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她说,“李家的事。”
文森佐道:“这个我无法告诉您!”
谢欺花:“你要拒绝我的需求么?”
她看向车窗外,雨点纷纷落下。这是陌生的国度,霓虹却仍旧熨烫,繁华地方大都相同。无非是涌动的人流、纸醉金迷的车水马龙……但又不是完全陌生,至少离曾经的真相愈近了。
“即便您和老板告我的状,我也不能告诉您。或许……您去问老板吧!”
谢欺花意识到文森佐如此衷心于李尽蓝,以至于自己问不到一丝丝隐情。
李尽蓝能告诉她就怪了。她静止在靠背上,头脑却转得极快,很快又道:“也许我该考虑和李映重见一面?”
“……!”
文森佐紧张起来:“绝对不行!!”
“为什么?”她眯起明亮狭长的眼。
“他是……”文森佐试图咬紧牙关,略哑的声音如风从漏缺的窗里泄出。
“您、您不会想和那种人打交道的!他是一个……十足的……恶魔!”
“那李尽蓝呢?”她抿起一根烟。
“李先生!李先生起码没有……”
“……起码。”谢欺花冷笑着重复。
文森佐哑然,意识到自己被套了话。
他决心不再说一个字了。
第88章 毁掉我
傍晚时分。
李尽蓝和姐姐共进晚餐。
在纽约之巅的露台餐厅。
视野绝佳的观景位、盏如明灯的烛火台、精心打扮的亲密爱人……
谢欺花的第一句话却是:“那文森佐呢?李尽蓝你缺德啊, 就准备两张椅子,人外国小孩就不吃饭了不是?”
李尽蓝那潇洒倜傥的笑意僵住。
文森佐立刻道:“您们吃就好!”
“一起来吃!”谢欺花招呼他,“不是多双筷子和碗的事儿吗?你这正值壮年的, 又是一身腱子肉, 不吃点东西怎么维持?你们健身人士不是总说什么,掉肌肉?你不怕掉肌肉吗?”
文森佐心中拔凉, 赶忙推阻:“餐厅使用定制菜单,不能临时加餐位……谢谢姐体谅, 我稍晚些再吃就好。”
“这么多讲究啊,好吧好吧。”
文森佐颔首, 刚要退至一旁。
李尽蓝以极寒的视线刺向他。
“……姐?”他重复那称谓。
“呃、不是。是谢小姐。”
文森佐意识到自己失格。
“不是, 文森佐和平玺差不多大,喊我一句姐怎么了?”谢欺花蹙了眉,“你别一天天的没事找事啊李尽蓝。你不让人帅小伙和我说话, 我忍了, 你虐待员工, 这我真的忍不了!”
“……我没有。”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谢欺花发号施令,“别私底下苛待人家啊, 文森佐可是我的导游。文森佐, 你要是在他那儿受了委屈,尽管来找我, 我有的是力气和手段去对付他!”
于是。
夜深之后。
“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李尽蓝阴恻地笑了起来。
尽管在做愛,但他说不上多愉悦,妒忌更甚。于是把姐姐的屁股压到漆黑如暮色的床单上,狠狠骑了数下。
谢欺花叫苦不迭, 她为晚饭时放下的狠话付出了代价。李尽蓝在外面给足了她面子,是为了能在床上把她干得脸面全无, 是为了他卖个惨,说两句可心话,她就心甘情愿撅着给他操。
“是谁的姐姐?”他逼问,“嗯?”
有必要么,谢欺花啜着泪花瞪他。
姐姐一剜李尽蓝,他就美了、爽了。她含羞带怨却对他无可奈何的神情,当他在她耳边用语气词时,她明显有反应的挤仄。姐姐好喜欢他呢,用身体告诉了他。李尽蓝美得找不着北。
并且,必须得承认,李尽蓝的尽兴和这是在他的地盘脱不开干系。曾经只有他哀怨地思念着她的份儿。在这间空荡荡的豪华公寓,他想她想得快疯掉。现如今,他竟和她缠绵于此处。
谢欺花不适应他这无处挥霍的热情和精力,至此她感慨,一个人成功也许和作息分不开干系。就像李尽蓝,好像不用睡觉、不用吃饭,更遑论什么倒时差。
她累极了,被前前后后折腾,李尽蓝置若罔闻,把她抱起摁在落地窗前。在冰冷坚硬的玻璃上反复擦过,他只用两指留恋一侧,而冷落了另一侧,并且不容许她私自去触碰。
她急得骂了两句。
又被顶得没脾气。
李尽蓝让她睁开眼,看看是谁在操自己的姐姐呀?谢欺花喃喃说他疯了,睁开朦胧的泪眼。璀璨的城火在视野里晃曳,像星云团,又像水中交织的碎月,让人分不清虚实。玻璃平面上有她那潮红的脸,李尽蓝则因略远而模糊,那是一张微微低垂,蕴含无限风情的隽美脸庞……理应赏心悦目。
可事实并非如此。
李尽蓝非但没有表露情爱时的惬意,反而面色凝重,目光如刃,浑身散发出浑厚的戾气。谢欺花不免恍惚,这还是李尽蓝么?他为什么用这副表情看她?她在那莫名的注视下濒潮,尖锐解意刺进小腹,痉挛、久久不止,已经不可以了李尽蓝,为什么还?!
