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瑶光山大劫夜之前,瑶持心的防人之心很低。
但凡被她潜意识中归作了“自己人”一派,她几乎不会藏任何秘密,有什么说什么。
她略略一顿,若有所思地抬眼望天,“我不喜欢这种给人蒙在鼓里的感觉,好像大家都在逢场作戏看我入局,就我一个人真情实感得像个傻子。”
奚临听得心里一动。
忽然发现,师姐对他也没有保留过。
她的经历,她的目的,无论是上个六年的还是如今的,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她都原原本本地告诉自己了。
诚实得令人心惊,仿佛压根没考虑过如果他不是个好人该当如何……
仅是这样一想,无端就觉得十分歉疚。
因为他的过去还一点不曾提起。
要对她说吗?
奚临兀自犹豫之际,脸颊蓦地被她两手捧住。
她挨在他胸前扬起下巴,仔细打量着什么,唇角的弧度精致又漂亮,当那双眼睛看着他时,恐怕任凭是谁都会沉沦。
瑶持心瞧了半晌,倒是越看越喜欢,心满意足地拢手去抱他。
“唉,还是奚临最好了。”
她头靠在他颈项,心情很好地近乎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了上来,他不得不伸手去替她托着后背。
也不明白这个“最好”是怎么得来的。
奚临只听瑶持心贴在耳边凶狠地威胁,“不许辜负师姐知道吗?”
“你要是敢,我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他心情却难得的复杂,喉头轻轻一滚,而后才垂首去回抱她。
“嗯。”
*
梅花坞的山庄内。
之所以没人去找瑶持心算账,除了白燕行的那声嘱咐外,整个白家上下确实还在收拾狼藉当中,自顾不暇。
让大师姐那么一闹,且不说剑堂有所毁损,白氏的外门弟子多多少少听到点风声,这本是不外传的机密,即便自家人亦有亲疏之分。
于是祭剑之事只好暂且搁置。
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哪怕长辈们三缄其口,缄默不言,总有捕捉到蛛丝马迹的凑在底下窃窃私语。
白燕行已经不再去后山修炼了。
他把晚亭迁到了自己院中暂住,成日只坐在房内打坐入定,什么人都不见。
尽管白石秋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出口,此时此刻却也只能吃闭门羹吃到饱。
雷霆的剑气没入眉心时,他自入定里醒来,缓缓睁开眼。
目之所见竟不似以往那般清亮澄澈,窗外投射在地面的光束模糊了一瞬,随后才逐渐变得清晰。
白燕行有些茫然地端坐在原地,手指抚上额头打着旋揉按,耳边恍惚想起昨日听到的细微之声,一径出神。
“哥哥。”
白晚亭端着茶水推门进来,见到的就是他这副心神不属的模样,“你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青年目光间的迷惘乍然一收,十分平静地看向她:“没什么……你呢,身体好点没有?”
哪怕瑶持心阻拦得及时,她终究是给雷霆抽走了一部分血肉和灵力,本就不怎么能看的修为更加雪上加霜。
白燕行昨日替她稳住神识,好在性命无虞,但跌落的境界是回不来了,只能靠自己重新修炼。
白晚亭摇摇头:“没事,没什么大碍,灵骨筋脉一切如常,反正我修为本来就不高,损失一点也不要紧的。”
她想笑着宽慰兄长,却又发觉这个话题起得实在不怎么样,连忙想法子岔开。
“对了,持心的刀落在了家里。”
她捧出雪亮的霜刃,“她昨日走得急,忘了拿走,我猜她自己上门讨怕是会很尴尬。哥哥你看,我亲自替她送去么?或是派个人……”
若吩咐底下的小弟子去办,又担心他们会出言不逊。
白晚亭本意是要亲自前往,谁料白燕行侧目看了那细长的刀锋许久,居然毫无征兆地说:“不必了。”
“我去吧。”
瑶持心是到第二天才想起来琼枝还插在白家的大门前。
“完了,我忘记了!”
在当时那个情形之下她只顾着怎么威震全场,怎么霸气侧漏,怎么转身让自己看上去更睥睨天下。
完全不记得要把刀拔出来。
毕竟拔刀这个姿势就很不霸气!
天哪,这下麻烦大了。
瑶持心简直想抱着脑袋哀嚎。
昨天那么完美的退场,就该此生与白家不复相见才够气势,难道让她今天灰溜溜跑回去要自己的刀吗?
那也太滑稽了。
光是一想都能把自己逗笑。
她是真的做不到在保持体面的同时把东西讨回啊,不如说光是去要东西就已经很不体面了。
出于脸面瑶持心认为决不能丢这个人,但出于理智,琼枝又是她最喜欢的法器,就这么扔下不管实在舍不得。
肉疼得要死。
“……”
奚临就看她在院中老驴拉磨般打转,只好叹一口气,“我去跑一趟吧。”
瑶持心刚要高兴:“好啊好啊好……”
旋即又觉得不妙:“不好不好不好,你对他们家长老出过手,若是为难你呢?”
她左思右想:“我看,还是我们一起去。”
奚临:“……让人家以为我们准备再闹一场?”
瑶持心:“……”
瑶持心不甘心地撅起嘴盯着他,奚临也同样歪头看过来,意思很明显——你要怎么样。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瑶持心:“那你用我的身体,替我去。”
奚临微微皱眉:“你就不问问殷长老有没有别的法子可以收回么?”
“用我的身体怎么了嘛。”
“……这术法不是让你这样用的。”
“那你还想怎么用?”
“……”
对话又陷入了新的僵持。
就在两个人互相沉默对视的时候,门外传信的纸鹤突然扑腾着翅膀飞了进来。
出乎意料。
白燕行竟亲自登门拜访,而且点名道姓是要将琼枝交给瑶持心本人。
这发展谁也想不到,对于不知事情起因的瑶光众人只当对方是不服气切磋结果的,个个如临大敌的守在秘境入口处戒备着。
瑶持心赶到时,林朔正抱着胳膊倚在一旁镇场子,转眸看到她,先递了个嫌弃中略带疑惑的眼神。
约莫是质问她又在搞什么名堂。
大师姐拿口型怼回去:我不知道啊。
白燕行是孤身前来,经历了昨日之事,他看上去还算平和,但瑶持心总感觉他的气场有一种很微妙的变化。
周遭的敌意不加掩饰,他心知肚明但也视若无睹,直到她出现,目光才往上轻轻一抬,像是等了她很久。
小师弟们都没什么好脸色。
白燕行只把手里的琼枝略略前伸,示意道,“姑娘此前未曾带走的刀,我特来送还。”
众目睽睽,倒也不怕他伺机报复。
瑶持心依言走下台阶,勉强好声好气地接了:“多谢。”
而就在这时,耳畔传来白燕行的声音。
他在同她传音:
——“小心你的父亲。”
瑶持心刚刚握住刀柄,闻言极为诧异且怀疑地一皱眉,猛地看向面前的白燕行。
青年的五官眉眼波澜不惊,太平静了,既没有刻意投诚的示好,也不像耐人寻味的挑唆,似乎他就说这么一句,而你爱信不信。
奚临远远地注意到她的异样,在灵台上问:“师姐,怎么了?”
白燕行视线同她的一触及放,继而垂目礼节性地一颔首,转身告辞离去。
瑶持心一直侧头目送着对方行远,收回眼光重新瞧着手中的琼枝,心下莫名泛起一阵古怪。
他今日来显然不单单是给自己送刀的,他是为了带话。
小心你的父亲。
白燕行为什么这么说?
她的父亲……那就是瑶光明了。
没头没尾的,为何要她小心自己的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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