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那日,朝阳公主说自己有西夷王的子
嗣,不仅仅是为了让原先忠于西夷王的部落与姜朝联手,也考虑到了日后治理之事?
要是有个在外看来是安逻盛的孩子驻官在那,许多事都没有那么棘手了,也有理由安排姜朝的官员过去,渐渐的也就习惯了。
元禾不禁为她们姐妹二人的心思感到惊叹。
简直是,天生的上位者。
宋枝鸾点到即止,元禾不笨,后面的事他自己会处理好。
跟随宋枝鸾出了书房,元禾往军营里去,宋枝鸾则去了漱石院。
清晨出了点日头,透过树枝的光像融化的金,铺洒在青石板地面,临近梅园的地方放置了一张八仙桌,宋和烟正侧对着她揉着面团。
宋枝鸾凑过去,闻到宋和烟身上淡淡的苍兰香,心里无比踏实,笑着道:“姐姐在给谁做馕饼?”
宋和烟温柔一笑,声音像温水一般在她耳边徜徉:“我想想啊,昨日不知是谁在我耳边念叨,叫我夜里做梦都在揉面。”
宋枝鸾笑着站直了,走去灶台边找盐罐,刚拿在手里,就看到夹道里谢预劲扶着梅枝出来,手里提着一壶酒。
宋枝鸾心头一跳,“你怎么出来了?”
是眼花了吗?
谢预劲竟把挡路的梅枝给扫开了。
谢预劲在雪梅里站定,梅也不及他身姿挺拔,因为卧床休养了两三月,慢垂下眼皮看来时有种掩不住的闲散,尤为蛊人。
“能看到一点了。”
面前的场景有些模糊,但已能区分出轮廓,不再混作一团。
好比现在,谢预劲看到有道人影朝他走来,他分辨的出,宋枝鸾今日穿的是一件明黄色织金大氅,额间描了花钿。
她走到他面前,试探性的伸手在他眼睛上晃了晃。
“这样能看到吗?”
谢预劲捉着她的手,笑吻了一下,“能。”
“看来大夫的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有效的多,这才几月,就能看到了。”
她说话的时候,手里还拿着盐罐,谢预劲半抱着她,另一只手的手指在她手心里描了描,空气的味道有些咸,抬眼道:“盐?”
宋枝鸾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什么,往梅花树底下看去。
宋和烟正笑着看了一眼他们。
虽然她没说什么,但宋枝鸾还是久违的有些不太自然。
她看向谢预劲:“姐姐给我做馕饼呢,你这是把我们埋下来的酒带来了?”
谢预劲点头,“明日就要离开兖州,今日正好喝了。”
“也好。”
虽然谢预劲说他能看见一些,但宋枝鸾也没让他继续用眼,现在白茫茫的一片,她看久了都觉得眼酸,于是让他闭着眼,系上眼带,给一个手腕让他握着。
宋枝鸾将他带到桌旁起的小灶台,给了他把铁镊,“这暖和,你在这烤火,要是觉得冷了就添把柴。”
她说这话的时候谢预劲的脸距她很近。
宋枝鸾还握着他的手,搅动柴火的力道大了一点,有些微末的火星子飘出来,但很快被冻化了。
还未来得及离开,唇角就覆上了一个吻。
她又是一惊,看一眼宋和烟,压低声音道:“你干什么?”
谢预劲后退了一段距离,若有所思地笑了声,配合她将嗓音压的低沉悦耳。
“描了花钿,为什么不涂口脂?”
宋枝鸾挑了挑眉,他亲都亲了,还明知故问,这男人真是得寸进尺。
她把他扣着她的手指一个个掰开,妥帖地把镊子交给他,“在外面呢,安分一点。”
宋枝鸾说完,也不管谢预劲什么反应,就去旁边净了手,准备过去帮忙。
宋和烟见她来了,就想把桌上摆着的酒给移个位置,可没想到,碰到酒坛的时候竟是烫的。
这是一壶温过的酒。
倒是挺周到的。
她有些诧异,但脸上多了几分欣慰。
阿鸾与谢预劲虽然年少相识,可从前没少置气,像对冤家,宋和烟从前没看出他们之间有互相喜欢的苗头,也或许是她离开的太早,没来得及看到阿鸾情窦初开的样子。
因此在知道宋枝鸾与谢预劲两人同住的时候,宋和烟也是惊讶过的,但现在看着这一坛在寒冬腊月里热气滚滚的酒,她想到很久之前,总跟在阿鸾身边的冷冰冰的少年,似乎就只对阿鸾的事上心。
真好。
玉奴,稚奴,还有谢预劲都还陪在她的阿鸾身边。
只要想到阿鸾这些年有他们陪着,过的比她幸福些,宋和烟就打从心里觉得很满足,甚至在看到宋枝鸾眼角眉梢里流露出的笑意时欣慰的想落泪。
她唯一的妹妹啊。
如果可以,她也想陪着她长大的。
……
吃完馕饼,宋枝鸾心满意足地准备去军营,就在她刚骑上马,兖州郡守陈俊就从马车里下来,连声道:“皇上!皇上,微臣有事要禀告!”