她攥住他的手。
不要了。尽蓝。
你叫我什么?
李、李尽蓝。
姐姐刚才喊的是两个字吧?
尽、尽蓝,好了,你停吧。
李尽蓝再最后几抽,在姐姐脱力的一瞬,扶稳她,撤出。腿间倏然涌出一大片。谢欺花不可置信,这么多居然全被他堵在里面!她通红着眼眶给他一巴掌。
他摸着被打的脸颊:
“姐姐尿了就打人。”
“……滚!”她臊得脸红脖子粗。
李尽蓝温声哄她,抱她到浴室去。
接连几天,李尽蓝在床上都很卖力,这卖力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像是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白天和文森佐出游,这位忠心的保镖也再没有失言,谢欺花明白,如何试探他都是徒劳。
她原以为这事没有后续了。
可变故就发生在开庭前夕。
咖啡厅里,文森佐去取两人的饮品,谢欺花在座位上发呆。距离开庭的日子近了,可她没有一丝头绪,后续会如何?她不是李家人,无权干预他们的内斗,她在乎的只有李尽蓝而已。
这个不省心的弟弟。
为什么不肯听话些?
就在谢欺花默默犯愁时,面前又坐了个人。却不是文森佐,而是一个东方面孔的年轻女人。对方朝她低声道:
“是谢小姐吧,李映重先生想找你说两句,就在楼上,您可方便移步?”
这很好,她没找这个李映重,对方倒是先找上她了?谢欺花没怎么犹豫,拎起包跟上她。两人到了店内二楼,竟空无一人,确实是适合谈论私事的场所。李映重坐在无窗的角落位置。
出乎谢欺花的意料。
他打扮得十分得体。
李映重。对他的印象大多道听途说。她觉得他该是一个颓靡、败坏的人,不是的,原来人仅仅靠皮囊就能粉饰太平。李映重长相阴柔而斯文,眉目含情。岁月没有过多蹉跎他,或者说李家人都独得时光偏爱,抗老基因优渥,即便李父这个年纪也风韵犹存。
他一身亚麻布料衬衫,沉稳而低调。其实不然,他朝她微笑,温柔灿烂。
“你好。李尽蓝异父异母的姐姐、抚养人,当然,也是他唯一的情人。”
谢欺花看向他被发蜡熨贴过的发型:“我以为你会被关在看守所里呢。”
“取保候审。当然,活动范围有限,不能离开市内,且随时受人监视。”
“受到公安机关的监视?”
“不,更多是你的情人。”
“李尽蓝?”谢欺花挑眉,“真的假的啊?他要是正在监视你,怎么可能让我见你呢?文森佐难道是摆设?”
“当然不是。”李映重双手交叠在膝前,轻声细语,“你注意到刚才请你上楼的那个女人么?她已经离开了,与此同时,你的手机早就不见了。”
谢欺花这才注意到。
手机早已不翼而飞。
“你会拿到手机。”他做出了承诺,“但你手机上的定位共享,它让我们俩都陷入麻烦,所以瑟琳娜必须把它带到别处去。我们也要珍惜瑟琳娜为洽谈而争取来的时间,不是么?”
“你想谈什么?”谢欺花说。
“不,应该是你问我一些事。”
她感到好笑:“你费尽心机找我谈,却是为我答疑解惑?我还以为你会把刀架在我脖子上,然后告诉李尽蓝,你的情人在我手上,赶紧准备大把的钞票和一架直通海外的直升机呢!”
李映重笑了两声:“我做不到呢。”
“为什么?因为你的良心不允许?”
“我的腿废了。”
李映重平静地道,他撂开自己的西裤裤腿,一截金属支撑着空荡的地方。
“那也还好。”谢欺花轻飘飘地道,“李映重,你只是废了一条腿而已,可李封光和谭菁丢掉的是命啊。”
“我并没有向你卖惨的意思。”
“那你意思这是李尽蓝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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