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勖用枪托把作为人质的保安敲晕,将他丢在了地上。
“宋小姐呢?”
“应该已经走了。”阿宽道,“她已经得手了……”
外面传来砰然一声巨响,像是炸弹爆炸。可随即又有一道彩光自上空照在了窗户上。
傅承勖笑了:“不。她没走。”
半分钟前。
花园里,一个女仆一手提着一盏煤油灯,一手端着托盘,朝烟花筒旁的下人们走来。
“热茶来啦!”女仆高声道,“厨房让我送来给各位暖暖身子的。”
管事没多想,还很高兴:“总算想起我们这些在外头吹冷风的了。快端过来……”
话音落下的瞬间,女仆将托盘连着茶水一起拍在了管事脸上,同时将手一扬。
煤油灯咣当摔成一个火团,点燃了烟花筒的引线。
“你在做什么?你是什么人?”管事跳脚大叫,“啊——烟花!”
这时抢救已来不及了。
只听砰的一声,第一朵烟花带着尖啸冲上夜空,扎开一朵花。
“不!”管事惨叫,“不不不!还没到时间!”
可已点燃的烟花并不听他指挥。一朵接一朵的烟花冲上夜空中,灿烂绽放。
客人们被惊动,如潮水一般从大厅里涌了出来,欢呼鼓掌。
女仆趁机钻进了人群里。
“那边!”管事拉着保安,指着女仆消失的方向,“她进屋里去了,快追!”
不少客人正自屋内涌出来看烟花。宋绮年逆流而行,躲避着保安的追捕。
她步履从容,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口红,手指蹭了胭脂,抹在唇上。
然后她解下围裙,扯下领子和袖子。黑珍珠胸花被拆开,变成一条长项链,绕了两圈戴在脖子上。
用来划窗户的胸针则别在头发上,成了宝石发卡。两颗冰糖大的钻石拆了下来,成为耳坠。再从口袋里掏出一副绸缎长手套,穿戴上。
最后,宋绮年将身上最外层的黑色薄布一扯——暗扣解开,布料翻落而下,面子成为里子,流苏唰的落下,拂着她笔直修长的小腿。
那一袭流光璀璨的黑色晚装终于显出全貌!
前后不足十秒,一个不起眼的女仆便摇身变成了艳妆佳丽!
欢快的舞曲声中,宋绮年走到明亮之处。
水晶灯的光芒落在她的身上,照着她的雪肌红唇,也让她的裙子上的钉珠刺绣宛如一条璀璨星河。
保安还在人群里茫然地搜寻着一个女仆。他们的目光从宋绮年身上掠过,没有停留。
可是女郎的美貌却引来了另外一批狩猎者。
男客们惊艳又诧异——这么美貌的女郎,怎么之前没有看到?
不少人立刻将冲动变作行动,朝宋绮年走了过来。
宋绮年现在可没有工夫去应付这些猎艳客。可这些人从四面八方而来,将她的每一条去路都拦住了。
突然,一只大手放在了宋绮年的肩上。
她身躯骤然紧绷。可随即,一股熟悉的气息笼罩而来。
宋绮年放松了下来,任由傅承勖揽着自已的肩膀,把她带去了一旁的吧台。
男人气息磅礴浑厚,有一种无形的、却不容错辨的独占欲,向其他雄性发出凌厉的警告。
那些男人们纷纷不甘地止了步。
“两杯马蒂尼。”傅承勖吩咐完酒保,转头朝宋绮年和煦一笑,“多谢宋小姐协助我脱困。”
“不用谢。”宋绮年淡然道,“重出江湖做的第一个活儿,就让客户折在了里头,这对我的名声很不好。”
傅承勖的笑声爽朗而醇厚,像极了冬日里的一杯热红酒,让人很难不产生微醺的感觉。
“我听阿宽说你已得手了?”
宋绮年掏出那枚玉璧,有些感慨:“千年古物,就这么被人做成了一枚胸针,真是暴殄天物。”
她把玉璧放在吧台上,推向傅承勖:“完璧归赵。”
“多谢。”傅承勖将玉璧捧在手心。
宋绮年见他一脸珍重的模样,有些感慨。
“虽说物是死的,人是活的,以物适人很正常。可这古董听起来很有历史意义,不该被这么轻浮地对待。”
傅承勖将玉璧收在口袋里,朝宋绮年感激地微微欠身。
“宋小姐的这番话,我听着真高兴。看来我们虽然有诸多分歧,但在这事上,我们想的是一样的。”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骚动。林万良带着几名保安们正穿过人群,直奔吧台而来。
宋绮年和傅承勖对视了一眼。
“这应该是……”
“这是来找我的。”傅承勖含笑整了整衣服,俯身凑到宋绮年耳边。
似在同她吻别,其实是贴着她的耳朵低语了一句。
说完,傅承勖身如魅影,眨眼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林万良眼中冒火,狠狠推开挡路的宾客,直冲而来。
宋绮年就在这时扯断了项链。
林万良跌得四脚朝天还不算,前来扶他的保安们也跟着跌在了他的身上,烙饼似的一个叠一个,将林万良压得惨叫不止。
偏偏在这时,司仪的声音通过音箱传遍大厅每个角落,将这一头的喧闹牢牢地覆盖住。
“诸位宾客们——马上要进入新的一年了。请让我们一起倒数:十——”
宾客齐声高呼:“九——八——”
宋绮年放下酒杯,朝大门而去,裙摆的黑水晶流苏随着优美的脚步沙沙摆动。
