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生为这一桌的宾客名单同覃凤娇争执过,最后以覃凤娇撒泼哭闹,双方父母把他斥责了一通告终。
真奇怪,明明在记忆里,覃凤娇是个多么温柔可爱的女孩,所以她才会承载了张俊生情窦初开时的爱恋。
是什么把她改变了,还是自已从没看清过她?
最后还是赵明诚私下劝了张俊生:“食得咸鱼忍得渴。你家既然图覃副司长的权势,就得忍覃凤娇的臭脾气。再说了,天下哪个女人不爱吃醋?你以前不是很擅长哄女孩子的吗?”
可张俊生觉得自已已不是过去那个有闲情逸致哄女孩的人了,他甚至很久没怎么练琴了。
音乐才子才有闲工夫和女人调情。生意人整日汲汲营营,一切只追求高效率和高回报,哪有这个耐心?
可即便如此,张俊生还是高估了覃凤娇。
随着他和覃凤娇走过来,一桌女客也纷纷起身,都保持着礼貌的笑容。
张俊生也打算好好说几句客套话,将眼前的场面应付过去。
不料,覃凤娇开口就道:“多谢诸位之前对我家俊生的照顾。”
韩小姐紧着接上:“是啊!以后有娇娇在张先生身边,你们都可以放心了。”
众女如被施了魔咒,整齐地愣住。
她们被覃凤娇强行请来,气势上已经低一等了。可谁也都没想到,覃凤娇还不满足,连个样子都不肯装,还要再踩她们一脚。
宋绮年本还想再劝劝冷怀玉,可覃凤娇偏偏来了这么一出,让宋绮年立刻消了这个念头。
她自已可以大度,但不能要求别人也如此。
张俊生更是窘迫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宋绮年对他充满了同情。原本不打算开口的她,这时高举起了杯子,开口打破了冷场。
“愿大伙儿都能早日找到如意郎君,拥有属于自已的幸福!”
众女客的脸色这才稍微缓和。
覃凤娇没能尽兴,有些不悦,故作惊讶道:“宋小姐怎么不和傅先生在一块儿?你们闹别扭了?”
宋绮年一脸莫名其妙:“这座位不是你们安排的吗?”
冷怀玉扑哧一声,其他几位女客虽不明内情,也立刻跟着笑起来。
覃凤娇的表情霎时僵住。
眼看气氛不对劲,张俊生急忙将覃凤娇紧紧挽住,半哄半拽地拖走了。
韩小姐方才没能帮腔,很是懊悔,只好瞪了冷怀玉一眼。
冷怀玉对她可就不客气了,当即压低嗓音骂:“看什么?眼珠子不想要了?”
继任显然打不过首任。韩小姐狼狈逃走了。
几位女客又齐齐交换了一道目光,眼睛里复仇的火焰如烟花似的噼里啪啦直崩。
见状,宋绮年赶紧多吃了几口喜欢的菜。
这时不吃饱,一会儿看起热闹来,也许就顾不上了。
天色渐暗,满庭灯火在越来越强劲的夜风里飘摇,尚有一点余光的天空渐渐堆积起了阴云。
可同渐渐阴郁的天色相比,宴会现场的气氛却是越发热闹。
不少客人离开座位,四处交际。年轻人们在乐队的伴奏下跳起了舞。
唐雪芝和丈夫跳完了一支舞,亲亲热热地回到座位上,就见宋绮年百无聊赖地坐着。
“宋小姐,你怎么不去跳舞?”唐雪芝关切道。
宋绮年生怕她下一句就是让邓启明来请自已跳舞,飞快道:“我今天穿的是新鞋子,有些磨脚。你们两口子好好玩,我只要有酒就行。”
说着,举了举手里一杯香槟。
唐雪芝不由得感慨了一句:“你这口气,真是个江映月一个模样。”
宋绮年有些意外。
唐雪芝和江映月交往应该不深,没承想她对江映月这么了解。
唐雪芝却误会了宋绮年的表情,愧疚道:“对不住,不该提起你的伤心事。”
“哪儿的话?”宋绮年道,“她是我们大家的朋友,我们都很想念她。”
乐队奏响了下一首曲子,是一首集体舞曲。客人们呼朋唤友,涌入舞池。
唐雪芝明显心动,可又不好意思撇下宋绮年一个人独坐。
宋绮年立刻起身:“我去补个妆。”
唐雪芝这才放心地和丈夫回到了舞池中。
宋绮年穿过喧闹的人群,朝着大宅而去。
不期然地,她的目光同舞池里的傅承勖的相接。
傅承勖今日有特殊的任务在身,却也没把寻欢作乐给落下。他的舞伴是今天全场最漂亮的一个少女。
小姑娘宛如一只亲人的小鸟,仰望着傅承勖的眼睛里充满了滚烫的爱慕。
傅承勖却将幽深而灼热的目光越过人群,向宋绮年递了过来。
宋绮年漠然地转过了脸,加快了脚步,将喧闹的人群丢在身后。
覃家大宅后面有一块小小的绿地,草木茂密,灯光幽暗。
最关键的是,此处没有客人过来,十分清静。
宋绮年在长凳上坐下,点起了一支烟。
她并没有烟瘾,随身带一包烟,也只是社交需要。
但此刻,宋绮年觉得香烟带来的短暂的轻松和愉悦,有助于她熬过这一场乏味的社交晚宴。
屋内,女仆打扮的小双端着一盆热水走上了楼,来到覃凤娇的卧室门口。
“……瞧冷怀玉那德性,”覃凤娇得意洋洋的笑声自没有关上的门里传出来,“好像我抢了她的男人。蠢货!即便没有我,俊生也轮不到她!”
