔身上,抱着她走出书房。
门一推开,充斥一室的暗昧靡浊气味就散了开来,书砚不自然的垂眸,直勾勾盯看着自己脚前的地面。
待陈宴清走至前头,他才敢抬起视线,悄窥了眼他怀里的吟柔,从头到脚都被罩得严严实实,可悄无声息的样子依然让人心惊。
吟柔觉得自己应该是快要死了吧,不然怎么浑身都那么疼,不似被卢嬷嬷鞭笞时皮开肉绽的直观痛楚,而是欺进神魂心防的疼。
她被困在梦魇里,感觉自己在一间不见光的牢笼里横冲直撞,撞的浑身疼极了,绝望下终于看到有一点光亮,她拼了命的跑过去,短暂光明,她以为逃脱的牢笼,脚下却已经的万丈深渊。
无尽的坠落,摔的她连呼吸在发疼。
不要,不要这样欺负她。
陈宴清挽袖替她擦洗着身上的污浊,只听她突然抽噎起来,眼泪顺着闭紧的眼眶往外淌落,一滴一滴,有种好似砸在他心上的烫痛感。
陈宴清抬起手想替她把眼泪擦去,才碰到她,她就激烈摇头,“不要,不要碰我。”
她的缩逃让陈宴清沉了眸色,抓住她的手想让她不要乱动,吟柔却扭着腕子拼命挣扎推搡,水花被扬的四溅。
“不是你,不是你,我找错了,我知道错了。”
水花溅在陈宴清脸上,顺着他隽朗的脸庞淌落,衣袍上也洇出一滩滩如墨的痕迹。
他缓慢牵起眼帘,目光莫测逡巡着吟柔,浅声问:“你要找谁?”
吟柔却不再往下说,只缩着身子一个劲的重复,“不是你,你不是他。”
陈宴清沉沉盯看了她许久,忽而弯起唇角,笑意冷冽。
不是他,她想要的是裴玄霖罢。
吟柔意识迷蒙的缩在浴桶里,没了陈宴清的支撑,身子开始不稳的往下躺滑。
其实水不深,不会有事,但她迷迷沉沉,以为自己是溺水,本能的挣扎。
越动身子越是失去控制,水漫过肩头、咽喉,吟柔快要窒息了,仰着脖颈张口呼吸。
陈宴清心里盛满了山雨欲来的阴霾,冷漠看着她挣扎,直到水流要漫过她的口,才伸手一把将人捞起。
“咳咳、咳……咳、咳咳……”吟柔咳喘着,人也从无休无止的梦魇里醒来。
四溅的水珠顺着眼帘淌落,她缓了许久,才勉强清醒一些,眼帘微微抬起,触到面前的身影上,又顿僵住。
***
她想躲开他,可她清楚,箍在她臂上的这双手于她已经不再是救赎,或许昨日之前他还对她有一些温情,可经过昨日,已经彻底不再有。
吟柔知道这一切有她的错,可她做不到不怨恨,事情走到这一步,大抵已经到了最坏的地步。
她不想面对他,也不想见到他。
吟柔控制着情绪,低顺下声音,“三公子可不可以让我自己来,不烦劳您。”
陈宴清又哪里会听不出她的抗拒,“你还能说不么?”
吟柔脸色发白,呼吸变成极难的事情,每一下都割疼着她,用力吞咽下闷痛,把头扭到一边。
他亲自伺候她,到像成了委屈的事。
陈宴清眼里的冷冽在触到她身上的齿印时又松动开,一言不发的拿着怕给她擦洗。
吟柔只觉得煎熬,阖紧眼帘忍耐。
帕子擦过一处深嵌的齿印,吟柔吃痛抖了抖,陈宴清沉沉凝着印在雪肌上的痕迹,眸光中闪过后悔。
他那时理智被冲散,根本没有控制力道,甚至觉得满意,如今冷静下来,开始不舍。
只是这没良心的小姑娘,怕是用不着他的不舍。
梦里都推搡着他,说他不是她要找的人。
陈宴清眼里滑过极淡薄的凉笑,屈指抚过那枚深烙的齿印,“可清楚了,你是谁的?”
吟柔屈辱咬紧唇瓣,他划去她名字的时候就说过了,她是他一人的奴。
“三公子难道就要这样困着我?”
与他的禁、脔有什么区别。
陈宴清将贴在齿印上的指腹用力压紧,瞳色浓沉了像卷了万千阴云在里面。
吟柔知道自己应该放软去讨好,可开口,她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胸膛急促起伏,其实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如此愤怒,明明最初到陈家时,她就做过最坏的打算。
做陈老爷的妾婢和现在其实没有太多区别,可她却不能控制漫在心里的,无边无际的委屈,还有让她喘不过气的闷涩。
她愈用力的瞪望着陈宴清。
眼里的恨怨像刀子剖开了陈宴清的心脏,怒意自划开的口子里迸出,“看来还是做得少了。”
吟柔来不及反应,腿已经被他握在了掌中,粗粝的掌纹磨在身上,霎时就激起那让她慌怕的记忆。
“三公子……”
小姑娘大抵是想求饶,可很快就死死咬住了自己的唇瓣,不许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陈宴清屈指揩过极肿的壶口,吟柔慌怕的泪花都出来了,牙齿嵌破唇肉,仍是一声不吭。
倔强的让陈宴清前所未有的恼怒,可她又在他掌心里抖的厉害。
陈宴清眼里充斥着阴翳,盯着她看了许久,撤手丢开她的腿,“怕是连枝花都簪不进。”
吟柔抱住膝头,难堪的言辞让她脸色愈加白,无声的在心里安慰自己,他嫌弃才好,不要碰她。
陈宴清却不会这么轻松就如她的意,“可你总这么记不住,我怕是得想个办法。”
他还要干什么?吟柔掀起一点点眼帘,满是防备的看着他。
过去她不会这样看他,每次抬起的目光都柔的好似一汪水,声音是娇的,人也是软如酥雪,现在她一样反抗不了,轻轻动一动力就由他予取予求。
可浑身都写满了对他的抗拒,好似用了所有筋骨来抵抗他。
如此不屈,倒不知能倔多久。
还有这样的眼神,他一次都不想再看到。
“可知道主家把罪奴带回府上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吟柔眼里流露出疑惑,蹙眉思忖,眼眸一点点睁圆,刺青!为了防止罪奴逃跑,都会刺青!
“不要…”吟柔频频摇头,扑上前用两只手攥住他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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