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片街道被翻了个底朝天,连茅草垛都没放过,却始终没有那偷花贼的影子,杨蛟不甘心,身上的小蛇和他一起冲属下咆哮:“那就把每家每户都翻个遍,不配合的就地斩杀!”
沈钦温润的声音从后方响起:“这里是平澜派和炎阙宫共同管理的地界,大概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会有巡兵赶来,你这番动作,是怕花月教和正道打不起来吗。”
杨蛟瞬间冷汗遍布后背,转身跪在了沈钦面前:“是属下思虑不周。”
沈钦淡淡摆手:“带你的人回分舵吧,那人只怕已经不在城内了。”
一旁的项超吃了一惊:“可是他受了那么重的伤,是怎么逃得那么快的!”
沈钦凝望着夜色中小巷蔓延的尽头:“有人帮他。”
小巷的尽头,冷风卷起落叶,地上的鲜血在月光下闪着微光,除了风声再无其他,看不出第二人出现过的任何痕迹。
“能在这么多人的包围下把那偷花贼悄无声息的带走,那同伙的灵力只怕不弱。”张显手里捻着佛珠沉声道,“雁过无痕,起码是气境以上。”
杨蛟立刻抬头拱手:“教主,属下一定为您找到这两个偷花贼!把花抢回来!”
他自负灵力高强,哪怕在江南这种大能云集的地方也向来没遇到过什么对手,像今日这番被杀了蛇又让人逃走的事情几乎绝无仅有,他此番在教主面前颜面扫地,如果不争取回来,他简直誓不为人。
“一月之内。”沈钦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花是在你的地界丢的,若是找不回来,你知道后果。”
杨蛟沉声道:“是。”
张显躬身:“教主,兹事体大,我恳请留在江南协助杨舵主。”
沈钦侧头看向他,目光幽深,忽的问了一句:“那偷花贼身上穿的衣服是什么颜色的。”
众人皆愣了一下,张显停顿半秒,道:“夜色太浓,只依稀看出是深色。”
项超困惑道:“教主,可是那衣服上有可以显示身份的正道纹饰?”
不是,和纹饰没有关系。
沈钦垂眸看向那地上的血迹,夜色太深,他站得太高,看不清那偷花贼的面貌,却在那人被火球击飞的一瞬间,猛然觉得那人的腰线有种让他心悸的熟悉感。
阿漾习惯穿紫衣,方才那偷花贼穿的是紫衣吗……
可如果真是那人,怎么可能在这种小场面中重伤,还需要别人来救,只怕自己都拦不住他。
朝思暮想导致草木皆兵,任何异样仿佛都因为他,任何人似乎也都像他。
沈钦默然半晌,忽然抬手,将那地上的血牵引着飞起来,凌空凝成一个血珠,然后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子,将那滴血装了进去。
张显的瞳孔微微一缩,随后动作自然的上前一步伸出双手,想要接过沈钦手里的小瓶子:“属下这就将这血送到江南圣灵阁查验。”
“不必。”沈钦扬手将那小瓶子收进了自己怀里,“圣灵阁的江南分部不如燕都总部血库资料齐全,你留在这协助分舵主,这瓶血我自会带回去查验……”
张显无声的放下双手。
“说起来,圣灵阁还差我一个墓室碎石的检查结果呢。”沈钦叹息似的呼出一口气,看向北方的天际,眼底似乎有说不出的微妙光亮。
张显垂首站在一旁,却忽的感觉强大的压迫感从头压下,让他胸口如同压下一块巨石,沉得喘不过气来。
“左护法,这次不要让我再失望了。”沈钦的声音一字一顿传入他的耳朵。
“是,教主。”张显低下头,“必不负使命。”
***
“阿漾,给我看看你肚子。”萧璋的喉咙有些发紧。
干什么?看肚子?
曲成溪这才想起来,萧无矜似乎之前在小巷里说过,要帮他治病之类的话。
曲成溪心中苦笑,心说好意心领了,治病还是算了。我自己天境都没办法,你一个气境一层能怎有什么奇招?
