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都侦探 第435节

最适合养老院的地方在一家规模很大的疗养院附近。里斯通算计，有疗养院为基础配套设施，养老院能设立在附近肯定不错。这家疗养院属于克莱门特家族产业之一，周边的土地都属于克莱门特家族，于是里斯通就掂量能不能找波比走个后门。
梁袭原本觉得不就一句话的事，没想到波比拒绝了，他表示里斯通找他借钱可以不还，但波比不想插手和干涉家族产业的正常营运。作为一位纨绔子弟，波比认为自己可以花产业赚到分给自己的这部分钱，但是自己没有资格消费产业。
梁袭憋出一个两全之策，克莱门特集团旗下有保安公司，目前与法国汉娜的公司达成合作协议，将在英国各大城市扩大保镖业务。越贵的保镖训练周期越长。梁袭琢磨克莱门特给一块地，养老院负责部分培训项目。毕竟能从佣兵战场存活下来的人，多少有点躲子弹的经验。
这主意当然很馊，佣兵和保镖完全是两回事，最接近无外乎他们都用枪。但枪的类型，战斗类型，工作内容天差地别。梁袭的主意可以总结为：你飞机开的真好，回头就由你来教我骑自行车。
波比不想让人家空手而回，毕竟相比他人，里斯通脸皮薄。于是梁袭约着一起吃饭，一起破案。同时他让黛西看看哪边有比较适合的地皮，等案破了，地皮基本上也就搞定。波比的意思：你帮打下手帮忙破案就算帮我忙，不需要你做贡献，有点意思就行，然后我就借花献佛把地送给你，就算交个朋友。波比认为里斯通这类朋友不要嫌多，你在富贵时帮过他，当你落魄有难的时候他真会帮你。虽然波比知道自己很难落魄。
左青龙梁袭，在伦敦虽然说不上呼风唤雨，但是运动起来能量极大。右白虎克莱门特家族是英国第一财阀，实力雄厚，交好政商各界人物，在全球一百多个国家开设有公司，在全球算有一定影响力。上朱雀有家族产业，家族产业以地产、矿产和能源为主。下玄武波比本人在海外有不少资产，这些资产由黛西管理的投资团队运作。
三人喝上午茶期间，临时代理保镖长皮特送来了存放整理好资料的电脑。至于保镖长，他带人通宵达旦，在早上七点才去休息。为了在一个晚上整理好200多人的资料，波比的保镖队目前失去了六成的战斗力。
……
距离伯明翰25公里有一个一万人口左右的小型卫星城。伯明翰是仅次于伦敦的英国国际城市，由于在二战时期，伯明翰的表体建筑几乎被德军摧毁殆尽，因此大部分建筑建设于50年代后，目前仅剩下老城区可以看见维多利亚时代建筑。加之伯明翰本身发达的工业和金融业，对比之下，伯明翰似乎要比伦敦更为现代化。
卫星城主要以私人住宅为主，这里的居民大部分人在伯明翰有工作，大多是蓝领和白领。金领通常会选择市中心或者城郊位置安家。由于主体是居民，卫星城从基础建设和布局非常友好与人性化。治安好，监控少是卫星城的特点。
血月获取3号的视频的公共摄像头在卫星城西面的教堂广场。这座教堂专门用于婚礼典礼，每当有人结婚，不大的广场就会异常热闹，因此在没有结婚的日子，这里也变成了小摊贩的聚集地。有广场，有小贩，连接步行道，风景迷人，于是慢慢的教堂广场就变成步行街的终点站。
3号在不定期的节假日傍晚会出现在教堂广场，他的衣服样式变化比较多，长相平平无奇。广场只有一个高清监控摄像头能自动抓拍人脸与颅骨识别，血月通过入侵的方式获得摄像头资源，拍摄到3号和他们知道的3号有92%的吻合度。
在血月情报中3号是一名非常强悍的亡命打手，在视频中他则是斯文坐在长椅上看日落。在日落后他就起身沿着连接广场的街道一路走下去。这条街别说高清监控，连监控都没几个。街道尽头有停车场，可以步行到附近的街区，可以开车离开西区。
原本以为可以很轻松找到3号，因为停车场监控没有看见他，这人应该是附近住户。不过本地警署和社区工作人员很明确告诉刀锋，这个社区有两千人左右，但没有这个人。这人有可能是一位居住在卫星城喜欢散步和骑车的居民。
菲奥娜提取了卫星城35岁左右男性的所有资料，从中抽取了两百多名嫌疑人。标准为亲生父母。要么查不到他们的亲生父母，要么亲生父母在孩子很小时候就已经去世或者出走。
