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之环 第1134节

…………
因蒂斯共和国，特里尔。
结束旅行回来的芙兰卡戴上一顶鸭舌帽，走出了房屋。
路过附近学校时，她看见了在等待路德维希下课也是在预防意外的安东尼，没有去打扰对方。
没多久，她抵达了一座刚建立几周的教堂：
隶属于“愚者”教会的圣奥黛丽教堂。
芙兰卡刚通过大门，就看见一条金毛大狗穿着洁白的衣物，穿行于信徒之间，或与他们聊天，或为他们祈祷，或简单寒暄，其乐融融。
那些信徒没一个觉得金毛大狗口吐人言有什么不对，都很尊敬地喊着“大主教阁下”。
芙兰卡也未去提醒他们，随意找了个位置，笑吟吟看着这一幕。
她不去“灾祸主宰”教会附属的圣芙兰卡教堂，特意到这里来，不就是为了从眼前的场景里收获快乐吗？
看了一阵，芙兰卡正要离去，忽然看见一个自己认识对方但对方不认识自己的人坐到了过道对面的椅子上。
那是一位黑发褐眸，容貌清秀，穿着深色裤裙的女士。
梅丽莎.莫雷蒂。
“你怎么到特里尔来了？”芙兰卡自来熟地坐到了梅丽莎旁边。
梅丽莎侧头望向她，先是被她的容貌晃了下眼睛，然后在芙兰卡刻意收敛魅力的情况下，挣脱出来，疑惑问道：
“你是？”
“我是芙兰卡.罗兰，不知道你认不认识？”芙兰卡努力让自己的笑容显得亲和。
与此同时，她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但我认识你哥哥克莱恩.莫雷蒂。
老乡！
“室友”！
梅丽莎愣了一下道：
“我听说过您……”
“别您来您去。”芙兰卡摆了摆手道，“你怎么到特里尔来了？”
梅丽莎斟酌了下道：
“我是公派到‘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下属研究机构学习的。”
“这样啊。”芙兰卡恍然大悟，随即笑道，“既然你听说过我，那说明，你是非凡者了？”
这件事情，她早就知晓，现在询问主要是为了找个话题。
梅丽莎微微点头：
“嗯，我已经是‘通识者’途径的序列5‘天文学家’。”
“消化完魔药了吗，有成为半神的材料吗？”芙兰卡就跟当初关心老乡弟弟卢米安一样，关心起梅丽莎的事情。
“消化完了，这次学习结束应该也会获得材料，但那个仪式，我，我有点排斥……”梅丽莎烦恼这件事情已经有段时间，在美到能让人不自觉就放松警惕的芙兰卡面前未能藏住相应的想法。
晋升“炼金术士”的仪式是“抽取一定区域内的全部生命力，让土壤沙漠化，湖泊干涸”。
芙兰卡笑容明媚地说道：
“这不是什么大事，仪式嘛，总有替代选择，比如，找个没有生物的星球，比如，你先去修道，等到修行成功，则请‘天师’给你授箓，对应‘炼金术士’的箓，让你提前适应相应的力量，最后再服食魔药，到时候，仪式的要求必然会大大降低……”
梅丽莎刚开始听得很专注，听着听着就有点听不懂了。
什么是授箓？
“天师”又是谁？
芙兰卡看出了她的茫然，笑着说道：
“我们去找家咖啡馆，边喝咖啡边聊吧，我详细给你解释。”
“好。”梅丽莎带着对知识的向往和对机械的喜爱站了起来。
出了圣奥黛丽的教堂寻找咖啡馆的途中，芙兰卡随口问道：
“班森他们也接触到神秘学世界，成为非凡者了吗？”
“嗯。“梅丽莎微微点头。
“好事啊。”芙兰卡感慨道，“虽然神秘学世界很危险，但只要不晋升得太高，就现在的环境而言，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而且，到了一定序列后，非凡者能活得更久，也有不少延长生命的办法，好事啊……”
听着芙兰卡的话语，梅丽莎霍然回想起了自己这些年来的经历：
因为喜爱机械，接触到了“蒸汽与机械之神”的信徒，也接触到了非凡力量；
等成为了非凡者，又逐渐接触到“黑夜女神”教会的“值夜者”，接触到伦纳德.米切尔等哥哥克莱恩的同事，慢慢明白了当初那件事情的真相；
再后来，知道的越来越多……
思绪转动间，梅丽莎又想起了伦纳德先生前些日子对自己说的话语：
“他最近状态不是太好你们只能通过举行仪式的方式和他接触，再过几年，他应该就能重新行走于大地……”
再过几年……梅丽莎看着被明媚阳光染上金色的前方街道，脸上不自觉浮现出了一点笑容。
第六十四章 梦
“等需要升序列3的时候可以找我。”芙兰卡站在路口，将“奥秘的脸孔”从“旅者的行囊”内拿了出来，展示了一下。
梅丽莎笑着点了下头，挥别这位热心的姐姐，往“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下属的那个研究机构内走去。