这假死药其实原名叫“绞肠”,原本是沈钦的老爹沈为霖为了折磨背叛者而研制的毒药,一旦入腹会立刻让人腹痛如绞,并且五年之内隔三差五反复折磨,直到把人折腾得日渐虚弱后,再彻底夺走人的生命。
因为效果极好,这药后来被量产,但有一批药在制作的中途出了点差错,出现了让假死七日的奇怪效果,于是就被废弃了。
曲成溪那时留个心眼,从废药中拿了一刻留存了起来,没想到后来真用在了自己的大婚之夜上。
从他把这药吃下肚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这药解不了。用剧痛折磨换五年光阴,他认了。
“不用治了……”曲成溪疼的说话都费力,只觉得腹中疼痛越发难耐,就像是有人用粗粝的石头在磨他的肠子,疼的他眼前发黑,他用指尖抵着小腹痛处,抬眼看向萧璋低声道,“你……能不能去别的屋……”
一会儿真的疼起来还不知会怎样,他很久以前见过中这毒的人,毒发之时那大汉痛得满地打滚死去活来,如果他一会儿也会变成那样,他不想让萧板鸭看见,在一个只相识一天的人面前出丑成那样,还不如让他一头撞死得了。
萧璋失笑:“当这是你家呢?还赶我走。”
曲成溪垂下眸子,呼吸越发的重,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滚落了下来。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他确实没有理由把萧无矜扔出去,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根本没了力气,手心下的肠脏游动的幅度愈发的不正常,撕心裂肺的绞痛如同海浪一样袭来。
曲成溪双手化做拳头按进腹中,呼吸都在发颤,只觉得剧烈的腹痛一秒比一秒更强,每当他觉得已经到了巅峰的时候,下一刻便会被更痛苦的折磨加持上。
他没怎么怕过疼,可现在却感觉到了害怕,那种不知道尽头的折磨让他的心里蔓延出一股恐慌感,几乎让他怀疑,自己能不能挺过去。
萧璋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严肃了起来:“阿漾?”
曲成溪只觉得有人拿着一根狼牙棒在他的肚子里不紧不慢的翻搅着,下一秒更强烈的疼痛便来了,就像是整个脏腑都被缓慢的拧在了一起。
“唔!”曲成溪顾不上萧璋还在,猛的躬身痛苦的捂住小腹,双腿蜷曲起来靠近肚子,死死抓住腹部的衣物,恨不得把整个掌心都压进脏腑里。
然而忽的,他感觉萧璋按上了他的腰。
曲成溪在剧痛中颤抖道:“我都说了……不用治……”
然而下一秒他的呼吸一滞,萧无矜竟然抓住了他的衣带钩。
曲成溪的脑子里一下子就炸了,要说萧无矜救了自己想要讨个回报跟他这样那样,那也无可厚非,自己八成会答应,可能还挺乐意,但是他现在腹痛如绞,整个人都在崩溃的边缘,萧无矜竟然要在这个时候趁人之危!?
自己怎么可能有体力做那种事,萧无矜在那方面强得惊人,真要弄起来,自己不得被他搞死!
“你……滚开!……”曲成溪奋力挣扎,他本以为姓萧的虽然骚但是起码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他竟然不是人!
“你放开我!……啊……”腹中忽然一阵剧烈的绞痛,小腹像是被长剑洞穿,又狠狠刺了几下,曲成溪疼的一下子疼得叫了出来,手指猛的陷入萧璋的胳膊,右手死死掐住小腹挺起腰身,疼的眼尾瞬间溢上了红色。
然而紧接着,他只觉得萧璋的大手掀开的他腰间的衣衫,掰开的他死死抠在腹部的手,温热的掌心揉了上去。
刹那间,一股难以言喻的舒适包裹住了他的腹部,就像是有一张无形的网笼罩住了他痉挛的肠脏,制止住了其中的翻搅,并且往深处探寻而去。
“你看你,叫那么大声干什么?”萧璋叹气地揉按着他的肚子,掌心的温度滚烫,力道适中,“被人听到了还以为我要把你怎么样呢。”
曲成溪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不可置信地用朦胧的泪眼看着他。
萧璋弯下腰靠近他的脸,温柔中带着点无奈:“我在你心里就是那种人?阿漾,你可太让我伤心了。”
他是真的在给自己治疗?
曲成溪心里大起大落,萧璋的手掌在他的肚子上揉按着,滚烫的掌心贴着冰凉的肚腹,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肌肤相亲,但却似乎和上次不同。曲成溪的耳根烧了起来,脆弱处被拿捏、被爱抚,让他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
“治不好的……”曲成溪颤声道。
萧璋心说还没有我治不好得病:“放心,你萧哥哥靠谱。”
雪白如玉的腹部微微起伏着,曲成溪的腰很细,皮肤细腻如绸缎,却并不瘦弱,流畅的马甲线因为剧痛而紧绷着,每一分线条都恰到好处,肚脐深邃的轮廓清晰可见,端正的嵌在正中,漂亮得要命。
萧璋的手指按上面,只觉得像是按着一块细腻的绸缎,又像是按在柔韧绵软的糖上。萧璋心中啧啧,屈漾这身子,天生媚骨,就像是为了勾引人而生的似的。
灵力深入脏腑,起初萧璋以为会是是什么疑难杂症,但是仔细探查下却感觉似乎并不是身体本身的病症。
所以是毒?可什么毒会让人脏腑痉挛到这种地步,又会影响脉象?
