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认同这个说法吗?”陶椿问,“昨天投票分房的时候,有三户人口多的陵户没得到安置,除开这三户,陵里还有好几户住房拥挤的,依我看不如趁这个机会,在仓房或是柴房的背后新砌两间土屋。”
此举利好所有人,对子孙后代也有利,故而没人开口反驳。
“盖房的事就这样定下了啊,接着我们继续说吃喝的事。我打算在河滩附近砌十八个土灶,供外客自己做饭,当然,你们自己也能在屋外砌个土灶让住宿的外客自己做饭,收点柴火钱或是免费提供随你们自己。”陶椿说得嗓子干哑,话落,她咳两声,挥手说:“快晌午了,回家吃饭吧,散了。盖房的事要抓紧,不可敷衍。”
集会散了,人朝四面八方散开,陶椿腿一弯盘坐在木台上,顺手接过邬常安递来的水杯。
“多谢邬管事。”陶椿润了润喉咙,她笑眯眯地说。
“这个时候可以换个称呼。”邬常安瞥她一眼,意有所指。
陶椿当没听见,她又喝一口水,指着对面的柴房说:“咱家把土屋盖在柴房后面,土屋不用太大,隔成三个单间就行,以后山陵使或是其他陵的陵长过来,有个睡觉的地儿,不用再睡在咱们自己家。”
“不是说最少要供十人睡觉?”邬常安问。
陶椿翻白眼,“我们家又不能赚借宿人的钱粮,盖那么大的房子不费劲啊?你说你是故意找茬还是真正古板?”
邬常安当没听见。
陶椿哼一声,接着说:“在院子里盖个澡堂,就是盖个小土屋,里面盘个烧火的灶,灶上摞一个大澡缸,冬天洗澡的时候,下面烧火,人坐在缸里洗澡。放水的水管从墙上穿出去,洗完了木塞一拔,洗澡水就流出去了。”
邬常安听明白了,他在院子里看一圈,说:“行,我明白了,就是带水管的澡缸没有了,山谷里堆的都卖出去了。。”
“入冬前我再安排人进山烧几窑,到时候家家户户各分一两个,有了澡堂,外陵的陵户过来一看,明年澡缸的订单肯定大爆。”陶椿得意地说。
邬常安忍不住乐了,真是满脑子的生意经。
当天下午,陵里家家户户的人都行动起来,青壮年留在家里挖地基,老人和小孩挑着空筐扛着锄头四处寻找能挖土的地方。
陶椿和姜红玉领着陶桃和小核桃也出门了,在山脚下、沟壑地、枯木桩子根下拔草挖土。
“咦!一条小蛇!姐,我挖到一个蛇洞,里面只有一条小蛇。”陶桃大声喊。
“是什么蛇?你掏啥?你跑啊!”陶椿急了,“是不是毒蛇?”
“不是不是。”陶桃抓起小蛇扬起手,说:“是菜花蛇,跟邬菜花长得一样,我要带回去养。”
小核桃跑来细看,说:“肯定是邬菜花生的小蛇。”
陶椿确定她抓的真是菜花蛇,她长松一口气,说:“你养吧,估计真是邬菜花的蛋孵化的,我来找找,看它的蛇窝在不在这里。”
“为啥说肯定是邬菜花的崽?”陶桃问。
“这儿离咱家不远,要是有第二条母菜花蛇,它俩早打起来了。”姜红玉接话,她也去找邬菜花的蛇窝。
蛇窝没找到,当天夜里邬常安起来撒尿看见一条菜花蛇盘在木台上晒月亮,离家两个月的邬菜花回来了,但只有它一个回来。
挖土七天,陶椿她们找了七天,除了陶桃发现的那条小菜花蛇,再没有发现其他的小蛇。
“邬菜花辛苦孵蛋一两个月,小蛇出壳养大了又都给扔了?”陶椿自言自语,她嘀咕说:“我以为它会领回去,还打算把小蛇请去山谷里安家落户。”
“家里有九只大鹅,小蛇回去了也活不了。”姜红玉说。
“这倒也是。”陶椿点头。
三个男人从山上挑土下来,看见陶椿,一人高声问:“陶陵长,你家动工了吗?”
