嗟仙 第183节

朱七德结了婚，新妇是杨林秋的堂妹，两人在普渡山过了一段惬意的蜜月生活。
朱六松当初那个揶揄过朱萧索的女儿也出嫁了，朱萧索不计前嫌，还让朱五蒙代他给新人道了贺，给足了朱六松的面子。
苟运和沈马都升成了捕令，卫民也如愿在叩仙邑的军中成为了千夫长。
戒哭已经九岁了，脑袋没有小时候那么圆了。
这两年他总是问朱萧索，马家和杨家什么时候来叩仙邑。
应戒哭的要求，朱萧索在突破期间无法陪伴他，所以将他暂时送回了空相寺。
朱萧索知道，这个小和尚是有些想和杨家的小姑娘玩了。
朱元美自从那次事后，在仙门已经不受欺负了。
还成立了个“扫恶会”，专门帮助受欺凌的仙门杂役弟子。
“扫恶会”的会规，就是熟读《仙门规矩》，知道如何自保，什么情况下杀人不会被追究。
从朱萧索身上尝到甜头的他，意识到熟悉规矩的重要性。
对于朱元美的悟性，朱萧索很满意，又留给了他突破到脱胎境三重的灵石，让他这一年照顾好自己。
朱元美知道朱萧索要闭死关，哭得像个泪人，朱萧索安慰许久才跟他讲明白，闭死关不是必死关。
巴名扬已经突破了换骨境，约好突破后一起庆祝。
陈朴索和上善求索的消息，朱萧索也只能靠别人打听，好像他们的处境不好也不坏。
还有黄狗县的杨大婶，重新搭了个大鸡棚，日子过得挺不错。
一切安顿好，朱萧索悠哉地歇了几天，无事一身轻。
但耐不住马保莹的传音符轰炸，他借着回山鸡县看庄英镝的名头，顺便和庄云父子一起看“恨此身”的最新的一部自编自导马戏的首演。
由于“恨此身”名头已经在周围邑县打响，又声称自己只会参加首演，于是破纪录地来了几十万人观看。
观众太多，县里的戏台容纳不下，朱家只好临时在县外搭建了戏台。
为了捧马保莹的场，朱萧索借着庄云的名义，花近百灵石请了匠工流派的修士制作了“灵影仪”，将戏台上的表演放大，投到幕布上，让远处的观众也能看到演出。
马保莹见到重金打造的“灵影仪”，看着朱萧索笑得合不拢嘴。
朱萧索装作没看到她的秋波，和庄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朱家的事情。
在闭死关前三天，朱萧索坐在贵宾包间中，近距离看了“恨此身”自编自导自演的新马戏：
《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第三卷 枕戈待旦
第1章 换骨之痛
脱胎境，修炼的是血肉。
换骨境，修炼的是筋骨。
想要成为脱胎境修士，是让血肉可以吸收灵气。
要成为换骨境修士，则是要让筋骨可以吸收灵气。
然而，从凡人到脱胎境只需要一天，但是从脱胎境到换骨境却需要一年。
朱萧索曾经认真请教过庄云。
庄云也对此进行了讲解。
第一个原因，是骨骼不像肉身那般容易被改变。
凡人有俗语，伤筋动骨一百天。
骨骼的修复和生长是远远慢于血肉的。
想要让筋骨可以吸收灵气，远比让血肉可以吸收灵气更困难。
改变所需要的时间更久。
第二个原因，是骨骼中有许多“死”的物质。
想要到达换骨境，需要你全身的筋骨都能够通过灵气淬炼出灵力。
而凡人筋骨中的这些“死”物质，永远也无法吸收灵气。
所以需要花时间将它们从筋骨中剔除。
这是一个极为漫长的过程。
朱萧索听后，也立刻联想到了前世的生物课。
庄云所说的“死”物质，估计是骨骼内的一些钙磷之类的沉淀。
灵力这种玄之又玄的神奇力量，只能存在于非人的肉身之中。
普通的骨骼确实无法承受。
