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从未想过有一天,舒遥会离开他。
她那么柔弱,那么胆小,那么依赖他,竟然会离开他?竟然敢离开他?!
涌上他心头的第一情绪是愤怒。
那是一种生活脱离掌控的混乱和无助汇集而成的情绪,与舒遥意外失踪时他所经历的惊慌情绪截然不同。
他此刻就像是站在游乐园的大转盘上,他失去了所有支撑,世界天旋地转,他的五脏六腑都拧到了一起,他感觉此刻的自己已经不像是一个人。
他的大脑不断向他发出指令,找到她,找到她,找到她,可他无计可施。
他甚至不知道舒遥此刻在哪一个城市。
“砰”一声,他一拳打碎了休息室的镜子。
医生护士闻声赶到,明丽也听到了响动,她喊了一声“阿庭”,却没有收到回应。
正欲叫来护士询问时,有个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
关颂青打开了病房门,安若云在看到明丽的瞬间,眼泪立刻上涌。
“丽丽!”
别人都喊明丽英文名“lily”,这么多年,只有安若云喊她“丽丽”。
好闺蜜时隔多年再次相见,双双热泪盈眶,安若云快步上前,眼看就要扑上去,关颂青一把将她拉住,“妈,当心压着明姨。”
安若云如梦初醒,立马克制住情绪稳稳坐在床边拉住了明丽的手。
情绪激动的时候,反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安若云又笑又哭,两人抱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明丽的视线移到关颂青身上,在看他的时候,她眼神里流露出和看明庭一样的情绪。
“颂青,”她喊了他的名字,说,“变了,好帅。”
安若云抹了把眼泪,看了眼自家儿子说:“长大了,都长大了,阿庭也帅!”
关颂青上前和明丽打招呼,安若云抽出纸巾将眼泪擦干,随口问了句:“怎么没看到遥遥?”
明丽对这个名字既陌生又熟悉,她喃喃重复:“遥遥?”
安若云笑她:“怎么?一觉醒来自家女儿都不记得了?”
她乜了她一眼,“之前就把我瞒得严严实实!现在还跟我装傻呢?!遥遥今天没来?”
没等明丽回答,她又拉着她的手说:“这丫头对你最好了!每周都从南城飞来看你,帮你擦身体,按摩,还和你聊天,唱歌,每周都来!我每次看到遥遥都要感叹,还是生女儿好,贴心!不像儿子,一年到头从他们嘴里都听不到一句好话!”
女儿,遥遥。
明丽一直在心底念着这个名字,她就知道她的感受没有错,她有一个女儿,还是个乖巧贴心的女儿,叫遥遥。
回神的时候,关颂青正在和安若云说话,明丽只听见一句,“说这些做什么?”
“什么?”她好奇地问。
关颂青还想制止,被安若云一个眼神瞪了回去,“怎么?我哪里说错了吗?你们感情不是一直很好吗?眼看两家就要商量婚事了你还忸忸怩怩的做什么?”
“婚事?”
明丽一头雾水。
关颂青抢先道:“明姨您别误会,婚事都是他们喝醉了随口提的,遥遥年纪还小,都没谈过恋爱,家里不应该这么早替她安排婚事,就算要安排,也应该先问过她的意思。”
安若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听到这里,明丽差不多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原来是两家有意结亲。
她又看着关颂青问:“喜欢,遥遥?”
关颂青垂下眸,没说话。
安若云立马抢答:“喜欢!喜欢的不得了!”
“妈。”关颂青无奈喊了一声。
安若云又朝明丽使眼色,“害羞呢。”
明丽会意笑了。
病房门这时候打开,明庭已经包扎好手上的伤口,三人同时看他,他朝安若云点了下头算是招呼,之后便直直看着关颂青说:“跟我出来一下。”
冬季的港岛算不上太冷,但顶层露台有风拂过,往外一站,还得拢拢外套。
关颂青跟在明庭身后,绝口不提刚才病房内的对话,明庭脚步匆匆,看样子也毫不知情。
周围没人,明庭便直接说:“遥遥走了。”
关颂青愣了下,“什么意思?”
明庭心中的烦躁未消,他捏了捏受伤的那只手,疼痛让他清醒,他深吸了口气,平静道:“她今天本来要来看明丽,但却在机场留了张字条走了,是明琛带她走的,我现在不知道她在哪里,问明琛他肯定也不告诉我,一会儿明琛来,你帮我打听一下她的去向,她最近状态不稳定,我很担心她。”
大概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关颂青在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我能知道原因么?”