第一个可能：3号不在200人名单中，因为他没工作，他不要利福，也不需要纳税，所以没有 3号资料。
第二个可能：3号进行了整容，毕竟视频是四个月前的视频。此前血月服务器因为塞拉他们的攻击而被迫迁移，只能结束对孤老会人持续搜寻。除了整容，还有很多原因会让一个人脸部发生变化，诸如结婚、离婚等。
第三个可能：3号都是带妆出镜。化妆术是一门邪术，人类目前还没有找到有效的解决办法，如果3号有针对性的带妆出镜，恐怕很难找到他。
在卡琳身上得到灵感后，梁袭重新翻出两百多人资料。此前梁袭过滤掉纳税记录超过一年的80%的对象，因为3号到英国肯定没有一年。显然既然认识到3号很可能是英国本地人，必须取消这条过滤条件。这两百多人资料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照片，事实上有90%的人没有照片，剩余10%的人因为是高管或者警察职业等原因，留有照片资料。能有资料归功于企业安排的定期体检和个人体检意识。依靠这个项目菲奥娜打擦边球，拿到他们部分人的护照照片，这才获得50%疑犯照片。
有名字，有年龄，有身高，有体重，有身体各项机能指标，甚至连谁有胃溃疡的资料都有，唯独缺失部分照片。今天梁袭将和金发侠在一起，重新设置过滤条件。波比联系豪斯雇佣影子侦探社两名得力干将坐镇伯明翰，他们的工作是协助梁袭有针对性获取嫌疑人照片和补齐资料。
万事俱备，就等梁袭从中找到重要嫌疑人。
……
“第一个选项，射击俱乐部成员。”孤老会不是每天打打杀杀，他们只攻击高价值目标。在攻击之前大多数行动人员保持静默，在行动前汇集。要让自己实力保持在巅峰状态，持续训练必不可少。英国属于禁枪国家，普通居民基本不太可能合法拥有枪支，但是因为职业或者居住环境需要，在通过审核后可以拥有枪支。
这里就是侦探和私家侦探的区别，侦探是要通过警方考核，获得资格后才能上岗，并且可以在受害者家属委托下对刑事案进行单独调查。约翰属于传统侦探，他可以申请枪支。梁袭在大学时就通过侦探资格考核，并且利用假期在警察大学接受了三个月的枪支培训，梁袭也可以申请枪支。不过枪支不能带出门，即使放在家里也要保证枪弹分离。
审核过程非常严格。首先需要医生证明，其次需要两名非亲属有资格持枪的人作为担保人，接下来要接受枪械调查员初步面试，理论考试和最终面试。全部通过后，再接受不少于90天的培训并且通过考试才能获得持枪资格。此外每年都需要年检，重新接受审核。你今年打了别人一拳，那你就得当心明年有可能失去你的爱枪。
梁袭的左轮手枪被孤老会烧毁，他没有再申请持枪资格。在约翰看来，持枪主要目的不是为了自卫，而是代表自己的身份被认可。最少你是一个可信的，没有劣迹的侦探，否则你没有资格持枪。梁袭没有申请枪支不是因为难度很高，以目前梁袭在伦敦司法界的影响力，再获得持枪资格只是一句话的事。梁袭是觉得自己达不到约翰的侦探高度，不应该持有代表侦探身份的手枪。
此外，卡琳这类退役特工也可以申请持枪。还有猎人，登记在册的保镖，社区警察等可以因为自己职业需求申请枪支，难度要比侦探低的多。
没有申请枪支资格的普通居民要合法接触枪支只能加入射击俱乐部，在俱乐部管控下可以近距离接触和使用多种枪械。射击俱乐部也是英国军迷必加的俱乐部之一，因此无论3号是什么身份，加入俱乐部都不会增加他暴露的风险，同时可以光明正大练枪。
虽不能肯定，但梁袭认为3号大概率会加入射击俱乐部。
波比更喜欢平板而不是笔记本电脑，用键盘打字很烦人，看不下去的里斯通坐到了主位，输入梁袭的条件，将档案中没有加入俱乐部的人暂时排除：“剩余37人为注册在案的射击俱乐部会员，可以查到他们花钱的记录，最少有一半人这几年都没去靶场。有3个比较疯，其中一位在上个月花了一千英镑。”
“一千英镑？他买子弹回家煲汤吗？”梁袭恼怒问了一句，道：“好好干活，不要你提供意见。”
里斯通忍着，谁让人家在做大事呢。
梁袭道：“第二条：最近三年最少每年出国三次……不，最近三年最少每年出国一次，单独出国。”
里斯通一愣：“出国资料有，但单独怎么查？”