“动工了,三面墙砌得快有膝盖高了。”陶椿回答。
“哈哈,你们慢了,我家的墙砌得快有腰高了,我们白天黑夜都在忙活。”
陶椿一家也是白天黑夜都在忙活,应该说陵里
的人都如此,白天挖土挑土,晚上和泥砌墙,晾个一夜,早上醒来等泥土硬一点了再用木板夯打。
每日清早,木板捶打泥土的声音比陵里的鸡啼还响亮。
第210章 十陵齐聚 热闹的夜晚
八月十二,陵里的夯土声没再响起,邬家新起的房子要浇泥封顶了,挖土的任务结束,陶椿喊上陶桃和小核桃出门转悠。
“等等。”陶桃跑回屋,不一会儿拎个半臂长的木匣子出来。
“出门还带上陶杏花啊?”陶椿问。
“嗯,我出门顺带逮点虫喂它。”
木匣子里住着陶桃抓回来的小蛇,她给它取名叫陶杏花,一开始担心它跑了,她把蛇关在罐子里,又怕罐子不透气把蛇憋死了,她行走坐卧都要抱着罐子,每隔一刻钟就打开罐子给小蛇透透气。邬常安看了替她累的慌,抽空用木头给她做个木匣,匣子里留有缝隙,不用担心小蛇憋死。从此陶杏花就住在木匣里,靠陶桃喂它鸡蛋和小虫为生。
路过邬二叔家,他家的门都关着,家里没人,狗也不在,陶椿转到屋后看一圈,新盖的土屋里面打扫得干净,窗户也凿好了,屋顶上摞着十根梁木,比她家的进程慢了一点。
再去雪娘家,她家人口少,但陈青云族人多,加之她家住在山谷里,挖土伐木都方便,屋顶上的梁木已经铺好,只差铺草浇泥封顶。
再转至河滩附近,这儿的两户陵户得知陶椿要把灶台砌在这里,为了多接客,这两户把土屋砌得大,土墙还没完工。
“陶陵长,你还收鼠皮吗?我这儿又攒了些。你之前收走的鼠皮用完了吗?”老伯问。
“用完了,鼠皮暂时不收了,骨胶没了,等我再熬骨胶再来收鼠皮。”陶椿转一圈,说:“离中秋节只剩三天,看样子你这儿的房子完工不了啊。”
“八月十五不能完工,九月十五肯定是能完工的,我们图的是长久的生意,不急这一时半会儿。”老伯笑呵呵地说,“我把这间大屋盖结实,以后木屋的木头烂了腐了,我们一家人搬进土屋。自家也能住的房子,可要盖仔细点。”
陶椿不管他以后是自住还是只用来接待外客,只要房子不烂尾就行。
陶桃在稻田里捉蚂蚱喂小蛇,陶椿喊一声,她忙合上木匣子撵上去。
接着就是去胡家,胡平儿兄妹三个陪着老陵长在演武场走路,守在门外的狗吠叫一声,胡蝶儿惊喜地喊:“陵长婶婶来了。”
老陵长哼一声。
陶椿迈开腿快跑一段路,她笑盈盈地问:“老叔练腿脚呢,我看你走路越来越利索了。”
老陵长吊着斜眼瞪她。
陶椿清楚缘由,盖房的消息通知下去后,她就提着心等年婶子和老陵长找上门阻拦。然而并没有人上门,她也就躲了十来天,等房屋要封顶了才主动过来。
“平儿,你奶呢?”陶椿问。
“割草去了,我家新盖的屋要封顶了。”
陶椿暗吁一口气。
“你、你……大胆!”老陵长憋出一句训斥的话,他擦擦嘴,继续说:“动土……伤、风、水……”
“老叔,你能说这么多字了?看来病情有所好转啊。”陶椿惊喜,“帝陵的大夫医术真厉害,你是不是有望康复?”
老陵长看她不接茬,他气得脸色发红。
“好了好了,您别生气。”陶椿忙说,“怎么气性还这么大?您想说盖房的事是吧?盖房挖地基,散土挖起来又用黏性大的湿泥填进去了,这跟挖坑烧火再回埋是一个道理,动土了又复原了,不会坏风水的。去年风雪压断那么多树,大树倒了再补种小树,也没影响风水不是?”
老陵长又哼一声,他扶着轮椅坐下,从怀里掏出纸和炭条,在上面写出“狡辩”二字。
陶椿不承认,她俯身蹲下,方便老陵长能看见她的脸,她嘟囔说:“老叔,您不觉得您坚持的信条过于僵化了?我理解的破坏风水是挖土造湖,改林为耕地,大规模动土才会影响风水走向。我们在皇陵山脚下倚着原有的房子挖地基多盖一座房没那么大的破坏力,山风的走势都不会变,哪会破坏风水。就是皇宫那个风水宝地都会经常动土不是?就是一座宫殿走水烧没了,皇帝陛下也没您这么提心吊胆。”
老陵长把这话听进去了,他心里思索着,一时没吭声。
“我忘记哪次山陵使过来,我跟他提起陵户们家里的房屋不够住,他指着没有院门的院子跟我说:院子又没封死,房屋不够住就继续往外盖。想来他也不认为在皇陵下多盖几间房会影响山河国运。”陶椿又轻声补一句。
老陵长又瞪她,他唰唰写几个字扔给她。
陶椿捡起纸一看,只见酸气冲天的五个字:山陵使英明!
