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雉神情一僵:“那恒儿还是别像盈儿更好。”
在萧谨的提醒下,吕雉对儿子的滤镜破碎,想起了儿子年幼时的真实面目。
刘盈哪只会骂石头?这块石头一定是阿父阿母故意放在我脚下迫害我!
“阿母,我带恒儿去街上玩!”
吕雉刚想到刘盈,刘盈就来了。
“你和信儿、肥儿不是去街上买肉了?怎么你独自回来?”吕雉问道。
刘盈放下背上的大竹筐,里面装满了肉:“我和阿兄、刘肥买肉的时候,正好撞见阿父从萧伯父家出来。阿父把阿兄和刘肥拖走了。”
吕雉皱眉:“刘季估计又去喝酒了。你赶紧去叫他回家,说好的今日在家中用饭,他还说要亲自烤肉呢。”
刘盈烤肉的手艺极佳,刘邦也不差。今日太上皇帝说好的要亲自给老兄弟露一手,结果人去了酒肆就不想回家。
“好。”刘盈抓住浑身尘土的小刘恒,重重拍打小刘恒身上的尘土。
萧谨道:“换身衣服再出门。”
“换什么?这样才像个庶民。”刘盈把儿子往肩膀上一扛,小刘恒稳稳跨坐在了刘盈的脖子上,两条小短腿垂在刘盈胸口,双手环抱住刘盈的脑袋。
以前刘盈坐在刘邦脖子上的时候,常用刘邦戴着的竹冠磨牙。
刘邦当皇帝后,将刘氏冠定为公卿才能戴的高贵冠冕。刘盈要微服私访,便不能戴他们刘家的标志性冠冕。
刘盈以此为借口,丢掉无论什么材质都很压脑袋的冠冕,只用头巾包住发髻。
裹了布的发髻特别软,小刘恒把肉乎乎的下巴垫在刘盈的发髻上,就像是下巴下面垫了个软乎乎的枕头,舒服得想瞌睡。
“走,逛街啰!”
可惜父亲的魔音灌脑,瞬间把小刘恒从舒适的状态拉扯了回来。
小刘恒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小脸一歪,父亲的发髻把他鼓鼓的腮帮子戳了个凹。
刘盈大步走出家门,很快走到城里的市集上。
阿父在哪不知道,先带儿子逛街。
县城的集市远不如长安繁荣,但规矩也没有长安多,人一乱糟糟扎堆,就显得特别热闹。
小刘恒又坐直了,小脑袋左右转动,看什么都觉得有趣。
“阿父,我要那个!”
“嗯?哪个?好,买!”
“阿父阿父,那个好香!”
“吃坏了肚子可别去找你阿母和大母告状。买!”
“难吃,给你,阿父。”
“难吃吗?还成啊。”
“那个那个!”
“又是哪个?”……
小刘恒从刘盈的肩膀上转移到地上,肉窝窝小手被刘盈布满厚重茧子的大手握在手心,就像是一只活泼过头的小奶狗,短短的腿后面跟着长长的腿,在市集人群中钻来钻去。
刘盈很强壮,总能用身体给小刘恒在人群里撑起一处可以蹦跳的缝隙。
“阿父,我渴了,要吃果子。”喊叫一会儿,小刘恒舔了舔嘴巴,指向了市集的一处。
“哦,我看看……”刘盈将视线投向小刘恒所指的方向,话断在了半截。
一个妇人坐在一捆草上,面前是装满了枣子的箩筐。
和小刘恒差不多大,但瘦许多的孩童趴在她的肩头,脸颊在她的肩膀上蹭来蹭去,似乎正在撒娇索要什么。
妇人从框里摸出一颗枣子,塞进孩子嘴里。
小孩捧着枣子,眼睛都笑得看不见了。
“阿父,阿父!”小刘恒双手拽住刘盈的手,身体后倾用力,要把刘盈往卖枣处拖拽,“我渴了!”
“哦,好。”刘盈回过神,牵着小刘恒来到卖枣的摊位前,“阿姊,你这枣怎么卖?”
妇人扫了一眼刘盈那没打补丁的麻布衣服,就知道来了个大客户。
她满脸堆笑,不敢叫高价,但翻出了最好的枣子,竭力推销自家枣子多大多甜,让大客户多买点。
刘盈不缺这点钱,却非常可恶地和妇人讨价还价。
他一边讨价还价,一边与妇人闲聊。
妇人很健谈。她谈起家中已经免了徭役的老人,谈起今年的丰收,谈起即将戍边归家的丈夫,谈起身旁快吃穷她的可恶竖子……
刘盈问道:“能活下去吗?”
