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过。”阿宽道,“但就他们的记录,只是为了勘察地形,没有搜集任何证据。”
傅承勖做了一个手势,手下们立刻站在屋内中央,将手电筒的光投向墙壁、地板和天花板。
破败阴森的屋子被彻底照亮。
傅承勖缓缓踱步,目光从地上凌乱的脚印,扫向被火烧过的墙壁,再到被烟熏黑的天花板。
他在靠近外沿的地方站住,手电筒的光从脚下两道相距大概两米、几乎被黑灰掩盖的痕迹,转到在外沿边。那里也有两道距离一样的痕迹。
“看到了吗?”傅承勖问。
“这是什么?”小武困惑。
还是阿宽看出了点眉目:“这里放过一个四角支架,好像还有轮子。就是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不论用来做什么,反正都成功了。”傅承勖又用手电筒照了照屋檐,眼中有兴味的光闪过。
“走吧。”他关了手电筒,大步朝楼下而去。
雨又断断续续下了两日,终于停下来歇口气。阳光迫不及待地登场,将这座海边的城市晒得滚烫。
覃凤娇的礼服也终于做好了。
“真漂亮!”苗学新满眼赞美地望着人台身上的衣服,“那位覃小姐真不配穿这么好看的裙子。”
这几日,苗学新她们几个女孩子从四秀和柳姨那里听了一耳朵覃凤娇的闲话,对这个傲慢的女子半点好印象都没有。
德芳也抱怨:“宋小姐真有风度,还免费给她做裙子。换作我,还会在她的茶里吐口水呢!”
贤文低声道:“宋小姐也看不上那个张先生,这么做也是考虑到大家以后还要继续来往。”
“和这种人有什么好来往的?”德芳唾道,“她过去也从没照顾过咱们的生意,现在还白得一条裙子。”
女孩子们议论的时候,宋绮年正给覃凤娇打电话,通知她可以过来试穿新衣了。
电话那头音乐缭绕,欢声笑语。覃凤娇为难道:“哎呀!我今天没空出门,明天又要出城几天……要不你过来一趟吧?”
这是想让宋绮年上门为她试穿了。
宋绮年给顶尖的大客户才提供这项的服务。覃凤娇白得一条裙子,还如此拿乔作势。张俊生婚后可有得受了。
“你过来吧!”覃凤娇热情道,“我家今天正在举办一个鸡尾酒会,客人里有很多熟人呢。咱们也好久没聚一聚了,大家都怪想见你的。”
你说她很真诚吧,可也没见她提前邀请。要说虚伪吧,她又肯定是真心希望宋绮年能去的。
去就去。
宋绮年只想把这件事应付过去。
相信在婚后,覃凤娇两口子和她一定不会再有什么来往。
覃副司长必然不是清官。
清官置办不起这么气派的西班牙风花园洋楼,也养不起几房姨太太和一群儿女。
覃凤娇是正室嫡出,深受父母宠爱,又以大家闺秀自居,才有眼下这一副矜贵、倨傲,又做作的作派。
外头烈日炎炎,覃家的空气调节机呼呼吹着冷风,室内凉爽如春。
衣着光鲜的年轻男女嬉笑打闹,留声机里放着爵土乐,美酒和糕点流水一般被送上餐桌。
这景象,让宋绮年想起了还未落魄时的张家。
这也是张俊生选择娶覃凤娇的原因吗?因为能重温美好的旧梦?
宋绮年被女管家请进了覃凤娇的香闺里。
不出所料,覃凤娇并非独自一人,而是率领着一整个姐妹团接见宋绮年。
这五六个年轻女子皆珠光宝气,群星拱月般簇拥着覃凤娇,目不转睛地看着宋绮年。
覃凤娇仪态端庄地坐在沙发里,笑容高傲,仿佛宋绮年是来给她请安的奴才。
宋绮年不禁哂笑。
这些自幼衣食无忧的女孩子们,人生中的大事莫过于嫁得好,生得了儿子,拢得住丈夫。
社会的变革,政权的更替,民生百态,人文科技的发展,全都和她们无关。
她们如果运气好,从娘家走到夫家,一辈子有人给她们遮风挡雨。她们也心甘情愿地被圈养着,做一头温顺的母羊。
“我来为大家介绍一下。”覃凤娇表面上的礼数倒是一向周全,“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宋绮年小姐。宋小姐,这些都是我的同学和朋友,早就想认识你了。”
覃凤娇的这群朋友更新换代过,既没有冷怀玉的身影,连之前跟在她身后那个小姑娘也不见了。
随着覃凤娇的一一介绍,宋绮年和这群女孩子们逐一打招呼,很快便确定了一个姓韩的女孩是覃凤娇的新跟班。
“这一位很特别。”覃凤娇着重介绍着最后一位女客,“她姓陶,她就是赵明诚那小子的未婚妻。”
这一位倒是让宋绮年有些意外。
陶小姐很腼腆地朝宋绮年一笑:“幸会,宋小姐。我听明诚说过很多你的事。你本人比画报上的照片还漂亮,”
平心而论,陶小姐远不是美人。她身材矮胖,皮肤蜡黄,高颧骨,厚嘴唇,也只有一双大眼睛尚算漂亮。
但老天爷不算太抠门,给了她一副如黄鹂似画眉的好嗓子。
宋绮年之前以为江映月的嗓子够好了,现在一比,陶小姐竟还略胜一筹。
而且她的语气比其他所有女客的加起来都更真诚友善。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宋绮年对陶小姐的好感直升,笑容也热情了好几个度。
“你和明诚订婚,我未能来观礼,很是遗憾。”x|
陶小姐道:“我们都不喜欢繁文缛节,没有举办仪式。不过,婚期暂定在九月下旬,希望到时候你能来参加。”
“我一定不会错过的。”宋绮年立刻道。
那位韩小姐插了一嘴:“宋小姐还可以给陶小姐做一条裙子作为结婚礼物呀。你那儿别的不说,裙子肯定很多,可省事了。”
这么穷酸的主意,即便是为了挖苦宋绮年,也会拉低说话人的档次。
这位韩小姐想必是覃凤娇忠心的新马前卒。真是铁打的覃凤娇,流水的代言人。
话说回来,覃凤娇总能找到这么擅长挖苦讥讽、出身又不错的女伴,而且还对她忠心耿耿,真有点伯乐之才。
宋绮年没回应韩小姐的挑衅,只把话题专注在礼物上:“明诚也是我的好友,我对他和俊生一视同仁。覃小姐有的礼,陶小姐也一定有一份。”
陶小姐知道自已被人拿去挖苦了宋绮年,却又不知该怎么应对,脸霎时通红。
覃凤娇如过去一样,这时候才施施然地出来唱白脸,转移了话题。
“宋小姐还是第一次来我家做客吧。我看《良友》上夸你是顶有品位的人。你觉得我家怎么样?”
