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一股巨力轰然从屋中冲出,强大的灵力气浪将屋外的锅炉猛然掀翻,柴火被飓风扑灭,拿刀的花月教被轰然摔了出去,人仰马翻,小姑娘哭喊着挣脱出来,扑进了父亲的怀里。
屋内的曲成溪喘息着放下了高抬的手,灵力从他掌心散去,就像是熄灭的火。
沈钦有些惊讶地看着面前从他怀中挣脱的曲成溪,曲成溪回头看向他,下一秒眼前一黑,整个人软倒了下来。
然而他并没有落到地上,沈钦一把将他稳稳的接到了怀里,心疼地叹息道:“你又何必出手呢,不过是蝼蚁而已。”
“……他们是蝼蚁,那我呢?”曲成溪虚弱得声音几乎全成了气音,反手抓住他的领子,淋漓的冷汗在雪白的皮肤上反射着水光,“多年前你在城中捡到落魄的我,那时的我难道不是蝼蚁吗?”
沈钦微微愣住。
“人从来就不该有贵贱之分,只是这世道太愚昧。”曲成溪的呼吸急促,攥着沈钦的领口的领口却越来越紧,“城中的人……你不许碰……”
沈钦低头看着他,深遂的眸子宛若深渊:“你以为你拯救他们,他们就会感激你吗?”
曲成溪左手抵着小腹,身子颤抖得越发厉害,俊美的眉眼露出强忍痛苦的神色。
“你信不信,”沈钦低声道,“如果有一天你以花月教副教主的身份出现在他们面前,不管你做过什么好事,他们都会恨不得杀你而后快。”
曲成溪看着他,两人对视,仿佛有无声的电流冷然炸开。
下一秒,曲成溪忽的笑了,苍白如纸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虚弱的艳丽:“那就试试……”
沈钦这么多年无数次被曲成溪的美貌惊艳,然而这一笑却让他心神剧震,那笑容艳丽得像是雪山之巅绽开的红花,带着义无反顾的骄傲和执拗,这世间所有的风华都仿佛被他比了下去,沈钦的呼吸几乎都静止了。
然而下一秒,曲成溪忽的痛苦的猛然弯腰,噗的吐出了一口血!
“阿漾!”沈钦猛的惊醒!
“你怎么了?”
他抱着曲成溪,只觉得怀中的人身体中的灵力剧烈的翻搅着,那脆弱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曲成溪双手掐住小腹,大口大口地向外吐血,像是内脏都被搅碎了似的。
“叫郎中!!”沈钦肝胆俱裂,这一刻他甚至有了和大婚之夜看到曲成溪在他怀里断气时一样的恐慌感,几乎能感觉到曲成溪的生命在流逝!
怎么会这样!明明只是按了一下肚脐而已,怎么会严重成这样!
“阿漾!”沈钦慌得声音都劈了,“我听你的,我不动城中那些凡人了!你听见了吗!”
“来人!!快来人!!——”
……
曲成溪这次当真是比想象中要严重,沈钦原以为用了灵药又输送了灵力,曲成溪当天下午就能醒来,谁能想到曲成溪这一昏睡就是足足三天。
这期间沈钦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内疚得饭都吃不下,几天下来足足瘦了好几斤,原本就深遂的眼窝几乎有些深陷了下去,眼底的红血丝可怕得连手下都不敢和他对视。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呢?沈钦想不明白,在他心里早已把曲成溪排到了第一位,为了追回曲成溪他甚至牺牲了自己的左右护法和最得力的长老。之后与正道斗争让花月教壮大的一切努力,也都是为了给曲成溪一个无忧的后半生。
可为什么,在面对萧璋的挑衅时,他还会下意识把气撒在曲成溪身上,想要通过极端的方式占有他,让他臣服,让他眼里只有自己。
明明已经发誓一辈子对他好,再也不伤害他了的。
沈钦苦恼烦躁得发疯,却始终百思不得其解,在极度困惑的时候他甚至还问了项超,对此项超小心翼翼地回答:“教主……或许,您真的不懂得怎么爱一个人吧。”
沈钦恍然,他觉得项超说得可能是对的,他从小就不知道什么是爱,母亲早逝,父亲是个醉心权利把他当工具的混蛋,他没有被爱过,所以不知道要怎么爱人。
他只知道占有,却在拥有之后手足无措,在得不得到回应后只能用最极端的方式强行稳固这段关系。
他曾经在曲成溪不在的日子里找过一些和曲成溪长得很像的男倌们养起来,幻想他们就是曲成溪,可却总是因为各种琐碎的问题被触怒,觉得他们是在假意讨好自己,在感受不到真心后恼羞成怒,把人活活折磨死。
原来,是因为不会爱吗?