妇人疑惑:“当然能活啊。”
刘盈笑着买了小半筐枣,还花言巧语哄骗妇人搭了个竹篮:“那就好。”
“走,去找你大父。”刘盈又将小短腿儿子扛在了脖子上,手里提着装满枣子的竹篮,离开了此处市集。
这个市集的酒肆都没坐满,刘盈不用进门寻找,就知道阿父不在这里。
可恶的阿父,出门喝酒都不告诉他去哪里,只说寻个最好喝的地方。
“恒儿,不准在我头上擦嘴。”
小刘恒心虚地把从嘴角掉落的枣肉从阿父的发包包上捡起来,悄悄扔掉:“我没有。”
刘盈询问了城里最大的酒肆在哪里,离开了这一处小市集。
二十年前刘邦常喝酒的两家人已经不在沛丰。
刘邦很念旧情,能寻到的故人都帮他们在长安安了家。
这里新的酒肆都是刘邦没去过的酒肆,就像是市集上摆摊卖货的小贩都是刘盈不认识的人。
卖枣的阿姊,也不是当年的枣阿姊。
是故乡,非故人,但能活下去,就很好。
刘盈扛着双手捧着枣子窸窸窣窣的儿子从人群中穿过,熟悉的乡音不断在耳边响起,仿佛演奏着一首喧闹的乐曲。
“嗯,这家酒肆人都满得溢出来了,你大父肯定在这里。”
刘盈挤进门,小刘恒坐在刘盈肩头寻找大父。
“那里那里!”小刘恒双手不空,抬起一条腿,为阿父指路。
刘盈也看到了刘邦。
留着漂亮的花白胡须的老头子,正坐在最中央的桌子旁,与身旁之人侃侃而谈。
他正说着外面的故事,就像是说书先生似的,让一旁的人听得如痴如醉。
刘邦面前的桌子上堆满了酒水酒食,还放着一个篮子,里面时不时有人丢进去几个榆荚钱。
看来阿父喝酒吃饭又没花钱,还赚了钱。
刘盈的视线从轻薄劣质的榆荚钱上移开。
阿父休养生息,允许民间私铸钱,商人将厚重的钱币融了铸造成粗劣的钱币,劣币便驱逐了良币,民间劣币横行,物价飞涨。
他继位后首先要做的事,就是收回货币发行权,回收和废止劣质货币。
萧伯父不肯休假,就是在忙这个。
刘盈看向一旁给阿父倒酒润喉的萧伯父。
萧伯父的视线都没落在榆荚钱上,自己怎么还想着工作?难道自己在汉末副本被虐出病了?
刘盈将麻烦的政务赶出脑子,把敦实的儿子往阿父怀里一塞:“阿母让你回家做饭。”
刘邦护住孙儿:“等会儿,把这坛酒喝完。”
曹参伸手拿酒:“我来帮你喝!”
刘邦踹了曹参一脚:“滚!”
刘盈张望:“阿兄和刘肥呢?”
刘邦道:“你大舅父和王伯父手痒,带着你阿兄和刘肥入山狩猎,傍晚才会回来。”
刘盈大惊失色:“阿兄那弱鸡身手,狩猎?谁狩猎谁?”
刘邦道:“其实你大舅父和王伯父没想带你阿兄去,但你阿兄非要去。他总认为自己很勇武。有肥儿保护,你阿兄不会有危险,放心。”
刘盈半点心都放不下。但阿兄等人已经入山,自己不知道他们在何处,只能将担忧藏在心底。
“阿父,我饿了。”
“自己拿吃的。”
“我要吃盛满肉的豆饭。”
“你以前吃有几颗油渣的豆饭就满足了,这次怎么如此奢侈?”
“你也不看看那时我个头多大,现在我个头多大。那点食物能填饱我的肚子?”
“回家吃。回家给你烤肉。”
“我现在饿了!你想饿死我吗!阿父你不慈!”
刘邦在刘盈的控诉下,肉疼地把今日赚的说书钱全拿了出来,还添了许多钱,给刘盈买了满满一碗肉。
小刘恒舔了舔嘴角:“阿父,我饿。”
刘盈护住碗:“不给你吃。”
小刘恒震惊:“阿父,你不慈!”
刘盈点头:“对,我就不慈。”
小刘恒:“……”
他无助地仰头看着大父。
为何自己学着阿父,总是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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