覃凤娇正在女仆的服侍下脱下那条粉红火烈鸟裙。
韩小姐在一旁帮忙,附和道:“谁能想到整天跟在身边的好友,竟然心里一直惦记自已的男人?她可真不要脸!”
小双把水盆交给女仆,目光从斗柜上的那幅缂丝上掠过。
“……还有那个宋绮年,”覃凤娇嗤笑,“还是那么装模作样。什么不想结婚,要打拼事业。谁听不出是借口?听说傅承勖和许家大小姐好事将近,她现在说不定天天哭着入睡呢。”
说到这里,想起那个至今还让自已心动不已的男人,覃凤娇才是五味杂陈。
傅承勖当众揭穿和羞辱了自已后,覃凤娇很是痛苦了一段时间。她当然想报复这个男人,可傅承勖是个太高、太强大的对手,她如撼树蚍蜉,只能在脑海里假想过瘾。
幸好张家生意明显好转,张俊生又在宋绮年那里碰了壁。他们两人都急需结一桩体面的婚事来挽救自尊心,一拍即合。
可覃凤娇依旧为没抓到傅承勖而惋惜。
“许磐真不知道去哪个庙子里烧过高香,竟然有这么好的运气。离了婚,带着两个孩子,又一把年纪了,居然还能找傅承勖接盘。傅承勖也真是,放着那么多黄花大闺女不要,却要去捡破鞋……”
女仆留意到小双还没离去,瞪了她一眼。
小双立刻埋着脑袋从屋里退了出来。
覃凤娇换了一条朱红色的跳舞裙,同韩小姐一道返回宴会场。
女仆留下来将卧室收拾整齐,抱着一大摞要洗熨的衣服离去。
等女仆走下了楼,小双才从暗处出来。她捧着一摞干净的衣服,装模作样地朝覃凤娇的卧室走去。
覃凤娇刚刚走出大宅,变故突然发生。
只听一声清脆响亮的“娘——”,一个小男孩从人群里扑了出来,一把抱住了覃凤娇的大腿。
覃凤娇被撞得向后踉跄,一屁股跌坐在草地上。
如有一支无形的指挥棒当空挥舞,乐队停下了演奏,客人们齐刷刷转头望过来。韩小姐也呆若木鸡。
那小男孩大概四五岁大,人小嗓门却大,他抱住覃凤娇,哭得好似救火车的警报声。
“娘,我是阿圆啊!我好想你啊……娘,你不要我了吗?娘……”
“谁是你娘?”覃凤娇手忙脚乱地将孩子推开,“我不认识你!走开——”
小孩子哪里扛得住她这一推,当即一骨碌滚了出去。
幸而身下是草地,孩子没有磕碰着。可不少客人纷纷皱眉。
一个瘦高的男子推开人群奔了出去,把小男孩抱起,朝覃凤娇悲愤道:“覃凤娇,你的血是冷的吗?这是你亲儿子啊!你不认他也就罢了,还要打他?”
覃张两家父母此时正好跑了过来。
覃太太一见这个男子,脱口叫道:“韦国正?”
客人们嗡的一声。
哟,居然认得。那就不是冒认了。
覃副司长此时冲太太使眼色已晚,只得朝天空翻眼皮。
那个男子愤慨地大喊:“凤娇,你当初对我山盟海誓,结果一见我家破产,丢下还没断奶的儿子就跑回了国。我千里迢迢带着他回来寻你,只想你们母子相认,你却这么对他。你好狠的心呀!你还是个母亲吗?”
覃凤娇狼狈地爬起来,脸色由青转红,浑身都在细细颤抖。
“娘!你不要我了吗?”那男孩歇斯底里地大哭,“娘,你不要丢下我!娘——”
这一声声娘,喊得在场无数女客都露出不忍之色,也喊得覃凤娇哆嗦得更厉害。
宋绮年也被这动静吸引了过来。
她远远地站在角落里,却还是能清晰地听到冷怀玉尖细的声音。
“认得,怎么不认得?这男人是娇娇前头那个未婚夫。当年娇娇为了他,拒绝了张俊生的求婚,闹得很大呢。结果韦家一破产,娇娇就跑回了国,来找俊生复合。没想到张家随后也破产了——真是够邪门的。找上哪个男人,哪个男人就破产……”
人群里响起一片窃笑声。可见客人们中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不在少数。
覃太太语无伦次地对那男子道:“你……你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要在这个时候……你怎么来了……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你就是故意想坏我女儿的好事!”
“什么好事?”男子高喊,“你们覃家一女二嫁,无耻无礼!”
“才没有!”覃太太尖叫,“我女儿和你早几年就解除婚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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