宋枝鸾见他行色匆匆,下了马:“何事?”
陈俊先来行了礼,接着催着他身后那辆马车的人下来,那人与陈俊一样高,可要瘦的多,白面无须,到了她跟前行礼。
“奴才见过皇上。”
这尖细的声音实在好认,可宋枝鸾不记得皇宫里有这么个太监,陈俊介绍道:“皇上,这是在乾朝国君身边服侍的太监怀安,他有事求见皇上。”
宋枝鸾想了想,“跟朕来。”
怀安赶紧起身,差点喜极而泣,他没想到最后兜兜转转,还是在兖州城才找到姜朝皇帝,幸好兖州郡守没有将他当成乞丐打发了,否则他真不知有何脸面去见赵明嘉。
感激地朝陈俊拱手,怀安连忙跟着宋枝鸾进了宅邸。
进了屋,怀安迫不及待地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竹笛,当着宋枝鸾的面,从里面的暗格子里取了字条出来。
她拿过来一看,着实愣了一下。
“你们皇上让你送来的?这东西可还经过其他人的手?”
“不曾,奴才跋涉万里,这路上自己都不曾动过机关,遑论经过其他人的手。”
宋枝鸾又看了一眼这张字条,眼里颇具兴味:“这就有意思了。”
字条上加盖国玺。
落款是“赵明嘉敬上”。
敬她为上吗。
怀安见宋枝鸾说了这话,看不出她是什么态度,紧张地补充道:“皇上,顾聿赫狼子野心,我们皇上危在旦夕,您若肯施以援手,我们皇上定当记住您的恩情。”
说实话,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姜朝与乾朝正打的不可开交,如果赵明嘉能帮他们做些什么,宋枝鸾乐见其成,可是……赵明嘉被囚在皇宫,要出来谈何容易。
怀安着急跪下,磕头道:“皇上……”
宋枝鸾道:“起来吧。”
怀安忐忑,也不敢违命。
“此事成与不成,还得看赵明嘉能不能逃出来,她若真有本事去到靺城,”宋枝鸾道:“那么合作一把,也未尝不可。”
-
赵明嘉很长一段时间害怕水。
但当他在夔河看见与皇宫截然不同的天地时,又觉得水真是个好东西。
他不该怕水的。
水里有他的父皇母后,他又与他们亲近了。
怕水的该是顾聿赫才对。
乾朝皇宫用的是行宫的活水,他练了许久的憋气,才从那堵城墙里出来。
如果怀安把信交到了宋枝鸾手里,那她该往靺城来了。
顾聿赫不是将她的兄长充作人质吗。
宋怀章是个废太子。
可他赵明嘉,是个真皇帝啊。
赵明嘉将身上的龙袍脱下,丢进河里,笑得入神:“真是个好老师呢。”
第124章 正文完结晋江文学城正版……
宋枝鸾前往靺城的事只有少数人知道。
离开兖州,她便带着稚奴北上,日夜兼程,到边境只用了半月不到的功夫。
在她到来之前,靺城的掌控权已在姜朝与乾朝之间更替多次,因此地易守难攻,是边境几大城池之一,对两方都十分重要。
就在宋枝鸾到的那个晚上。
顾聿赫也亲自来了。
双方虽不知为何对方营地突然沸腾不已,高涨的斗志如出一辙,可手里紧握着的冲锋兵器始终未曾松懈,交手时血花四溅。
一墙之隔的城中官邸中,却安静的能听到灯花炸开的声音。
顾聿赫看着宋怀章与秦行之,面色不虞:“派去找许清渠的人,还没有消息吗?”
宋怀章的手下意识抖了抖,“没……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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