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夫人知道她是个不错的孩子,可每次一见到她,总会又被她惊艳一回。
泡个茶而已,这一套一套的动作就是见多识广的贺夫人也看得呆了。
她本来在想,儿子为什么独独就喜欢她,秦相宜的气度确实不凡,一身风骨看上去也是儿子会喜欢的。
可是贺夫人现在不禁在想,她儿子所喜欢的,会不会单纯就是相宜的美色呢。
瞧这皓腕纤纤、肤容凝雪,虽说坐得笔直又端正,可那腰肢窈窕,似垂堤细柳。
是绝世而独立的佳人。
贺夫人看得都有些羡慕自家儿子了,哪个男人不好美色,娶了这样的妻子回家,宴舟往后必定是夜夜销魂了。
这般想着,贺夫人笑得越发柔和了,握住秦相宜的手,连连表达自己的喜爱:“相宜啊,宫里的旨意下来应该也就是这两日的事儿了,伯母寻思着,要不要去你家见见你母亲呢?”
第45章 第章
当初贺家向秦雨铃提亲的时候, 贺夫人想也没想过要去,就到时候下聘的时候见一面就行。
贺家重礼数,但也不会轻易把礼数做得太过。
贺夫人不知道为什么秦相宜会愿意搬出来, 也不知她家里是何情况。
但若对未来新妇满意,合该与对方母亲商量的。
秦相宜道:“伯母, 我与我母亲, 实不相瞒, 我不愿再见我母亲了。”
她话说得不遮不掩,就算被贺夫人质疑身为女儿的孝道,也要实话实说。
要论孝道,自有兄长尽孝。
若是贺夫人会因此对她有什么看法, 她也认了。
贺夫人闻言迟滞了一下, 却没再深问。
“那你的意思是, 你们俩的事情完全由你自己可以做主?”
秦相宜面容严冷,点点头:“是。”不知是从何而来的魄力,但的确如此。
贺夫人表示了解了, 这才想起今日来意:“对了,我今日来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秦相宜面色恢复如常,眉黛温柔,润人心田。
“北境那边传回来的消息,说宴舟已经顺利抵达了,如今已经入了我方大军的营帐, 了解战况, 不日就会出发到永泽国将领处谈判, 就我跟你说话的这会儿, 还不知情况进行得如何了,我一收到消息, 就惦念着过来告知你一声。”
秦相宜怔愣片刻,有些迟疑,这个消息算不上一个好消息。
贺夫人又道:“你不必担心,兵交使在其间,是古之通义,战场上谁都可能有危险,宴舟却不会。”
秦相宜点点头:“伯母说的,我懂的。”
贺夫人站起身,也不再与她多言,自己今日来这一趟,本也只是为了告知她一声这个消息,没想到相宜烹的茶实在好喝,倒让她多说了几句。
“我就先走了,你自己好好的,我瞧你脸上肉倒是圆润了一些。”宴舟走之前,特意往家里传了信,要贺夫人务必照管好秦相宜,要不然贺夫人也不至于三天两头派人往她这里跑。
再是未来的儿媳妇,现在不也还不是呢么。
贺夫人起身欲归,秦相宜赶忙轻盈地移步上前,微微欠身:“伯母慢行,晚辈恭送。”
贺夫人临走时还忍不住看她,二人相送至门前,秦相宜双手交叠于腰侧,福身时腰肢弯折的弧度优雅自然,倒跟她在宫中作为掌珍时行的礼不同,如今却是,小女儿神态毕现。
贺夫人走后,心中也是思潮起伏,喜欢她得紧,现在就算没了儿子的吩咐,她也止不住地想照管着这姑娘。
还有儿子临走前留的最后一句话,贺夫人虽然没当一回事,却还是止不住在想,宴舟当时说:“母亲,如果我,如果我回不来了,您也帮儿子照管她,至少将宅子留给她,护她好好活着就行。”
贺夫人对他这话嗤之以鼻,哪至于那样啊,可还是为儿子这一腔真心感到心惊。
秦相宜既然自称了“晚辈”了,那便是直白地承认了,她跟了贺宴舟。
她的辈分高,若不是因为贺宴舟的关系,她与贺夫人当是平辈。
可这一句“晚辈”叫得,她心里也甜滋滋的。
秦相宜独自回了栖云馆,不得不说,这座宅子可真是好啊,她与千松独自二人住着,纪达侍卫还时不时前来巡视一番。
纪侍卫明明是守皇城的,如今还兼管了守栖云馆前面半条街的范围。
纪达可不白干,他将这些事情一件一件地都记在小本本上呢。
本以为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下去,等着贺宴舟回来,天下大定之时,再慢慢商讨他们的婚事。
秦相宜对这件事不急,她的年纪早就过了适婚年纪了,到最后这事儿不成,她也早就打算好了,与千松一起浪迹天涯去,这天下总有一个部落容许独身女子安家。
可是忽有一天却等来了,母亲的呼唤。
说来也是可笑,秦相宜搬出家去这么久,家里竟无一人察觉,这终于察觉的一天,却是戚家兴致高昂地抬来了花轿,倒多亏江老夫人一再强调事情要办得低调,否则这两家结亲的喜事怎么可能传不到正在东街住着的秦相宜的耳朵里。
江老夫人知道自己女儿不愿意嫁,索性也没提前跟她说具体的日子,就连红嫁衣也是花轿都来了才急匆匆叫人送到春霁院,想的是一口气给她换上嫁衣两个老嬷嬷一边搀一个架着人就往花轿上走。
她想,女儿应该也不是完全不愿意嫁,被人推着搡着的,还来不及考虑太多,也就嫁了。
可这日清晨,一行人端着嫁衣浩浩荡荡来春霁院的时候,却发现人和物都已经空了,这里哪还有什么新娘子。
江老夫人心里慌了,好好的一个女儿,人呢?