“您也英明。”陶椿忍笑,她站起身,说:“跟您说这个不是为了争长短或是贬低您,是怕您钻牛角尖生闷气。看您已经接受了,我这就走了,我去转一圈,看土屋盖得如何了,我心里有个数,方便外陵的人来了安排住宿。”
老陵长摆摆手。
陶椿在胡二嫂的带领下看一下她家盖的土屋,继而去胡老家,接着是胡家全的小叔家,最后是胡家全的大堂伯胡长生家。
“你们盖的接待外客的土屋呢?”陶椿看着面前盖在院门处,类似倒座房的两间土屋,问:“门朝内开,你们接受外客跟你们同住一个院?”
“不是,这是我们自己住的,几个孩子……”
“接待外客的土屋呢?”陶椿打断他的话,她冷下脸问:“怎么?你们不是公主陵的人啊?大家都在为开集市做准备,你们一心为私,这是哪门子的打算?这么不听使唤,往后陵里要分利可就没你们的份儿了。”
“等等。”胡老头从卧房走出来,他承诺说:“下一次开集之前,我们一定把待客的土屋盖好。至于这两间屋,要是外陵的陵户愿意住进去,我们也是愿意的。”
陶椿瞬间换上笑脸,说:“那我就给胡大伯一个面子,下不为例。”
说罢陶椿走了。
“真霸气。”陶桃跟小核桃嘀咕。
小核桃重重点头。
行至胡阿嬷的老宅,陈裕的大儿子一家已经搬进来了,他这里也正在砌土墙,这儿地势高看得远,陶椿指点他把屋顶盖结实点,到时候弄个梯子,方便客人坐在屋顶赏景。
晌午了,陶椿回去吃饭,吃过饭继续出门转悠。
日头一点一点西移,安庆公主陵的陵户如蜂巢的蜜蜂一般来来回回在陵里、山里来回跑,扛木头的、割草的、和泥的、个个忙得脚不沾地。
日落星出,斗转星移,人狗安睡,一天过去了。
*
双峰山,跟着巡山队巡逻的狗群突然大叫,巡山队跟着狂奔的狗群追过去,在双峰山的峰底迎上齐王陵和贤王陵的陵户。
中秋节的前一天,巡山队领着齐王陵和贤王陵的五十七个陵户走进公主陵。
陈雪循着狗吠声奔来,她气喘吁吁地接手五十七个外陵的陵户,继而安排巡山队把两陵的牛群送到胡家文手里。
“早知这个月还要过来,六月尾的时候
就不来了,这趟一起把陶器带回去。”齐王陵的陵户说。
“得亏你们来得早,福安公主陵的陵户晚你们两天,好些陶器没买到,尤其是澡缸、粮缸、水缸,全卖空了。”陈雪说,“这次你们两个陵最先来,你们优先选住处和摆摊的地方。从我们老陵长家到陶陵长家,这一段路都能摆摊,你们要不先选个位置,我给记下,免得后来的人给占了。”
“行,那就在演武场上。”
陈雪记下,继而领他们去土屋落成的人家住宿。
傍晚时,西边通往定远侯陵的地方又有狗吠声,恰好陶椿在河滩旁边看邬常安兄弟俩砌灶,她离得近,她赶在狂吠的狗群赶来之前迎上去,是帝陵和定远侯陵的陵户过来了,山陵使也在其中。
狗群刚跑过来,气还没喘匀,又猛地转身朝南冲去,后妃陵三个陵的陵户踩着贤王陵和齐王陵陵户的步子下山了。
新来的五个陵安顿下来,狗吠声又起,福安公主陵和抚疆公主陵的陵户相约着踩着夜色赶来。
山陵使跟着陶椿走上胡阿嬷的老宅,站在高处能看见半个陵的风光,山下灯影幢幢,牛哞声声,狗吠不止,人声鼎沸,混在一起好不热闹。
陈青榆带着虎狼队连夜帮还没完工的土屋封顶,李渠带着平安队在陵里来回巡逻,来回高声提醒注意用火。
东南边的山里露出火光,陵里的狗一拥而上全冲了过去,各个陵的陵户齐声唤狗,然而毫无作用,李渠带人赶过去时,成王陵的陵户撂下山货抱着狗躲到了树上。
这是中秋节前夜最后一个赶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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