“项超,我其实很害怕。”沈钦对项超说。
这话一出倒是把项超惶恐得半死:“您……您怕什么,教主?”
“我怕有一天,我也会忍不住对阿漾那样。”沈钦说。
项超说不出话来。
沈钦问他:“我该怎么办?”
项超犹豫许久:“或许……控制欲不要那么强?我觉得副教主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差除了药的作用,更主要的是心里不开心。您的压迫感太强了,让他没盼头。如果让副教主真正开心起来,或许一切就可以慢慢改变了。”
“让他开心?”
“对,别逼他,让他做他想做的事。”
这么简单,就可以吗?
三天后,曲成溪睁开了眼睛。
屋子里是浓重的药香,现在他闻到药味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还觉得有些亲切,曲成溪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正打算动一动,忽的感受到了身旁一道灼热的目光。
曲成溪回头,一眼就到了坐在床边目光炯炯看着他的沈钦。
“醒了,要不要喝碗燕窝?”沈钦轻轻笑了笑。
不知道为什么,曲成溪觉得今天的沈钦好像有点不大一样。
第124章 伪装
沈钦见曲成溪没回答,以为他还难受不想吃东西。
“还疼着吗?我帮你揉揉?”沈钦说着就要伸手帮他揉肚子,结果被曲成溪啪的一声打开了。
沈钦微微僵住,曲成溪躺在床上看着他,冷笑:“怎么?还想掐着我的脖子逼我接受你的‘好意’吗?”
出乎意料,沈钦并没有露出那种虚假的温柔笑容,也没有阴鸷发疯和曲成溪翻脸,他的情绪很平稳,就像是早就在心里预想到了这种结果,也做好了准备。
他帮曲成溪拉上了被角:“今天风有点大,别着凉。”
曲成溪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他,又听身边有人轻咳了一声。
“咳,那个教主,”说话的是个年轻的郎中,带着医官帽,看样子在一旁坐着半天了,有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副教主现在身子虽然虚,但是大补的东西还是不宜多吃,他的肠胃很脆弱,稍有不慎就会有大问题。”
沈钦也像是才记起来过来旁边还有别人,闻言点了点头:“那就不吃燕窝了。”
他握住了曲成溪的手:“阿漾,你昏睡了整整三天,我找来的名医都无计可施,是你这院中的医倌帮你施针你才醒过来的。这医倌怎么这么厉害,他跟了你很久吗?以前我怎么没见过。”
曲成溪看了那医倌一眼,后者冲他颔首,熟络地叫了声:“副教主。”
“我当副教主的时候,养了那么多影卫、厨子、丫鬟、医倌,难道还要我一一介绍给你不成?”曲成溪看向沈钦态度冷淡,他的皮肤苍白如雪,说话的时候气力不足,但那慢条斯理的吐字却依旧给人一种艳丽的傲慢感。
“你既然已经允许我把曾经的部下都召集回来服侍我,就别问这问那,要是有所顾忌就干脆还把我圈禁在你院子里,用不着这么打探。”
“我不是这个意思,”沈钦解释,“我只是……算了。”
沈钦摇了摇头,整理好情绪又笑了笑:“那对父女我没杀,我把他们放了,还给了他们银钱。”
曲成溪微微挑眉。
“我让手下对城中放出话去,只要上交灵器的,我都会给重金奖励。”沈钦温柔地将他鬓角的发丝放到耳后,几乎有些讨好地道,“你不喜欢杀人,我便不杀。我说过都听你的,以后就都会做到。”
曲成溪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似的看着他,半晌才缓缓道:“你真是病得不轻。”
沈钦没有生气:“情根深种,病入膏肓,你说得没错。”
曲成溪不想再跟他多说,扶着床沿缓缓坐起来,问:“商唯呢。”
他大病初愈,脸色依旧如同初冬的白雪,像是稍微碰见太阳就会融化一样,沈钦立刻站起来,想把他按回去让他别动,却忽的想到了项超说的“别逼他,让他做他想做的事”。
沈钦的动作顿在了原地。
“商唯这几天一直在照顾你,眼都没合过,今天我看他实在撑不住了,就把他赶回去休息了。”沈钦轻声说。
