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畜生!”宋绮年骂道,“董小姐也真是命苦,出了火坑又掉进水坑里。后来呢?董小姐是怎么识破他的真面目的?”
傅承勖道:“有一天,男人不在家的时候,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带着三个孩子打上了门来,辱骂董小姐偷了她的汉子。”
“那狗东西早就结婚了?”宋绮年震怒。
傅承勖朝宋绮年递投去安抚的目光。宋绮年再度镇定了下来。
“董小姐得知被骗,痛不欲生,一心想走。可男人哪里舍得她这个摇钱树?他把董小姐囚禁了起来,以会娶她为由哄她继续给自已干活……”
“董小姐没有信他吧?”
“要是信了,董小姐如今也不会在我麾下做事了。”傅承勖浅笑,“好在那个男人的妻子了解了内情后,很同情董小姐,偷偷将她放走了。”
宋绮年这才顺了一口气。
“董小姐无处可去,只好回娘家。可她娘家觉得她败坏了名声,不肯收留她。董小姐一度流落街头……”
宋绮年的心又悬了起来。
“我那个时候刚回国,正在到处招揽能人异土。我本是想找‘子川’的,却一路查到了董小姐身上,找到了正走投无路的她。董小姐便投到了我的麾下。”
故事说到这里,就如电影播放到了末尾。
惊涛骇浪已远去,主人公终于苦尽甘来,过上了平静、自由的生活。
宋绮年向车厢那一头的小武望了一眼。
那青年正擦着一把匕首,坚毅的脸上带着一点迫不及待的情绪。像一个等不及要为心上人复仇的战土。
对于董秀琼来说,她如今有了强大的靠山,有了属于自已的工作室,可以尽情地创造发明。前方等着她的,除了安宁的岁月,还有新的感情。
“像董小姐这样的手下,你有多少?”宋绮年好奇。
“每个人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宋小姐。”傅承勖含蓄地回答。
宋绮年轻笑,一句话脱口而出:“张俊生向我求婚了。”
“啊……”傅承勖饶有意味地挑了挑眉,“我要向你道贺吗?”
“我还没答应他。”宋绮年表情淡淡的,“我觉得很意外,而且我看他对这个决定也并不是很热衷。他好像遇到了什么事,才会这么仓促地向我求婚。”
傅承勖的眉毛又挑了挑。
“你和张先生谈过你的顾虑吗?”
“他出差了,要过几天才回来。这倒给了我足够的时间去思考。”
宋绮年将目光投向窗外万物复苏中的原野。
嘉兴城郊一处庄子,院落去年才翻新过。红漆青瓦,雪白的院墙,很是气派。
虞家是小有名气的富户。男人做古董生意发了财,买田置地修庄园,还接连纳了两房小妾。大太太斗不过小妖精们,常年带着孩子住在娘家。
夜幕赶走了晚霞,覆盖了大地。
虞家的门房刚吃过晚饭,正在剔牙,忽然听门外传来女人的呼救声。
那娇滴滴的声音勾得人心痒痒的,门房不假思索地就打开了大门。
下一秒,一群黑衣壮汉闯了进来。
门房来不及发出呼救便被堵住了嘴,眼睁睁看着一个高大的男子在手下的簇拥下迈过门槛,大步朝里而去。
绕过了照壁,兵分两路。
傅承勖带着一拨人朝正房而去,宋绮年则带着另外一拨人直奔西侧的作坊。
虞长庆酒足饭饱,正搂着小妾在榻上抽大烟。突然一群人闯了进来,不由分说将两人五花大绑。
小妾被堵住了嘴,丢在床上。虞长庆则被拎出了屋子,摁在一张椅子里。
傅承勖就坐在对面的椅子里,优雅跷着腿,笑容可掬,完全不像一个擅闯民宅的歹徒,倒像个上门拜访的亲朋好友。
“虞老板,幸会。你不认识我,但我对你闻名已久了。很抱歉以这样的方式来拜访你。如果给你带来了什么不便,还请你多体谅。”
这番客套话说着好听,但如同放屁。
寒冷的夜风嗖嗖地吹着,虞长庆只穿着单薄的睡衣,手脚被捆着,嘴也被堵着,一支枪还正抵着他的后脑勺。
他哪里敢不体谅?
傅承勖倨傲地打量着虞长庆。
这男人和他年岁相仿,忽略浑浊的双眼和眉宇间的油滑,也算是个容貌端正的白面书生。对于一个从未接触过外部世界的孤独女孩来说,确实是个很难抗拒的诱惑。
“虞老板不要害怕。”傅承勖语气温和,眉眼含笑,可怎么看都透着一股阴森森的狠厉,“我这次前来,不为谋财,也不想害命,只想向你请教一个人的下落——哟,那个看着像是康熙的郎窑红吧?”
阿宽立刻把一个红釉花瓶递到傅承勖手里。
虞长庆紧张地瞪大了眼。
傅承勖把玩着花瓶,口中啧啧:“虽是仿作,但是成色这么好的郎窑红,在市面上少说也要卖个一百块吧。真不愧是‘子川’大师,手艺果真登峰造极——刚才说到哪里了?”
