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浑身湿透,单薄的褂子不停往下滴水,脚上穿上的草鞋被水一泡竟然全部散开了。
“我家的窗子……窗子掉了。”
明明下午还热得穿不住衬衣,雨落下来,气温好像瞬间下降十几度,身上一下下子冷得起鸡皮疙瘩。
姜爱国赶忙站起来:“我去拿钉锤,你先去灶膛前烤会儿火,别感冒了。”
洛川市这天,一下雨就是冬。
不适应此地气候的人最容易一冷一热感冒发烧,只要生病就得花大钱看病。
姜爱国披上蓑衣,拿上钉锤就进了曹家。
没多会儿,又站到门口让姜半去帮忙,再带点钉子和窗框过去。
“我去拿窗框!”
爷爷最近正打算趁雨季来临前给家里所有屋子都换新窗子。
两家人的窗子应该差不多大,有现成的就能用上。
“拿上伞。”
姜向北冲出去前,司文兰连忙高声交代。
几步路的距离,姜向北抱着窗框冲进屋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齐桃花。
屋里其他人都在收拾,递东西帮忙,就她一个人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凄惨。
姜向北很奇怪。
这……有什么好哭的。
“要哭滚一边哭去,别在这丢人现眼。”
也许是姜向北的眼神太过奇怪,胡奶奶冷着脸转身就是一顿骂。
可接下来更奇怪的是……齐桃花停止了哭泣,改为默默低头抽噎。
“爷,我拿了小的窗框,合不合得上?”
姜向北没空管齐桃花为什么哭,连忙把带来的窗框递过去。
“木头被白蚁蛀过,还好有这场雨,要不以后你们家可要遭大麻烦。”
姜爱国只是看了眼掉落在地的窗框,立刻就判断出了问题所在。
这窗框中间空了一小部分,铁扣的地方钉了个空,被风一吹可不就得掉下去。
“丧良心的东西,窗框可是前几天才买的。”胡奶奶气愤道。
那木匠多半看是她们几个女人去买,故意欺负人。
姜爱国三两下把窗框钉好,又拿起还完好的玻璃装上去。
“把窗框拿屋外边去,别放家里。”姜爱国又说。
曹龙赶忙把窗子全搬出去扔到天井里。
姜向北还是第一次进邻居家,忙完正事不由好奇打量起别人家来。
“……”
好吧……没啥好看的。
屋里就两张床,中间挂了个草帘子,两张桌子都是前几天姜爱国帮忙做的。
门边放碗筷的桌子是两块旧门板搭在两个草墩子上。
说是家徒四壁都不夸张。
“你们在哪买的窗框,改明儿我和你们一起去,我倒要看看是哪家木匠这么没有德性。”
姜爱国抹干净脸上的雨水,说完又继续去了隔壁。
“姐,我好饿啊……”
不知是不是姜家厨房飘来的饭菜香味,曹彩凤砸吧嘴唇,可怜兮兮地不停往外张望。
要不是胡奶奶自己介绍,姜向北怎么都猜不到曹彩凤竟然和自己同龄。
曹彩凤个头才到姜向北肩膀,身形非常单薄,看着最多十岁的样子。
“向北,带彩英上咱家吃饭去。”
不大不小的一声嘟囔,让来送钉子的姜半正好听见,赶紧探头进说了句。
“不用,我们一会儿就弄饭。”胡奶奶面上露出难为情的神色。
“大人可以饿,娃娃们长身体可饿不得。”姜半笑。
姜向北也赶忙跟着劝:“彩凤,你去我家吃饭吧,我妈今天从厂子食堂带了大肉回来。”
大肉其实就是前世烧麦的说法,不过因地区不同,洛川的大肉要放红糖,所以味道偏甜。
“大肉!”一想到大肉软糯肥滋滋的摸样,曹彩凤就顾不上看奶奶神色,一把抓住姜向北手摇晃起来:“我想吃肉。”
姜向北大手一挥说:“走”
两个年纪相同,个头却差了一大截的小姑娘撑着伞走进了雨中。
姜家厨房里。
司文兰拉着曹彩英去屋里给她换了件汗衫,胸口上还印着钢铁厂的名字。
起先曹彩英说什么都不要,后来听姜向南说向北嫌弃衣裳难看,汗衫放屋里好久没人穿,这才勉为其难地收下。
姜向北表示:见都没见过,怎么什么屎盆子都爱往她脑袋上扣。
“妈,给彩凤添碗饭。”
姜向北收起伞,头也没回地跟司文兰说。
这个年代,谁家煮饭都是宁少不宁多,姜家做饭是用木头甑子,五口人半甑子,每个人就差不多就一碗。
司文兰二话没说,把甑子里的饭全刮出来平分到两碗中。
曹彩英见状,忐忑地扭着衣角,赶忙说自己不饿。
才说完呢,不懂事的妹妹立刻很奇怪地看向姐姐:“可我们中午都没吃,姐你不饿吗?”