“小家伙还挺有良心。”曲成溪看上去心情好了不少,扶着床站起来,沈钦尝试着去扶他的胳膊,曲成溪微微顿了一下,却没说什么——他有史以来第一次没有直接甩开。
沈钦的呼吸都急促了,看着曲成溪绝美的侧脸,忽然就觉得项超说的真的很对。
他没有告诉曲成溪,眼都没合守在他床边的还有自己,不过没关系,现在自己已经很满足了。
“躺了那么久我腰都酸了,我出去活动活动,你们该回哪去回哪去吧。”曲成溪摆了摆手。
郎中站起来有些担忧地跟在身后:“其实副教主,您最好再在床上多躺一天,而且您的伤……”
“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曲成溪有些不耐烦,“在躺下去我的腹肌都要没了。”
沈钦看了郎中一眼:“听他的。”
两人跨过门槛走进院子,曲成溪挣开沈钦的手,自己往前走去,沈钦默默地站在他身后,感受着手心的温度逐渐消失,眼睛都舍不得移开。
然而就在曲成溪走到花丛边的一瞬间,异变突生!之间曲成溪就像是被利刃猛的捅了一刀似的,闷哼一声,捂住肚子直接软倒了下来!
“阿漾!”沈钦心脏都停了,立刻冲上去抱住他,扭头冲郎中急道,“怎么回事!”
郎中也冲过去:“刚才我就想说,副教主这幅身子没好利落!还差得远!”
沈钦猛的回头:“你说什么?什么叫差得远?”
郎中顾不上说话,一针扎在了曲成溪的手腕上。
曲成溪呜咽一声,蜷缩起了身子。
他就像是溺水的鱼似的大口喘息着,明明上秒还好好的,如今却痛得眉眼紧蹙,额头上凝聚了大颗晶莹的汗珠,他抬起另一只没被扎针的手抓住了沈钦的袖子,喉间溢出了一声颤抖的低吟。
沈钦的心都碎了,抱着曲成溪柔软颤抖的身子冲郎中吼道:“到底怎么回事!”
郎中又在曲成溪的雪白的脖颈上刺入一根针,这才来得及解释:“教主,您掀开他的衣服看看!”
沈钦心底一颤,立刻掀开曲成溪宽大的衣袍,只见那雪白如玉的小腹正中,那颗原本狭长漂亮的肚脐竟然高高肿了起来,红得几乎发紫,像是内部充血严重。
“昨天还不是这样的!”沈钦目眦尽裂,一把扯住郎中的衣服,“怎么回事!他怎么了!”
“昨天还没肿起来,是因为挤压在体内还没发出来,”这郎中也是个有胆子的,面对沈钦的盛怒还能语句完整,“教主,副教主本就身中断肠之毒,肠胃非常虚弱,在这种情况下肚脐中的神阙穴就像是命门,轻轻碰碰还行,要是使劲捅按,且不说会不会加快毒素发作,重的话要他半条命都是有可能的!”
沈钦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整个人就像是被刀砍了似的晃了一下:“怎么会……我那时只是气急了,怎么会这样……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说!”
郎中叹息摇头:“那是因为我之前还抱有侥幸,但是如今看副教主这个样子,是真的伤到了根基。”
“可有补救方法?”沈钦双眼血红,“什么都行!”
星河血梅还没有凑齐,如果在那之前阿漾有什么事,他死都不会原谅自己。
他的动作太大,曲成溪痛苦地挣动了一下。沈钦就像是被从噩梦中惊醒,轻轻的抱紧了他,想要给他注入灵力,却不敢碰到他的肚脐,手章半悬在空中颤抖着:“没事的阿漾,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曲成溪看着他,乌黑的睫毛上冷汗淋漓,瞳孔深处深不见底。
“您别着急,治愈断肠虽然不可能,但是肚脐受伤带来的后果却是可逆的,只需要一味药材,捣碎之后涂抹在肚脐上。”郎中从怀中摸出一个泛黄的纸页,沈钦一把夺过去,看着上面的图画和注释:“……珠融草?”
“对,珠融草。”郎中指了指那页纸,“这是我昨晚在古书中查到的记载,这世间仅有这种药对断肠所用的毒素有抑制作用,还可以养神阙、铸根本。而这种草只生长极少数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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