所以，脱胎境修士，其实还只能算是“半修”，因为他们的筋骨比凡人强得有限。
筋骨也蜕变成功，才算成为彻头彻尾真正的修士。
从肉身的构造来看，再与凡人没有什么相似之处。
且换骨成功后，施放法术的威力会成倍提高。
脱胎境十重的碎石劲，较之于换骨境的碎石劲，相当于摔炮之比轰天雷。
有了一定的了解后，朱萧索也就准备突破换骨境了。
在闭关前，庄云将那个可以让人看不见传音符的蒲团给了朱萧索。
朱萧索对庄云千恩万谢，将其视若珍宝。
“义子，换骨的过程是漫长而又痛苦的。你除了要备好一年所需的衣食，打发时间的书籍外，还需要镇痛的丹药。”
“还需要镇痛的丹药？”
“是，换骨的期间，你将经常体验到刮骨之痛。如果没有镇痛的丹药，很难挨过去。”
“那如果挨不过去怎么办？”
庄云白了朱萧索一眼：
“当年你义父我怎么办的，你就怎么办呗。”
当初拜朱萧索所赐，庄云闭死关时，没有按捺住好奇心，读了冯氏给他传来的传音符，结果受到刺激，突破失败。
但是脱胎换骨丸只有第一次服用才有效。
后来，庄云是通过宝物收买了尊古境的修士，给自己灌顶后才突破到换骨境。
“哦。”
朱萧索不好意思地回答道。
朱萧索拿着庄云给他的一包镇痛丹药，告别众人后，依依不舍地进入屋中闭关。
“记住，你是闭死关，最好不要和外界有接触。外面的任何新的事情，让你的情绪大起大落，都可能会让你突破失败。当你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如果尚未突破成功，大概率就突破失败。”
“是。记住了，义父。可是按照你所说，换骨的过程这么疼，万一我镇痛丹药用完了，会不会因为太痛，导致情绪波动而突破失败啊？”
“这倒是不会。虽然我不清楚个中原理，但是根据前人的经验，疼痛感反而会让你更容易突破成功。因此有些意志坚定的人，选择在突破时不吃镇痛丹药。”
听到庄云的回答，朱萧索就放心了。
朱萧索将门缓缓关上，又安静地在屋中度过了三天，才沐浴更衣，服用了脱胎换骨丸。
服下后不到一天，他立刻体会到了庄云所说的刮骨之痛。
痛楚让朱萧索无法站立，满地打滚。
“真不是人能受得了的罪啊……”
他挣扎着，爬向那包镇痛丹药的地方。
满头虚汗，嘴唇苍白地打开了纸包。
此刻，庄云正带着儿子庄英镝看马戏《庄仙师三打山鸡怪》。
主要就是杜撰，或者说，编了一个英武仙师安境保民的故事。
这部戏是在庄云的最初授意，后来要求，最终强烈胁迫之下，马卫欣心不甘情不愿地写下的。
一开始庄云是想让马保莹写。
毕竟“恨此身”的名头在马戏界太响了。
山鸡县的县民可能没听说过朱家家主朱萧索的名号，但不可能没听说过马戏的顶梁柱“恨此身”的大名。
然而马保莹听了大纲后，拒绝了。
庄云威逼利诱了许久，马保莹直接走进后厨，出来后递给庄云一把剔骨刀。
“如果庄前辈非要这么羞辱我，不如一刀了却我的残生更直接一些。”
庄云气得老脸一红，但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毕竟是自己厚着脸皮让她歌颂自己在先。
即便马保莹不答应，他也不能把马保莹怎么样。
但是庄云不死心，只得转去找意志没那么坚定的马卫欣。
最终，两人以五枚灵石的价格谈下了马卫欣的稿费。
但在庄云的亲切指导下，马卫欣捏着鼻子写完。
但是庄云这个甲方走后，马卫欣觉得这部戏怎么看怎么难受。
她就又以八千两银子收买了自己意志更不坚定的表妹，将这部戏挂在了表妹的名下发表。