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玉皎一怔,霎时心乱如麻。
她不知道该如何向楚宥敛解释她并非旧高句丽人,一解释必然牵扯到她身份不明,那还不如不解释。
犹豫片刻,她轻声问道:“你不介意我是高句丽人么?”
嵒朝王爷的正妃是一个战败国的无名女子……她想,如果不是她怀孕,圣上必然是不会同意的。
楚宥敛凝视颜玉皎片刻,忽地勾住她的一缕发尾,语气淡淡:“我如果是在意身份地位的人,一开始就不会来你家提亲,求你做我的正妻。”
茶馆的雅间并不隔音,外面走廊来来往往许多人,实在是沸反盈天,然而他们这方天地却莫名安静下来。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罢,”楚宥敛直直地望入颜玉皎眼中,“四年前,你究竟因为何事,非要与我决裂?”
颜玉皎心中一顿,脸色瞬间煞白得毫无血色,而躯体骤然的害怕紧张,也让她的小腹冰凉坠痛。
她忍不住蹙眉,捂住肚子。
“怎么了?”楚宥敛问道,又想起来,“是因为月事?”
颜玉皎点点头,出于逃避心理,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那日游湖后,我病了许久,身体就开始畏寒怕冷,月事也不顺……”
接下来的话涉及女儿家的私密,她涨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讲。
楚宥敛也明白,扶着她去房间的小塌上休息,默了默,低声问:“……可需要如厕?”
颜玉皎垂着头根本不敢看他,声如蚊蝇:“不,不用……”
楚宥敛也没有干等着,转身离开了雅间,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过了一会儿,他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端茶的小厮。
“阿胶燕窝红糖水,”楚宥敛让小厮把那蛊茶放到颜玉皎面前,“应该能帮你缓解一些。”
颜玉皎之前也常喝,道了声谢,便端起杯子小口小口喝起来。
喝完这一蛊水后,楚宥敛也没再提之前的话题,转而说起来其他事,颜玉皎暗暗松了一口气。
.
天色彻底黑下来。
颜玉皎喝完茶觉得舒服许多,又躺着休息了一会儿,便觉得彻底恢复了。
一有精神,她就觉得无聊。
缠着楚宥敛想出去玩。
楚宥敛也不想拘束她,为她寻了个皮囊袋灌入热水,让她贴身拿着,便带着她又出门了。
出门才发现,待玉诏组织的那个游乐舞已经开始巡游了。
闫惜文果然在台上。她戴着厚厚面纱,穿着露肚脐的红色舞裙,赤着脚站在鼓面上,随着琵琶声和鼓点声,扭腰甩胯,颇有风情。
人群中不少男人在低骂伤风败俗,却也有不少男子看直了眼,辩驳道,土包子你懂什么,这是向神明祈福的舞,小心造下口业,被神明降下惩罚!
但其实是待玉诏派来了十几个膀大腰圆的武夫,在这个祈福舞台的周围来回巡逻,防止有人借机生事,那些男人才只敢低声唾骂,不敢前去招惹。
颜玉皎满眼促狭地欣赏了一会儿,目光才慢慢移到和闫惜文一起跳游乐舞的男子身上。
这位男子倒是极雅,广袖高髻,红衣如火,体型高瘦,动作大开大合,比起舞更像是一种古老韵味的武。
他没戴面纱,戴了一个双眼弯弯,嘴角上扬的奇特微笑面具。
但显然能看出来气质极为出众,一举一动,一招一式,都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禁.欲清雅书生气。
街道两旁大开的窗户里,有不少女子探头相望,满脸羞怯地窃窃私语。
这些年在闫惜文的“熏陶”下,颜玉皎勉强也懂了一些,男子们越是自信地展露着帅气,越显得油腻不堪。反而如这位男舞者一般,越是克制,越是点到为止,越能让人感受到其风流俊美。
颜玉皎啧啧称奇,怪不得闫惜文迷成这样,完全是闫惜文喜欢的类型。
她眼珠转了转,便准备去祈福舞台那里,吓唬吓唬闫惜文。
本想带着楚宥敛一起去,结果一转头,一个黑衣暗卫在站在楚宥敛身边,似乎在说什么事。
显然不能轻易打扰他们。
颜玉皎就也没等楚宥敛,带着两个随行的侍卫过去了。
一阵风掠过,舞台上的灯笼摇晃,闫惜文的衣裙也被风吹得极为炫丽。
那位男舞者的袖子也鼓起来,他停下动作,接过侍从递来的几支鸢尾花,当着众人的面,开始编花环。
一波惊起千层浪,围观的女子们纷纷激动地将珠花和手绢扔过来,显然她们都很期待这位男舞者会把编好的花环戴在她们头上。
火光幽微,隐隐的,男子所戴面具的笑脸似乎笑意深了几分。
在侍卫的贴心护送下,颜玉皎总算一路安全的来到祈福舞台前。
此时,闫惜文正在无数扔下来的珠花和手绢中,腰肢柔软地转了一个圈,裙摆犹如花团层层开放。
颜玉皎忍不住吹了个口哨。
她满眼戏谑,压着嗓子装男人,喊道:“美人!往这里看!”
