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观察府,书房里。
田镇知道周枭为了抗击这次的甘衢土匪袭击,损失惨重,火蝎军折损过半,要知道这可是周枭最得力的一支军队。
哪怕他这个局外人也忍不住扼腕痛惜。
不过他觉得这次袭击有些蹊跷,“甘衢袭击榷场,周大哥,你知道死的人最多的是哪些人吗?”
周枭还真没注意到这个情况,这两天在营寨养伤,注意力也被那个女人牵扯了不少,只知道榷场有好些品类无人经营。
还知道那个女人想经营其中的香露。
田镇说:“是卖北珠的散户。”
官家封笔过年这段时间,北珠的价格其实一直居高不下,又不少人听说开春就会扩大榷场货殖,于是导致不少人铤而走险去魏国的扈湖悄悄打捞。
今年开春,榷场一下子出现了许多北珠,大大小小的散户小贩都有在卖。北珠的价格罕见地降低了不少。
偏偏这时候一个叫甘衢的土匪头目带领几千人过来袭击,掠走了不少北珠,杀死许多卖北珠的散户。
周枭:“北珠价格高,甘衢掠夺也在理。”
田镇石破天惊道:“可佘佴咏德的宝气珠林当天恰好关了门不做生意,经此一劫,独独剩他安然无恙。”
周枭很快就明白他的意思,神色凝重,“你是说,甘衢是佘佴咏德垄断北珠的手段?”
田镇点头,先前那份名单,里面皆是本朝大臣预定的北珠,金额之庞大,令人咂舌,今年开春北珠价格下跌,首当其冲的便是宝气珠林。
周枭脸色不容乐观,因为他想到更严重的后果,倘若甘衢真是佘佴咏德派来袭击榷场,以达到垄断北珠,进一步烘托市价的目的,那佘佴咏德必定是有预谋在进行一盘大棋……
暮色时分,周枭从田府离开。
侍卫问他是否要回去,周枭想到卫瑜然在马车里说不想见到他,眼前掠过那日她以命相逼的一幕。
“去药铺。”
两刻钟后,周枭从药铺出来,正要打道回府,不料余光看到一抹身影有些像卫瑜然,他思忖片刻,转身跟了上去。
直到进入一个死胡同,他才知道上了当。
一名蒙面刺客从瓦上纵身飞下,利剑直逼周枭面门——
-
榷场监司处,主管官以非当地商贩为由婉拒了卫瑜然的请求,卫瑜然不死心,往主管官手里塞了点银两,希望通融一下。
没成想,主管官没要,还说虽然榷场没能批准经营,但是在遥州城内经营铺子倒是没多大问题。
卫瑜然碰了壁,见天色已晚,只能先回去。
回到宅子,卫瑜然满面愁容,不知道还有什么法子能让她在榷场开起香露铺来,难道她真的要在城内开么?
卫瑜然在太师椅上坐下,揉了揉太阳穴,愁得茶水都喝不下。她也想过要不要与人合作,这样更方便隐藏身份,做个幕后掌柜。
可她在遥州人生地不熟,认识的人寥寥无几,能做生意的人又都是人精。她没有做生意的经历,但事态如此,逼得她不得不迈出去这一步。
丈夫逝世,她没有什么依仗,而周枭虽说有时候对她挺好,吃喝不愁。可他一些毛病她忍不了,也让她看清楚这个人就是想圈养她,不容许旁人忤逆他。
“卫娘。”
突兀的低沉嗓音响起,直把卫瑜然吓得够呛,她看着掀开珠帘朝她走过来的男人,柳眉拧紧。
“周枭,你怎么进来的?!”
“翻墙。”
言简意赅两个字,让卫瑜然顷刻间气急败坏,“你给我出去,你答应了我的,不准再来找我!”
周枭看着眼前身穿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的女人,长长一条身段,气韵娴雅,却在看到自己时难掩愠怒。
“一夜夫妻百日恩……”
周枭脸色苍白开口,卫瑜然毫不客气怼回去:“谁跟你是夫妻!”
“……”
周枭抿着唇,她那日说讨厌自己讨厌到再也不想与他相见的话语浮现眼前,胸口一再抑闷得透不过气,“我……”
他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如何解释。
卫瑜然手里攥着帕子,指着门口,冷声道:“好走不送!”
周枭当着她面转身往外走,卫瑜然目光追随,确保他真的出去了,然而却在他转身时,清楚看到这人后背有被剑划过的一道伤口。
卫瑜然怔了怔,后知后觉想起这人方才脸色苍白得很,难道是因为受伤了?
可谁又能伤得到他?
怕不是苦肉计,偏偏跑到她这里来,还不是苦肉计是什么?
卫瑜然想了想,咬牙打算当看不见,没多久就听到绿樱诧异叫起来:“爷,你怎么在这?啊怎么受伤了?!”
“遇到了一个刺客。”
“刺客?!”绿樱更是震惊。
屋内的卫瑜然扭头看过去,神色复杂。
绿樱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夜色,有些不安:“那……刺客还在吗?”
“不晓得,我翻墙进来,应该还在外头等着我。”
绿樱看他离开,有些着急,“爷你要去哪里?伤势不用处理吗?”