阿宽提醒:“找人。”
“哦,对!”傅承勖笑呵呵,“虞老板,大概二十多天前,您把一个清乾隆时期的英使拜寿青花瓷瓶卖给了一个人。我想知道这个人是谁。”
嘴里的布团被抽掉,虞长庆脱口而出:“我不知道!”
傅承勖的手一松,花瓶落地,咣当摔了个稀巴烂。
虞长庆被踩了尾巴似的跳起来,随即又被摁了回去,嘴巴又给堵住了。
“哎呀!真是对不住!”傅承勖遗憾地摇头,“我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好在只是个赝品——哎?那个元青花,是虞老板的新作?”
阿宽又把一个青花瓷盘递到了傅承勖的手里。
虞长庆奋力挣扎,口中呜呜作声。
“这个做得更好,估计可以卖个三百块了。”傅承勖把青花瓷掂了掂,朝虞长庆笑道,“那个人是谁,虞老板想起来了吗?”
与此同时,宋绮年带着人直闯庄园一侧的作坊区。
他们行动迅速且安静,偶遇起夜的下人,傅承勖的手下亮出了枪,也迅速让对方闭上了嘴。
宋绮年一马当先冲进了虞长庆的私人小工作间里,对照着图纸,让人挪开了浴室的洗漱柜,露出一个一人多高的保险柜。
宋绮年活动了一下手腕。
半分钟后,随着咔嗒一声,厚重的铜门被拉开。
浴室的灯光照进保险柜里,映射出一片刺目的金光!
上房里,傅承勖的脚下已散落了一地的碎片。
青花,粉彩,红釉,青釉……
虞长庆满头大汗,双目赤红,却依旧没有开口。
“我很佩服你,虞老板。”傅承勖赞道,“来之前,我听说你为人卑鄙无耻,可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有骨气。”
正说着,宋绮年他们回来了,带着丰盛的战果。
装满金条的匣子,瓷器,玉器,珠宝……
“啧啧啧!”傅承勖愉悦地笑起来,“看起来,我们找到了虞老板的私人小金库了。”
虞长庆血色尽褪,浑身细颤。
“你看。”宋绮年对傅承勖低声道,“这个宋青瓷,是一位收藏家前年失窃的。他当初还找上过千影门,以为是我们干的。我粗略看了看,保险库里好几样东西,来路都不正。”
“就像在掏乌鸦窝。”傅承勖道,“枯叶败絮里总会藏着不少失窃的宝贝。”
虞长庆抖得更厉害,几次挣扎着想站起来,都被摁了回去。
手下抽走了他嘴里的布。
“你们想干吗?”虞长庆怒吼,“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人,我也没偷东西。你们掏空了我的家我都是这个说法!”
“放心,虞老板。”傅承勖道,“我说过,我不是来打劫的。”
两个穿着特殊防护服、戴着厚手套的手下抬来一口大玻璃缸。缸里盛着黄色的液体。
“虞老板肯定有看过变戏法吧?”傅承勖慢条斯理地戴着手套,“我念书的时候,一度对化学很感兴趣。许多化学反应就是一场精彩的戏法。比如大象牙膏,比如白糖火焰……今天,我就为你表演一个非常难得一见的戏法:大变黄金!”
“什么意思?”虞长庆顿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你要做什么?别动我的金子……”
傅承勖打开一个匣子,抓起一把薄薄的金叶子,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么薄,效果一定更好。”
随着话音落下,那一把金叶子被丢进了玻璃缸里。
一接触到液体,金的表面立刻冒起了细密的泡沫。
“啊!”虞长庆傻了眼,“啊?啊……”
“这需要一点时间。让我们先来说一点别的吧。”傅承勖慢悠悠道,“卖赝品赚的都是零散小钱,虞老板和那个人合作,以赝品偷换真品,再卖掉真品,那可是一本万利的生意。所以你不肯出卖同伙。”
“你胡扯!”虞长庆还在做着最后的坚持,可视线却片刻都不敢离开玻璃缸里的金叶子。
这些金叶子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融。阿宽用一根玻璃棒搅拌了一下,就见薄薄的金叶破碎开来,融化得更快了。
“虞老板你看。”傅承勖很开心地指着,“我正在把你的金子变没呢!你说这戏法神奇不神奇?”
“不!不不不——”虞长庆惨叫,“我的金子!我的金子!”
宋绮年忍不住扑哧一声笑。
傅承勖朝她活泼笑脸望了一眼,忽而突然有点明白贾宝玉撕书,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的快乐。
能博佳人一笑,融几块金子又算什么。
更何况这金子还不是他的。
“虞老板看清楚没?”傅承勖又抓起一把金叶子,“我再做一回,这次你可要看仔细了。”
第一批的金子已溶解了大半,第二批金子一入液体,也立刻开始溶解。
“住手!快住手!”虞长庆挣扎,“我说!我说!他叫刘金水,是个偷儿。是他找到我,提出和我合作的。我只负责给他供货,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傅承勖朝宋绮年看去。
“这名字我听过。”宋绮年低声道,“是个打单的,手艺很差,但很会钻营。因为是个光棍,行踪不定,很不好找。也许袁康会知道,但他肯定不会把消息和我们共享。”
傅承勖拿起第三把金叶子,问虞长庆:“刘金水在哪里?”
“我不知道。”虞长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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