闫惜文舞步不停,却蹙眉看过来。
人群中也有不少女子看过来,见不是喊她们,又没好气地转回头。
颜玉皎立马做作起来,半边身子几乎压在台子上,抬起胳膊,甩了甩手绢,道:“啊~文文美人,是我啊,我是你的玉大爷啊~”
闫惜文:“……”
差点一个踉跄闪了腰。
隔着层层面纱,都能感受到闫惜文涨红了脸的羞怒和尴尬。
颜玉皎彻底心满意足。
好嘛,还说是她好朋友,结果背着她有这么多小秘密。
好好想想怎么和她解释吧哼哼。
不过颜玉皎也无意破坏闫惜文追美男的计划,戏弄她一番,让她明白自己的秘密暴露了,就准备回去了。
然而一侧脸,眼前出现一只赤红绣着朱雀纹饰的靴子,随即,闪烁流金之色的红纱层层落下来,埋住了靴子……
此起彼伏的女子的低呼声中,颜玉皎似有所感,抬头一望。
那位男舞者单膝跪地,双手举着编好的鸢尾花环,袖子随风飘动,露出苍白的手腕。
“这位姑娘,神明为您降下祝福,可否让我把花环为您带上。”
他的声音有种熟悉的腔调,颜玉皎下意识眯起眼。
一旁的侍从警惕地握住刀柄,只等这位男舞者露出一丝异常,便拔刀将他斩于台上。
男舞者却举着花环一动也不动,没有丝毫异常,正如颜玉皎对他的第一印象,他骨子里是个极为克制之人。
但这花环颜玉皎是不可能接受的,她身负婚约,这人又是闫惜文喜欢的男子,推脱道:“我觉得今夜的女舞者,更适合得到神明的赐福。”
男舞者却很坚持:“只有名字里有玉的女子,才能得到神明的赐福。”
颜玉皎:“……”
稍稍明白这人可能是方才听到了她的自称,才决定要把花环送给她的……
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闫惜文已经望了过来,原本轻快的舞步也被她跳的干涩僵硬。
颜玉皎摇
了摇头,心中一叹,不想再与男舞者多话,起身就要离开。
却忽地,头上一重,似乎是男舞者强行把花环戴到她头上了,侍卫立马抽刀暴起,怒吼:“放肆!”
说着就要劈过去。
没想到也有暗中守护男舞者的人,铛铛几声,刀剑相撞。
两个侍卫就和几个大汉打起来。
几声惊嚎后,人群立即作鸟兽散,街道的窗户和门也紧紧关上了。
颜玉皎怔怔,抬手摸到鸢尾花环,觉得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太意外了。
男舞者还保持原来的姿势,好似静默的石像,直到颜玉皎慌乱地后退,才伸手握住了她的胳膊。
然后一用力,颜玉皎惊呼一声,裙角翻飞,被提上祈福舞台。
男人看着清瘦,胳膊搂住颜玉皎脖颈时,颜玉皎才发觉其中恐怖的块垒。
男人便笑了起来,声音有一股邪郁的欣喜:“表妹,我终于找到你了。”
颜玉皎挣扎间,微微一怔。
不待她深思这句话,一道寒光猛地劈过来,男人不得不推开她。
一个转身,颜玉皎晕头转向地落入楚宥敛怀中。
她略一抬头,就看到楚宥敛浑身戾气勃发,锋利的下颌紧紧绷着,他单手提着一柄寒刀,若不是抱着她,立时就能和男舞者打起来。
与此同时,大批羽龙卫自街头巷尾迅速奔来,不过瞬息,就捉住男舞者的护卫,将祈福舞台也团团包围。
闫惜文吓得赶紧从台上滚下来,举起手,乱七八糟地道:“自己人!自己人!我爹是闫太史令,我是我爹独女!我完全不知道今日会有这等事!”
羽龙卫见楚宥敛没有指令,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派两个人把闫惜文送到队伍后面去了。
重重刀剑包围,男舞者仍旧淡定,轻笑道:“王妃既然有了身孕,敏王就该小心护着才是。”
颜玉皎:“……”
略有些心虚地捂住肚子。
楚宥敛冷声道:“何必装神弄鬼,把他的面具给本王劈了。”
一个羽龙卫立即跳上台,眼见就要动起抽刀劈斩,有人喝道:“住手!”
随即便有几个红衣人跳上台,拨开羽龙卫的刀剑,将羽龙卫推了下去,而后对着楚宥敛道:“待玉诏少主无意冒犯荣慧郡主!还请多多见谅!”
楚宥敛面色更冷:“尔等无名之辈犬吠之语,也胆敢让本王见谅?”
话毕,甩手出刀,正中一个红衣人的胸口,鲜血四溅,那人倒地身亡。
颜玉皎初次直面这等恐怖,吓得尖叫一声,埋进楚宥敛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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