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对着叹息一声,就一路小跑着去跟宋谨汇合。
宋谨坐到板车旁,轻浅地喘了几口气。
他今个忙了整整一天,晚饭都往后拖了好几个时辰,若非刘新才一直等着他去,还好心眼的给他留了一些扁食,宋谨恐怕要饿着肚子睡觉。
不过还好他往刘老板那去了一趟,否则便要错过了。
顾不上歇气,宋小哥忙从衣襟里取出信笺,“小孩子家家别总皱眉,看,你阿姐这不是给你回信了么。”
这话一出,褚郁刚还皱巴的小脸顿时有了神采。
小少年近乎激动的接过了信,眼睛瞪得铜铃似的大,连说话的声调都跟着轻快了。
褚郁一边焦急地展开信纸,一边看着项辰惊喜的重复:“我阿姐回信了!阿姐回信了!!”
“嘘——”
项辰谨慎地提醒着他。
但见这提醒不怎么管用,索性直接上手捂住褚郁的嘴巴。
虽说褚郁还是亢奋地心咚咚跳,但总算肯变得安静下来。
不过可能还是太兴奋了,一个不察,就把信纸给撕坏了个角,小少年顿时塌下小脸,心疼的不行。
这处月光不甚明亮,不过为了谨慎起见,他们还是勉强撑着那点光蕴认真看了起来。
宋谨在拿到信时,自然不会私拆开看,所以这一眼,也是他第一次看到褚朝云的字。
嗯……
宋小哥看着纸张上笔划飘忽的字,该深一些的墨痕浅,该浅一点的墨痕又极深,时不时,蘸多了的墨汁还滴在纸张边角。
他便猜测,褚朝云应该是不太会握笔的。
褚朝云当然不会握笔,她上学时用过铅笔,油笔,钢笔,工作之后又改用了签字笔。
甚至小学兴趣班学画画时,她还学过怎么用水彩笔和蜡笔。
但很抱歉,她就是不会用毛笔。
所以这封信她回的很是艰难,浪费的墨汁她也惋惜,又不能因为纸张染了墨滴就更换,因为纸更是来之不易。
可褚朝云是如何费力完成的这一封信他们不得而知,宋谨却在这封信上,发现了另一件有趣的事。
虽说这褚姑娘不太会用毛笔,可字倒是认识不少,还能一笔一划的写下来?
宋谨看着看着,嘴角就不自觉地扬了一下。
当真是有趣的姑娘。
褚郁是当事人,而且他心心念念等待这封信已久,自然就忽略了这些琐碎,而更关注信的内容。
不过这封信里,他有许多的字都不认得。
因为之前跟项辰学字也不是从基础开始,而是想要写什么,项辰便教他什么。
堪称古代版的“临时抱佛脚”了。
所以这封陌生文字过多的信笺,褚郁认起来艰难,便只好一会儿问一下项辰,一会儿又问一下宋谨。
可在问到某一个字时,见项辰的表情变得奇异之后——
小少年却“咯咯咯”的乐起来,“原来你也有不认得的字呀?”
对于项辰这个富家小公子来说,褚郁还是很崇拜他的。
因为家境富裕,项辰会的东西比普通人家的小孩要更多一些,就连识字亦是如此。
所以这字连项辰也不会念,褚郁难免觉得惊奇。
被玩伴随口一说,项辰的自尊心受到严重打击,他忙露出一副郑重的神态,纠正褚郁道:“不是不会念,而是你阿姐写错了。”
褚郁讶异地张了张口。
项辰抬抬下巴:“不信你问宋大哥。”
他还真不信,所以就真问了。
信纸递过来之后,这次轮到宋谨表情奇异起来。
项辰总算找到了能挽尊的机会,忙说:“看吧,宋大哥的表情说明一切。”
其实他们所怀疑的“褚朝云写错了字”,便是褚朝云迟迟不敢回信的又一个缘由。
虽说这大祁文字和现世颇为相似,但像归像,总有一些文字还是不太一样,可褚朝云又没手握大祁字典,而且也没这玩意,所以她只能硬着头皮写现世的文字。
她不是怕他们看不懂,毕竟连蒙带猜也能明白意思。
她是怕露馅。
但褚朝云显然属于自己心虚,谨慎过头。
墙头下看信的三位公子,并没往那怪力乱神的地方去想。
宋谨只是思索,还没急着吭声。
直到看了好一会儿,宋小哥才忽的弯起眉眼,“你阿姐大概是记不得这个字要如何来写,所以自己造了一个出来。”
“还真是……机灵的姑娘。”
他多看两眼那笔划奇怪的字,不由得感叹出了一句。
这么一说,褚郁才想起问他,“对了宋大哥,我还没有问过,你今年几岁了?”
