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哥,你这是看啥呢?先吃饭吧。”
老余应了一声,眼睛瞟了一眼外头,压低了秦越的头,小声说:
“你第一次跑车不知道,这种深山老峪的地方,可得小心着点。咱们这么大的车停在路上,绷不住就有劫道的。”
秦越吓了一跳:
“余哥,不能吧?再说,咱们运的都是些零固件,就算有人劫,他们能拿来干啥去?”
“咋不能啊?”
老余喝了一口白开水,愣是砸吧得跟喝白酒一样。
他喝了一口,叹了一口气:
“老余我跑了三十年的大车,我啥没见过啊?我跟你说,人要是穷疯了,那就没有不偷的东西!”
“跳到大车上把大葱成捆的往下丢的,拿长条棒子从车斗上扒拉铁丸的,故意在路上丢大石头让车颠簸的掉蜂窝煤的……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的!”
“咱们这些零固件咋了,就算卖不了原价,难道他们还不能卖废铁啊!我跟你说,咱们这一车的东西,可是比一车大葱要值钱多了!”
这话说的倒是实话。
整整一车铁质的零固件,就算卖废铁那都是不少钱。
而云省的农民收入都不高,要真干这一票儿,得抵一个家庭好几年的收入了。
一听老余这么说,秦越的皮也绷紧了。
一顿饭吃的倍儿紧张,生怕外头来了什么人,扒上了他们的车。
吃饭的时候倒是平静无波。
吃完饭后,两个人商量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在这里留宿。
虽然女人一再用山话强调可以住,他们还是结清了饭钱,开着车走了。
不过,他们也没有往前头赶路,而是又走了一会儿,便将大车扎在了一旁废弃的沙子路上。
前头都是盘山路,老余困的厉害,强行赶路那是要出事的。
与其冒险,还不如就在这里睡一晚。
老余睡前车厢,秦越睡后车斗。
老余跟他说要轮流守夜,秦越就让他先睡。
话音刚落,就听到了老余的呼噜声。
晚上的山坳,万籁寂静,就只有天上那一轮缺了一角的黄色月亮,以及头顶上仿佛静静流淌的银河。
秦越没打算睡。
他将胳膊枕在头下,睁着眼睛看着外头黄澄澄的月亮。
越看,越像夏棠的那一张脸。
漂亮的,清纯的,羞涩的,难过的,干练的,温柔的……
无论是哪一面,都是无与伦比的好看。
秦越没有手表,不知道时间,就只能一边看着月亮慢慢的经过中天,一边想着夏棠。
过了不知道多久,身边突然出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随后一个声音压低了说:
“水生,你说里头的人睡着了吗?”
另外一个人则满不在乎的说:
“都那么久了,没睡着,能干啥?格老子的这么能跑,让老子好找一顿!”
“少废话!干!”
说完,便听到脚蹬车皮的声音。
秦越双眼瞬间睁开,一只手将撬棍拿在手里,大声叫了一声:
“老余!”
老余也是警醒,立马从车厢里清醒过来。
车子瞬间便发动了起来,一个油门,便向着前面驶了出去。
大车一开始的起速不快,但也是将攀着车斗的两个人甩了下去。
但饶是如此,仍然有两个人沿着车斗爬上来,看着秦越,双眼狠厉的像狼:
“格老子的!你给我把车停下来!”
秦越根本不跟他们说话,一撬棍甩过去,当场便将其中一个人给甩到了车外头。
可他却没提防住另外一个人的刀,一刀下来,胳膊顿时被划了好长一条口子,鲜血瞬间迸了出来。
秦越抹了一把胳膊上的血,手中的撬棍攥得更紧。
反倒是刚刚扎伤他的那个人,一看到见血,顿时有些慌了。
他们都只是附近山村里的农民,跟着“大哥”来扒大车,也只不过为混口饭吃。
可如今居然见了红,顿时哆嗦得腿都站不住。
他眼睁睁的看着秦越步步紧逼,自己不知不觉的退到了车斗的边缘。
秦越攥着撬棍,指着下头:
“底下都是草,你跳下去还有个活路。否则……”
他将手中的撬棍挥了起来。
“别……别!啊……”
那个人被吓得连连挥手,头朝下栽下了大车。
*
白天工作累,晚上便睡得沉。
可是那天的夏棠,说什么都睡不着。
心里头好像惦记着什么一样,始终不靠神。
好不容易在天擦白的时候睡着了,到了早上,又被一阵急匆匆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夏棠披着衣服,圾拉着鞋去开门的时候,心里头还奇怪:
她在机械厂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谁能找她呢?
没想到打开门,还没等问,胳膊便被人给拉住了。
一个陌生的大姐一边拉着夏棠出门,一边说:
“你是秦越的对象是吧?他……出事儿,赶紧跟我走!”
夏棠一下子清醒了,瞬间双手都吓得冰凉。
她两只手用力的相互揪着,勉强抑制着从心里泛滥出的情绪,强装出镇静的样子:
“大姐,秦越怎么了?”
“说是给厂里运机械,回来的路上遇上劫道儿的了。具体的我不清楚,得去医院才知道。”
大姐回过头,看着脸色苍白的夏棠,忍不住劝了一句,
“姑娘,没准没事儿呢,你可别吓出三长两短来啊!”
夏棠点点头,跟着大姐便走出了招待所。
机械厂里的车早就在门口等着。
接上了她们两个,连带着厂里的其他几个人,飞快的开了出去。
夏棠一个人坐在后车厢的阴影里,无声无息的,像是个不存在的幽灵。
前头,机械厂的其他几个人还在谈着。
说起这一次秦越拦住了劫道的,没有让人偷了厂里的东西;
说起要是他们中间睡个觉,就不会遇到这种事儿;
说起这次运回来的机械……
说着说着,前头的大姐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夏棠,见她仍然悄无声息的坐着,忍不住叹了口气,小声对旁边的人说:
“要是秦越有个三长两短的,这姑娘,是不是要当寡妇了。”
“什么寡妇不寡妇的,人家不还没领证吗?”
“不是结婚报告都打了吗?领证就是一张纸的事儿,结果摊上这种事儿了,真是……唉……”
“说起来,这姑娘也够坚强的。要是别人,早就哭天抢地的哭晕过去了,她居然还能坐得住,跟没事儿人一样。”
“人家那叫坚强,谁跟你似的……”
前头的人依然在闲聊,夏棠静静的坐着,但心里,却根本不像他们想的那么平静。
她雪白的双手用力的相互攥着。
一时都不知道,手上刺人的惨白,到底是攥出来的,还是因为害怕。
她几乎听不到外头的声音,甚至感知不到外界的存在。
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祈祷上:
秦越,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第41章燃灯
从机械厂去市一医院的路并不长, 但夏棠却觉得,像是走了一辈子。
她甚至将上一世的事情都想了一个遍。
那些秦越留在她世界里,支离破碎的片段, 如今想来, 却更让人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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