梁袭道：“你查询他机票，看机票周边位置有没有他的朋友和熟人。”
里斯通道：“这个条件不在资料库内。”
梁袭沉思片刻道：“出国搭乘飞机没有托运行李。不一定，他可能走海底隧道，在法国乘坐飞机。”
里斯通：“你行不行啊？”
梁袭不理他，道：“大前年6月17号人在英国。”
里斯通疑问：“为什么？”
梁袭道：“英拉忌日……不，不用这么麻烦，给我点时间查几个日期。”
里斯通问：“什么日期？”
梁袭道：“因为工作或者其他事，芬妮在一段时间经常来往英国，她是一个人来的。如果她有一个在英国生活的强力打手，即使出于保护目的不让打手露面，也会让打手跟随在自己周边，以应付突发事件。最少能处理一些需要跑腿的事。”
里斯通道：“不是小看你，你记得住吗？”
梁袭笑，拿出手机拨打电话：“小白，我要芬妮最近三年入境和离境的记录。”
“切！”
波比疑问：“你干嘛惹他？”他表面斯文绅士，但狗起来根本不是人。
“看不顺眼。”
“你认识他时他不就这x样了吗？”波比道：“你不用去思考他想什么，不需要帮他想问题，你无脑帮着操作电脑就行。这样最少在推理失败后，他不会迁怒于你。你知道的，他超没人品。”
“你才没人品。”梁袭毫不在意波比当面诽谤，道：“删除定期休假的人……他是自由工作者，或者和其他公司企业有业务往来，但他拥有统筹自己一切时间的权力。”即使是不管事的董事，有时也有必须的会议要参加，也有必须要见的生意场上的人。
里斯通道：“三个。”
“念啊。”
里斯通：“这不算提供意见吗？”
“不算。”梁袭深深看了里斯通一眼，表情似乎在说：我高估了这人的智商。
里斯通忍：“32岁，离异男，他是多家杂志，包括科学、自然杂志的特约摄影记者。他的日常工作是前往世界各地拍摄自然奇观、人文文化、稀有动植物等照片，将照片发送给各家杂志。因为拍摄水平高超，并且是独家照片，也能换点钱。他利用赚取的金钱继续遨游世界，每年只有三个月左右时间在国内，其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国外。”
波比核对小白发来的芬妮情况：“好像能对上。”这么多数字哪看得过来，先蒙上再慢慢看。
第六百九十一章 放线钓鱼
里斯通念读第二位嫌疑人资料：“33岁，单身男，开设有一家私人小公司，全公司只有他和自己的堂弟。个人投资者，经常出国实地考察企业……什么意思？”
波比解释道：“这是很小一部分投资者的操作。假设我就是投资者，我盯上一家罐头厂的股票。我去罐头厂的生产车间附近，或者监视，或者收买员工，准确了解每个月罐头出货量，规模扩大或者关停流水线等重大生产情况。明年数据比较成熟我就可以酌情购买这只股票，进行常规监视。”
梁袭好奇问：“有效吗？”
波比回答：“如果你是中长线持有，这种方法能让你知道企业生产变化，有利于你的投资。但是企业生产变化的原因太多，总体来说不能说没有用，但没什么用。我没猜错他是一名市场信息收集师，俗称的商业间谍，不同的是他是通过合法手段收集围外信息。无论是商业间谍或者是投资客，这种方式赚不到多少钱。”
梁袭问：“我为什么要买一份罐头厂的围外资料？”
波比耐心道：“我想入股这家罐头厂，或者收购这家企业，如果我没有围外市场资料，罐头厂有可能为了增加筹码为了提高收购价格而作弊。比如我原本每个月出10车货，在得知你有收购意愿后，我每个月出30车货，其中20车是空货，但你不知道，于是你就以每月30车的业务来衡量自己的开价。”
里斯通道：“这种方法适用小企业。”
“不。”波比道：“上市公司也存在类似情况，为了冲业绩，他们会人为制造订单。我和美国皮包公司签署一万吨钢筋贸易协议，我的业绩是不是变得非常好看？这里又分成两种操作方法，一种是空船出货，一种是公海回货……”
梁袭见波比越说越来劲，道：“符合芬妮的行程吗？”
波比很不爽自己被打断，比对了好一会，不爽道：“对的上。”
里斯通道：“30岁，单身男，货车司机，主要跑利物浦、伦敦、伯明翰、曼城。”
梁袭问：“没出英格兰？”
“没有。”里斯通道：“从他的工作记录来看，这家伙是个懒人。开车两天，休息五天。最近三年经常出国，去的地方只有一个：德国法兰克福。找妹子吧！”