宋绮年自然说奉承话:“贵府又气派又别致,装饰得也很入时,都可以拍照上画报呢。我一路过来,还看到了很多难得的艺术品。”
覃凤娇得意道:“我家里的每一件画和艺术品都有一段来历。它们有些是家父的收藏品,大部分都是祖传的古董。对了,比如这一幅缂丝。”
覃凤娇指着一幅摆在斗柜上的缂丝。
“这可是一幅宋代的缂丝作品。别看它小小的一块,却是极其昂贵,拿出去可以换一栋小洋楼呢!”
真是句句都不离钱。也不知道谁更像是小商人的女儿。
女客们很捧场,纷纷凑了过去端详那幅缂丝。
“宋代的缂丝?”宋绮年觉得这缂丝图案十分眼熟,“可是朱克柔的作品?”
覃凤娇一脸茫然。
显然,她只知道这古董的价格,对它的来历一无所知。
宋绮年道:“我在一本介绍中国传统织品的书上看到过朱克柔的缂丝作品插画,其中一幅,画的就是鸳鸯戏荷,和这个非常相似。”
“朱克柔是谁?”陶小姐问出了大伙心中的问题。
“她是宋代的缂丝名匠,也是一名女画家。”宋绮年道,“她精于女工,缂丝作品极其有名,件件都是传世之作。”
“不愧是两百年的世家!”韩小姐抓住机会拍马溜须,“不光家谱要够长,还得有足够多的珍宝一代代相传下去。我们这些普通人家,古董都是发家后才买的,都还不足一代。哦,宋小姐例外,你家祖上传下一个铺子呢。”
女孩子们一阵无声窃笑。只有陶小姐神色讪讪。
宋绮年从容道:“容我自恋地说:父母传给我的,不光是一间铺子,还有坚毅的性格,艺术的才华,以及宽大的心胸。我觉得比起身外之物,这些品质更加难得可贵。”
韩小姐讨了个没趣。覃凤娇也忍不住撇了撇嘴。
既然在人家家里做客,总得给主人家一个面子。
宋绮年道:“当然,要是真能有覃府上这些‘身外之物’,那就更好了。”
覃凤娇这才又露出笑容。
韩小姐抓住机会,讥讽道:“宋小姐今天可算大开眼界了吧?”
宋绮年强忍着笑:“是呢。白玉为堂金作马,好生令人羡慕。”
气氛缓了下来,众人又你一言我一语地奉承着覃凤娇。
只有陶小姐听出了宋绮年这句话里的讥讽。
她不想揭穿宋绮年的讥嘲,又不屑去嘲笑覃凤娇,干脆什么都没说。
宋绮年也没耐心再和这群小姑娘斗心眼子了。
“瞧我,啰唆了这么久。覃小姐想必等着看裙子了吧?”
宋绮年打开衣袋,将那条粉色礼服拎了出来。
女孩子们不约而同地发出真心的赞叹。
覃凤娇两眼放光,迫不及待地换上了这条裙子。
精美的粉色蕾丝拼成宽松的裙摆,曵在身后,将覃凤娇原本娇小的身材修饰得纤长了几分。v字领口和胸部的皱褶也让覃凤娇的身材显得丰满了不少。
女客们赞不绝口,就连韩小姐也满眼羡慕,没再说三道四。
宋绮年蹲在覃凤娇身边,调整着裙摆,用别针把要修改的部位别起来。
“我觉得还可以做得更华丽一点!”覃凤娇兴奋地欣赏着镜子中的自已,“胸口,袖口,还有裙摆上,多钉一些珠子和水晶。哦还有,我想在领子上加一圈白羽毛,袖子上要加一圈白纱,长长地垂下来……”
覃凤娇的这个修改意见,说是“狗尾续貂”都算客气了。
宋绮年耐着性子劝道:“今年的流行已经比往年要简约了许多。这裙子本来就用了大量蕾丝,这样就正好。再添就多了。”
“是吗?”覃凤娇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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