“我回去,你家夫人不太欢迎我。”
绿樱错愕,望向屋内,只见二少奶奶侧身站着,看不清神色,又看了看身负重伤欲离开的将军,一时间犯难,明白二少奶奶方才应该是和爷吵过一架了。
绿樱进去,来到她跟前,“二少奶奶……爷受了那么重的伤,刺客又在外面,随时都有危险,万一有个不测我们也难逃罪责……”
绿樱知道二少奶奶是想将军划清界限,可她们毕竟还是周府的家眷,若是将军出事,一来她们再也没有靠山,二来还会被官家惩治,扣一个见死不救的毒妇名头。
卫瑜然凝眉,冷淡看她一眼,转身往里面走,绿樱却是明白她的意思,转身去唤人:“爷,二少奶奶同意了,先坐下来让奴婢给你处理一下伤势吧。”
周枭瞥到绿樱出去拿药箱,侧身往屋内看,余光捕捉到将要消失的一抹缎蓝裙摆,嘴角上扬。
-
约莫过了三刻钟,周枭赤着上半身,丫鬟给他上完药,绿樱前脚刚走,他便站起循着香味掀开珠帘,往里走。
此刻卧房里,卫瑜然正在对着妆奁上的镜子卸下红玛瑙耳坠,打算洗漱入睡。
可没想到周枭出现在门口,卫瑜然从镜子里看到他时,以为他会像上次那样借着酒发酒疯,这次却罕见地什么都没做,只是靠在门框上。
也许是没有喝酒,抑或是他现在受了伤才什么都做不了。
卫瑜然心里冷嗤,余光瞥到桌上放着那瓶黯-然-销-魂香露,默不作声收进妆奁里。
“最近怎么样?这宅子住得可还舒服?”周枭看着她背影。
卫瑜然没有理他。
屋子里只有卫瑜然拔下簪子的声响,周枭走过去,站在她身后,“听说你要经营香露,缺钱了?需要多少?”
卫瑜然余光看到一只手从她旁边伸过来,在她桌上搁下一块弧首束腰形金锭。
“够不够?”
“女人还是少抛头露面。”
卫瑜然一听,火气就这么无声无息涌了上来,“你是我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她站起来,与他面对面对峙,娇声喝道:“说好井水不犯河水,药也让你上了,休息够了拿着你的臭钱走!”
“你……”周枭瞥到她脖子上的伤痕,“卫娘你告诉我我哪错了,我周枭改。”
“不需要你改!”卫瑜然见他还不走,恼火,拉着他的手臂拽出去,但是拉不动,意识到这个男人听不进去,又气又恼,索性她自己出去,去另一个房间住。
就在她打算松手时,一只手反而扣上她手腕,不想让她走。
卫瑜然眉心一跳,一抹惧意掠过,怕他又乱来,尤其他现在光着膀子,露出结实的胸膛和臂膀,肌肉线条在晃动的光影下勾勒出骇人的力量。
“你又要用卑-鄙下-流的手段对付我了吗?!”
周枭垂眸盯着她,“那天是我气昏头才会那样对你,我给你赔罪。”
“你一句气昏头就可以抹灭对我的伤害了吗?”
那天多少人听到他在营帐里惩罚自己,一想到这,卫瑜然还是难以泄愤,怨恨地看着他。
“你想我怎么做?”
“现在就离开我的卧房。”卫瑜然并不吃他这一套,语气冷漠。
周枭抿唇:“我受了伤,卫娘。”
卫瑜然挣脱他的手,他不走她走,然而刚走到门口,迎面遇上一个蒙面黑人。
随着一声尖叫,一只大手猛然把她往后拽,让她堪堪避开一剑封喉的利刃。
还没等她站稳,身后的男人放开她,迅速上前与蒙面黑人打斗起来,一时间情况焦灼。
卫瑜然躲在一旁,胸口狂跳不止,意识到这可能就是周枭说的刺客,她战战兢兢看着两人打起来。
周枭与刺客从卧房打到外厅,噼里啪啦响,桌椅被毁坏,梳妆台被撞倒,好在最后一击,周枭毫不犹豫将刺客击杀。
刺客没了呼吸倒在地上。
卫瑜然听到没了动静才敢走出来,看到周枭蹲下来,先是探了探脖子,确认没了呼吸后,一把扯下刺客的面罩,她好奇走过去,看到一张陌生的男子的脸。
周枭脸色看起来十分凝重,开始摸索刺客身上的东西。
而就在这时,卫瑜然突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脸色一僵。
她没记错的话,他们方才打斗时把她的梳妆台给打翻了,那瓶黯-然-销-魂香露该不会碎了?
很快,卫瑜然感觉到空气很热,炙-热,眼神有些恍惚。
完了。
不行。
卫瑜然在宽袖里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匆匆跑出去,嘭的一声,转身把门给关上。
被关在屋里的周枭被她这动静吸引,以为她遇到了什么事,上前来到门前,发现卫瑜然在外面抵着门。
“卫娘你怎么了?”他沉声问,话音刚落,他忽然发现自己起了一些奇怪的反应,以为是自己的问题,面不改色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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