忽的,掌心下一阵剧烈的抽搐,肠脏的痉挛竟然冲破了他的制约,曲成溪的媚眼瞬间紧蹙,紧咬的唇缝中溢出一声痛苦的哭吟:“嗯……”
萧璋赶紧加强灵力输入,心里却微微一颤,忍不住抬眼看向曲成溪的脸。
那绝美的容颜满是痛意,湿漉漉的生理泪水挂在眼角,汗水淋漓的布满了全身,就连那雪白的腹部都闪着一层晶莹的水光。
很少有人能像屈漾一样将妩媚渗透到骨子里,他的声音有种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磁性,就连腹痛时痛苦的低吟听起来都别有一番风味,明明不是故意的,却依旧魅惑入骨,轻而易举就能勾得人心波都颤起来。
萧璋喉咙无声的上下滑了一下,他以前一直自认为能坐怀不乱,毕竟这些年他名声在外,往他身上贴的男人女人不少,他都从来没动摇过,但是不知为什么,面对着屈漾,这种镇定却总有要破防的趋势。
他从未想过一个人虚弱腹痛的时候竟然能有这种风情,那脆弱的被凌虐的美感带来的冲击力是巨大的,甚至比直接来的浪荡更让人着迷。
萧璋低头,强迫自己专心,救人救到底,他不是趁人之危的禽-兽。
屈漾腹中每个痉挛最重的位置都隐约有灵力的淤滞,而这些体内的灵力在腹中游走翻搅,最后都汹涌的冲向一个点——肚脐正下方,仙骨的位置。
萧璋心一沉,仙骨是所有修仙者的灵力载体,控制着灵力的收放和运作,按理来说灵力的流入流出应该非常平缓,而不是像现在往仙骨里横冲直撞。
难道这毒药的发作原理,是让中毒者本身的灵力攻击自己的仙骨?如果真是这样,难怪会引发剧痛,而且只要发作一次,恐怕就要元气大伤一次。之前屈漾吃金丸的时候只吃了一小口的量,所以说这毒药还是会多次发作的?这也太丧心病狂了!
“谁给你下这么重的毒?”萧璋皱起眉头,几乎有些愤怒了。
曲成溪摇了摇头,也不知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他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冷汗也越来越密集:“好疼……萧无矜……”
萧璋心脏一颤,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屈漾主动对他说疼,那虚弱的声音进入耳朵,在他的心脏上撞出了微妙的涟漪。
屈漾叫了我的名字,萧璋想。这个想法一出他就觉得像是赋予了某种责任,那柔弱的美人被他所救,此时剧痛之中也只能依赖他。
萧璋顿了顿,弯下腰趴在曲成溪耳边:“阿漾,我有个法子或许可以治你的病,但是过程恐怕会很难受,你愿不愿意试一试?”
曲成溪只觉得腹中的疼痛在这短短的片刻里已经演化到了凌迟似的程度,他浑身像是被水洗一样,汗水止不住的溢出来,疼得神志混沌,几乎就要坚持不住,下意识点了点头:“嗯。”
萧璋咬了咬牙,这个法子他有七成把握,如今已经来不及细细考究。
灵力从掌心凝聚在手指尖,萧璋深吸一口气,两指在曲成溪的肚脐处按了下去。
“呜!”曲成溪的瞳孔猛地缩紧,只觉得腹中像是被触发了什么剧痛的开关,疼的他整个人从榻上弹了起来,“呃!……”
他还没来的及叫停,萧璋已然搂住了他的后腰,将他的小腹挺起,蕴含灵力的手指再次用力下压,灵力轰然侵入!
“呃!!——”
剧烈的疼痛在腹中炸开,仿佛有无数乱箭同时向着脏腑万箭齐发,曲成溪指甲猛地嵌入萧璋的手臂,极度震惊中只觉得肝肠寸断,肚脐深处的灵力疯狂躁动起来。
“萧无矜!……不行……好疼!……”曲成溪痛不欲生的抓着萧璋,那雪白的手背上因为力气过大青色的筋络狰狞的崩起,像是要冲破那薄薄的皮肤,“我的肚子……”
萧璋紧紧抱着他颤抖的后腰,强忍住怜香惜玉的心疼,另一只手中汹涌的灵力如同洪水般涌入曲成溪的脏腑:“忍一下阿漾,如果我这次用灵力给你冲开,一劳永逸,你以后都不会疼了。”
灵力造成的伤害只能由灵力能破解,如果他猜的没错,只要自己的灵力足够强大到能掩盖屈漾本身的灵力,就能把这毒从内部彻底瓦解掉。
开弓没有回头箭,灵力冲入灵穴不是那么容易停下来的。
不过如今他已经是天境三层,不会覆盖不了屈漾气境的灵力,今天这毒,必然能给他解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萧璋拍胸脯:放心,你萧哥哥靠谱。
曲成溪:……你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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