“十九了,再过个生辰,便到二十了。”
宋谨说着话,眼尾垂下一个弧度来,显得有些落寞。
褚郁到底年轻,没看出他眼中的异样,“我阿姐也十六岁了,你们没相差多少哦。”
宋谨怔了下,似是刚反应过来小少年的话中之意。
恐怕褚郁是觉得,他方才说褚朝云是“机灵的姑娘”这句话很像长辈关爱小辈的语气,所以才想告诉他,他们其实是年纪相仿的同龄人。
宋小哥失笑片刻,品出小少年的意思,便摸了一下褚郁的脑袋瓜说:“年纪相仿也无妨,阅历不同,心境自然也不同吧。”
项辰偏头看来一眼,倒是无比赞同他这一句。
而后,项辰的视线又落在褚郁身上:“你阿姐都说了什么?可有要嘱咐你的?”
这信是褚朝云写给褚郁的,宋谨和项辰自然不能伸着脖子去看人家隐私,大概扫过几眼,两人也没真仔细去读那内容。
可褚朝云这封信显然篇幅不短,项辰便猜测这内容应当是不简单的。
问完,褚郁也刚好看完了。
“我阿姐的确交代了一些事。”
褚郁想将信纸叠好揣在怀中珍藏,项辰却无情地警醒了他一句:“你最好把这封信……毁掉。”
毁掉,是为了所有人的安全。
其实宋谨也是这么想的。
可褚郁舍不得,抱着信纸就像抱着他的阿姐一样,鼻尖微酸,眼圈又忍不住红透了。
宋谨看着他的模样,微叹一声:“或者你实在舍不得,便先交给我,我来替你保管可好?”
褚郁破涕为笑。
他还是很信任宋大哥的。
之后褚郁简单的把褚朝云的意思说了一遍,褚朝云先是告诉了他自己和褚惜兰的情况,又叮嘱他要注意身体,尤其冬日的保暖措施。
还问了一些关于项辰的。
毕竟褚朝云要确认项辰的人品,哪怕要选个抱团取暖的伙伴,也得对方值得相信才行。
最后,也是这封信里最关键的一个部分。
褚朝云叫他和项辰多学技能,而且也不要因为年龄差距,就和其他的劳工们疏远关系。
随即,又在那句“对待每日的劳作需得上心”几个字上,圈了个圈出来。
不过,褚郁对自家阿姐特地圈出来的那一行字,却不太能够理解。
或者直白的说,他就是看不懂。
“每日的劳作?那不就是搬货么?”
他问出这么一句,还左顾右看了身边二人几眼。
项辰也始终是个才十岁的小孩,再加上富裕的生活过久了,虽说这识字作诗的能力是有,可从前身边都是前呼后拥的仆从,对于人际关系方面,他可以说是十分的匮乏。
褚朝云的这句话,字面意思他懂。
但很显然,这行字其中的深意,却并非如表面那般浅显。
宋谨伸手接过信纸,手指划过那几个字,然后弯了弯嘴角,用通俗易懂的话翻译道:“你阿姐是叫你们认真对待要做的活计,认真对待的意思,不只是要做好,更要融会贯通。”
褚郁皱着眉头,面颊也皱巴起来。
苦苦思索之后,怔然道:“难道,阿姐想要我们把这一套流程全都学会?比如搬货的技巧?与客商打交道的门道?”
身边的项辰听后,也心明眼亮起来:“……亦或是,管事们是如何分派人手的?”
宋谨笼统地点了下头,“总之,就都学起来吧。”
……
一早醒来,褚郁就拉着项辰在洗漱房门前排队。
从前,他们两个都是站在队尾,一是不爱争抢,二也是不太想跟其他劳工们讲话。
年龄上的差距也确实是有,但导致他们和其余人自动分成两路的关键因素,也还是这俩小孩有点记仇。
因为项辰挨了打,褚郁为了帮他也挨了打。
大家伙都看出他们两个跟李二达结了梁子,所以为着自保,有时在做一些事情的时候,会主动的疏远他们两个。
但褚郁和项辰也很不服气,经常同仇敌忾的想:疏远便疏远!
你们都是胆小鬼,自私精!
我们俩也不屑与你们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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