“老夫人,你家的新娘子呢?”
戚家请来的媒婆问道。
江老夫人嗫嚅着嘴唇:“我也不知道啊,人呢?”
她女儿人呢?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去哪儿了呢?
江老夫人少了个女儿,贺家却多了位在栖云馆住着的表小姐。
戚氏道:“相宜是不是进宫上值去了,先别急,派人到宫门口去问问。”
江老夫人就怕当天堵不到人,婚期特地选的司珍房的休沐日,今日只要没有宫妃特意把人叫过去,都不会进宫上值的。
“你说得对,先叫人去宫门口问问,人要是在宫里,就去把人堵回来。”
这花轿都来了,聘礼也下了,婚书也签了,人怎么就不见了。
江老夫人心里慌着,慌的却是,不知该怎么向戚家交代。
婚姻之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决定将女儿嫁到戚家的这件事情,也不需要她自己的同意,眼下婚书已签,女儿便是戚家的人了。
戚氏进了春霁院,人不见了她不慌,倒是第一时间搜寻起秦相宜的嫁妆来。
秦相宜的那几十箱子嫁妆,从裴家带回来时,戚氏就一直看得心痒痒。
人不在了不要紧,嫁妆得先带到戚家去。
秦相宜本也没在春霁院里放过嫁妆,她的嫁妆里但凡值钱一些的东西,一直寄存在钱庄里,家里只有几个空箱子。
眼下她的嫁妆全都在栖云馆里放着,也没别的原因,栖云馆如今十分安全,是她真正的家。
秦家派人去宫里问自然也是无果,秦相宜今日确实休沐。
“她一个女子,除了宫里和家里,还能去哪儿呢?”
“婆母,报官吧。”
“你说什么?”
戚氏指着春霁院里空荡荡的库房:“人没了东西也没了,相宜肯定不是赶早出去了,必定是出事了,当务之急只能报官了。”
一个女子失踪了这样的事情,官府会接手,但不会去找,京兆尹每日要处理那么多的事情,从何去管一个女子的失踪案。
但是能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秦相宜终于在某个风和日丽的上午,坐在栖云馆内品茶的时候,得到了千松从外面带回来的信息。
“外面都在传,你失踪了。”
秦相宜笑着道:“你说什么?我每日还在见客呢,谁会说我失踪了。”
她的确每日还在见客,但她住在这里的事情只有贺夫人与贺宴舟身边的人知道,除此之外,萧司珍也知道。
“是老夫人,和你丈夫报的官,现在满城皆知你失踪了。”
秦相宜笑出声来:“我丈夫?你指的是我前夫吧。”
千松正色道:“不,就是你丈夫,姑娘,老夫人自作主张,与戚家签订的婚书都已经递交户部备案了。”
怎么说呢,还没有上花轿拜堂的,就不叫夫妻,但是在衙门那儿,就算是夫妻了。
千松说话说得还怪诙谐的,说完坐到秦相宜对面,撑着脸托着腮与她对望着。
看来这件事情在他们两个心中,都不是什么大事。
“你知道吗?老夫人到衙门去报案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前来宣圣旨的太监。”
秦相宜叹了声气,她早已经从贺夫人那里得知了皇上将要赐婚的事情,事到如今,她与宴舟的婚事当真就这么艰难吗?
“然后呢?”
千松道:“两方人马撞到一起了呀,太监正宣旨呢,说皇上要给你和贺大人赐婚,这时候你那姓戚的‘丈夫’掏出婚书来,说你是他的妻子,就算是皇上也不能夺走,老夫人气得脸都绿了。”
听到这儿,秦相宜有些想笑,却又实在笑不出来。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应该现身去挽回自己与宴舟的婚事。
可她母亲亲口说她失踪了呀,她要是现在从贺家名下的栖云馆不明不白地蹦出来,对任何一方都是一种背刺。
贺家好心给她提供立个安身之所,她不能做这种事。
她母亲既然说她失踪了,她现在就只能失踪到底。
秦相宜可没忘了,她有靠山的,她的靠山是贺家。
这事儿闹得满城皆知,贺家怎么会不知道。
至于那劳什子婚书,要撕碎也不过是贺家一句话的事儿。
秦相宜头一回感知到,自己傍上贺宴舟,还真是傍对了。
贺夫人是赶在黄昏前来找她的。
“我观你神色,倒还算悠然自得。”
秦相宜悠悠抬眸望向贺夫人,眼睫微颤:“劳伯母担心了,我就是知道伯母会替我解决这件事情。”
她话说得直白,整个身心却都沉浸在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动之中,呼吸沉沉地望向贺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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