“什么?”明庭有些心不在焉。
“原因,”关颂青重复,“遥遥离开的原因。”
要知道,当初他想带舒遥出去露营过个周末她都不愿意,她从来不愿与明庭分开。
但这一次,她竟然主动离开。
他决不相信是因为明丽醒来她承受不了压力。
明庭紧皱着眉,抬手使劲按了按太阳穴。
看他这般反应,关颂青突然一怔。
“你......”他对突然冒进脑子里的想法感到惊异,也不解,但还是问,“你对她做了什么?”
明庭低垂着视线,始终没有抬眼看他。
关颂青果断抬手就是一拳,明庭毫无准备,被他这一拳打得身形一晃,脑子发懵。
还未回神,关颂青的拳头又要招呼过来,他一掌接住,“你在发什么疯?!”
“我发疯?!究竟是我发疯还是你发疯?!她为什么走你怎么不敢说?!你强迫她了是吗?你是不是强迫她了?!”
明庭压住了心头的情绪,将他拳头一掌推开,关颂青转而揪住他衣领一提,“你也知道她最近状态不稳定?!你知不知道医生说她最近有抑郁倾向?!你知不知道她为了和你的感情挣扎痛苦了多久?!你知不知道她为了留在你身边每天要承受多大的压力?!她这些年敬你爱你,一直把你当作最亲最信任的人,你竟然强迫她?!”
他深吸了口气,克制住了再打他一拳的冲动,松手将他推开。
“明庭,你真他妈的是个禽兽。”
关颂青的话音刚落,身后突然响起突兀的掌声,两人同时看过去,明琛正倚在门边看戏。
他将手中雪茄递给owen,走上前,看着满脸狼狈的明庭,笑了。
“你小子可真没让我失望,一来就让我看这么热血的戏码。”
“她人呢?”明庭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只想知道舒遥的下落。
“谁?”明琛装傻。
“你少跟我装!”
明琛挑挑眉,一副刚刚反应过来的样子,“遥遥啊,她让我给你带句话。”
“什么话?”
明琛笑了下,“她说,她和你彻底结束了,往后,她要一个人生活。”
“这不可能!”
明庭说得笃定,那双眼却在一瞬间泛红。
这不可能。
她不会,她舍不得。
“没有什么是完全不可能,明庭,”明琛依旧笑得轻松,“遥遥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作为哥哥,你该高兴。”
明庭抬眸盯住他,冷风呼呼吹过露台,他的手在痛,脸在痛,眼睛也在发胀发痛,可这些痛,不及心痛半分。
遥遥,他养了七年的宝贝,和他彻底结束了?
第72章 makewanna 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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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园离芳蕤园并不远,开车两个小时就能到。
傍晚时分,园中冬雨渐歇,夜幕如薄纱静静笼罩,檐下亮起两盏澄黄的六角宫灯,绢纱上的红梅覆着层层白雪,一叶孤舟飘零寒江之上,风雪不停。
一盏灯题“风拍小帘灯晕舞,对闲影,冷清清,忆旧游。”
一盏灯题“都道无人愁似我,今夜雪,有梅花,似我愁。”
倒是应人应景。
轩窗朝外对开,舒遥裹着一条纯白狐皮披风靠在窗边的矮榻上赏景,园中门环轻声叩响,崔管家捧着一只翠青柳叶瓶走过廊下,最后停在舒遥窗前。
一缕幽芳拂进,舒遥偏眸对上瓶中白梅。
崔管家道:“园中白梅开得正好,送来一支供舒小姐赏玩。”
柳叶瓶放在窗台,梅枝朝内探,花瓣柔韧洁白,不染纤尘,舒遥稍稍撑起身,唇边染笑:“多谢崔管家。”
“舒小姐客气,晚餐好了,舒小姐是要移步餐厅?还是让阿姨送进来?”
舒遥看了眼窗外天色,“送进来吧。”
她到这园中已经半日,除了走过正院和她这西边院,别的园景她还没去看过,也没什么兴致看。
她盯着瓶中白梅,分神几许,又笑。
脱离满树群芳又如何?还不是要困在这一方境地静等枯萎,哪儿来的自由?
她拨弄着花瓣,想起远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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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庭正在贵宾休息室和明琛喋喋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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