曹彩英脸一下子红了,一时局促地不知该怎么说好。
“你们尽管吃,我们屋里还有面条。”姜向南给两人摆上筷子,示意姐妹俩坐下来:“吃完这碗,再尝尝我妹做的面条。”
姜向北知道老哥说的是什么。
前几天的油泼面让姜向南念叨了好几回,姜向北忙着热窑一直没搭理。
今天好不容易遇上下雨天没法烧,做饭前姜向北特意提前揉了面掉在水井里,打算明天做手拉面。
“面还没发好,面条做不成。”姜向北想了想,又看向司文兰:“妈,我刚做刀削面,要不咱们做刀削面?”
司文兰奇怪:“要做就做,看我干什么!”随后又想到个问题:“国外也吃刀削面?”
姜向北这些天看的可全是外国书。
“咱们学校图书馆。”姜向北打着哈哈,一说谎眼珠子乱转的毛病跟着就钻了出来,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司文兰。
好一会儿,才像是找到了方向,眼睛一亮赶忙说道:“刀削面,刀削面要鸡蛋。”
“自己去拿。”司文兰笑骂。
从小就不会说谎,心里半点都藏不住事。
藏了个大秘密的姜向北赶忙溜走,跑回去数了五个鸡蛋回来,面团已经放在了桌上。
曹彩英姐妹小口小口地吃着饭,动作很斯文,大的甚至只是往嘴里挑白米饭吃。
“菜你们都吃了,我们一会儿吃面条。”
司文兰看劝不动,干脆端起盘子直接把菜倒进两人碗里。
“……”
母子三人同时停下动作,不解地望着低头啜泣的曹彩英,大颗大颗眼泪砸进了饭菜里。
难道被饭菜难吃哭了?
姜向北一想,不应该呀!连她个吃货都觉着好吃的程度,怎么可能难吃。
再稍微一联想,又想到刚才一片慌乱中只晓得抹眼泪的齐桃花。
女儿像妈……好像也不无道理。
“姐,你别在婶子家哭!”曹彩凤嘴角的笑意霎时没了,有些不满地推了下曹彩英:“咱们家日子会越过越好,你别着急。”
曹彩英点头,很快收了眼泪,压低的嗓门更像是公鸭一样嘶哑。
“婶子,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就是想到家里的情况心里苦。”
“婶子知道!婶子也是那么苦过来的,在你们那个年纪,婶子从来就没吃过一顿饱饭。”司文兰笑,眼神里满满都是无法言喻的苦涩。
回忆当年的苦当然不是目的,司文兰只是一语带过后,话锋一转安慰起姐妹俩。
“好日子在后头,你们看婶子现在不也吃得饱穿得暖。”
“就是!外婆说咱们以后就是城里人,咱们再也不会被人卖,以后还能读书工作呢!”
与姐姐的悲观完全相反,曹彩凤对未来相当乐观。
揉面的动作一顿,姜向北立刻抓住了曹彩凤话里那句:“被人卖,谁卖你们?”
“我大伯呀……”曹彩凤满脸嫌恶,好像提起这个名字就觉得不高兴。
自从曹建设回城之后,村里人都说他们孤儿寡母被抛弃了。
齐桃花的大哥心思不正,前脚曹建设刚走后脚就把主意打到齐桃花母女几人身上。
他放出话去,要替两个外甥女相看,两百元彩礼就能把人带走,就连亲妹妹齐桃花打算一并嫁出去。
要不是外公外婆和大哥曹龙护着,她们恐怕早就被卖了。
为此,外公外婆得罪了大伯一家,不仅长期打骂两位老人,还克扣队里发给他们的粮食。
那几年里,一家老小活得提心吊胆,两个姑娘甚至两年都没出过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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