于咖啡馆内闲聊了一个多小时后，芙兰卡一路将她送到了这里。
等到梅丽莎的背影消失在了那栋建筑的门口，芙兰卡才转过身体悠闲地漫步于因蒂斯梧桐树的阴影内，将自己融入了热闹的街道。
这一路之上，她看见了和往常一样喜欢标新立异的特里尔市民们，也看见了来北大陆游历的道士与和尚，看见了来这里留学的多位西大陆年轻人，他们有的保持着原本的衣物风格，有的则入乡随俗。
芙兰卡还看见了多座新建的教堂，它们分别属于“愚者”教会、“永暗”教会和“灾祸主宰”教会，这是整个世界目前信仰的三大主流。
其中，“永暗”教会由原本的“黑夜女神”教会合并“战神”教会、“死神”教会发展而来，“灾祸主宰”教会则源于“病教”和魔女教派。
剩下的那些正神教会里，只有“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保持着原本的声势，“永恒烈阳”教会、“风暴之主”教会、“大地母神”教会、“知识与智慧之神”教会虽然依旧存在，但变成了次一级的选择，影响范围有限，不少特里尔市民甚至追逐新潮，修道或修禅。
念头转动间，芙兰卡将目光投向了斜前方的“永恒烈阳”教堂。
即使隔着一个不小的广场，那座教堂的彩绘玻璃依旧将它映照到的内部景象传递给了芙兰卡的眼睛：
圣坛位置竖立着镶嵌黄金的十字架，前方有道人影正双膝跪地，低着身体，静静祷告。
那人影披着银色的长发穿着简朴的亚麻长袍，俨然是“命运天使”乌洛琉斯。
祂已从西大陆归来，将“极光会”与“永恒烈阳”教会合并，让“极光会”成为了太阳照耀下的影子，负责做神职人员不方便去做的各种事情，代行惩戒之责。
芙兰卡情绪有些复杂地叹了口气，将视线收了回来。
她自然地又想到了命运领域另一位天使之王威尔.昂赛汀，祂也返回了贝克兰德。
“就算将来可能成佛作祖，现在也得听妈妈的话，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芙兰卡咕哝了一句，专程又绕去了天文台区，于一栋公寓的门口看见了简娜的哥哥朱利安和原本属于“摩斯苦修会”的贝拉女士前者自信飞扬，踌躇满志后者神情平静，不再忧虑。
他们已经结成了夫妻，选择定居苏希特，这次是专门回特里尔结婚，简娜有现场祝贺并见证。
确认朱利安和贝拉坐上了前往蒸汽列车站的出租马车后，芙兰卡松了口气，继续起自己的闲逛，时而在街上，时而在镜中。
过了一阵，她回到了市场区，看见了乱街，也看见了金鸡旅馆。
芙兰卡笑着走了进去，熟练地来到地下室酒吧，要了一杯有着梦幻绿色的苦艾酒。
戴着鸭舌帽的她抿了一口，嫌弃地摇了摇头。
这酒就没好喝过！
“金鸡旅馆的房东又换了？”她询问起酒吧老板帕瓦尔.尼森。
扎着马尾的帕瓦尔.尼森头也没抬地说道：
“是啊，听说是个富豪将整条街的房产都买了，但他承诺不会改变金鸡旅馆，顶多做升级装修。”
“叫什么？”芙兰卡未做占卜，好奇问道。
帕瓦尔.尼森回想了下道：
“叫，叫达尼兹，好像。”
达尼兹？“愚者”先生的神使？都成序列4的“铁血骑士”了，还惦记着收购房产啊？而且正好收购到了“红祭司”途径最高位存在住过的建筑……这何尝不是一种非凡特性聚合定律……芙兰卡的灵性直觉迅速做了确认，一时有点好笑。
忽然，她背后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她侧过身体，望向那边，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衬衣、敞开黑色马甲的年轻男子拿着支啤酒，跳上小圆桌，兴高采烈地对众人道：
“女士们，先生们，我又回来了！
“虽然我留在苏希特，会再次升职加薪，成为真正的中产阶级真正的文明人，回到特里尔只是比之前高一个职级，但我还是回来了！
“你们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这是让人痛恨的特里尔，也是让人热爱的特里尔！
“干杯！”
…………
到了下午，芙兰卡返回了居住的那栋别墅。
又是一月一次的“塔罗会”神前会议了。
没多久，她的身影出现在了灰雾之上，坐于“节制”女士莎伦的旁边。
她拿的是“女皇”牌。
“正义”女士、“倒吊人”先生、“魔术师”女士、“太阳”先生、“审判”女士、“星星”先生、“隐者”女士和“月亮”先生也已到来。
“诡秘之主”克莱恩笼罩着灰雾，坐于最上方，他背后的雾气里，似乎有多根滑腻的触手一闪而过。
“正义”女士站了起来，率先行礼道：
“下午好，‘愚者’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