梁袭恨道：“狗英奸，这都要舔，英国妹子哪里不好了？”
里斯通和波比看梁袭，梁袭解释：“不管对不对，立场要坚定。”
波比不理梁神经，道：“似乎也配合上了芬妮时间。”
里斯通道：“基本资料就是这些。”
梁袭联系小白，协助自己查询这三人是不是在国内，小白回答三人目前都在国内，把三人护照照片发了过来。可恶的是，这三人照片和视频3号不能说像，但也不能说完全无关。
里斯通对血月的资料提出一定质疑，里斯通认为血月没有3号的正面照片。他们通过不清晰或者不完整的照片找到的3号，未必是3号。
对此小白给了解释，依靠一张不清晰或不完整照片是无法进行面部比对，多张各角度的照片可以收集尽可能多的目标信息。在目前一些国家监控技术已经非常成熟，你只要走到特定摄像头附近，监控器中的你头顶就会出现你的基本资料，你的名字，年龄和哪里人。一旦摄像头普及全国，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收纳到系统中，在有需要情况下，系统就会进行大数据分析。
小白说明，血月建模匹配到视频中3号并不是依靠人脸识别系统，而是依靠人脸和颅骨双识别系统。通常来说，人脸有将近70个匹配点，这就是为什么戴着口罩也能识别的一个原因，因为口罩只遮住了其中一部分特征。脸部不清晰情况下，就需要针对头部进行多方位特征比对。比如你的脑袋直径距离，左耳到右耳的距离，右眼角到左嘴角距离，右眼角到右嘴角距离等等。简单来说，人脸识别系统依靠的是点，颅骨识别系统依靠的是线。不过目前颅骨识别系统存在一定误差，并且更为复杂，多是作为辅助识别系统。
……
影子侦探接到命令，不到一个小时他们就发回了3位嫌疑人的多张照片，同时影子侦探社调查3嫌疑人的资产初步报告也发送到波比的电脑里。
让大家没想到的是影子侦探出了问题。一名影子侦探非常敬业，他直觉认为自己偷拍的目标，那位单身男警惕性超乎常人，于是私自开始跟踪单身男。单身男吃了午饭后，回到自己的公司，他公司只有他和堂弟两个人，据其公司边的另外一家公司员工介绍，公司大部分时间处于关门状态，只见过他，没见过他堂弟。
影子侦探立刻驱车前往卫星城，作为一个三进宫的窃贼他轻松打开了单身男的家门潜入其中。他只知道雇主在寻找一名坏人，但并不清楚坏人真实身份。最重要是他知道雇主是波比，如果自己能帮波比找到目标，几十万的红包应该是有的。普通人要干多少活才能赚到几十万英镑？因此他知道可能有风险，但他愿意冒险一搏。
梁袭联系了血月，血月协助梁袭用血月系统建模，但血月始终无法确定哪位就是3号。如小白所说，血月没有3号的正面清晰照片，情报中也说明相似度只有92%，无法确定3号就是孤老会的打手。就在三人一筹莫展时，豪斯打来电话：“79号员工失联超过一个小时。”
梁袭立刻来了精神：“他调查谁？”
豪斯回答：“80号负责离异男和司机男，79号负责开公司单身男：杰森。我的人调查发现杰森还在公司里。黑了写字楼摄像头得知，杰森中午12点40分进入自己公司后一直没有离开。”
梁袭问：“能定位到79号手机和车吗？”
豪斯反问：“你老实告诉我，有没有这个必要？”
“有。”
豪斯对身边道：“追踪手机。”
一会豪斯道：“1点20分他到了杰森家附近，1点23分手机关机。买噶，我想起来了，这个79号是三进宫入室窃贼，估计是手痒难耐。”
梁袭道：“我马上派人过去，波比你准备好抚恤金。”
豪斯抓狂：“你能说点吉利的话吗？”他也想到影子侦探可能遇难，但是他不想说出来。
“尊重事实。”梁袭拨打电话：“伊莎，开工。”
刚挂了电话豪斯接到81号电话，81是应急员，他现在负责杰森：“老板，我在写字楼地下一层，杰森从电梯出来，走向他的汽车。继续跟踪还是直接拦截。”
“撤。”
“撤？”81号惊讶问：“确定79号和他没关系？”
豪斯道：“不是没关系，而是惹不起。警察快来了，到时候你和警察说明情况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