“六——五——”
傅承勖已站在了门厅边,手里拎着宋绮年的狐裘大衣,眼中笑意温柔。
宋绮年走过去,男人很绅土地把大衣披在她的肩上。
“二——一!新年快乐——”
整间大宅充满了欢呼声,喜悦的气息自每一扇窗户迸射向寒冬的夜空。
宋绮年和傅承勖走出了大宅,呼吸着午夜冷冽的空气,神清气爽。
“新年快乐,宋小姐。”傅承勖道。
宋绮年朝傅承勖温和一笑。
“新年快乐,傅先生。”
傅承勖并未将宋绮年直接送回家,而是带着她来到西餐馆用饭。
这家西餐馆刚刚举办完跨年活动,店里还满是客人,以洋人居多,气氛很是欢乐。
傅承勖点了热腾腾的罗宋汤和烤羊排,以及一大份奶油果酱布丁。
忙活了大半夜,宋绮年早就饿得腹中打鼓。她把矜持到九霄云外,拿起刀叉就大快朵颐。
傅承勖自已吃得不多,注意力都在看着宋绮年吃饭。
他见过太多节食的名媛。吃饭犹如服毒,心不甘情不愿地掂一点点食物放进嘴里,满脸罪恶感。
宋绮年饮酒吃肉,豪迈大方,又无穷劳饿瞎之相,完全一副洒脱的江湖儿女作派。
看她脸颊鼓鼓地咀嚼着,实在让人心生喜爱和满足之情。
傅承勖开了香槟,和宋绮年碰杯,庆祝大功告成。
“同宋小姐合作了这一回,我受益匪浅。”傅承勖道,“你临机应变,化解了危机,助我脱困,也很是让我感激。”
酒足饭饱,宋绮年心情很好,打趣道:“当时我拔腿就跑走了,傅先生可有心底一凉?”
傅承勖笑,浑厚的声音自他胸腔里发出,有着一股说不出的迷人味道。
“我是真心让你先走的。一个绅土如果不能挡在危险和女土之间,那他就毫无用处。况且宋小姐的果决和机智又再一次让我惊喜。我从你身上见识到了什么叫作女性的聪慧和勇气。”
宋绮年被这马屁拍得很舒服,问:“女人的聪慧和勇气,和男人的有什么不同?”
“明显更谨慎,更坚毅许多。”傅承勖道,“这是女性自幼在更受约束、更恶劣的环境中训练出来的。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宋绮年发觉,或许因为在国外生活了多年的缘故,傅承勖很擅长洋人对女土的那种直白的奉承。
那种奉承对于东方人来说,或许有些过于亲昵甚至油腔滑调。可傅承勖的语气自然,坦坦荡荡,只会让听者心头一阵舒适。
宋绮年嫣然一笑,气息拂过脸庞边的卷发,秀丽的脸庞被烛光衬托得分外皎洁。
傅承勖为她斟酒。
“我要再次感谢宋小姐帮我把这枚玉璧追了回来。之前你也听林小姐说了,这玉璧不同寻常古玩,是从一个汉代古墓被盗出来的,很有考古价值。它辗转各个收藏家的手,后来又流落到海外,被我义父从一个私拍会上买下——是的,它是我家的东西。故宫博物院成立后,义父他老人打算把这一枚玉璧捐赠给博物院。没想中途出了差错,这玉璧又被盗了。反正这玉璧也是林万良收礼所得,我便采取非常规的手法,将玉璧取了回来。”
宋绮年沉默了半晌,道:“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货物背后的故事。”
“第一次?”
宋绮年点头。
“做我们这行的,从不去了解货物,其实不过是怕了解得多了,生出不该生的心思。我们只是经手人,一旦想拥有货物,就会坏了规矩。但是这个玉璧的故事,我很高兴能听到。我也很高兴玉牌终于回到了正主的手里。”
她重出江湖,说是行窃,原来是物归原主。
宋绮年心头压了许久的负罪感终于烟消云散。
“是啊。”傅承勖在灯下凝视着宋绮年,“希望这天下所有失落在外的珍宝,都能回到故乡。”
用完了饭,两人离开了热闹的餐厅。
【言情小说】推荐阅读:她真的很难追别那么野难哄白色橄榄树半潮期酸梅告白姐姐,可不可以尤物(作者:二喜 )明知故婚他的小仙女冷气候港岛有雨京朝一梦见春天赘婿就得做这个裙下之臣以爱为名爱瘾齐眉当我用crush照片挡桃花后雾色难抵百分百依恋涨红万物生十万八千梦京雪将至退烧前男友总偷看我小号乌篷船她病得不轻婚养[先孕后爱]三号风球[先婚后爱]上嫁别哭成了血族万人迷!春光肆意顶级新婚少女的野犬燃尽豪门隐婚夫妇真香了不眠春潮暗烧春山尽处一眼钟情难驭谁在他方呼唤我驯养耍赖相亲对象他长得很凶快把我竹马带走!撞星你别太嘴硬幕后嘉宾礼物耳朵说它想认识你婚后第二年0852樱桃成熟时[娱乐圈]一度春风后也曾吻玫瑰劝你不要得罪我雪满长京占欲野巷小清欢唱给你的余生[娱乐圈]任东西望川凝春半生不熟今夜尚有余温云端之上在地铁上和高中同学撞衫后今夜离港严记面馆越见越钟情你若南风破产后我成了漆画大师撩婚风月有染皮囊炽我心者甜妻白色口哨他来时有曙光小浓情执迷我和你差之微毫的世界葡萄成熟时(作者:疯子三三)攀缠经年烈酒[破镜重圆]他知道风从哪个方向来遇见浓情焚香望春狂恋你七十年代塑料夫妻风流债我欲将心养明月我竹马十分凶险独悦你[带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